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严禁附件中包含其他网站的广告 1 1、第一章 ...   -1-      “何——欢!!!”      “到!”一声巨吼让何欢霍得清晰,她闭着眼睛赫然跃起,半程中撞上尖锐的东西,只听一女子哀嚎一声,何欢也顾不上多想,站的笔直,敬礼的手捂着刚才被撞的发麻的脑袋,嘴里忍着痛道:“报告,长官,请问有什么事?”      何欢还在梦中,漫天的困意让她怎么也睁不开眼,她心里坎坷不安,她们的教官是个变态,她从考上军校,第一次接触到此男开始,她就在心里骂了句,变态!      此教官在初次见面就把所有新兵撂倒在演练场,当时有女道:例假来了,他也不放过,最后导致此女满裤子是鲜血的跑出演练场,以至于她们新兵一年里成为整个军校笑柄,茶余饭后都不忘调侃两句。      何欢一想到她惹的变态教官怒吼,不禁深深的打了个寒颤,她小心环抱着冷飕飕的双臂,不抱还好,这一抱她心里顿时一惊,她没穿衣服····她没有裸睡的习惯,这点值得肯定,可是现在她千真万确没穿衣服——虽然她依然还穿着裤子 ——      何欢拼命睁开困到不行的眼睛,映入她眼帘的画面让她两腿一抖,翻着不可置信的牛眼,栽倒在雕花床上。      梦,彻底醒了——      古··古··古···好古风的地方——雕花床,网纱帘帐,上面躺着她,还有一个半裸着身子低头捂嘴哭泣的长发古典女子。      前方刺目的阳光下,古风浓重的门口站着风华绝代,明艳的让女人不想活的两大帅哥,此间,年纪大的怒目看着她,年纪轻的嘴角带着戏谑的笑,眨着如桃花般的眼瞅着她。      何欢彻底僵了,这是什么状况?穿越?还是拍戏剧场?      “你····你····你···你····”门口,年纪大的帅哥气急败坏的指着何欢连说了四个你,都没说出想说的话。      何欢被她一吼,豁然想起她没穿衣服,虽然帅哥好看,但是就她一个人坦诚相见,委实吃亏了点,她晃过神,抬起手臂就去掩护胸部,手才碰到胸,她又僵了。      何欢小心小心的摸了两把,再小心小心的摸了两把,最后她低下头,于是,不得不承认一个悲催的事实,平——胸。      她想尖叫,虽然原本她的胸就不大,可是好歹有那么一点,可···可···可现在的胸,娘的,连旺仔小馒头都不如,让她一个女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满腔辛酸泪,却欲哭无泪出。      良久,激动的情绪慢慢镇定下来,何欢努力回想,到底发生何事,她只不过是阑尾炎去医院做了手术,因为怕痛,所以打了麻醉睡过去了。      梦里她找了个地方偷着睡觉——醒来就一切古风了?难道说医生割了她肚子里不该割的某样东东,以至于导致她年纪轻轻就此归西,而佛主可怜她,于是,让她穿越了。      娘的,这人生真是无处不狗血,这等天上掉银子的好事也能砸在她头上——      何欢仔仔细细想了三遍,终于想清楚所谓剧情大概,她甚是无奈的仰头对着屋顶直翻白眼,心里憋屈,穿越就穿越,竟然给她穿在一个平胸身上,好歹也应该穿在像旁边哭泣的古典——美——女——身——上——      她怔了。      她心里一惊,越想越不对劲,两个女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还都是衣衫不整,门口还有帅哥像抓奸在床的漫天怒火在熊熊燃烧着——      何欢深深的打了个冷战,不——会——不会吧——      她顾不得多想,翻身从床上跃起,伸手就去扒裤子,心里只打鼓,平胸就平胸,千万不要下面还多个玩意,她可没想做臭男人,一点都没想啊!      手在裤子上不停拉扯,却怎么解都解不开,慌张的心,一时乱如麻,娘的,这古代的鬼裤子也太难解了,何欢正在想,要不要直接上手撕开,头上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痛的她捂着头蹬在地上龇牙咧嘴。      耳边传来帅哥气急败坏的悦耳声音,接着又是一巴掌拍了上来,“臭小子,叫你在府看四书,你竟然给我学人逛青楼,你说你,逛青楼就算了,不让我知道就好了,你倒好当着你老爹的面,还想对掉了颗牙的女人干如此伤风败俗的事,你——你——你成何体统!”      “爹????”何欢的眼睛睁得老大,老大,这个貌似只有三十出头,长的风华绝代一般的帅哥是她爹?      何欢还在震惊,她的帅哥爹一巴掌又拍在她头上,怒道:“叫爹也没用,回府给我跪祖先牌位去,何府的脸都被你这个臭小子丢尽了。”      何欢一边在心里大叫冤枉,一边继续伸手向裤裆摸去,不是凸的,她顿时松了口气,蹬在地上小心的转头看过去,对面歪在床上的女人咧着少了一颗牙的嘴,满脸兴奋的看着摸着裤子她,那表情活像她不脱,她就代劳一般,何欢再次打了个冷战,悄悄挪了下位子,在小心的抓紧裤子,深怕她一个饥渴就扑了上来。      娘啊!这女人多久没碰男人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肥肉,等着被她生吞。      那一刻,何欢想跑了。      “叔叔,莫恼。”门口的小帅哥上前对着帅哥爹劝着,“叔叔,让欢弟先回府,欢弟年幼不懂事,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他才得了武状元头衔,此事要是被闹大,被圣上知晓,会有损欢弟清誉的。”      何欢看向叫她欢弟的人,年岁看上去不是很大,他的长相不用说,一个字,帅,脸色带着暖入心扉的笑意,一袭白衣衬托出他清瘦的骨架,整体看去,甚是完美,可是她就是觉得他诡异,如现在,他明明说的句句有理,可听在她耳里总带着那么点幸灾乐祸。      此人铁定腹黑,何欢肯定的在心里道。      良久      不知是帅哥爹看出是某女人遐想他家臭小子,还是真觉得腹黑男说的在理,良心发现的帅哥爹狠狠的瞪了一眼依旧兴奋的某女人,转头对她道:“走,给我回府!”      酷酷的丢下这几个字,转身先走了出去。      何欢像得到恩赐般,爬起就跳下床,走到门口,一阵风刮来,她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寒风刮过,身体的冷让她惊觉她上衣还没有穿,何欢转身想找衣衫,还未回头,肩上就已经披上一件雪白色的披风。      是腹黑男的披风——      “披上,外面甚是寒冷,你可莫着凉了。”他明明是笑着说的,却让何欢觉得语气异常的寒冷,他——敌视她。      何欢挑眉,看着前后不一的少年,撇嘴道:“谢了。”      腹黑男的挑花眼一眯,有些诧异看着她,随后笑道:“吃错药了?”      何欢仰头翻着白眼,心道:丫的,你才吃错药了。      不想和他做无谓的争辩,她裹紧厚厚的披风,举步走了出去。      何欢站在青楼门口,发现不知何去何从,帅哥爹貌似已经自行回府,而她被丢下了,看来只能等腹黑男一起回去了。      何欢站了片刻,腹黑男才优哉游哉的走了出来,身后一片的浓妆艳抹的女人对着他叫着,“何公子下次一定要再来啊。”      娇笑的美女,笑道:“奴家会一直等着你的,何公子。”      妖娆的美女,嗲道:“还有晚翠,也会等着你的,何公子不要忘了挽翠哦。”      千奇的美女,扰道:“何公子,还有奴家··”      百态的美女,接道:“还有,还有岚岚····”      何欢站在万丈阳光下,很不悠雅的翻着白眼,最后腹黑男告别三七青楼的一批胭脂俗粉,优雅的向她走来。      “等我?”他像是非常的诧异她还在,见何欢向他点了头,他咧着嘴坏坏的笑道:“果真是吃错药了。”      他从何欢身边走过,走了两步回头看向气愤不已的她,更无耻的道:“哦,对了,不是你吃错药了,是迷药下过量了。”      何欢终于知道他诡异在何处了,丫的,感情这一出抓奸在床都是他搞的鬼?      气愤不已的何欢转身两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拧起他衣衫的领口,对着他怒道:“你他妈的到底想搞什么鬼?”      两目相望,何欢才发现他和她几乎一般高,她的眉头一皱,这是什么鬼地方,一个男人还没一个女人高,娘的,这地方的男人也太憋屈了,真是有够——      她还在为这地方的男人叫屈,眼角不小心瞄见一个不到她胸口的良家妇女走过,她顿觉无语起来,原来,不是这地方的男人太矮,而是她太高了。      想是两人的动作太怪异,良家妇女转头奇怪的看着他们,何欢被她看的心里直发毛,她眼睛往良家妇女一瞪,恶狠狠的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打架吗?”      某妇女听她这话像看怪物一般的瞅了她一眼,转头,迈着小脚,迅速跑走了。何欢被那眼神看的心里哇凉哇凉,她目送某妇女跑远,顿觉秋风瑟瑟,原来,在这古老的地方,耍酷会被人当怪物,她潜意识的小痞子心态在此完全无用武之地。      何欢还在暗自神伤,耳边传来一声戏谑的笑,她回头,才发现自己还拧着腹黑男的衣领,只见腹黑男嘴角含笑,他轻抬手臂,慢条斯理的拉掉何欢抓着他衣领的手,俯身在她耳边笑道:“何欢!今日只是个开始,你可别以为叔叔永远能护你,不要忘了,你——何欢只是叔叔不知在何地捡回何府的野种。”      何欢彻底被他激怒了,她也不管她还指望腹黑男带她回府,抬手,握拳,狠狠的给了满脸春风得意的他一击。      腹黑男像是没想到她出手这么狠,他痛的弯下腰,捂着青了一边的俊脸,指着她不可置信的道:“何欢,你···你····你····”      哼,脱下温文尔雅的表皮,腹黑帅哥也只是禽兽,品行恶劣,在好看有P用。何欢忍下在给他一脚的冲动,潇洒的甩了甩长发,头朝天的嚣张走开。      一刻钟后,何欢很没节操的后悔了。      她清楚的认识到,逞一时之快,让自己露宿街头,是件非常非常可悲的事实。此时的她站在繁华的街道中心,眼睛看着四面八方的交叉路口,身边人来人往的大叔大妈,每个人都有归处,只有她无处可归。      天渐渐黑了下来,大街上人越来越少,何欢无力的蹬在街角,寒风让她缩成一团,她把头埋在两腿之间,浑身颤颤巍巍,她咬牙,等待救赎。      不知多久,何欢感觉她的意识渐渐迷离,她不禁自嘲,人生果然无处不狗血,穿越第一天就被冻死的绝对只有她一个了,真他妈的史无前例了。      她抱紧手臂,心里想,冻死就冻死吧,说不定她就可以回去,虽然那个世界她的亲人均已不再人世,朋友也没有一个,但是好歹信用卡里还有一千块红老头,怎么说也不能便宜了富的冒油的中国银行啊!      “臭小子····”      是帅哥爹的声音?      何欢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她依旧埋头,只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慢慢抱起她,她才真正意识这是真实,她挣扎的睁开紧闭的眼,看着像呵护珍宝般抱着她的帅哥爹,何欢鼻子一酸,多年后,第一次嚎嚎大哭起来。      她都忘记最后一次被人这样拥抱是在何时,貌似十三岁那年所有亲人车祸,她就再也没被人如此珍视过,她的人生在十三岁那年,只剩逞强,再无其他。      寒冷的初冬,何欢再次被她的帅哥爹从街角捡回府,那年她十三岁——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新文,新文 偷偷发新文 期待第一个按爪的 我要留念 我要留念 13:16更新 2 2、第二章 ...   -2-      三年后,皇城      “何——晏——轻!!!”      名满燕国皇城的勾栏院以各色小倌而出风头,进出人流量只压对面冠绝群芳的三七青楼,如现在,一声震天怒吼,院里的恩客几乎人踩人的逃窜,场面尤为壮观。      二楼对着大门的房里,何晏轻光着上身趴在挣扎着推他的小倌身上,听到身后怒气冲冲的女声后,他脊背一僵,手忙脚乱的想要爬起,试了几次,都未果,最后还是同样光着上身的小倌狠狠推开他,两个人交缠的的身体才就此分开。      “你····你····你···一年不归皇城,一回来就往这种地方跑,你····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是不是!”三步并成两步走到何晏轻前面的雍容华贵的贵妇,颤抖着手指着他,大有恨铁不成钢的心伤。      何欢歪靠在房门口,努力压制快要笑出声的幸灾乐祸,如三年前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主角换了人,此刻换她看戏,只是她没腹黑的功力深厚,可以做到幸灾乐祸也不现脸上,还能让人觉得他非常的纯良。      “你··你···咳咳····”贵妇人本还想说,到嘴的话却被咳嗽声压了下来。      “伯母,莫恼,我相信堂兄只是一时迷惑,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他一年未归府,你也莫苛刻他了,您前日风寒才痊愈,莫为了此等事在伤了身子。”何欢压下到嘴的笑意,面带严肃的对已经捂嘴咳嗽的贵妇道:“勾栏院风气不好,我看伯母还是先行回何府德好,我会把堂兄安全带回府的,请伯母放心。”      “母亲——”何晏轻挣扎着勉强起身,他上前就想去扶捂嘴咳嗽不止的贵妇人。      雍容华贵的贵妇一把打掉他伸过来的手,止住咳嗽,伤心的道:“你看你,你看你,妄为人兄,连欢儿都不如。”      何晏轻死死的握着被打掉的手,狠狠的瞪了眼笑意涟涟的何欢,回头对着脸色奇差的贵妇人担心的道:“请母亲先回府。”      “你啊——”贵妇人晃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一甩宽大的衣袖,对着身后的丫鬟道:“兰丫头我们回府。”      何欢目送她们走远,终于忍不住,蹬在地上笑的前俯后仰。      “何——欢!”咬牙切齿的声音才如耳,蹬在地上的何欢就被人拧着衣领站了起来,何晏轻卸下斯文败类的表像,怒道:“这很好玩吗?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何欢拉掉他爆着青筋的手,后退两步,慢条斯理的拍着被他拧皱的衣领,然后歪头看着气的脸都快绿的他,微笑道:“何晏轻,这才只是开始,你不要忘了,我和你的梁子三年前就结了,我可是一直都记挂在心里,从未忘记的。”      何晏轻一愣,看着微笑着的何欢,喃呢:“原来,原来你一直记恨着。”      何欢挑眉,撇嘴道:“铭刻在心!”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冬日,寒风中她咬牙等待救赎的心情,虽然是她逞强造成的后果,但他也要负大半责任,不是他嘴毒,怎会有她寒风中不知归途。      “你···你···”他貌似没想到三年过去,何欢依旧如此记恨,于是,慌张退后,只到撞上搭着衣衫的衣架,愣了片刻,他拉下衣衫披在身上,快步往门口走去。      “啊——”他才走数步,就听一嗲声尖叫乍起。      何欢摸摸鼻子,转身看过去,只见他和勾栏院的老鸨撞在一起。      善于擦眼观色的老鸨从地上爬起来,一侧身,扭着腰肢就挡住了何晏轻的去路,柔着嗲出水的声音道:“这位爷这吃干抹尽了,好歹赏点银子让我们糊个口。”      老鸨说的很婉转,却让何欢又笑了起来,何晏轻皱眉,抬手就往身上摸,不久,他脊背一僵,摸在身上的手不再动弹。      老鸨对着愣住的他不停的眨眼,放电,看他嘴动却始终没有音,方小心的问:“爷——你该不会没有银子吧?”      何欢看着何晏轻不知如何回答的尴尬样,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顿时房间内三道目光齐刷刷看向她,诧异的,不解的,愤怒的——最终她笑够,何欢揉着笑的泪水只流的眼睛,对着依旧挡着何晏轻去路的老鸨努嘴道:“让他走,他嫖——倌的银子,爷帮他给了。”      何欢把那个嫖字故意拉长音,气的何晏轻脸色卡白的走了出去。      老鸨看人走远,献媚的小跑到何欢面前,些微讨好道:“爷怎么样,怎么样,表现如何,我们勾栏院可是豁出去了,想那位爷的身份~~····”      何欢还没等她说完,从怀里掏张银票塞在她手上,老鸨的眼前一亮,一边摸着银票一边继续话唠个没完,“你都不知道,那位爷的身份一说出来,整个勾栏院没一个人敢惹,害的我只好现买了个小倌,否则这出戏真演不下去呢。”      何欢挑眉,何晏轻的身份的确没人敢惹,试想谁不要命的敢把燕国陛下亲自册封的世子给强了,先不说他母亲贵为燕国陛下最为宠爱的九公主,就只是他三年前把她何欢从武状元位子上拉下马,继而取而代之,还让朝内人人叫好,就能看出他的地位在燕国不容小看。      只是何欢这人就是怪,越是不能惹,她就偏惹不可,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出如三年前一般模样的恶作剧。      何欢打发了唠叨不休的老鸨,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身后轻微的响动让她赫然想起,一直被他们遗忘的恶作剧中另外一个主角。      这是一个人人可压的超级受,何欢转头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就在心里肯定道。      小倌的眼睛很干净,没有俗世的污浊,年纪不大,偏小,估计也就和她一般大小,他的肤色是麦色,发丝长而柔顺,浓眉,身材瘦小,抓着衣衫的手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山里娃,总之,他整个人看上去甚是好压。      “喂,你为什么不跑。”看他开先推拒且挣扎的模样,应该是也不甘愿的,何以到了此等地步了,依旧不想逃跑。      他看着何欢,很认真很认真的道:“勾栏院给我爹娘治病,又送了他们回了山里的家,我卖了身,所以,我不能跑。”      何欢觉得她造孽了,她的一个恶作剧毁了一个老实的娃,她摸了一把脸,对某个老实的不像话的娃问:“你知道什么是小倌吗?’      他摇头,据实已告,“不知道,我才来。”      何欢还未言语。      他眨着如小鹿般的眼,问道:“小倌是做什么的?”      “小倌就是——就是——”何欢支吾了半天,实在不知道如何跟一个啥也不懂的娃解释什么叫作小倌,小倌是做什么的。      他看着她追问,“是什么?”      何欢无奈,板着脸问:“你真想知道?”      他点头,又点头。      这是诱惑,红果果的诱惑,一个小倌,光着上身,抱着衣衫,眼含期待的看着她,何欢的心顿时禽兽了,她横眉粗声道:“别后悔?”      小白兔般的娃先是迟疑,后坚定的对她摇摇头,道:“不后悔。”      何欢觉得她在不成全他,那才真成禽兽了,于是她抬脚上了床,一把推倒某小白兔,扯掉他抱着的衣衫,反手扒了他的裤子。      “你——你——”小白兔终于感觉不对劲,挣扎着想要反抗。      何欢压在他背上,怒道:“你不是不后悔吗?”      不知道是她的怒气太猛,还是小白兔真的觉得答应了不能反悔,反正他不再挣扎了。      随着一声忍痛闷哼,何欢就此禽兽的爆了某小白兔的菊花。      不久,小白兔趴在床上,双手死死抓着被单,脸色卡白,咬牙哀痛,看他像是快晕厥过去,何欢一下抽回手指,呆愣的看着床上被她残害的少年,心里布满了疑惑,动漫里小受不是都很享受吗?怎么轮到她来就让人痛得死去活来,难道说是她第一次爆人菊花,没经验?      何欢越想越不解,回头看见小白兔惊慌且挣扎着往床里面挪去,她心里像是被人一击,连忙摆手向他道:“你别怕,别怕,我不——”      话还没说完,何欢愣住,她张着嘴怔怔的看着长长指尖上滴落的血,又转头瞄了下小白兔已经有血涌出的菊花,,良久,她仰头哀嚎,娘的,她该削指甲了。      “对不起!”何欢看着窝在床脚惊慌失措的小白兔,内心有着深深的挫败感,此时的她恨不得倒回去多看看BL文里的攻受之道,说到底她不是资深腐女,没那经验,难免无知伤了人。      躺在床上如小白兔般的少年像是缓过劲,抬眼看见何欢又伸过来的手,忍着痛连连道:“别,别,别了,你别来了。”      何欢尴尬的收回手,看着他眼里闪现的惊慌,不安,害怕,还有一点点的指控,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禽兽,不对,应该是禽兽不如,那一刻,她想畏罪逃跑,于是,他快速跳下床,不知所措的向门外走去。      何欢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她身体对着床上的人,眼睛望着天,嘴里支吾道:“小倌····小倌就是·····这····样···小倌就是这样···用来当受,也就是爆菊花的。”      何欢想爆都爆了,总要跟他说清楚,可是她发现她越说他的眼睛透露出的越迷茫,他的一双眼犹如一汪清水,怎么也沾不上一点H色。      对着比纯净水还清澈的眼,何欢烦躁的挠头,对着他怒道:“反正小倌就是这样,你以后不要再问小倌是做什么的了!”      何欢吼完,心虚的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天一更,有人催更,加更,啦啦啦啦啦啦 继续期待按爪的 看我渴望真诚的大眼睛 3 3、第三章 ...   -3-      何府      何欢拿着刀有一下没一下的削着指甲,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平日的自若,满脑子都是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眸,闭眼是他,睁眼也是他,她狠狠甩了甩浆糊般的脑袋,喃喃自语:“不要内疚,不要内疚,是他自己要求的,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      越念叨越烦躁,何欢一下把削指甲的刀拍在桌上,起身就往外跑。      她左拐出了走廊,翻身跃进了隔墙的兰花苑,对着紧闭的房门大叫道:“老爹!”她现在急需看见她的帅哥爹,只有看着她的帅哥爹她才能不再如此烦躁。      何欢心焦的一把推开门,一眼扫去,简洁屋里空荡荡的,只有桌上几本正翻页的医书还做着标记,她皱眉,帅哥爹呢?哪里去了?貌似今日一天都未见到?      印象中她帅哥爹非常非常的宅男,三十有二的年纪,尚未娶妻,天天除了在府研究名医的经典医书,就是习字画画,很少看他出府闲逛,或者会老友,何欢在他身边三年,就看见他出过十次府,而且次次都是宫里传旨召见,他方出去。      难道说,宫里又来旨?      “少爷!”忽来一声叫唤,何欢慌过神,回头,见自己屋的跟班齐六五小跑而来,嘴里还嚷嚷道:“二爷现在不在府,大清早宫里来圣旨,就进宫了,现已都已经午时,公主和世子让人叫少爷去前院庭兰轩用午饭呢。”      六五嘴里的公主就是当今燕国陛下第九女燕兮,燕国陛下一直未有儿子,只有九位公主,九女中,前三位均在幼儿时期夭折,剩余六女除了第九女嫁给伯父,其余五女都和亲远嫁周边各国,也就是现在的连襟国。      何府本是国舅府,当今皇后是帅哥爹的姑姑,后来帅哥爹的父亲过世,公主下嫁,国舅府变成驸马府,然而十年前贵为燕国铁骑将军的伯父战死沙场,伯母毅然弃了驸马府的牌匾,换上了何府,当时身为八府巡抚的帅哥爹悲痛不已,他不顾燕帝燕后的挽留,坚决辞了官,回府后,再也不愿出府。      这也是帅哥爹成为宅男的最主要的原由。      “少爷,去用饭吧?”六五看着何欢,努嘴询问。      何欢一把合上门,边走边道:“你去回了伯母,我进宫找老爹去。”      说完不等六五反映,跑的老远。      ——      何欢进皇宫从来不走宫门,她每次都是翻墙而入,想是侍卫也都习惯她的怪癖,否则以她一身黑衣,不被当刺客捉,也会被当贼暴扁一番。      春日,皇宫百花齐放,迎春花,铃兰,杜鹃花,桃花等等,随处可见,朵朵花蕊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四周的树木繁茂,鸟儿在枝头相互嬉戏,至此人们所到之处均有花香,鸟鸣,清风。      何欢疾速行走,她一般都不走正道,习惯性的横身在树木花草中越过,来回了几个拐弯,就找到了她帅哥爹和陛下所在的凉亭,此凉亭名为弈棋亭,顾名思义,专为下棋而建,皇帝陛下每次找帅哥爹进宫,十有八九都在弈棋亭,或下棋,或探讨一些朝堂之事。      此时,帅哥爹手持黑子正落下一子,何欢站在不远处,止步不前,不想打扰两人下棋,她起身跃上身边的大树,坐下,歪着身体靠在繁枝上。      何欢翘着二郎腿,眼看微笑思索的帅哥爹,心情顿时大好,刚才在府的烦躁统统不再。      帅哥爹不光是她的救赎,更是她的依靠,她觉得她就像新生的小鸡,容易把第一眼看见的鸡当成自己的妈妈,不管何时何地,都要紧跟其后。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稚鸟情节。      她的帅哥爹虽不是她的亲人,却更甚亲人,他是她在这个洪荒大陆唯一的救赎,没有他,就不会有何欢,当然,这何欢,不光是现在的何欢,也同样是三年前她未穿越来的何欢,均是如此。      何欢靠在树上,两眼直勾勾的发愣,良久,她耳朵动了动,抬手接住飞速而来黑棋子,反手一拍繁枝,她咧嘴笑着翻身下了大树。      不远处,弈棋亭里她的帅哥爹歪着头对她笑着唤着,“臭小子,过来——”      何欢拿着还有她帅哥爹余温的黑棋子,笑着跑去,行了礼,她方问道:“陛下,老爹,你们下完棋了?”      燕国陛下燕升摸着胡子,对她摆着手,朗声道:“此局还未完,你老爹卡在这里了,来,欢儿帮看看,看能不能帮你老爹落个好子,好让此局完结。”      何欢一屁股坐在她帅哥爹坐的石凳边上,两不磨蹭,就抢了她帅哥爹一半的座位,她伸头就看向棋盘,来回扫了两遍,心里顿时一惊,怪不得帅哥爹卡了,这局棋怪哉,黑子无论落在那里都会死一片,就是前进不了,后退无能,其实此棋局就如天龙八部里虚竹下的珍珑棋局,可退不可进,进则死棋。      所谓珍珑棋局的要领,就是先死后生,何欢握着刚才接到黑子,抬手准备落子,眼看就放上,她帅哥爹一把握住她的手,脸色微变,“欢儿!”      何欢不解,她帅哥爹一直叫她臭小子,从来不会叫她欢儿,如若他叫,就表示此事大条,他都解决不了,“老爹——”      何欢握子的手一抖,漆黑的棋子落在棋盘上,正好死一片。她怔怔的看着叹息不止的帅哥爹,不知所措的收回手。      “何沐!”燕升细端一眼棋局,忽的朗声大笑起来,对着帅哥爹道:“你看见没有,欢儿这子落的正是好点,可见你没少调教他,欢儿是个好苗子。”      “陛下缪赞了,臭小子小孩子心性重,在府我都甚少管他,以至于都给他性子养的散漫了。”何沐暗自苦笑,逃避了三年,还是回到原点,天意由不得人。      燕升手拿一颗白子,细细打量着依旧呆愣着的何欢,一身黑衣,身板清瘦,一头长发未束,只是用丝带扎着末尾,虽然样貌偏向女娃气,但是眉眼却甚是刚硬。      三年前就觉得他是好苗子,现在看来依然是,燕升放下手里的白子,对着何欢问道:“欢儿有何心愿否,说来听听。”      何欢看看何沐又看看像诱拐小朋友的燕升,细想下方道:“我想参军。”话刚落,她自己也愣了,看来她真中士兵突击的毒了,前世今生的心愿都是能入伍。      记得她第一次看士兵突击,里面的每个人物都深深震动当时幼小的她,于是,她发誓有一天她一定要入伍参军,然而前世女子入伍不试男子方便,女子若想入伍必须考军校,方可如愿。      何欢千辛万苦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军校,才短短一年的光阴,没想到狗血来袭,她就这样穿越了,害她思慕已久的军队生活还未真正开始,却就此结束。      而如今,即使时代不同,她的愿望依是参军,不为保家卫国,只是为尝一世夙愿。      不知是否是何欢说的太过认真,还是怎么的,今年有七十岁高龄的燕升,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之洪亮完全听不出来是已过花甲的老人。      何欢和何沐均已一怔,只见燕升敛下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驴头不对马嘴的道:“已过午时,朕乏了,今日就到此为止。”      两人还没反映过来,燕升起身出了凉亭,事后太监宫女相继跟了上去。      何欢回过神,眉头一皱。这当皇帝的脾性也太变化莫测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变化简直比天气有过而不及的之处。      “怕是要变天了!”何沐的声音带着疲惫,看着何欢的眼睛有着点点不忍心,他伸手揉揉何欢的头,轻声道:“回府吧。”      何欢看着她帅哥爹走了老远,才抹了把脸跟着走开,本是热闹非凡的弈棋亭顿时一空,石桌上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犹如此时,即将乱成一团的人生。      站在宫门口,何欢才意识到她帅哥爹已经先行回府,她脑袋发晕,始终未想明白刚才何状况,帅哥爹的话和陛下突来的大笑,都着实让人费解。越想越想不明白,她狠狠甩了甩脑袋,不打算在想,转身准备回府。      步行途中,路过勾栏院,赫然发现勾栏院被查封,何欢一惊,抬脚就上前,正好和从门口出来的何晏轻打上照面,她脸一寒,冷冷道:“你这是干什么?”      “如你所见!”何晏轻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对卸下勾栏院牌匾的士兵命令道:“把它给我抬走,解决掉。”      “何晏轻!有种你冲着我来,何必刁难他们。”何欢心火渐渐高升,她一把夺过士兵手上的牌匾,对着何晏轻怒目相向。      何晏轻见状,伸手握住牌匾的另外一方,两人就此面对面僵持起来。      片刻,两人都不甘心的拉扯起来,何欢看着死不放手的何晏轻,抬脚就扫去,何晏轻抬脚一档,就此两人脚上动起功夫来,。      “碰!”勾栏院的牌匾不堪重荷的碎开。      两人对望良久,最后何晏轻一把甩开手上一截牌匾,看着何欢,些微心痛的道:“何欢!你变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何欢看着前面像是心伤的背影,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繁华的街道,何欢第一次莫名哀伤,何晏轻的一句变了,再一次提醒,她,不是真正的何欢,她只是抢占了何欢身体的另外一抹灵魂,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该拥有的,她——不配。      何欢低下头,暗自伤怀,忽听身后一个声音无限感慨的道:“大半生毁在这里了,如今得以解脱,也是幸事。”      何欢回头,只见勾栏院的老鸨背着行李一身男装的走了出来,她诧异的指着他,“你···你···你是男的?”      老鸨笑道:“男的又如何,女的又如何,都不过是人的表象而已。”      何欢点点头,想她自己不也是一样,披着男人皮的女人身,又何必计较什么男女之分。      “对不起,都是我害你···这个···”何欢指着被查封的勾栏院,满脸歉意,都是她事先想得不周到,错估了何晏轻那腹黑的在意度,才导致人家红火的生意,就此被查封。      “没事,我还得感谢你让我解脱呢?不能自己下手,有人代劳才不至于太于心不忍,看着院里每个人都有个好归宿,我很欣慰。”      何欢还没反映过来,他拱手向她告别,“冥冥之中都有定数,何公子莫太在意,你保重,我们就此别过了。”      何欢无意识的点着,等她晃过神,人已经走了老远,她赫然想起那个如小白兔般的少年,不知他去了何处,像他那么单纯老实的人,走到那里都会被人欺负吧?      昨日之事还在眼前,今日都已物是人非。      最后看了眼勾栏院,何欢甩甩满是杂念的脑袋,转身落寞的走开。      何欢前脚回到府,后脚明黄色的圣旨下达何府,天,真如帅哥爹说的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望天,望天 期待按爪 期待按爪 我要留念 我要留念 下周五过三万五,给力 4 4、第四章 ...   -4-      天启四十九年,燕国在全国各地开始大规模秘密征召新兵,所入伍之新兵统统送往荒北之地等待训练。      何欢从接到圣旨已过三天,她很平静的收拾行李,准备远去荒北。      如愿以偿,她却没前世考上军校来的兴奋,三年的时间,她已经习惯当她帅哥爹嘴里的臭小子,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宠爱,每天陪他日出日落,如今突然要和他分别,这怎是一个舍字可以说得清,得字可以道得明。      燕国皇城的春日才悄悄而至,风依然异常寒冷,碧空蔚蓝,少数的白云飘在上空,半空中偶有成群麻雀飞过,叽叽喳喳中落在不远处的屋角,何府大门口,何欢一身黑衣,两眼无神,笔直的站在风口,寒风吹起她长长的发,冻红她的鼻尖,她却依旧固执的不挪一步。      “老爹!”忽然背后一暖,一件纯黑色的披风盖在她肩上,何欢没回头就已经确定是她帅哥爹,每当她徘徊,或不知所措时,总有他站在她身后,为她添衣保暖,让她心安。      “老爹!”      何欢回头,只见何沐一身青衣,竖着发官,侧身立在她身后,他因一年到头窝在屋子里时日比较多,脸色总是白色,而现在的脸色尤为苍白,连眼帘都是暗青,何欢皱眉,道:“老爹昨晚是不是又一宿未睡?”      她的帅哥爹是医痴,看医书总是入迷,对医术有一番独特的见解,而就因如此,他每每研究各式医书至深夜,不知眠休。      何欢一想到她走了以后,没人催他安寝,心又乱起来,她不带何沐搭腔,半开玩笑的道:“老爹,我走了,没人催你睡觉,你会不会从此就不睡觉了?”      何沐先是一愣,后反映过来,一巴掌拍在她头上,没好气的笑道:“少来,你老爹我睡的会比谁都香,反倒是你,军营生活不若府里安逸与自由,你此行去了荒北自己要注意,莫逞强,莫任性才是。”      何欢捂着被他拍的不是很重的脑袋瓜子,趁他还未真正反映过来,他如好哥们一般抬起手臂搭在他肩上,傻傻的笑着说道:“放心,放心啦,我会注意的,老爹你别老妈子了,你等着看好了,我会瘦着去荒北,然后胖着回来皇城,相信我。“      “臭小子!”何沐哭笑不得的扯下她的手臂,拉她走到些微背风的屋檐下,看着她方认真的道:“军营毕竟是男人们的天下,你行事切要当心,身份莫暴露了。”      何欢霍得回头看向何沐,无比诧异的道:“你····你····老爹!你知道?”      她一直以为她帅哥爹不知道她是女子的事实,毕竟当年他捡回何欢时,何欢已经七岁,如若不是正牌何欢故意隐瞒,实没有把她当男子养的理由。      何沐微微叹息,然后感慨的道:“以前不知,现在岂会还不知,时日在过,人事也在变,你老爹眼睛就算是摆设,不中用,但是心智还在,日日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看着你渐渐大了,如若在分不清楚,你老爹多吃的那十几年饭不就真算白吃了。”      何沐说的理所当然,却让何欢一惊,“老爹!你··你··”      她想说,既然知道,怎么还赞成她去荒北军营?      古代女子本就有繁多束缚,大富人家的女眷,外出走动过多或频繁都会被三姑六婆日日说三道四,就更不用说,女子入军营,欺上瞒下也是一项不小的罪名。然而她的帅哥爹除了圣旨来当天脸上不快,转身回了屋,就在没说过一句反对的话。      何沐笼着衣袖,接下她没说下去的话茬,心知肚明的看着她,“你那点小心思都摆在脸上了,都如此明显了,我岂能还假装不知道,既然这是你的夙愿,你就不要有顾虑的闯一闯,这样才不枉此生。”燕国的天怕是要大变,不管以后皇城局势如何,身为何府子弟的她都难脱干系,既然迟早都要放她单飞,随她去又何妨。      何欢撇嘴,凝眉,然后很不服气,“我说过吗?我记得我从来没说过,怎么就明显了,我一项都是光华内敛,怡然自得,惧而不显·····”她努力想着脑子里各种各样夸人的词和语,然后一点不低调的倒出,且毫不害臊。      何沐看着她正夸的起劲,大有再接再厉的趋势,连忙抬手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得了,得了,再夸下去你就成了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      “老爹!”何欢一听他这打击的话,话锋一转,一句临危不乱还没出口,已经硬生生胎死腹中。她哭丧着脸,抬起手放在嘴边,就咬着指甲,完全没有刚才她夸的一点品质。      何欢有一种怪癖,一被打击,就铁定会咬指甲,而这一习惯她只对她的帅哥爹才会出现,别人打击她,她不会咬指甲,因为,她想法设法也要还回去,可——对象如若是她的帅哥爹,她只能认命的咬指甲。      “好,好,不说,我不说了,我们来说正经的,好不好。”何沐拉下她咬着指甲的手,笑的乱没长辈形象。      何欢连忙把手别在身后,深怕自己又咬起来,她对着依旧笑不可止的帅哥爹板着脸,义正言辞的告诫道:“老爹!正经,正经点,再笑,你老可是就老不正经了。”      “咳咳——”何沐假装咳嗽了一声,敛下脸上止不住的笑意,终于算是有了点当长辈的样子,“臭小子!”      何欢抬眼就对着何沐突然无比认真的墨瞳,气氛顿时沉寂下来,她先是一愣,后对着她的帅哥爹喏喏的叫道:“老爹!”      “臭小子!”何沐揽着她单薄的肩膀,揉着她的只束了发尾的长发,宠溺的看着她笑道:“如果有天你闯荡累了,不想再闯荡了,你就回来,老爹会一直在这何府等你归来。”      何欢低下脑袋瓜子轻轻顶着他心口,被寒风吹的通红的鼻子莫名一酸,她张嘴快速的道:“老爹,我不去了,我陪你。”本来就有说不出的舍不得,如今被她帅哥爹一说,更让她有万般千般舍而不得。      何沐笑笑,心在军营,强留身体在府,又有何用,他抬手轻敲她的脑袋,没好气的道:“说什么傻话呢?”      何欢正待撒娇,忽来一不解之声,叫道:“叔叔!你们这是?”      何晏轻?      何欢一愣,她连忙从她帅哥爹心口转身抬头,门内何晏轻白衣翩翩的立着,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点点心痛,何欢觉得她眼花,于是,她狠狠晃下脑袋,再定眼看去,只见他嘴角上扬,嘲讽的道:“欢弟不去荒北,难道说你想在叔叔羽下躲上一生一世?”      何欢在心里不停哀叹,娘的,撒个娇也能被嘴毒的他看见,真没法混了。      “我有说不去吗?”何欢对着他毫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赖的反驳着,“我有说吗?堂兄怕是患有耳疾,快趁早让老爹给你看看,不然,你一翩翩贵公子若是聋子,可是伤了整个皇城寡——妇的一片心,你说,对否?”      何晏轻抖着手着她,“你···你··”      她一甩披风下摆,环抱双臂,横眉竖眼的挑衅,“我···我··我怎么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莫孩子气。”何沐拉过欠扁找揍的何欢,笑的甚是无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一见面就铁定杠上,誓把对方气死为目标,不达目的,且不罢休。      何欢看着对面何晏轻望着她帅哥爹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起来,然后无视她,甜腻腻的叫了声,“叔叔。”      别问为什么是甜腻腻的,他那表情,他那声音,看在何欢眼里,比棉花糖还甜,丫的,这家伙有恋叔情结,只要是靠近她帅哥爹的人,他统统敌视,就更不用说和他分亲情的她,他没把她碎尸万段,那只是说明她小强精神可嘉。      “哼!”何欢冷哼一声,大眼讽刺的瞅着他,毫不给面子的道:“腻不腻,腻不腻啊,你不腻,我都想抖了。”她说着还不忘揉着手臂,欠抽的装着抖了三抖。      何晏轻低垂在腰间的手握的格格直响,果然欠抽,比三年前更欠抽,简直有过而不及之势,他压下满腔火气,转眼面带沐浴春风般的笑看了眼何欢,方对何沐道:“叔叔,你请放心,此去荒北,我会好——好照顾欢弟,绝不让他有一点闪失。”      何欢一惊,他也去荒北?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看着何晏轻无耻的笑,她抬手指着他,怒叫:“老爹,为什么他也去荒北?”      何沐转身想跑的身影被她一声怒吼止住,他尴尬的回头,笑道:“晏轻本就在荒北,他此次回来只是省亲,顺便奏请陛下指派官员去荒北练兵的,所以,所以?????”      他就知道,他家臭小子知道铁定炸毛,三年前陛下打算指派当年的武状元去荒北,臭小子因为好玩报了名,未想得了头名,要不是青楼一事发生,此刻在荒北的早就该是她,晏轻也只是代她受过而已。      何欢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他不是去各地游历吗?怎么就在荒北贫寒之地了。”她还记得当初知道他可以去各地游历,她还小小羡慕了一把,如今却说养尊处优的他一直在荒北那个疙瘩之地受苦,着实让她反映不来。      “他和你一样都是去训练新兵的。”何沐有些无奈的倒出事实真相,燕国早几年就开始打算储备新兵,一直暗中择选领头之人,三年前陛下就看中她,未想发生青楼一事,陛下只好选了宴轻,又因公主从中阻挡,以至于他两年后才去了荒北。      现在又旧人重启,看此情况,陛下是有意让荣耀加身的何府为将来打头阵,而这一赌,赌上的何止是他,更是她。      “无知!”何晏轻低语,抬眼轻蔑的扫了何欢一眼,转身如换魔术般卸下欠抽的表情,一脸乖巧的对何沐道:“叔叔莫担心,有我在荒北,欢弟出不了事,我们就此先行了。”      何沐听他这话,连连点头,欣慰的拍着他的肩道:“那我就放心了,臭小子脾气倔,你让着她点,此去荒北,你们两个一定要相互扶持,莫要像在何府这般孩子气,也省的我和你母亲为你们担心。”      “叔叔放心!”      何欢呆愣的看着面前叔侄两人依依不舍的惜别着,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完完全全都当她一个大活人不存在,她皱眉,被无视了,三言两语就能抢走所有的关注度,可见这家伙在荒北别的不行,腹黑的功力到是加深不少。      “臭小子,还楞着干什么,快上马车!”何欢晃过神,赫然发现不知何时远行的马车已经驶在何府,此时何晏轻已经上了马车,而她帅哥爹站在马车旁边对她招手。      何欢看着她帅哥爹背后洋洋得意的何晏轻,心里火气乱窜,她横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上前,一把拉下马车上的马缰绳,在满是诧异声中,甩□后的披风,抬脚潇洒的上了骏马,端坐在马背,她撩着额前的碎发,头朝天的道:“爷不是娘们,不坐马车。”      此话一出,率先反映过来的何晏轻撩着马车帘布的手一抖,上好布料就此一分为二,开口整齐的犹如经验老到的裁缝亲自操刀。      何欢无视气的够呛的何晏轻,回头对着她的帅哥爹甜腻腻笑道:“老爹,我会想你的,每天都会想你,你快回去补眠,我先走了。”      说完一摆手,对着马身就是一鞭,拉着马缰绳,转头,策马往相反的方向远走。      “喂,臭小子,这边,这边——”      呼啸的马蹄声中,何欢孩子气的哼道:“爷也不跟做马车的娘们一道。”      夕阳余辉中,黑衣少年策马而走,雍容华贵的白衣公子脸色铁青,一身青衣的帅哥面带宠溺,余辉拉下序幕,此画面就此慢慢定格在皇城何府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写错一章难配名字,丢人 我要花 给力哦 5 5、第五章 ...   -5-      对于何欢来说,没有节操不可耻,可耻的是她是路痴,而比路痴更可耻的是明知是路痴还不屑和人一道。      如此,悲剧就是这样自然的发生了。      这是第三天,何欢在出燕国皇城的林子转了整整三天,死没找到出林子的路。      此林子分布在皇城边界,参天树木把整个皇城围绕在中心,继而形成天然保护墙,进出之人方向感若是太太太差,十有八九会困在林子,怎么也走不出去,很不幸的何欢就是其中一个。      此时,被阳光笼罩的浓密树影下,何欢坐在还剩零星火光的火堆旁边,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野鸡,乱没形象的啃着,不一会功夫一个鸡腿就见骨头了,她甩手扔了出去,正好砸在不远处悠哉吃草的马背上。      马儿只是晃晃脑袋,又继续啃起草,何欢咬了一口手里油腻腻的野鸡,状是津津有味的嚼着,唉,啃了将近三天只有香味却无盐的野鸡,她总算有点习惯,毕竟现在这状况,有的吃总比挨饿来的幸福。      啃完最后一口,何欢扔下手里的野鸡骨头,胡乱的擦了擦满手的油,这鸟林子没水源,她进来三天至今滴水未见过,好在她带着水壶,一时半会不至于口渴难耐。      何欢伸手拿起腰间的水壶,很轻,她晃了晃,又掀开塞子看了看,最后,无声的叹息,看来,在走不出这鬼林子,她没被饿死,也会被渴死。      不想坐以待毙,何欢起身,用脚铲土熄灭了火堆,转身牵马找出路去。      无边的林子,正值中午,阳光虽然赶不上夏秋猛烈,也让人觉得燥热难耐,何欢骑在马背上,晕乎乎的任由马儿托着她在林子里穿来穿去,良久,何欢伸手挡在眼前,正要抬眼看日落的方向,随想身下的马豁然刹车,本来就晕乎乎的她一个不当,硬生生被甩下马。      何欢还没来得及做反映,已经狗啃屎之造型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咦?没有泥土味?还是软软的?是什么东西?不会真是亲到狗屎吧?有此想法,依旧晕乎乎的何欢豁得睁开眼,只是一眼,她的脑袋开始炸毛,头发根根直竖。      此时,她和一个少年在万丈阳光下,以最亲密的姿势,眼对眼,嘴对嘴,鼻子对鼻子——      于是,何欢保持着原造型彻底的愣了。      这是谁非礼了谁???貌似——      “呃......”被她压着的少年发出细微的痛苦呻吟,让何欢瞬间晃过神,她一抬头,反射神经的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被她非礼的少年左脸上,然后迅速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狠狠抹着嘴巴,连呸数次,方罢休。      “娘的,被人吃了豆腐。”      “水——水——”少年秀气的脸顿时五指横生,迷离的双瞳睁开又闭上,只听他不断的喃呢:“水——水——”      何欢居高临下的看着要死不活的他,伸脚踢了踢他,“喂,喂——”      他张着干裂的嘴唇,继续叫着,“水——水——”      何欢皱眉,这人几百年没喝水了?口渴成这德行,连被人非礼了都不反抗。难道说也是路痴,和她一样困在林子里,出不去,以至于渴的昏迷?      “水——水——”      何欢舔着她呸的口干舌燥的嘴巴,无奈的望天,最后她认命伸手拿出腰间挂着的水壶,拿下塞子,把唯一的水灌在他嘴里,他不停的咽着水,如干枯的树木遭遇春雨。      “水——水——”      何欢摇着空空如也的水壶,火大的一把掌打在他另外一边脸上,恶狠狠的骂道:“水,水,水你娘的头,老子还想喝水呢。”      “水——水——”      阴魂不散的声音再次进入她耳朵,她的嘴角剧烈的抽筋,忍无可忍,她抬手,握拳,对着他脑门就是一击,世界就此安静。      何欢抬眼看着四面八方的茂密树木,深深认识到,再不出去,明年今日,她就是一堆白骨。      其实,迷路比不在归途可怕的多。      何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扛上马背,也不管人家趴在马背难难不难受,稳不稳当,她自顾自的上了马。      古文常言老马识路,此时的何欢也不管是真是假,她放任马儿载着两人自行找路,心里希望着这匹老骏马能识路而出,带他们走出困境。      终于,在太阳西下的时候,老马带着何欢走出了困了她长达三天的鬼林子,当前方隐隐约约闪现城镇的样貌,她顿时热泪盈眶,“喂,喂,我们出来了,我们出来,有水喝了——”      何欢兴奋的拍着身后趴在马背上的少年,完全忘记此人已经被她打晕。得不到附喝,她也不甚在意,狠狠的拍了马身,策马向城镇跑去。      阳江镇      何欢坐在马背,立在繁华的街道中心,看着面前街道上的大叔大妈,哥哥弟弟,老头老太太,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她无限感慨的道:“真好,有人的地方真好,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可亲可爱。”      何欢白痴的傻笑着,连从街头走来人人闪躲的倒夜香大叔,在她身侧而过,她都觉得味香,人亲切。      “喂!你昏迷那么久,也该醒——”此时,她激动的心情急需找人分享,何欢傻笑着边说边伸手往身后拍去,手拍空,她止住未完的话,快速转头看去,空空如也的马背让她一惊,人——人呢?刚刚还在啊!就一个屁的功夫,人就没了。      何欢不解,没上天,没下地,马背上也没有,好端端的人就没了?难道说——被她弄丢了?她回头看看身后一望无际的土路,在看看前方色香味俱全的酒楼,再摸摸咕咕乱叫的肚皮,她舔舔开始干裂的嘴唇,咽了咽口水,“丫的,不管了,不管了,谁让他不抓紧,不管我的事。”      说完,拍着马屁股直奔酒楼,完全没想过被她打晕的人怎么抓紧才不会被丢——      何欢把马缰绳扔给悦来楼门口的门房,鸡蹬的上了二楼,找了个空桌,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像她跑来的伙计叫道:“停下,停下,你别过来了,就站在那里,先来壶凉茶,再上几盘你们这的招牌菜。”      小伙计一愣,立在原处不动。      “还愣着干什么,上一大壶凉茶,快去,快去,动作给我迅速点。”何欢对着没反应过来的伙计作赶小鸡状,嘴里不忘连声催着。丫的,再没水给她喝,难保她不会厚颜无耻的去抢邻桌的茶。      小伙计缓过神,一边转身,一边应道:“这就去,这就去,客官稍等,稍等。”      不久,一大壶凉茶端上桌,何欢舍了杯子,提壶就灌了半壶,喝足,她双手捧着水壶,满足的笑着,“爽,爽啊——”      顿时,齐刷刷的目光扫向何欢,她抱着水壶尴尬的看了看四周的桌,夹菜的江湖人,举杯喝着茶的文弱书生,以及半张嘴咽不下豆腐的出家人,他们的表情犹如被葵花点穴手点住,整个石化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何欢愣了愣,像没事一般的放下半空的水壶,又慢条斯理拿过杯子,倒满,优雅的端起小巧的茶杯,开始细品慢咽,老爹说过,出门在外,能斯文就斯文,不能斯文就假斯文,太粗鲁,会容易惹人瞩目,遭人嫉妒。      他们彻底石化,有的张着嘴,有的瞪着眼,有的被豆腐呛着,一时间悦君楼惊现天雷一阵阵,除了何欢,个个轰的外焦里嫩。      沉寂,死寂,气氛诡异起来。      良久      在何欢快装不下去的时候,悦君楼下忽来一阵嘈杂四起——      只听,一声尖叫:“快看,快看,大家快看,孔雀神医又被寡妇追到街上了。”      何欢四周的桌一空,连和尚都趴在窗户看起热闹,她握着茶杯,向着屋顶翻着白眼,果然,不管何时何地八卦都是狗血的焦点。      一男反问加尖叫:“真的吗?真的吗?哇,真的耶,真的耶。”      二男幸灾乐祸道:“前县令家的寡妇比别人家的寡妇强悍多了,孔雀神医终于踩到一块铁板。”      三男连连应喝着:“对啊,对啊,人家都追到街上仍鸡蛋了。”      最后某女总结,伤心的道出包括何欢在内所有人的疑惑,“真不明白俊美非凡,雍容华贵,如神人般的风上风公子怎么就只对寡妇情有独钟,让我这个待字闺中,犹如闭月羞花的美女情何以堪!”      何欢听她前一句好奇上这位风上如何的神人般,后一句让她才吃了一口菜喷了出去,她抬起衣袖抹着嘴巴,面部剧烈抽筋,丫的,这女人有够自恋的,看来此神医看不上她绝对不是他眼神不好,而是他太明智。      关于某神医儿童不宜的八卦如泼了狗血,红果果的在人多嘴杂的悦君楼炸开了锅,何欢竖着耳朵,头却不抬,继续奋战在饭碗和菜盘子之间。      寡妇二度,胜过羞花,也许这只孔雀要的只是寡妇经验丰富。       作者有话要说:求调戏 求调戏 求调戏 求调戏 求调戏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震天一吼:求调戏 6 6、第六章 ...   -6-目睹了美男出浴      洪荒大陆的智者空谷老头曾经是享有盛名的全能人才,以武功,医术,神算,兵法而被洪荒大陆的六家姓国敬仰,他百年归去,六国均已默哀一日,从而可知,此老头名声,为人有多好。      空谷老头在老年归隐时收有三个徒弟,两男一女,大徒弟和二徒弟都默默无闻,只有小徒弟最副盛名,年纪轻轻,医术却好到人神共愤,他因为常和寡妇纠缠不清,故而得名孔雀神医,此号一出,江湖上很少有人再叫他的原名原姓。      孔雀神医名曰,风上。      听说,六年前他曾经在死神手里抢了大了他十一岁师姐的命,又听说他爱上了当时新寡在师门的师姐云艳艳,一日,他对其表白,其却以寡妇身拒绝了他,自此,情痴般的风上日日流连在寡妇堆里,再也不可自拔。      想他一介花样男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又是响当当的大神医,此等人物就是不是寡妇都会对其心动啊,就更不用说寂寞难耐的寡妇,何以每每到最后都遭寡妇丢鸡蛋?      扔鸡蛋不说,能让注重三从四德的寡妇追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扔鸡蛋,只能说,这风上风公子有够牛,狂牛也。      诡异!费解!      何欢嚼着脆脆得花生米,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难道说传闻夸大其词,市井说词不尽然,还是说,俊美非凡,雍容华贵,如神人般的风上风公子,其实是个戴着美男人皮面具的男东施?      费解!诡异!不明白!      哎,到底不是亲眼所见,终究无法了解其中深奥之处。      听完八卦,茶足饭饱,何欢很不优雅的打了个饱嗝,心里想着哪天能架着DV观摩下孔雀开屏下的红果果,此等现场直播未看见着实可惜。      就此,因为风上,她的心彻底猥琐了。      接近黄昏,悦君楼里八卦唠嗑的均已各自回家,何欢再次打了个饱嗝,才伸手拿了银子放在桌上,起身走出悦君楼。      天渐渐黑了下来,街道上摆夜摊不是很多,细数下来也就零散几个卖吃食和夜灯笼的人,偶尔有匆忙归家的生意人经过,也都是不作片刻的停留,均已迅速走开,何欢牵着马在冷清的街道上龟速走着,一为散步,二为消化,她因开先太饿,等看见食物时狼吞虎咽了些,以至于吃的太多,撑到了。      一路走来没看见住宿的地,她也不甚在意,捂着鼓鼓的小肚子,依然慢悠悠的走着,速度堪比蚂蚁压马路,慢到想让人上去踩上两脚。      其实她不是不担心,只是她不相信偌大一个城镇没有一处住宿的地,先不说白日里满街不慌不忙的外来客,就拿刚才八卦中某孔雀带寡妇开房她也能肯定此城镇铁定有客栈,不过难找而已。      何欢站到泱泱客栈的时候就彻底明白为什么一个城镇只有它这么一家客栈的原因。      泱泱客栈位于通往全国各地的交界口,占地面积很大很大很大,将近几家庄园的大小,客栈以四合院的形式坐落在阳城,除了前门,四面都是二层小楼,建筑看起来很悠久,一看就知道是老字号,何欢想,这么大的地方,至少能装下千人,难怪走遍阳城未见二家住宿的地,原来此客栈的主人完全垄断了所有人流量,完全没留空隙让任何想钻空子的人机会。      何欢很赶巧,最后一间上房,小二引她进了房间,她一把拉□后的黑披风,如泄了气德皮球瘫在床上,连着三日没有沾到床,浑身上下疲惫的让她倒头就睡死过去,雷打不醒。      半夜,她因为吃的辛辣的菜过多,一时口渴难耐,她躺在床上,狠狠咽了咽口水,最终无奈的起身,屋里没有电灯,她凭感觉摸索在桌边,抬手握住茶壶,抬起,是空的。      她哑着嗓子暴躁的骂了句,“娘的,什么鬼客栈,也不准备茶水。”      何欢扔下水壶,对着门口正想吼,赫然想起,进客栈时小二说过泱泱客栈进屋没要茶水,就要自行下楼吩咐准备,而她进了客栈,直奔大床,完全没把店小二的话放在心里。      想到人家客栈早就提醒过,却被她无视,何欢拍着疼痛起来的额头,也不好意思再乱吼,她提起水壶,转身摸黑走了出去。      凌晨的泱泱客栈四处一派安静,住宿的房客基本都已睡去,连小二都趴在大厅的饭桌上打着呼噜,寂静大厅只有客栈掌柜拿着算盘算着账单,盘珠的声音在此时声声入耳。      不想大半夜惊动人,何欢自行打了水,对嘴灌了半壶,喝足,她揉揉酸涩的眼睛,打着哈欠往楼上走。      何欢所处的二楼小二点的灯已经燃尽,她眯着患困的眼睛看着好久终于伸手推开门,凭着刚才出去的路,她摸到床沿,鞋都不脱,直接趴着睡去。      何欢再次醒来是被哗啦啦的水声吵醒,她脸挨着被子,耳朵一动一动,谁在洗澡?谁在她屋子洗澡?      漫天的困意被依旧哗啦啦的水声浇醒,她霍的真开眼,一跃而起,对着远处隔着的大屏风望去,屏风正对着窗户,借着月光何欢看到一个修长身影立在及腰的浴桶中,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身后,淡淡的月华,在他修长均称的侧身渲染开来,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邪肆魅惑,宛如画卷。      此时的何欢也不想此男为什么在她的屋子沐浴,她猫着身体蹬着屏风后,看的津津有味,她面上抱怨着浴桶过高,心里却大赞,好一副美男出浴图。      可惜,可惜如此美景没DV      她还在丫丫美男,只听流水一停,一悦耳低沉的男音,带着微怒。“出来!”      何欢猫在屏风后面角落的身体一僵,难道——被发现她偷窥了?      要不要出去?还是趁他没穿衣衫先行落跑?      “出来!”依旧是低沉的男音,不过已经怒气冲天。      呃,出去就出去,反正看都看了,难道他还能劈了她不成。      何欢起身,准备正面观赏美男出浴,忽来一娇笑女声,“哟!出来了,出来了,小师弟的火气可是越来越大了,这样可不好,发火伤身,你身为医者难道还不清楚,凡事切莫恼怒,要时刻保持平常心。”      何欢一听没她的事,她迅速弯下刚起一半的身体,窝在屏风角落,准备听八卦,看男和女诡异的现场直播。      某男立在浴桶中,一甩手里搓背的抹布,咬牙切齿的指着窗户上坐着的红衣女子,“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我能大半夜才敢跑回来洗冷却多时的冷水澡!”      啊!呀!咦!      难道说这两人就是白日悦君楼里八卦的男女猪脚,俊美非凡,雍容华贵,如神人般的风上风公子和大了他十一岁的寡妇师姐云艳艳!!!也就是说她何欢撞上偶像剧里狗血的桥段,此桥段名曰,内有隐情?      “小师弟,这话不能这样说,当初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可没逼你。”红衣女子无视他冒着烟的头顶,笑的面若春花。      风上俊美的面部一阵抽筋,你没逼比逼了还狠?真不该当年救了她,娘的,要知道救她是这等结果,拿刀架着他,他也不救。      某女依旧无视气的够呛的人,继续肆无忌惮挑剔着,“我说,小师弟你动作也真慢,将近六年,你就才让四个寡妇为你扔下贞节牌坊,你这魅力有待加强,我看你改天去见见大师兄,学学他那举手投入间的优雅气质。”      风上现在不只脸部抽筋,连水珠直落的光裸身体也在激烈抽筋着,他咬着一口白牙,“这是最后一个,三日后,我让前县令家的寡妇弃了贞节牌坊,你答应我的事,不要忘了。”      云艳艳听他这么一说,登时娇艳的脸上笑开了花,她连连点着头,道:“不忘,不忘,不忘,我记一生一世。”      “你——你——”      “真的,不忘,不忘,我永远都会记得小师弟曾经偷亲了大师兄,放心啦,你师姐我会替你保密,你——”      “云——艳——艳——” 古人诚不欺人,果然,小人与女人难养也,而她云艳艳就是其中之最。“你给我忘记,忘记,忘记,忘记,给我忘记,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云艳艳眨着美目,为难的看着她家暴躁的小师弟,勉强的道:“好吧!既然你要我忘记答应替你保密的事,那我去皇城找大师兄去——”      “做什么?”      “好几年没看见大师兄了,貌似从你偷亲他后,他回皇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这一晃,好多年了,怪想他的。”云艳艳继续无视他,歪着头回想着。      “你想做什么?”      云艳艳依旧无视他,认真的道:“我说,小师弟你还真是对那个吻恋恋不忘,这么多年了都过去了,你依然年年在这个房间流连忘返,你这般痴情,让师姐我看着好生心疼,我决定去皇城告诉大师兄去!”      说完,唆的一下,快速跃下敞开的窗户,风中传来她得意的笑声。      何欢正惊叹云艳艳轻功了得,只听一声爆吼响彻云霄,“云——艳——艳——————”      风上一把拉下屏风上的衣衫,套上就追了出去。      何欢直起弯的已经开始生痛的腰背,对着风上远去的窗户,抬手,眨眼,叹息,“喂,兄台,你忘记穿裤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咬手帕 求调戏 求花花 求给动力 求 求 7 7、第七章 ...   -7-平胸直接变成凹      何欢在泱泱客栈最得意的事,走错房间,看了出偶像剧。      何欢在泱泱客栈最倒霉的事,出了房门,看见了何晏轻。      大清早,两人就面对面的堵在要门口。      何晏轻一把抓住当没看见他走开的何欢,冷清着声音叫道:“上马车我们一起走。”      “不要。”      何欢甩开他抓着她手臂的手,果断的拒绝,然后扭头就走。现在跟他一起走,先不说开先拽的白拽了,同处一个马车里,天天看着他那张脸,难保她吃下了筷子,咽下了碗,如此消化不良的事,不能干。      何晏轻看着要下楼的何欢,无不讽刺的道:“你还想自己走?荒北的路你知道吗?你知道去荒北的路吗?”      何欢脚步停顿,她是不知道,来洪荒大陆三年,她走的最远就是皇城外的燕国皇家寺庙,而皇城外的所有地方对她来讲都是另外一个世界,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世上多的是人,知道荒北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我可以问,总有人知道。”      何晏轻看着冥顽不灵的她,环抱着手臂,漫不经心的提醒道:“何欢!就算你知道了去荒北的路,你难道忘记自己是个路痴吗?”      七岁和家人走丢被路过的叔叔捡到,十岁偷偷出去逛皇城一年一度的庙会找不到回何府的路,十三岁再次被叔叔从街角捡回去,这些统统都不说,就拿此次来讲,他两日前就到了泱泱客栈,她却硬生生迟了三日。      如此路痴,怎能到得了荒北,见她不动弹,何晏轻毫不给面子的继续反问:“还是说你想走到明年再去荒北?”      何欢一楞,“我——”的确,以她路痴的程度,十有八九真会走到明年,方可能到得了荒北营地,何晏轻的话不偏不斜正打中她唯一的软肋,让她反抗不能,抗议也无效。      何晏轻藐视的看着她,“如若真走到明年,你还不如直接不去,就此打道回府,好好做叔叔羽下永远长不大的稚嫩小鸟,也省的他在府为你担心。”      “我——”何欢本想说,她可以找导游,但是她清楚的知道,既然燕国是秘密招兵,新兵营就会是个隐秘的存在,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也就是说,此法不通。      “对了,出皇城的时候叔叔说了,如果你坚持一人独行,他就——”何晏轻看着她有丝犹豫,对着她故意说了一半后,却不再语。      帅哥爹?何欢一听提到她帅哥爹,顿时晃过神,忙问:“怎样?”      “你既然一定坚持,我估计叔叔也就是失眠到明年,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何晏轻无关紧要的威胁完毕,侧身从她身边下楼。“还有,此去荒北营地不是儿戏,你心里应该比谁的都清楚,自己看着办。”      只能说威胁很受用,因为何欢动摇了,他说的很对,她若真一个人去荒北,她帅哥爹会担心的睡不着觉,而且此去荒北是训练新兵,不是游山玩玩.......      何欢低头暗暗分析了其中利害,决定和他一道,于是她跟他屁股后面下楼,心里想着要拿怎样的借口才不至于太没面子,现在的她急需要一个台阶可以下——      “公子,我先把这行李搬上——”      忽来的熟悉男音,让楼梯下了一半的何欢豁然回头,只见一麻衣少年站在二楼楼梯口,行李从他手上悄然掉落,此时,他对着回首的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而这一头,何欢比他还震惊。      小白兔!他怎么在这里?还叫何晏轻公子——      少年清秀的脸一时百变,惊讶,奇怪,微红,还有那么一点点不知所措,他支吾的道:“你——你——你——”      “于浮!怎么回事?”何晏轻听到行李坠落的响动,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楼梯口上方面色两异的两人,轻轻皱了下浓眉。      “公子,我——”小白兔!也就是于浮,他瞬间缓过神,转身要走之际,一脚踩空,一头栽下了下去。      下坠的方向直指楼梯下了一半的何欢。      何晏轻脸色一变,对着站在楼梯道中间发愣的何欢叫道:“何欢,你快闪——”      他话还未完说完,只听何欢闷哼一声,她和于浮两人一起滚了下楼。      漫天的疼痛让何欢想骂人,有比她更悲剧的人吗?昨天明明还是她压人,今天就来报应,变成人压她。      上帝是做P吃的,好歹她也是一介女流,没有英雄救美就算了,还让她做人肉垫背,难道说因为昨晚偷窥了一出美男出浴,上帝嫉妒她,所以隔天就给她惩罚?      娘的,这人生有够悲催的!      何欢趴在光滑的地上,龇牙咧嘴的对着趴在她背上呆住的于浮叫道:“起来!”再压下去,她的胸就从平的直接变成凹的了。      “何欢!”何晏轻一把拉过还爬在她身上的于浮,看着额头撞得不轻的她,难得一次面带担心的问:“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何欢背上一轻,她才伸手抹了把额头的血,没好气道:“死不了。”真要这样死了,她一定带刀杀到上帝他家去,这种死法也太他妈的憋屈了,简直比屈原还屈。      清晨,泱泱客栈的房客都还在梦中会周公,但是也有少许人做了早起的鸟儿,正好赶上围观,不想被人当猴子看,何欢两手撑着地一下跃起,方站稳,左腿一阵剧痛,她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脸色紧接着卡白起来。      何晏轻一惊,连忙去拉滩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她,问:“何欢!你怎么了!”      何欢翻着白眼,深深觉得上帝在整她。      “左腿错位了。”      “废话,没错位我能成这德行吗?”      何晏轻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对着身后完全吓傻了的于浮,些微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      于浮被他一吼,忙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这就去,我这就去请大夫。”说完,慌慌张张的往大门跑去。      何晏轻弯身抱起地上满脸冷汗的何欢,就往二楼上走,惹得何欢皱眉扰道:“喂!喂!我还有腿好不好,错位一只,还有——”      “你信不信。”何晏轻冷冷打断她的话,云淡风情的说着。“你信不信,我把你另外一只腿也给折了。”      何欢瞪眼,心想,要不是她现在腿脚不利索,非给他一脚不可。      自知现在没那能力,于是,她化目光如刀,对着欠抽的何晏轻狠狠的砍上三刀,让你拽,让你拽,让你拽——      ----      三日后,泱泱客栈天字九号房      “啊啊啊啊啊啊,疯了,疯了,疯了——”      何欢尖叫,没有书,没有电视,没有报纸,没有杂志,什么都没有,整天只能对着窗外和床顶发呆,发呆,再发呆,她深深的认识到,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她想下床,她想散步,她想自由,她想——      可是只能想,却不能做。      三天前,她因为左腿错位太严重,大夫帮她固定了腿型,然后要求她这段时日卧床修养,切莫乱动,否则难保都会不会有问题,而这一躺,她就躺了整整三天,左腿不能动,她吃喝睡 ,均在床上解决,犹如废人。      现在的她突然对永远瘫在床上无法动弹的人,感到无比的佩服和崇拜,他们的意志力胜过小强,比过吉尼斯。      何欢躺的想发火,发火就想找对象,想找的对象就是害她现在要死不活的于浮,于是,她完全没有形象的扯着嗓子就是一声狮子吼,“于浮!”      于浮小跑进了屋子,手里还端着药碗,脸上黑漆漆的,整张脸像小花猫般,何欢本来很生气,可是看见他如丐帮弟子般的造型,先是一愣,后一扫多日烦躁,笑了起来。      于浮是勾栏院查封之前就走了,勾栏院的老鸨怕他连累勾栏院,所以在事发当天就放了他自由,而他正好撞见招兵,于是自动报名去参军了。      只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没有于浮的勾栏院,依旧被封。      于浮参军几日后,何晏轻领旨去视察新招的兵,正好看见他被同样身为新兵的小兵欺负,一时不知发的哪门子的善心,出言救了他,最后他就一直留在何晏轻身边当了小跟班。      何欢想,何晏轻那家伙铁定没认出来于浮是何许人也,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好心救人,又收留人,如果他要知道于浮就是在勾栏院和他一床同滚的小倌,绝对不会救他,在何欢的眼里,何晏轻就是个外在光鲜内心却阴暗的家伙,他是绝对的有仇必报的主。      其实她也一样,只是她只承认是同样的有仇必报。      何欢拿起抹布扔给傻站着的于浮,对着他努努嘴,“把你的脸擦擦,全是烟灰,我要是不知道你是谁,还以为跟一块黑炭说话呢。”      于浮嘿嘿的傻笑,把碗递给何欢,羞涩的道:“客栈的灶台和我家的不一样,柴火放进去怎么也燃不着,要吹还要扇风,好麻烦。”      何欢接过他手上的碗,听他这说,面上一愣,怪不得他每次端药给她喝,不是脸黑,就是手漆黑,原来如此。      小户人家的灶台肯定和客栈的不一样,客栈是大锅灶台,造型何欢不用看也知道不会像平常人家的一样,他家的灶台肯定不能和大客栈的比,完全没有可比性。      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何府的灶台,也是愣了半天,硬是没反应过来,和现代的灶台比起来,古人的灶台就是文物的存在,而她太过新时代。      何欢瞅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叫客栈里的人帮忙煎药就好,你不会,凑什么热闹,下次叫人煎药,你就别去了。”再让他煎下去,难保他那天把头发当了柴火。      一听这话,努力抹着脸的于浮停下手上的动作,对着她连连摇头,然后很认真,很严肃的道:“不行,公子说了,客栈伙计天天忙来忙去,他们煎药会敷衍了事,要我亲自看火候,火候不对药会没有该有的药效,药若没效,等于白喝了。”      何欢无语,每次看见于浮这认真的样都让她想起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许三多外号许木木,他于浮可以叫于木木,两个人的脑袋木的堪比木鱼。      懒得和他争辩,何欢喝了药,把碗丢给他,自顾自的抱怨,“娘的,苦死了。”      “少爷!”      “干嘛?”何欢没回头,继续抱怨,“这么苦的药,我要吃——”      “少爷!给你!”      何欢的话还没抱怨完,面前就多了一小袋蜜饯,她转头,看着于浮问:“哪来的?”别说是何晏轻买的,那家伙心还没细到针孔粗。      “街上买的,我托伙房的小二哥买的,他今天正好去市集买菜。”      何欢接过他递来的蜜饯,拿起一颗就往嘴里送,等她嘴里药味不在,她才想起一事,忙问道:“你给了他多少银子?”      于浮不解她为什么问这问题,但还是老实答道:“一两银子,小二哥说蜜饯太贵,他只能买这些回来。”      何欢嘴角抽筋,才咬了一口的蜜饯险些喷了出来,这家伙也太好骗了,一两银子就买了一小袋蜜饯,想当初,她才来这陌生的地方,好歹一两银子买了两小袋蜜饯,他倒好,一正正宗宗的古代娃比她还不如,出大门,随便拉个人问问也知道,一两银子不止一小袋蜜饯好不好,真是有够好骗的。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这大的?难道说他爹娘保护过度?所以造成他天然呆!      于浮看她拿着蜜饯却不再吃,忙不解的问:“怎么不吃了?”      何欢望着他,在望望和一两银子同样重的几颗蜜饯,没好气的道:“不吃了,这蜜饯吃的我牙痛。”      一两银子等于贫穷人家一月的开销,她就算牙不痛,也下不了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我终于写完 没动力,没动力啊 要花花 呜呜 8 8、第八章 ...   -8-烤番薯替我报仇      何欢在能下床的时候出了泱泱客栈,目标繁华热闹的集市。      白日的阳江镇人员密集,逛街的和摆摊的成正比,各式小摊整齐有序的摆在街道两侧,除了少数的字画,瓷器,手工摊位,就以各色小吃和点心最为多样,满街的香味在人的鼻尖打转,无不诱惑着饥饿的人难耐的食欲。      何欢一瘸一拐的走到一家烤番薯的摊,不用怀疑,她的腿还没全好,她是偷跑出来的,在床上躺久了,她才知道多动症是好多的词,她现在就如菲尔普斯,如若不动,游泳天才也是废物,而再不给她走动,她就是枯萎的树木,再也到不了春天。      “老板给我两个烤番薯。”何欢睁大眼,扫了一遍街道两侧的各色小吃和点心,最终选择了她比较怀念的烤番薯。      前世的她孩童时期,有段时日住在爷爷奶奶家,那是个遍地小麦和番薯的小村落,那时候她常常和同村的伙伴一起挖别人家的番薯,然后在野外架火烤来吃,每每被主人发现,她都免不了被年老的爷爷奶奶一顿训斥,后来爷爷奶奶相继过世,她随爸爸回了上海,就再也没吃过,可是那味道带着爷爷奶奶的想念一直都留在她心里,从未忘记过。      何欢看着面前大小不一的番薯,细看了一番,对着准备拿番薯给她的大婶笑道:“大姐,我要金黄的那个番薯。”一般番薯分两种,洋番薯和笨番薯,金黄的是洋番薯,吃起来细滑,味香,红色的笨番薯比较干硬,味道不似太好吃。      一脸憨直的大婶被何欢一声大姐叫的面上一红,她伸手选了两个比较大号的番薯包好,递给何欢,道:“小兄弟对番薯很有研究呢,快趁热吃,不然也会不好吃的。”      “谢谢大姐。”      何欢给了银子,接过比别的番薯大上许多的番薯,笑了出来,果然,古往今来,一张皮相,一张甜嘴,走到哪里都容易混的开。      街道上越来越拥挤,何欢在撞上第三个人时,决定找处安静的地方好好解决她的番薯。      她拐着左腿,转身走到一处偏僻的像是废弃的阁楼,因为腿不方便,她也不爬上去,直接在楼梯口坐下,开始啃她的番薯。      “外祖父身体如何,是不是已经没有大碍了?”阁楼上忽来一声询问,让何欢险些被嘴里的番薯噎住,她怎么老碰上这种事,明明不是特意为之,却次次像她故意偷鸡摸狗般,运气背到姥姥家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一男人认真答道:“宫里有二爷在,他的医术比起宫里的御医强上百倍,请世子放宽心,陛下现在已经大好,只是还需要修养,你莫担心。”      何欢坐在阁楼后,不敢发出一点响动,她偷偷抬头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何晏轻背手立在阁楼上,对着身边一板一眼的布衣男子凝眉继续问道:“现在皇城和三国有什么动向?”      洪荒大陆本有燕,风,离,齐,郑,越六大姓氏国,其中燕国百年来最为强势,一直是六国之首,三十年燕国大面积发生灾情,加上燕国官员腐败严重,天灾人祸导致燕国国势大不如前,为了不增加战祸,燕国陛下嫁了五女去周边各国,自此形成连襟国。      而后十年六国相安无事,只到天启三十九年,未有儿子的燕帝突然传出病重,心怀不轨郑越两国发兵来犯,被当时的铁骑军踏平,从此六国只于燕,风,离,齐四国鼎盛洪荒大陆。      “陛下前些时日已经大好,现在皇城一切如常,至于三国,离国和风国都还在内战,齐国一项安生,未有特别举动。”      何欢拿着番薯一下没了食欲,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是皇位之争,这趟浑水里让伯父丧命,让帅哥爹悲痛,让妻子没了丈夫,让孩子失了爹,可是这些都还只是开始,燕国一日无子,皇位之争都是四国必须承受的,何晏轻怕是早就明白,就算他不争,整个何府也难脱干系。      阁楼上的何晏轻像是有所感应,豁得转身,正好看见阁楼后何欢伸着受伤的左腿两眼无神的咬着番薯,他微微皱眉,然后回头继续道:“安生不代表就没事。”      “那世子的意思——”      何晏轻无视他的问题,直接对其命令道:“范余,你把你手下的几个人安插妥当后,就先行回荒北营地。”      范余皱眉,荒北之行已经耽误多日,新兵陆续到达荒北,营地没有世子坐镇,怕是要乱套了,“世子,你——”      “就这样定了,你退下吧。”何晏轻打断他要说的话,摆手示意他先行离开。      “属下明白。”范余看自家世子如此强势,即使心有千言万语,也只能依他之言走开,没办法,人家是头,为有唯命是从。      何晏轻看他走开,才悠哉的下了阁楼,对着坐在阁下发呆的何欢,故意的一脚踢在她受伤的左腿上,何欢哀嚎一声,手里的番薯一仍就抱着腿大叫,“痛死了,痛——”      她哀嚎未完,只听何晏轻一声怒吼,“何——欢——”      何欢抬头,愣了。      “那个,这个——”她抱着还在痛的左腿小心的磨了两个台阶,等离他够远了,她才仰头大笑起来,丫的,谁让你踢我的,报应来了吧。      何晏轻一把抹掉脸上金黄色的番薯,脸色寒了又寒。      一时间,寒气逼人,何欢连忙忍下大笑,不自觉揉了揉胳膊,怎么忘了这家伙有仇必报,这情况打起来她太吃亏了,“那个,那个,其实这阳江镇的烤番薯味道不错,比皇城的还合胃口,我都还没吃几口,便宜你了。”      何晏轻不语,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异常的诡异。      气氛低沉下来,何欢终于神经大条的察觉到某人非常的生气,于是眼睛转了转,迅速起身,边走边正儿八经的道:“肚子饿了,我再去买几个烤番薯吃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何欢一瘸一拐的走了好几步,见他不动,她撒丫子就开始跑,心里无比的诧异,什么状况?什么情况?那家伙今天吃错药了,还是被番薯砸坏脑子了,竟然不反驳,也不恼怒,娘的真是奇了怪!      越想越不对劲,怎么想都觉得诡异,这太不像他的作风,何欢正准备回头搞清楚状况,只听于浮气喘吁吁的叫道:“少爷!少爷!”      她抬眼就看见拿着一本书,脸上还沾了点墨水的于浮急速向她跑来,她顿时心虚,先前骗他说回屋睡觉,让他一个人好好学字的,现在倒好,她睡觉睡到大街上了。      “少爷,你的腿都还没全好,怎么出来了,要是被公子知道,我——”      于浮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不远处的阁楼碰的一声被一把弯刀砍去一截,何欢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此处有杀手,何晏轻估计早有预感,所以刚才他不反驳,只是不想她被牵连。      激烈的打斗声中,何欢晃过神,她抬眼望去,只见握刀的主人,年纪不是很大,整张脸却面无表情,他出手狠且辛辣,就刚才砍在阁楼的一刀而言,他的功夫怕是在场所有人之上。      一眨眼功夫,何晏轻和他已经过了几十招,很明显,他处下风。      何欢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那个杀手的弯刀,心里暗暗打量,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可是,就是死想不起在哪里看见过这刀——      不远处,何晏轻挡过对方凶狠的一刀,对着依旧傻站着的两人气急败坏的道:“你们两个给我快走远点!”      他刚吼完,胸口挨上一刀,何欢见状也不管她还瘸着腿,上前对着那人就是一掌,心里骂道:死样的,打不过就不知道跑,打什么脸装鬼的胖子。      何欢对着已经吓傻的于浮就是一吼,“于浮,你把人给我扛走。”      “这,这,这——”      “何欢——”      何欢才抽出防身的刀,对方明晃晃的弯刀就欺了上来,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脚先扫了对方的下盘,然后一个翻身,抬手仍把石子。      “你——你——”没想到她来阴招,对方闭着眼睛连连后退。      何欢回头,见两人还在,她对着于浮恶狠狠的吼道:“把人扛走,不然老子回去爆了你菊花。”娘的,两伤,一无能,都立在这找死吗?      “少爷,那个,那个,你自己当心。”于浮红着秀气的脸,支吾的说完,弯身不顾何晏轻的反对,像扛死猪一般,把他扛着就跑。      见状,对方抬脚就想追,何欢也不相让,挥舞着她的防身刀就挡他前面,对方完全没把她那小的如削水果的刀看在眼里,他直接单手砍下,抬手给她一掌。      何欢单膝跪在地上,低头抹了把嘴角的血,看了看,豁得抬头,对他莫名一笑,对方皱眉,她一伸手又向他扔了把石子。      对方抬手一挡,冷冷的道:“再一不再二,你——”      话未完,仰头倒了下去。      何欢撇嘴,“大意才容易中招,兄弟,谢谢你替我试了迷药的效果,果然是好东西。”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一瘸一拐的走到昏迷的人面前,抬脚踢了踢他,见他不动,她伸手摘了他蒙面巾,顿时一惊,娘的,原来是他,就觉得他的弯刀甚是熟悉,搞了半天,自己给自己找了麻烦。      何欢看着他,越想越不甘心,于是恶作剧的心四起,她拾起他的弯刀放入怀中,然后沾着刚才嘴角的血迹,写了六个大字。      写完,她握着刚才被他一掌打的生痛的肩,泄恨般的狠狠踹了他两脚,然后仰头走开。      何欢才走了两步,只听一声轻笑传入耳边。       作者有话要说:泪流满面 终于搞完这章 我无语了 9 9、第九章 ...   -9-倚在墙头等红杏      白眼,白眼 ,白眼——      何欢没回头,只是仰天翻了无数个白眼,她撇着嘴,没好气的道:“风公子热闹看够了,移尊驾去泱泱客栈救个人吧!”      这世上缺德的人很多,别怀疑,他风上就是其中一个。      风上坐在矮墙上,挑眉戏谑的反问:“你不打算给他一刀,就这样放过他?”      何欢嘴角抽了抽,抬眼横了他一眼,她看起来就像这么乘人之危的人吗?她明明看上去是很和善,很纯良的,很弱小的孩子好不好,那里像他说的这般缺德和阴险。      “如果风公子闲来无事,替我补上一刀。”      风上倚在墙头,摸摸手中的宝剑:“公子瞎眼了么,这是剑,不是刀!”      何欢顿时暴走,每走一步都当把他踩在脚下,又是一个何晏轻,娘的,这群家伙都不怕烂嘴角吗,一个比一个嘴还毒,人家包小柏好歹还有消停的时候呢,他们都不能学学贤妻,做做良母,消停片刻。      风上看着她吃瘪的模样,欠抽的握剑笑了起来。      清泉般流过的朗朗笑声,让何欢没来由的心口痛,她想,肯定是刚才那拍在肩膀上的一掌移了位子,所以心口才这痛,绝对不承认是被他气的。      何欢捂着心口,努力淡定,然后回头对着他笑道:“十日前,泱泱客栈天字一号房里,风上风公子连裤子都来不及穿就追佳人去了,让我这个无意间看了出美男出浴的人,好不担心,想当时,夜深露重,寒风四起,真担心你就此归西陪了佛主,让我看的这出美男出浴就此成了戏剧界一笔绝戏。”      风上面上一僵,愣了好久,欠抽的笑才从脸上慢慢掉落,此刻,他抖着抽筋一般的手,“你——你——你——”      他怎么知道?看见了?难道说当时他被自家师姐气晕了,警觉性差到有耗子偷窥都没发现,这一说,不就是向来吃别人豆腐的他,终于遭报应被反咬了。      风上看着一身黑衣,要胸没胸,要臀没臀,最主要还是男性生物的何欢,心在哭泣,上天,就算遭报应,也好歹派个母的好协调,竟然是这么一个倒霉孩子,你——不公。      何欢眼看成功打落了某人猥琐的笑,她呲着牙,咧着嘴,心情好的像今天捡了银子,她甩甩脑袋,笑的比他还欠抽,“咦,风公子这是面瘫了,自己是神医,赶紧治治,好了就快回客栈,莫着凉了,在下就先行回去了。”      风上的脸在风中凌乱了,他看着何欢哼着小曲的一瘸一拐的走开,P都没放一个。      这一头,何欢得瑟的出了阁楼,一抬眼就看见大汗淋漓向她跑来的于浮。      于浮扶着开始乱晃的她,心里一慌,忙担心的问:“少爷,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感觉快挂了。”浑身上下无不跟针扎般痛,此时,腿痛,肩痛,心口也痛。      于浮面上一寒,肯定的道:“少爷别乱说,你不会有事的。”      何欢看着他认真的样,挑眉笑了起来,“我开个玩笑。”      “这一点也不好笑,少爷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不开,不开,本少爷哪能这容易挂了,祸害要是遗千年,我就遗万年。”前提必须不是王八,也不是龟。      何欢见他终于不在较真,她捂着痛到不行的肩膀对他努努嘴,催嘱道:“走,走,我们快回客栈去。”何晏轻伤胸口的那一刀砍的不轻,客栈里他走了,就只留一受伤的人,着实不妥,还是快回去为好。      “好,我扶少爷。”      何欢撑着他的手腕艰难的挪步,每走一步都如针扎一般痛苦,十步之后,她满面冷汗的单膝着地。      “少爷——”于浮一惊,弯腰同样单膝着地,看见脸色卡白的她捂着腿,忙抬手掀开她的衣摆,赤红的鲜血渗了整个下摆,开先错位的地方血不止的滑落,一眼扫去,触目惊心。      于浮手一抖,喏喏的道:“少爷!你腿伤复发了。”      何欢翻了翻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如若不是腿伤复发,她白嫩嫩的小腿至于成了刚宰好没清洗的猪腿吗?      “没事,我背少爷回去。”于浮豪气云天的拍拍胸口,背对着何欢蹬下。      何欢也不客气,趴在他背上,叫道:“走吧,走吧,回去吃饭,我今天一口饭还没吃,饿死了。”要是知道这么久没饭吃,那烤番薯就应该趁机多咬几口的,失策,失策啊。      于浮没吭声,只是默默的背起她就走。      此时街道上的人已经少了很多,但是各色小摊依然还摆在街道两侧,于浮背着她小心的错开身边的路人,深怕有人撞上她受伤的左腿,途中又路过何欢买烤番薯的小摊,香味在她鼻尖盘旋,诱发着她的食欲。      “咕噜,咕噜!”      于浮一听这声,停下脚步,回头,只见何欢笑着道:“我肚子饿了。”      “我的手还能动,我们去买烤番薯吃。”何欢对着他往旁边的番薯摊努努嘴,“这家的烤番薯很好吃,我吃过。”      “好。”      于浮把何欢背到烤番薯摊前,先前的大婶变成了中年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大婶的丈夫,于浮对着面前憨厚的中年男人和善的道:“大叔,请给我两个烤番薯,要金黄色的这种。”      何欢一愣,咦,他怎么知道她喜欢金黄色的番薯?      “少爷!”      于浮见她还在发愣,腾出一只手,拉了拉她的衣袖,何欢一下回过神,扭头不解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他脸一红,向她瞄了瞄拿着烤红薯的中年男人。      何欢一下明白过来,他没银子,他唯一的一两银子只买了一小袋蜜饯,那银子还是他出勾栏院时,老鸨可怜他身无分文给他的,结果为了她吃药叫苦,就拿去买了几颗蜜饯。      现在他是身无分文,何欢本来想给他点银子放在身上的,但是他以无功不受禄给拒绝了,又不能硬塞,最后只好作罢。      “我这有银子。”何欢给了银子,拿着烤番薯先行咬上一口,才口齿不清的对他道:“走了,走了,我们回客栈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何欢解决一个番薯,她吐下嘴里的番薯,豁然想起先前的疑问,“于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金黄色的番薯。”她记得她从来没说过,连帅哥爹都不知道,怎么他知道,难道说只是巧合?      于浮一愣,原来少爷也喜欢这种番薯,他笑着答道:“金黄色的番薯比较细滑,好吃,比红色的番薯好吃点。”      “你也喜欢这种番薯啊。”何欢刚才观察了下番薯摊,红色的番薯卖的比金黄色的番薯多,貌似这个时代的人口味偏硬,不过世上之人,各人口味各不相同,她只是没想到他的喜好竟然和她喜好相同。      于浮点头,浅笑,“对啊,我们家有种番薯,一般都种这种金黄色的,爹爹和娘亲也比较中意这种番薯,他们说适合老人家牙口不好吃。”      何欢笑道:“呵呵,我们家没种,要不你借点?”      于浮想都没想的认真答道:“好啊,等有机会我们一起去我家,我烤给你吃。”      何欢一愣,一起去他家?他这话怎么那么像现代里在外谈了女朋友,然后和他一起回家变成了媳妇。本想占他点便宜的,没想到,便宜没占到,反倒被慢半拍的他占了便宜。      越想越觉得被他晃悠了,何欢拿着顿时食不咽下的蕃薯就往他脑瓜砸了过去!      “.......”      何欢看着不知所措回头看向她的于浮,在看着被她拿来发泄的番薯,突然发觉气的莫名其妙,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是女人,也没那想法,只是单纯想带她回家吃烤番薯,说到底,只是她猥琐了。      她先是叹息,然后尴尬的笑了,“失手,纯属意外,我们快回去吧。”      ————      何欢和于浮回到泱泱客栈时,风上已经帮何晏轻包扎好伤口。      此时,两人坐在屋里正准备闲聊。      “一直久仰风公子的医术,不知道.......”      何晏轻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何欢被于浮背了回来,他连忙起身,眉头一皱,“怎么搞成这德行了,风公子不是说你没大碍吗?”      风上死不要脸的道:“我看见他当时精力很好的去踹人,口齿伶俐,怎么一转眼功夫这好好的人就焉了。”      何欢横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说话。      于浮见她不说,忙焦急的道:“风公子是大夫,快看看少爷的腿,开先的错位复发了,流了好多血,你快给看看。”      “何欢——”      “我没大碍,别瞎内疚,我不稀罕。”      何晏轻低垂眼帘,抿嘴不语。      气氛莫名低沉下来。      良久      风上开口打破了沉静,“这位小哥先端盆清水给你家少爷清洗下吧。”      于浮转身走开,何欢筋疲力尽的挂在床沿,咬牙忍痛。      何晏轻单手拿过湿巾,给她抹了把满脸的冷汗,转身对风上道:“麻烦风公子看下舍弟的伤势,他前段时日左腿才错位,我怕会有问题。”      风上瞄了眼何欢的受伤的左腿,方道:“先清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何公子的伤势也不轻,我建议你去休息。”      “我等——”      何欢打断他的话,“休息,去休息去。”      “可是——”      她对着他连连摆手,“别,别,你一个伤患站在我面前严重影响我的心情。”虽然现在P的心情都没有,但是一屋子的伤残,难免看着晦气。      正僵持着,于浮端了盆清水走了进来,他对着不言语的何晏轻认真的道:“公子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少爷的。”      最终何晏轻点头,他对倚窗而坐的风上,勉强笑道:“那有劳风公子了。”      风上点头,笑而不语。      沉默。      整个房间里除了于浮给何欢清洗伤口的声音,就是何欢咬牙忍痛的闷哼。      风上依旧倚在窗口,看着何欢咬牙的样,道:“你也知道痛了,我还以为你多威风呢,也不过是毛头小子。”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无一句不彰显对她的斤斤计较。      何欢挑眉,咧嘴笑道:“风公子不愧是风公子,这倚在墙头等红杏的风姿即使换成窗口也是一样的风华绝代。”      她话才完,不知谁家红杏在他所处的楼下惊叫道:“哇,风公子,是风公子,风公子哇——”      风上脸色一变,刷的一声下了窗口,然后动作奇快的一把合上窗户。      何欢瞅着他一起哈成的动作,笑的眼泪和冷汗一起淌。      于浮清洗好她的伤口,抬眼看见何欢笑的前俯后仰的,也跟着傻笑起来。      被嘲笑的某男,顿时想翻脸,“在笑这腿伤我就不看了,本公子走人。”      “风公子莫恼,我们不笑。”      可见威胁只对于浮有效,因为何欢还是自顾自的嘲笑着欲盖弥彰的风上。      风上无奈,他都不知道怎么就惹上了她这一魔王,只是今天一日,他就有夜路走太多,终于掉进阴沟的悲壮。      他弯腰小心查看她的伤势,还没看出个啥,就听何欢没心没肺的道:“我希望你别要求我在床上躺上数日。”      风上低头,心想,既然不想,那就让你多躺几日,省的祸害像他这般无辜的人,他打定主意,张口道:“你这——”      何欢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提前打断他的话,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如果躺上五日,我要求住天字一号房,那屋子最近我流连忘返了。”      风上面上不停的抽缩,鼻子险些给抽歪,这就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这个假道士到底镇不住她这个魔娃,真是有够悲催的。      只听,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然后咬牙切齿的道:“我——尽——量——”       作者有话要说:泪流满面啊 终于更了 PS:感谢梨花 10 10、第十章 ...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看完我十章文,不收藏的,不给评的,请给我理由,我改还不行吗,呜呜呜呜呜呜我 求调戏 求花花 打滚,不要霸王,呜呜呜呜   -10-月夜风高的晚上      风上是逃跑的。      不用怀疑,他真是逃跑的,如果一个人五天里天天以一个他想烂在心里的秘密作为要挟,是谁都会想跑,于是,一切发生的很自然,在一个月夜风高的晚上他就无声的落荒而逃了。      何欢站在紧锁的天字一号房,笑的无比得瑟,跑的倒很快,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袖手旁观,坐着看戏,这天下能有如此便宜的事?想她那么卖力演出,好歹也得收个出场费,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      “少爷!你这是干什么?”      于浮疑惑不解的声音传来,何欢才惊觉她的手在扯门锁,她一下收回手,顿时心虚,干什么?总不能说她想恶作剧,那个啥——      她转身,讪讪地朝于浮笑,“没什么,没干什么,我看这锁牢不牢靠。”      于浮伸头看去,“牢靠吗?”      “牢靠,牢靠,相当牢靠,绝对没人能撬的开。”      “撬开干什么?”      “当然是——”      呃,不是于浮的声音!!!!何欢霍然转头,只见何晏轻捂着受着伤的胸口,身披着雪白色外套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你想撬开干什么?”他的声音如冬日的水,永远都是冷冷清清。      何欢撇嘴,腹黑的人想的就是多,要是于浮绝对不会想到这一茬,真是有够背的,做点错事,说点错话,总能被他逮着。      她昂着头,状似迷茫的看看于浮,弱弱的问:“我有说什么吗?”      于浮比她还迷茫的摇着头。      何欢见他摇头,她跟着连连点头,露着白牙,“我也记得我没说什么。”      何晏轻凝眉。      她完全无视某人不相信的眼神,突然一拍后脑勺,“呀!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于浮,套车!赶路。”      说完,她两步并成一步的走开。      泱泱客栈门口,方从荒北赶来的范余早已等候多时,见人出来,忙迎了上来,“世子,一切准备妥当,是否现在就走?”      “嗯,东西搬上,即刻起程。”      因为何晏轻遭刺杀,加上现在他伤,她也伤的无招架状况,原来在荒北的范余被招了回来,以何欢的话说就是既然行踪暴露,不找保镖的人是傻瓜。      “于浮快把东西放上马车,我们赶路。”何欢对着于浮连连催嘱,别看这几天安生,说到底借了风上的光,江湖人都知道,风上有怪癖,经由他手医治的人,只要没离开他视线范围,谁都别想动,动者纯属找麻烦,而他风上最乐意的就是找人麻烦,看人热闹,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此地的确不宜久留,开先有风上在,对手顾忌他在外的威名,一直未有所行动,现在风上一走,难保他不会杀上门来。      于浮用力点头,“知道了,少爷。”      何欢和何晏轻上了马车,于浮留在马车外和范余赶车,一辆并不是很醒目的小马车就此驶离了泱泱客栈。      ——      半月后,也就是何欢能健步如飞的时候,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荒北。      在荒北城门口迎接他们的是何晏轻另外一个得力助手吴回,此人一身简洁便装,二十出头年纪,面带困乏之色,可见范余走后,他没少忙碌,营地事物本就繁多,加上新兵陆续送到,也难免他面露困意。      荒北营地本来只有龙腾营,营中之人都是一年前何晏轻带出来的人,像范余和吴回,都属于他的亲信,他这次回皇城,营内事物均交给二人打理。      两男人一会面,就跟久不见的喜洋洋与灰太狼,话题一挑,营内事物大合集演讲就此展开。      何欢听的甚是无趣,她趁何晏轻听的专注,悄悄磨出马车,对着马车外的迅速的两人“嘘”了下,然后伸手拉着于浮就跳下了马车,范余一惊,正待停马车,何欢对他恶狠狠的横眉摆手,范余无奈只能继续前行。      马车走远,两人慢荡在荒北看起来无比贫苦的街道。      人来人往,于浮紧跟在何欢身后,看着小摊贩里乱串的她,忙出声唤道:“少爷。”      “走,走,走,我们转转去,我的腿伤终算是好了,天天窝在那个匣子一样的小马车,我觉得我都变成蜗居了。”      “什么是蜗居?”      “就是蜗牛的居处。”      “什么是蜗牛?是水牛吗?”      何欢被他的问题华丽丽的问倒在地,上帝的,这地方没有蜗牛吗?难道说蜗牛同学还有别名?她说的这个是外号?      “蜗牛就是头上长了角,身上背着壳,爬的非常慢的一种小动物,它,就叫蜗牛。”何欢对着他一口气描述完,抬眼看着貌似还是有点迷茫的他询问道:“你的,明白?”      于浮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是菜螺,我们家院子里常常出现。”      何欢悲叹,果然有别名,不是她凭空造就了此等生物。      “对,对,就是它。”她点头,然后转身,边走边道:“我们不说这了,范余不是说荒北榴莲多吗,我们去买个回营地。”      两个人走了没有几步,就发现了四五个卖榴莲的小摊位,可见这榴莲真如范余之言,是荒北之地一宝。      榴莲果肉富有营养,吃在口中粘性多汁,头一次食用榴莲时,刺鼻的气味可能许多人“望而却步”,但是,也有许多人自从吃了第一口以后,就会被榴莲那种特殊的味道和质感所强列吸引,其中还会有人产生“流连忘返”的异样感觉,故而这种奇特的水果之王得名“榴莲”。      何欢站在一卖榴莲的摊位旁边,卖榴莲的是个老人家,白发白胡须,一看就知道上了岁数,但是身板还算硬朗,她伸头,甜甜一笑,“爷爷我想买个榴莲,你给我选个好吃的。”      老人家实在,看她还是个孩子,就任她自己挑,何欢也不客气,把摊位上的全打量一番,才抬头说道:“我要这个榴莲,爷爷。”      何欢选了个中等大小,看起来很像葫芦样的榴莲,她给了银子,却不知道如何拿回去,于是,她转头看了看于浮,意思希望于浮想办法。      随想,于浮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拿,何欢还没来得及阻止,已经被一边的老爷爷伸手制止住,“孩子,孩子,榴莲不能这样拿,会伤着手的,爷爷给你们个小篮子,你们放在里面提回去就好了。”老人家很憨厚,见两人P都不懂,忙说着榴莲的所有注意事项。      两人认真听完,弯腰一起笑着道谢,“谢谢爷爷。”      于浮端着小篮子,何欢对着他大手一挥,她豪情万丈的道:“走,回去杀榴莲去。”说完她领先一步,大摇大摆的横行在街头。      横行在街头没有事,可是横行霸道在街头就非常非常让人不爽了。      如此时,何欢抬眼,就见十步之遥,学着她雄赳赳气昂昂走着的男人,他,第一次撞翻一个孩子,第二次踢翻了别人摊位装货物的篮子,第三次踹晕一个老人家,等等——没有道歉,没有愧疚,没有——      什么都没有。      瞬间,熊熊怒火在她心里翻滚起来,娘的,把她华丽的英姿就这么毁了也就算了,竟然还如此猖狂的欺压良民,有没有王法?,      何欢觉得她在不适当的表示一下横行街头之商标归她所有,就太对不起刚才她走的那两步,于是她一甩胸前的长发,举步上前,站在他身后,抬脚就对着某尖嘴男的腿弯就毫不留情的踢去,某男着地时,头都没来得及回,只听他杀猪一般的声音乍起,“啊,哪来兔崽子,敢踢军爷?你——你不要命了。”      何欢见他要起身反抗,又抬脚重重的踩上他的背,把他的脸压在地上使劲碾,冷笑,“谁的军?谁的爷?老子打的就是你这尖嘴猴腮。”      “有种打军爷,你报上名来。”      她掏出别在怀里的弯刀,对着他的后脑勺就当木鱼敲,她冷哼:“打你又怎么样,我打你又怎么样?别以为穿上一身兵服就当自己是爷了,娘的,老子是你爷的爷。”      某男哀嚎,却死不悔改。。“啊,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啊,你等着,有种报上名来。”      何欢不理会,她对旁边的于浮招手,伸手接过于浮手上的榴莲就往他背上砸去,然后用弯刀压着榴莲滚了好几圈,只到榴莲壳上硕大的刺就此淹没在他红虾虾的背后,方罢手。      “你——你——你报上——名——”被整的哀嚎震天,几近死去活来的某男,继续叫器。      “既然你如此真诚的问我名号,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何欢把榴莲扔进篮子,拍了拍手上的榴莲气味,然后反手把弯刀带字的一面横在他眯隙的眼睛前,笑的甚是得意,“听好了,我叫,安——生——离。”      排名江湖第一杀手的安生离?      和孔雀神医齐名的安生离?      杀人如宰鸡的安生离?      他不安生,别人休想安生的杀手,安——生——离!!!!!!!!      眼前的字,耳边的话,让某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像翻死鱼眼一般浑身冷汗的昏死过去。      娘啊!瞧见死神了。       11 11、第十一章 ...   -11-菜鸟满天乱飞      何欢看着脚下翻着死鱼眼昏死过去的人,甚觉无语,本来她还想借他地头蛇的嚣张气焰整整安生离,谁想他光听名字就被吓晕,真是白期待了,只知道欺负弱小,碰到强人,他也就一没出息的熊样,这难道说就是一物降一物?      想他安生离又不是豺狼虎豹,至于把人吓成这个德行?      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他也只不过就是一名将要挂了的可怜路痴,完全没可怕性好不好,就是算上阳江镇阁楼的那次刺杀,他不是一样栽在她何欢手上,真要想要他的小命,此刻,所谓的江湖第一杀手已经重生在他娘怀里委屈的喝奶了,那里还容的他如此嚣张。      何欢伸脚踢踢地上的人,“真没出息!”      “安生离!!!你去死!”      “少爷,小心——”      何欢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一咬牙切齿的女声伴着凌厉的剑风快速向她刺来,她正想抬手反抗,未想手中的弯刀被昏死过去的人死死压在身下,怎么都抽不出来。      何欢眼看明晃的长剑快到眼前,她伸手就想去抓,未想站在她身后的于浮甩下榴莲先她一步抓住了对方的剑身,点点鲜血从他双手间滴落了下来,“于浮——”她眼睛顿时一红,伸手就给了对方狠狠一掌,一身碎花衣衫的娇小女子被她的力道猛烈冲撞,一下松开剑柄,她捂着心口仓皇后退,鲜血从她嘴里涌出。      何欢收回手,迅速起身,她上前一把抓住于浮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脸色难看的问道:“于浮,你怎么样?”      “少爷,我没事,没事。”于浮松开还握在手上的剑,一脸冷汗的对她摇着头。      何欢看着他忍痛的脸,抿嘴,生气的道:“骗人。”都痛的只差龇牙咧嘴了,还说没事,骗鬼呢?他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剑,更不用说被剑伤的这般血肉模糊。      于浮见她脸色难看,他小心的抽回被她握着的手就往自己身后藏,然后对着她笑得尤其傻呆呆。“少爷,我没事,真——”      他话还没完,就被身后诧异的女声打断,“你——你——你不是安生离?”不是安生离?怎么会不是?      何欢赫然转头,眼睛恶狠狠的向她一横,嘴角还带着血迹的女子不知所措的连连后退,好,好,好冷的眼神,比冬天的寒冰还让人觉得异常深冷。      “对,对——不——起——”      何欢一脚踢飞她的短剑,上前就想找人拼命的架势。      女子看她那狠样,惊慌的后退了好几步,边退,嘴里还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给你们道歉。”      何欢恶狠狠的看向支支吾吾的她,横眉竖眼的道:“我给你一刀,再给你道歉,你试试?”说完,她弯身,使劲拉出刚才没抽出的弯刀就向她砍去。      “少爷!少爷——”于浮见她火冒三丈的怒火,连忙一把抱住她的腰,苦口婆心的劝着,“少爷,你别和一个小女子较真,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认错人了,你别生气,我没事,真的,真的没事。”      因为身体被于浮抱住不能动,何欢气愤一甩手,明亮的弯刀从女子头上飞了过去,直直的钉在她身后的青石板墙上,破旧的矮墙就此光荣倒塌,一时间漫天灰尘扬起。      在场所有的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个个目瞪口呆。      何欢不再挣扎,看着某女脸色苍白的慢慢倒在泥土地上,她撇嘴,“胆小鬼!有胆杀人,却没胆承受。”只是吓一下,都能晕倒,这德行还学人杀人,这世道真的变了,菜鸟满天乱飞不说,飞不起来,还一不小心砸到无辜的人。      “走,于浮,我们回去。”何欢轻蔑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某女,拉着于浮就走。      于浮一把拉住她,小心翼翼的叫道:“少爷!”就这样放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子在这里好像很不妥,怎么说也是被他家少爷吓晕的,好歹要负点责任吧?      何欢停下脚步,没好气的问,“干嘛?”      “她——”      她扭头,心知肚明,却故意扯开他的话,“还没死!”      “我知道她没死,她——”      她摸着下巴,嫌弃的扫了女子一眼,继续打断他略显焦急的话,“长的也不怎么样。”      于浮来气了,他眼睛一瞪,“少爷!”      见好脾气的人难得上火了,何欢仰天翻着白眼,没好气的道:“自己抗回去,别指望本少爷,本少爷非常的小心眼,没你那么好心。”真服了他了,被人伤成这样,还设身处地为伤他的人着想,简直就是苏玛丽。      于浮傻傻的笑了出来,对着她连连点头,“少爷是好人,我知道。”      何欢眯着眼,她从来不是好人!前世的她可以为了吃饱肚子骗路上孤苦的老人家,也可以为考军校给罪大恶极的人做伪证,记忆就像隐藏在心底的暗疮,不愿意除掉,它就一直存在着,只到病入膏肓,方觉得自己有多么可悲,现在想想,其实前世的她死得并无没有原由,身有案底,岂可安生。      好人!也只有他这个傻瓜才如此坚信她是好人,她狠起来,说不定比谁都狠,只是不知道真到那个地步时,他还会不会如此肯定的说这句话?      何欢暗下眼帘,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榴莲,她低着头小声的喃呢,“于浮,真希望你能一直都记得这句话。”      于浮没听到她的话,他的手伤的不轻,细看下就会发现几乎见骨,他挣扎的想扶起瘫在地上的某女,试了几次,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何欢拿着榴莲,慢悠悠的起身,然后一昂头,对着苦恼不已,却又不敢要求她帮忙的于浮咧嘴笑的甚是没心没肺,完全没有刚才的明媚忧伤,她挑眉,明知故问的道:“需要帮忙?”      于浮见她开口,傻笑着连连点着头。      何欢摸着鼻子,不在为难他,她淡淡的警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多来几次,难保她不会暴走,她可没想当惹人厌的苏玛丽。      她走上前,于浮讨好般去接她手上的榴莲,何欢看见他依然血流不止的手掌,她眉头一皱,挥手就把手上的榴莲丢的老远。      “少爷!”      于浮忙要去捡,却被何欢一把拉住,她看着他,脸一板,冷冷道:“要人还是榴莲?”榴莲容易刺激伤口,一不小心就会感染,就他手伤的程度,碰着都可能感染,这样一来,她也没心情吃鬼的榴莲了。      于浮愣了下,但是还是张嘴道:“要人!”      何欢弯身扛起某女,拉着他就往前方不远处的荒北客栈走去。      “少爷,我们不回去吗?”      “少废话,你见过女人去军营吗?”      于浮摇头。      何欢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那不就得了。”      他一下明白,咧嘴傻笑。      何欢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横眉竖眼道:“别傻笑,快走,没看见我这当搬运工的人很辛苦。”这女人看起来没多大一坨,娘的,扛起来却傻重。      客栈      何欢毫不怜香惜玉的把人扔到面前的床上,转身就看着于浮龇牙洗着伤口,她一把拉他坐在椅子上,拿过丝巾小心的给他清洗伤口。      于浮看着她的头顶,淡淡的发香渗入他鼻尖,让他一度闪神,这样的少爷好温柔,就像小时候他摔倒,娘亲温柔的给他擦着泪一般,淡淡的光晕让人暖入心扉,很温暖,很温暖。      “厄——”      突来呻吟让于浮一下回过神,他见何欢不知何时抬起头,正看着他,他脸一红,忙转头看向床上的女子。      何欢看都没往床上看,淡淡的道:“既然她醒了,我们回去。”      女子抱膝小声的低泣起来。      何欢充耳不闻,拍拍衣衫,转身要走。      “少爷!”      她甩开于浮拉住她的手,不语。      “少爷,她很可怜。”      何欢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世道,伤人的可怜,那被伤的人就活该?活该倒霉?      “少爷!”      何欢伸手一巴掌拍开于浮看向他的脑袋,指着他假装恶狠狠的警告着,“以后不要这样看着我,本少爷都快被你带的越来越像娘们了。”做人要有原则,而她何欢的原则里,从来没有烂好心这一条。      于浮傻傻的摸着被她打的脑袋,“少爷,下不为例,她看起来真的很可怜,我们听听她说什么,看能不能帮上她的忙。”      何欢抬手对着他的脑袋又是一巴掌,良久,她才转身看向依旧哭泣的某女,没啥好语气的道:“有话快说,别只知道哭。”哭要能解决问题,天下都被眼泪淹了。      女子坐在床上,抹着不断涌出的眼泪,娓娓道出她满腔的心酸史。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 给我一刀吧 12 12、第十二章 ...   -12-      夕阳的余晖从窗口照进屋子,淡淡的让些微昏暗的屋子增添了一丝生气,何欢堵在窗口,眼眸远眺碧空,对身后满腔委屈无处发泄的女子,充耳不闻。      经由她口而出的故事非常的老套,老到堪比台湾老一批的偶像剧。      某一天的深夜,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前提之下,一男一女同滚了床单,事后,男人跑了,于是女人追来了。在这个故事里没有所谓的国仇,也没有所谓的家恨,只是一个女人哭诉一个男人上了车,却没买票,如此而已。      “·····我不畏艰险,一路从遥远的离国追到荒北,只是想给自己讨个说法,好让自己能够死心········”      “你确定!”      “什么?”掩面哭泣的女子一愣,她豁然抬头,迷茫的看着余晖笼罩下宛如神祗般的少年,泪水涟涟的脸上满是不解。      何欢转身对上女子错愕的脸孔,她轻挑眉毛,眯着眼睛,疑惑的问道:“你确定是安生离?既然是晚上,天又漆黑,你确定没认错人?”难道说这世上还有两个安生离?还是说有人冒名顶替了安生离的名号?那,到底谁是真的?谁又是假的?      女子不解,但是依然很肯定的答道:“这点安云可以确定,安生离是我表哥的同门师弟,当时也是表哥邀请他来姨妈家做客——”      “你等等——”      何欢抬手打断她的话,拧眉细想,同门师弟?也就是说米安云口中的安生离是真人,那问题就出在她表哥身上。      于浮听的本来异常气愤,被她这一问,脑袋开始模糊起来,他心想,难道这种事还有问题?他看着面前沉思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怎么了?有问题吗?”      何欢不理他,抬眼看向抹泪的米安云,“米姑娘在你姨妈家住了几个年头了?”      “十年!”      何欢漫不经心的道:“十年!那就是说你和你表哥是青梅竹马?”      米安云点头。      “那米姑娘的表哥应该很钟情米姑娘吧?”古时候的人表亲之间均可通姻,而表哥表妹天生一对的概念在双方父母心里多是认同,甚少有人反对。何欢想,既然米安云都住了十年之久,以她不俗的样貌,被青梅竹马的表哥喜欢应该一点也不为过吧。      米安云娇小的身体一怔,她看着眼前像是一切都很了然的少年,良久,才慢慢的点了点头,表哥喜欢她,这是她一直清楚的事,只是她的心遗失在三年前她第一次遇见安生离的那个落英缤纷的春日,只是一眼,她就再也无可自拔了。      何欢轻叹口气,无语,又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多情多被无情伤,爱情里的人只知道勇往直前,谁曾想过回头看一眼,被伤的永远都是身后可悲的陌落背影罢了。      “少爷,米姑娘的表哥喜欢她,和安生离那个坏蛋做了——那个——那个事,有什么关系?”于浮歪着头看着斜靠在窗边的何欢,心里更迷茫了,难道说那个事是他表哥促使的?      何欢丢了一个白眼给他,没有回答他白痴的问题,她转头看向已经心里有些底的米安云,对她轻声建议道:“米姑娘,我认为你回去找你表哥好好谈一谈,比你找一个不愿见你的人更容易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虽然上了床却认错人这种事都能搞错的人不多,但是她很不幸的就成了其中一个。      安生离估计也知道事情始末,只是平白为自家师兄背了黑锅而已,总体看来这个桃色事件里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的错,因为他的孬种让整个事件显的越发可笑。      米安云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公子为什么如此肯定,也许——”她还想做垂死挣扎,怎么都不愿相信自己千里迢迢追来只是闹了一出笑话。      何欢把米安云的倔强看在眼里,末了,她笑了出来,挑眉认真的道:“我肯定不是安生离,天下男人都有可能,只有安生离没可能。”如果安生离能破处,那她何欢就能亲自爆了于浮的菊花,还用着懊恼的剪鬼的手指甲。      米安云不语,泪水慢慢从她精致的脸上滑下,良久,她抹了把泪,悄然敛下了眼帘。      屋子里一下静了下来。      何欢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不想无意间瞄见门外一个男人犹豫且徘徊不定的身影,她豁然明了,心想,既然事件的主人公到了,她这个半路被人拉来打酱油的旁观者也该识趣的退场了。于是,她起身,对着依然满脸迷茫的于浮道:“故事听完,我们也该回去了。”      两人走到门外,正和旁边犹豫不决的男人打上照面,何欢挑眉,打量他片刻,最后她走上前,在满是诧异的目光下,抬腿就对着某男的重要部位就是一击。      “啊——”看似风度翩翩的某男人哀嚎一声,单膝跪在门口的地上,一脸痛苦的捂着重要部位,心虚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何欢仰着头,轻撩了下额前的发,她轻蔑扫了眼他,才讽刺的道:“有胆做,就要有胆承担,让别人替你背黑锅,那你还不如自宫。”身为一个七尺男儿,却如此没担当,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还不如趁早废了,省的祸害广大妇女。      何欢抬眼就看见于浮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小,他一脸同情的看着到现在都没直起身的人,何欢眼睛一翻,伸手就对他头上一拍,一脸严肃的道:“于浮,看见没有,以后不要向这种人学,不然,少爷我废了你,明白吗?”      于浮一下晃过神,对着她连连摆手,“不学,不学。”少爷下手好狠!那人估计几天不能动了,真可怜,庆幸,还好不是他。      “那就好,走,我们回去。”      何欢说完,伸手一把拉着傻笑不止的于浮就往外走,两人才出客栈,就撞见驾着马车来寻他们的范余。      范余满脸是汗,见到她连忙道:“少爷,这荒北你人生地不熟,世子让你赶紧回去。”这位少爷不比常人,听说是典型的路痴,荒北营地建地尤为偏僻,一般人都不一定找得到,更不用说路痴的人,就算能找到,估计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何欢撇嘴,“你动作倒是挺快的,我还想在去市集逛逛呢。”      范余顿时冷汗直冒,自家世子临走特意交代过晚饭之前不把人带回来,他就不用回去了,现在都已经快黄昏,这位爷竟然还说想去市集逛逛,这不是存心不让他回去,他悄悄抹了把汗,勉强笑道:“少爷,天都快黑了,荒北清贫,不是特殊节日都没有夜市,要不你择日在来好好逛逛,你看如何?”      何欢没好气的瞄了眼他,一看他那小样就知道得了某人的命令,当人属下真可怜,当何晏轻的手下铁定更可怜,她想,自己这么善良的人,怎么说也不能让人觉得她和何晏轻一样不人道啊,于是,她抬手捂嘴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我们回去吧。”      范余紧绷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少爷上马车休息片刻,马上就可以回营地了。”      何欢抬脚上了马车,回头见于浮坐在马车外,她伸手戳了他的后脑勺,凝眉道:“手都伤了,又不能赶马车,坐在外面干什么,给我进来。”      说完,她把于浮拉进马车,也不管范余些微诧异的表情,径自窝在马车的软塌上。      马车上有前些时日风上留下的伤药,何欢在软垫下摸了一瓶出来,对着不知所措的于浮努努嘴道:“于木木,把你手伸出来。”      于浮下意识的伸出手,良久,后知后觉的他才反映过来,少爷叫于木木,他看着认真帮他涂药的人,喏喏的叫道:“少爷!”      “嗯,说!”      “那个,那个,少爷为什么叫我于木木?”      何欢帮他上好药,甩手丢了药瓶,嘴角上扬,笑的眼睛弯弯的,“因为你像许三多,所以你叫于木木。”一直都觉得像许三多那般百年难遇的榆木脑袋,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委实没想到在这个未知明的国度竟然让她碰到如此缺货的一个奇葩,此等上天眷顾,怎么说也值得她好好纪念一把。      “就这样说定了,我以后就叫你于木木,只有我能叫的于木木。”何欢点着头,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想法。      于浮满脑子的问号,他迷茫,他不解,“许三多是谁?”      何欢眼前一亮,也不困了,她歪在软垫上就滔滔不绝的把她看了无数遍的士兵突击,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讲到最后她无限感慨的道:“不抛弃别人,不放弃自己,能明白的如此透彻的人,除了许三多恐怕再也无二人······”      何欢停顿片刻,仰头倒在了身后的软垫上,她闭上眼睛,口齿不清的咕噜道:“其实我想做成才,并不想做史今。”也许人人都想做成才,只是碰上许三多后,个个都成了史今,连她也没有例外。      故事讲完,何欢突然有些困,她放下思维,慢慢睡去。      马车在来回晃动,震得软垫上的何欢左右摆动,于浮从士兵突击的震撼里晃过神,连忙上前护着她,看她熟睡,拉过马车里的锦被给她盖上,他坐在软垫边,看着何欢平和的睡颜,良久,他傻傻的笑了,他突然很希望自己永远都是少爷口中的于木木,就算只是跟在她身边远远观看,也能让他感到心里翻涌着淡淡幸福。      “少爷,我是于木木。”      其实许三多很幸福,他莫名想要去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先一更,最近要远行,对不起,我会尽量更 等下二更,要先改下,抱歉 13 13、第十三章 ...   -13-      荒北的新兵营远离城镇,建在城外峡谷外侧,此峡谷的地势下凹,四周山壁陡峭,谷内较为平坦,偶有坎坷羁绊,谷边树木横生,一眼看去,碧绿一片。      荒北营地前后各有一个大门,看守士兵常年不断,如若新兵外出没经上头官员的容许,一般很难走的出去,如此也就保证了新兵营对外的安全隐秘,说白一点就是这是一次封闭式练兵,入伍新兵没有两三年谁也别想出这峡谷。      荒北的新兵营分为左右两个一模一样的阵地,左边为何晏轻的龙腾营,右边是才组建不久的虎啸营,中间是高高的墙壁,两地的房子都是最普通的民间小屋形式,看样子砌成时日不是太久,还算新。      何欢是昨日天黑后才到的营地,当时的她在马车里睡的如死猪,雷打不醒,何晏轻本来想扔她在马车上过夜,最后还是于心不忍的把她抱回了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醒了?”      何欢在床上睁开眼,一起身就看见一身军服的何晏轻站在窗边,她一愣,这家伙真够清闲,大清早不睡觉跑来观摩她不雅的睡姿,她定了定精神,漫不经心的答道:“醒了。”      这能不醒吗?被人看着睡相,是个人都睡不下去好不好,如果,被她家腹黑如此冷深深的盯着,依然能酣睡的那绝对不是人,肯定是猪。      “醒了就好。”何晏轻转头,对着门口道:“范余,让他们端进来。”      “是,世子。”门外等候的范余领着小士兵端上洗脸水和早饭,见何欢洗好脸,他摆手,小士兵才规规矩矩的端了脸盆走了出去。      此时,何晏轻依然站在窗口,修长的身体堵了清晨淡淡的光华,他抬眼看着何欢貌似很饿的模样,一脸正经的道:“先吃早饭,我顺便跟你说下营地的情况。”      何欢也不客气,坐下端起碗就吃,也不管自己吃相不够优雅,昨天一天没吃东西,肚子早就咕噜叫个不停了,她想,这个时候,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      何晏轻转头看向窗外,屋外有风轻拂过他的面,片刻,他才慢慢道来,“既然你是外祖父封的威武将军,又是他老人家亲派的练兵教头,以后虎啸营就归你管,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你把虎啸营的新兵练成铁骑兵就行,范余今天开始就是你的手下,你和他也有所接触,应该不会太陌生,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他,他不明白的你可以来问我。”      何欢不搭腔,只是含笑的继续吃着饭,她这威武将军的名号大概也就只是为了震震这些新兵才得来,其实一点实用都没有。      何晏轻看了眼杵着筷子,嘴里嚼的津津有味的何欢,见她没意见,他才转头对着旁边站着的范余道:“将军才来,各方面都不是太了解,你在他身边多给担待一些,至于营地里的事,你没事多给说说,好方便他适应。”      范余一惊,顿时明白,这位爷在他自家世子心里地位不轻,连身边信任的亲信都随便奉送,可见地位不一般,他忙恭敬的道:“范余明白,请世子放心。”      何晏轻摆手,“嗯,就这样,你先下去,让新兵在训练场集合。”      “属下这就去。”      范余走后,屋里一时沉默下来,安静的只听见何欢嚼菜的声音。      她慢悠悠的吃完最后一口,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手里的碗。      何晏轻见她吃饱,他指了指她身后的立着的衣架子,方道:“衣架上有你的衣服,换上就随我去见你的兵。”      何欢抹了把嘴巴,起身拉下衣架上的衣衫,看起来是为她定做的,颜色是她一贯穿的黑色,大小也挺合身,她正准备拉腰带换衣服,赫然想起屋里还有一尊门神,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把衣衫往肩上一搭,咧嘴道:“堂兄要留下服侍我更衣吗?”      何晏轻先是一愣,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动作快点。”      屋门关上,何欢才优哉游哉的开始换衣服,她解开里衣,一眼扫见自己连桃子都不如的胸部,她抬手摸了一把,然后无比沮丧的套上衣衫,娘的,她何欢真成了平胸女了,三年过去,旺仔小馒头竟然还变不成山东大馒头,真是有够憋屈的。      明明同样的雌雄莫辨,可人家安生离的胸摸起来也比她的有看头,就是大那么一点,也好过小上那么一点,上天不公。      何欢越想越气闷,她套上衣衫,一把系紧腰带,拉开大门,走到空荡荡的院子里,指天就想开骂,“你——”      “碰——”      她怒气冲冲的话还没有出口,震天的雷声和耀眼的闪电一起在她头顶上方乍起,一时间乌云横走,大雨将至。      何欢先是一愣,然后嗖的一下收回指天的手,面部剧烈的抽缩,她咬牙切齿心想,不骂,我不骂,我心里想想总行了吧?      真是没天理,没天理,没天理——      因为大雨将至,何欢随何晏轻在练习场简单的见了新兵后,她正式成为了虎啸营的直属教官,全权负责虎啸营的所有事宜。      荒北天气多变,一会功夫,营地已经大雨倾盆。      因为雨下的太大,何晏轻貌似已经先行回了自己的营地,何欢见雨没有停的迹象,她转身就想回房,走了两步,一下想起,从她早上起来,貌似一直没见到于浮。      那小子一项跟前跟后的,怎么今天一天都快过了,依然不见人影,奇怪了。      越想越不明白,她扭头就对身后叫道:“范余。”      紧跟其后的范余拿着伞小跑至她面前,有些不自在的叫道:“老大。”因为刚才他现在的顶头上司要求虎啸营的所有新兵都管她叫老大,叫错的不管是谁自打一巴掌,以至于他现在非常别扭的叫着,深怕自己嘴抽就给叫错了。      何欢横了他一眼,多威严的称呼都被他叫的鬼鬼祟祟了,叫她老大有那么让人不自在吗?还是说她不够格当人老大?      范余被她威力四射的眼睛一扫,顿时腰杆挺的笔直,他假装咳咳两声,正正规规的叫了声,“老大,请问,有什么事?”      总算有点满意,她不再折腾他,边走边问道:“于浮他去那里了?”      范余连忙跟上,听了她的话,楞了下,方答道:“下面上报,伙房一直少烧火兵,世子昨晚让于浮去了伙房当了烧火兵。”      何欢一下停下脚步,看着他问:“营地没兵吗?为什么一定要于浮?”那家伙吃错药了,还是某根神经抽了,为什么一定要把于浮弄到伙房那么远的地方?      范余摇头,“属下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他也是一头雾水,昨晚也不知道于浮怎么惹到他家世子,反正世子抱着老大出了马车,当晚就分派于浮去了伙房。      何欢顿时莫名烦躁,她本来想找何晏轻问清楚,才回头,她豁然想起于浮不是她的人,他是何晏轻的跟班,只是这一路上,貌似都被她霸占了,这样说来,她没资格过问此事,“你下去忙吧,不用跟着了,我自己回房睡觉。”      她说完,不带范余搭腔,自行走开。      范余见她走远,转身要去查看新兵状况,一回头就对上何晏轻迷离的目光,他心里一惊,忙恭敬的叫道:“世子。”怎么都不出个声,还好刚才没说啥大不敬的话,不然他这颗不算灵光的脑袋怕是要搬家了。      “将军问什么?”      范余顿时冷汗淋淋,也不知道他家世子什么时候站在后面,老实回答总没错吧?他暗自抹了把冷汗,硬着头皮道:“老大问于浮那里去了,属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我知道了。”      何晏轻看着何欢消失的走廊良久,只到迷离的眼瞳恢复清明,他敛下眼帘,转身走开,“明日,将军去伙房要于浮,就说我准了。”      “是!世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更 我在弥补 不满意,我躺倒任抽 我表示,被人霸王的想跳淡水河 咬手帕,来吧 14 14、第十四章 ...   -14-      何欢很郁闷。      她郁闷的心情犹如此时的雨,绵绵不绝。      因为雨势较大,外面的天灰蒙蒙一片,屋檐的雨水倾下而下,打在地上水花只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味道。      何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紧闭双眼,一刻钟过去,依然清晰如梭,她睡不着,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脑海里一直闪现于浮明明很害怕却毅然为她挡剑的画面,赤红的鲜血覆盖她整个思维,一时间烦躁加生,她猛的睁开眼,起身下了床。      她套上衣衫,转身就想出去走走,手才推开门,就见范余端着饭菜准备敲门。      门外的范余没想到她这个时候开门,诧异之余忙侧了□,“老大,你是要出去吗?外面的雨甚大,你还是先用晚饭吧。”      “呃!”何欢一愣,这么快一天就过去了?不知不觉这雨都下了一整天了,难怪心这闷,这雨下的真没法让人心情愉悦。“端进来吧。”      范余摆好饭菜,自觉站到一边,他小心翼翼的瞄了她一眼,决定不开口,一看心情就是不怎么好,他这当人小弟的还是莫惹的妙,少说少错的道理总是不会错。      何欢这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不管是雨天的原因还是关于于浮,反正她吃的很食不咽下,胡乱的扒了两口饭菜,伸手抹了嘴巴,就摆手让人撤了。      范余站在她身后,心想,要不要先跟老大说世子准她调回于浮?还是说真等明天老大忍不住自己去伙房要人,在开口?天人交战,他忍了忍,还是决定先不说,最后只是小声的问了句无关皮痒的话,“老大,菜不合你胃口?”当人小弟,嘘寒问暖是必需的。      何欢坐在饭桌边,单手支撑着下颚,眼眸流转在窗外如幕的雨上,听了范余的话,她慢悠悠的转头看向他,漫不经心的道:“菜没炒熟,饭很硬,吃着牙痛。”      范余眼角直抽,菜,抄的烂成干叶子了,饭,稀的只差没看见水,这样的饭菜吃着还牙痛?老大这是存心找茬。心明,他低下头,喏喏的道:“那属下让伙房以后注意。”当人手下,察言观色同样是必需的。      何欢眉毛一挑,状似无辜的问:“范余不觉得吗?”她说完还不忘横了一眼被提名的人,那意思非常的明显,胆敢否定,你就死定了。      范余开始冒冷汗,“范余也觉得伙房今日的菜没炒熟,饭也很硬,最近牙口不好,吃着很硌牙。”请当他已经七老八十了吧,毕竟,当人跟班,睁眼说瞎话一样是必需的。      “就是说嘛,这伙房太不像话了。”何欢敲敲桌面,一脸的严肃。“走,我们去伙房看看去,偌大的营地连个饭菜都搞不定,这伙房也该整顿整顿了。”      范余暗自翻了个白眼,挑三拣四,明暗示,暗威胁,绕了一大圈,这才是真正目的,于浮要是不在伙房,他家老大估计吃嘛嘛香,岂会如此挑剔。他想归想,面上还是很恭敬的应和着,“属下明白。”      何欢也不在意他怎么想,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荒北营地的伙房在最后方,那本来是一片空旷的土地,建了四间大小不一的房子,左边最大的房子就是整个营地的伙房,剩余三间是士兵吃饭的地,整体看起来很军事化,可见何晏轻没少花工夫治理。      下了一天的雨渐渐停了下来,何欢把伞递给身后的范余,抬眼就看见进进出出的士兵,个个都很忙碌。      伙房里进出的士兵多是没见过她的人,但是见身为副将的范余紧跟其后,只是这一点,就知道身份铁定不一般,于是,每个人都只是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又都去忙手里的事了。      因为现在晚饭刚好过去不久,此时伙房里刷锅的,洗碗的,打扫的声音层出不穷,何欢站在门口,抬眼扫了一遍伙房,没有于浮——      范余立在她身后,见她止步不前,伸头就来了句,“老大现在就要整顿吗?”他一问完,就想自抽一耳光,明明很清楚自家老大来伙房的真正目的,竟然还白痴的脱口出了这句,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难为?自己往枪口上撞,不死才怪。      “哼!”      “哼!”      连哼两声,让范余背后凉了又凉,冷汗合着屋檐滴落的雨水顺着他的脸慢慢滑下,此刻,他深深的认识到,他的现任上司比前任上司难缠的多,未来的日子他会无比的凄凉。      范余不语,他在心里默念,少说少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不说不错——      何欢环抱双臂,歪头横了他一眼,“范余副将,我看,这伙房的整顿就全权交给你,明日,我希望明日我吃的饭菜不会太硌牙,你,明白?”      “属下明白。”范余哭丧着脸,面部下着瀑布汗,心里流着男儿泪,此时的他悔恨的想跳河,他家老大想整人,山珍海味吃在她嘴里也硌牙,这不是明摆整他吗?      “你明白就好。”何欢伸手拍拍他抽筋一般的肩膀,微笑道:“那范余副将好好整顿,不用跟来着了,我自己去转转。”小样,她就不信整不到他。      她说完,优哉游哉走开,只留下某凄凉的人在风中凌乱,“属——下——明——白。”      何欢在闲逛。      她转到伙房后面,赫然发现屋后的空地上种了很多平常人家吃的菜,很大一片,足够营地人吃上几个时日,自给自足大概就是这营地最好的诠释,劳逸结合,不妨碍训练新兵,又减免开资,她突然很佩服何晏轻,他是个管理人才。      欣赏完别人的劳动成果,何欢拍拍屁股走人,才走了两步,接近黑夜的天空又开始细雨蒙蒙,她无奈,忙加快步伐往回走,好在雨势不大,不然她想骂娘。      因为下了一日的雨,地面积水很深,何欢脚下打滑,她心想,这好了,出洋相了,见鬼的下雨天,真是——      突然身后脚步声急速而来,在她即将入地之际拉了她一把,心悸之余,耳边出来无比熟悉的声音,“少爷,你小心点。”      何欢稳住身体,抬眼就见满脸泥土的于浮,霎那间郁闷了一天的心情就此烟消云散,“于木木,你这是干什么去了?一脸的泥土。”      于浮把伞举到她头顶,嘿嘿的傻笑,然后才絮絮叨叨道:“伙房要准备明日的要吃的菜,我刚才和他们一起去园子采菜,回头就看见少爷一个人在后面园子里转悠,眼见天下了雨,加上现在天气又寒冷,淋雨容易得风寒,所以我就追来了。”      何欢也在笑,她突然发现这一次的荒北之行让她习惯了一个人的碎碎念,一天不听,就感觉少了份调剂品,人生无味,“把你脸上的泥土擦擦,我们回去。”当她和他抢人好了,反正她早就习惯和他对着干,真的不差这一次。      “可是——”      “没有可是,这事我说了就算数。”      何欢打断他的话,一转身就看见他扎着纱布满是泥土的手,仔细一看,上面还有点点血迹,她刚暖一点的脸,顿时一寒,这老鸟欺负新人的把戏还真成了军营不变的定律了,但是,连一个受伤的人都不放过,这伙房是不是太过了点?      于浮绝对比范余会察言观色,他见何欢脸色难看,连忙把手背到身后,一本正经的道:“我只是帮忙,他们都不让我干,我——”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德行,快走,给我回去上药。”他若一双手废了,不是存心让她内疚吗?就算他没那想法,剑是为她挡的,手是为她伤的,怎么说她也难辞其咎。      何欢不带他吭声,拉着他就往自己的院走去。      两人才走到门前就碰见撑伞寻来的范余,他看见于浮面上一愣,呃,到底还是把人给拉回来了,可见世子算的不准,他家老大没等到明日就把人给抢回来了。      “于浮,你先进去把手清理一下,顺便上点伤药。”      “少爷,那个,那个——”      何欢来气,眼睛向他一横,“给我进去。”态度非常的强硬,完全没商量的余地。      于浮见气氛甚冷,也不敢在违抗,他小心翼翼转身走了进去。      见人走远,何欢不等范余开口,直截了当道:“以后于浮是我跟班,如果,你们世子问起此事,就说是我说的,有什么问题让他来找我。”      “世子已经交代过属下,如果老大要于浮,他准了。”范余侧身暗自望天,老大,早猜到你会要人了,只是没想到你今天都没忍住而已。      何欢一愣,他知道?那家伙这又是唱的那一出,扣人的是他,放人的也是他,有这样调戏人的吗?还是他觉得这样耍她很好玩?怒气在胸腔围绕,她努力让自己淡定,良久,她眯着大眼,歪头往范余面上一扫,轻声问:“你是说,你家世子知道?”      范余又开始冒冷汗,每次被他家老大冷眼一扫,他都觉得天气甚冷,急需加衣,他悄悄抹汗,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是——是知道。”      何欢状似恍然大悟的点头,看着他的眼光又冷上几分。      “那个,那个——”范余两腿抖了抖,他强装着笑脸,道:“老大,世子刚才找你,让你过去一趟。”世子,请原谅你家没出息的属下,毕竟这火是你放的,你可是要负责灭啊,他充其量就是一煽风。      何欢笑了出来,她一仰头,无比轻柔的道:“正好,我也想见堂兄了。”      她说完,笑意一敛,甩袖往隔壁营地走去。      范余看着她渐渐与去的修长身影,心口抽了又抽,只差没抽出心脏病,他心想,要不要端盆水去救火?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 最近远行,尽量两天一更 也会有双更 大家么么吧 祈祷不会有第二个人骂作者脑子有病,真的很打击人 15 15、第十五章 ...   -15-      范余追上何欢的时候,她正越墙而过,徒留迟来一步的他张着嘴,伸着手站在寒风中摇摆,其实他想说,他家世子在沐浴,她可以等下再去。      此时,高墙那一边的何欢一稳住身体,甩头就往何晏轻的房间走去。她何欢的真理,翻墙的好处就是少走冤枉路。      何晏轻的房间在走廊的最深处,他一项喜欢独处,尤其喜欢安静,特别讨厌嘈杂,所以他的住处往往都在嘈杂之外,何府的住处如此,荒北营地的住处也不例外。      此时,夜已经全黑,何欢顺手牵了走廊里唯一一盏没灭的照明灯笼,举灯来到了何晏轻的门前,他的门紧闭着,屋里隐约透着昏晕的光亮,想是先前怒火太旺,她抬手把灯笼插在门外,大掌一推,门“吱呀”一声敞开。      昏晕的灯光下,何晏轻站在半人多高的浴桶里,袅袅水气弥漫整个屋子,何欢一愣,又是一出美男出浴,这段时间她真是连番踩狗屎,不过半月竟然就让她踩了两坨,真是上天厚爱了。      何晏轻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慢条斯理的拉下衣架上的衣服,套在修长的身上,然后又不慌不忙的系紧腰带,抬手甩了甩湿答答的发,才脸不红心不跳的扫了眼门口呆愣着的何欢,“我不缺守门的侍卫兵,你不用给我站岗。”      “咳咳——”何欢难得不自在,别人不要脸皮,不带表她也不要脸皮,虽然有时候她脸皮厚的枪打不通,刀刮不痛,但那也只是个别时候,大部分时间她还是很矜持的。      “进来吧。”何晏轻回头扫了一眼依然在门口傻站着的何欢,见她一头的水珠,他眉头轻轻一皱,伸手拉下肩上的毛巾就扔了过去,些微训斥的道:“把你头发擦干,别跟落汤鸡一般,一点仪容都没有。”      何欢也不跟嘴毒的他计较,她耸耸肩,抬脚走了进去,反正仪容什么的从来和她沾不上边,她这个人只要过的自在舒适什么都可以无视。      虽然来时的怒气冲冲因为平白占了一点他的便宜而降了不少,但是胸口那股郁闷之气却依然还在翻搅,她在屋子里自觉选了一个还算舒适的位子坐下,抬眼就是兴师问罪的架势。“堂兄觉得耍我很有趣?”      “很无趣。”淡淡甩出三个字,何晏轻不看她,转身就往办公的文案走去。      这三个字无疑是在大火上浇汽油,才熄了那么一点的怒火又重新点燃,她咬牙切齿的叫道:“何晏轻,你——”      “何欢!”何晏轻打断她要说的话,冷冷的望着她,“你如此气愤是表示你没想调回于浮?是我猜错了?其实你根本没想过调于浮回来?”      “我——”      “是这样吧?”      何欢被他问的心里烦躁,她心一横,否认道:“不是。”娘的,她气愤是因为被他当猴子耍了,不就是跟他要个跟班吗?有必要搞的像要了他情人一般,耍她一点不心虚,还如此理直气壮,天理何在?      “不是就好!”何晏轻低下头不再看貌似很不甘心的她,俯身一边翻着文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一边继续说道:“于浮也是此次新兵里的一员,既然你要了他,你就要负责把他练强,荒北营地不要弱质兵,这点应该不用我多说,你自己看着办。”      何欢撇嘴,“劳烦提醒。”他这是下马威吗?一来营地就遣了于浮去伙房,就是为了警告她?荒北营地不要弱质兵,她练不好这些兵,她这当人教官的首先难辞其咎!      由此可见,早来一年的人是老鸟,她是被压榨的新人。      她需要淡定。      屋里一时安静,只有何晏轻翻文件的声音。      何欢捂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对着依然翻文件的他不耐烦的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别说叫她来就是为了让她看他娴熟的翻文件姿势?他不困,她可是困的要马上去见周公。      何晏轻终于停下翻文件的手,他拿起夹在一本文件里的一封信,又弯身提起文案下的一个小包裹,垫步走到她面前,“叔叔给你的。”      “老爹给的?”何欢接住他丢在她怀里的包袱,满脸的诧异。帅哥爹动作也太快了,她才来荒北第一天就收到他从皇城捎带来的家信和包裹,这也太让她感动了。      “是的,叔叔给你的!”      何欢笑了起来,她连忙解开包裹,糖炒板栗,皇城易家小楼的糖炒板栗是她百吃不厌的零嘴,本来她来荒北的时候他帅哥爹让带一些的,随想当天易家小楼的糖炒板栗全部销售一空,以至她遗憾未能如愿,委实没想到才来营地第一天就能吃到,她家帅哥爹对她太好了。      何晏轻见她如此开心,也难得露出了笑意,他撩起还在滴水的发,转身要走,昏晕的屋里灯光突然亮上几分,正好让他看见何欢往嘴里送的糖炒板栗上长有点点绿毛,他脸上的笑意一敛,想都没想的一把打掉板栗。      “喂,何晏轻,你这是干什么。”何欢怒了,这家伙吃错药了吗?阴阳怪气的,她好不容易才剥好一颗板栗,眼看就要到嘴了,竟然就这样被他抽风的打掉,喂了地板。      何晏轻白了她一眼,伸手就要抢她包板栗的包裹,沉声道:“拿来!”      她一惊,侧身抱住腿上的小包裹,皱眉气愤的叫道:“喂,喂,想吃就直说,你也不用抢啊,你这样是土匪行为,一点品德都没有。”虽然这狗不拉屎,鸟不下蛋的荒北吃不到皇城的美味,可是堂堂燕国世子为此和她抢东西吃,这也太丢偌大燕国的颜面了。      何晏轻看着像护宝贝一样的何欢,额头青筋顿时只抽缩,拉扯不下,他无奈,伸手对着她脑袋上就拍了一巴掌,甚是无语的开口训斥道:“你长眼睛是摆设吗?这板栗已经坏了,你还要吃,给我扔了。”      “坏了?”何欢一惊慌,忙低下头就看,借着屋里微弱的灯光,清晰的看见颗颗板栗上的绿绿的毛毛,她沮丧的拉拢着脑袋,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何晏轻擦着自己湿答答的发,了然的道:“叔叔早就捎来了,一直放在营地,我们来营地的路上耽误了半月之久,不坏才奇怪了。”早知道他先打开看看的,也免她如此沮丧。      何欢低头在包裹里不停的翻着,妄图找个好的出来。      何晏轻见状,叹息不止,“别找了,已经都不能吃了,拿来,我帮你扔了。”又不是几百年没吃过了,出何府的前两天还看见她吃的满地的板栗壳,这也不过就才月余而已,有必要可怜的像个馋猫吗?      “不要!”她一把打掉何晏轻伸过来的手,摇着头坚定的拒绝,然后抱着小包裹起身就往屋外走,“这是老爹从皇城捎给我的,就是不能吃了,我也要自己去扔。”      何欢小心的侧头偷偷看了一眼何晏轻,见他没追来的意思,她忙加快脚步出了屋子,心想,这么一包裹糖炒板栗要是一个都不能吃也太残暴天物了,回去一个一个仔细看,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吃的。      何晏轻看她鬼鬼祟祟的走远,嘴角上扬,摇头轻笑了出来。      只到何欢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他才收回目光,准备上床休息,就在此时,屋檐下的雨突然掉的厉害起来,他脚步一停顿,想到何欢来时一头的水珠,眉头又皱了起来,抬手在身后打了个响指,“陆回!”      陆回本来打着哈欠,进屋后,很快精神抖擞起来,他恭敬叫道:“世子。”      何晏轻拿过墙上挂的油伞,转身递给他,催嘱,“快,把伞给将军送去。”他本来想亲自去,但是一想到她走时的鬼鬼祟祟,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此时要是他亲自给送去,她估计情愿抱着板栗自己一个人淋雨回去。      “属下这就去。”      陆回接过伞就走,才出门口,只听他家世子轻声道:“陆回,别走正门,将军喜欢翻墙。”      他一愣,翻墙!这位爷的爱好可真特别!不过,他家世子连这位爷这么特别的爱好都清楚,比翻墙更特别。      “快去。”      ——      何欢合了伞,闪身进屋子。      她把包裹往桌上一放,抬手就抖着满头的水珠,未想没扎紧的包裹不小心散开,颗颗板栗从桌上滑落在地上。      何欢懊恼不已,弯腰就去捡,无奈灯光微弱,四散的板栗怎么也看不清。      此时,趴在桌角会周公的于浮听见响动,梦被惊醒,只见他迷糊的抬起头,不停的揉着眼瞳,见何欢蹬在地上,忙哈欠连连的问:“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地上有什么?一回来就往地上瞅,难道说地上有银子?      何欢把捡到的几颗板栗放在桌上,一巴掌拍在于浮低头张望的脑袋上,没好气的看着眼都还没睁开的他,“没什么!困了就给我去睡觉,以后你和范余一个房,在隔壁,快去。”可恶,好不容易抱回来,就这样洒了一地,这不是存心不让她有机会吃吗?      于浮不揉眼睛,改揉起脑袋,迷迷糊糊的点头,貌似还没清晰。      何欢看他傻呆呆往外走,出门时还险些绊了一跤,她抹了一把脸,很是无奈对门口叫道:“范余,给我解决。”      范余同样哈欠连连,他伸手拉过形同梦游的于浮,一把关上门,“属下明白,老大也请早点休息。”他换主子的第一日,也该落下帷幕了。      何欢擦着发,转身垫步走进了内室,唉,真是阴霾的一日,让人无限胸闷,希望明日能够是晴空万里,不然她会和板栗一般,整个都发霉的。       作者有话要说:美男出浴献给喜欢何晏轻的孩子们,已经洗白白,欢迎调戏+抱走 我终于死上来更文了,有没有想我,汗,知道没人想我,呜呜呜呜,我可怜 先一更 等我二更 等我 等我 等我 一定要等我 晚上九点二更 16 16、第十六章 ...   -16-      竖日      荒北营地的天空终于放晴,白云悄悄挂满了苍穹,清晨初升的太阳把周边衬托的嫣红一片,远远看去,犹如单色彩虹,非常之耀眼。      何欢一觉醒来没看见一地的板栗,就知铁定被于浮给扔了,大清早也只有他会进她房间收拾,他一直都喜欢把她的披风叠的整整齐齐,一眼看去就如豆腐块般,这种不是很特别的癖好,这个营地除了他,还真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既然已经没有了,也就没了念想,她想扔就扔吧,反正能看不能吃,看着牙痒痒,于是,可惜之余再也没当回事。      今日算是何欢上任的第一日,她早早梳洗完毕,吃过已经端来多时的早饭,带着范余就往前院的练习场走去。      荒北大营的练习场紧挨着进出口的大门,两个营地的练习场被高墙隔开,一分为二,整个营地有两个大门,位列左右两边,分别为龙腾营和虎啸营。      此时,龙腾营里拳脚,射箭,骑马,挥刀的声音早已层出不穷,而她貌似姗姗来迟。      站在训练场,何欢眼扫虎啸营,耳听龙腾营,一年和一天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两相比较一番后,她深深明白了何为天壤之别,如果人家龙腾营在天上,那她这虎啸营连在地上都不配,简直就该在地心深埋,永不见天日。      一地的新兵,站的千奇百态,高矮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依然是参差不齐,交头接耳不说,个个嘻皮笑脸,一点要当新兵的自觉性都没有,好好的练习场就这样成了一方嘈杂的菜市场,而他们全是来买萝卜,青菜,黄瓜的三姑六婆。      “咳咳——”      何欢轻咳,面前的新兵除了放小了声音,依旧站的原滋原味,一时间,她额头青筋只突,根根明显的分外刺眼。      范余眼见快要起火,忙上前一步,叫道:“安静,安静,大家安静。”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都不懂察言观色吗?没看见顶头上司眼里只冒火?你们想死?也别拉着他一起去会阎王,他才正值壮年,人生才刚刚开始,一点没想要就此归去呢。      交头接耳的声音再次小了几分——      范余本想来声强悍的狮子吼,嘴才张开,就被何欢摆手给制止了。      他合适上嘴,抬眼望去,只见他家老大轻揉了一下额头,然后仰头慢慢微笑起来,吓的站在一边的他连退了数步,好,好,好诡异的笑容,他还是站远点为妙,省的无辜的他被牵连。      范余才站稳,他家老大已经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抽出弯刀,然后在他眨眼之间动作奇快的一甩手,明晃晃的弯刀在新兵腰下从左至右的横走而过后,重重的插在高墙上,最后她在一片鸦雀无声中悠雅的走到墙边,伸手一把拔下弯刀,利索的插入了刀鞘。      “啊,我的娘——”      “啊,啊——”      “啊——”      ········      范余的眼珠子都快被惊掉,练习场前排的众新兵,除了最左边站的笔直不语的于浮,其他人的裤子均已掉落,此时个个提着裤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一脸笑容可掬的顶头上司。      何欢一脸笑容,“范余!”      “属下在!”范余皱着他如鞋拔子一般的大脸,顿时欲哭无泪,就知道,就知道倒霉永远都是他,早知如此,前日他死也要和陆回换一换,就算一对一天当差,也好过他现在一个人凄凉的在风中凌乱。      何欢声音轻柔,漫不经心的问:“这些新兵什么时候来的荒北?”      “世子和老大来荒北之前就陆续来的荒北,大概也就早了我们几日之久。”他小心翼翼的回答,深怕自己不小心挖了坑,点了火,那样就太得不偿失了。      何欢状似恍然大悟,“哦!也就是说他们来了有些时日了哦?”      范余一惊,老大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他刚才又说了什么不可以说的话?他头皮一阵发麻,支吾的回答,“是——是的——老大!”      何欢依旧笑容可掬,她对着一地的新兵连连点着头,然后眯着眼,咯着一口白牙道: “好,好,好!”来了几日之久还是一滩烂泥!真是有出息,有前途。      范余硬生生打了三个冷战,老大,可不可以不笑里藏刀,这刀太锋利,会伤及无辜的啊。      练习场一片鸦雀无声,可见她的一口白牙多有杀伤力,估计尤甚钢刀。      良久      何欢大眼往面前的新兵一横,除了于浮所有的新兵统一后退一步,她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说道:“从今日开始,每日都给我在烈日下站到太阳下山,只到你们有站姿,有形象为止。”      哀声四起。      她不予理会,转头就对开始汗淋淋的范余给予重任,“此事,交由范余副将加以监督,我希望再次看见他们的时候不再是一群菜市场的三姑六婆,范余副将,你,明白吧?”      哀声四起之余,又添哀嚎一声。      “属——下——明——白。”可以不明白吗?可以装傻吗?可以倒地不起吗?可以——      不可以!!!他比谁都清楚——      范余目送他家老大潇洒的转身离开,她那优雅的身姿看的他心里无限哀伤,新兵这德行也不是他想的啊,没站姿,没形象,和他无关好不好,他只是一个刚被前任上司无情抛弃的可怜人士,何其无辜啊。      片刻后,范余仰着脑袋,拉着曲线的明媚忧伤着,一阵风吹过,他再次寒风中凌乱了。      “副——副将——”于浮望着几乎想抱头痛哭的范余,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东西。      范余无奈的抹了一把脸,手上竟然湿答答的,他一愣,这是泪?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泪洒一地,这让身为一营副将的他情何以堪——      他的自艾自怜还没完,正待他要挠头抓墙时,只听于浮无比实在的问道:“范余副将,天下雨了,没有太阳,我们还要站吗?”少爷说在烈日下站,现在没太阳,还站不站了?      “呃!下雨?”范余白痴般的豁然抬头,不知何时,才放晴的天空又突然乌云密布起来,豆大的雨珠掉在他脸上,代替了他哭不出的男儿泪。原来,连老天都可怜命苦的他,知道他哭不出来,特以雨作为替代。      于浮迷茫的挠头,好奇怪!伙房的老大哥不是说范余副将和陆回副将同为荒北营地一把手,深的世子看重,为人精明干练,功夫也好到无从挑剔,可,可是,现在这个呆呆仰头望天的人,怎么看都不像呢?      范余在神游,而此时雨势慢慢大了起来,于浮想起清晨他在少爷屋里捡起的板栗还放在屋檐下晾着,不知道会不会沾上雨?他一着急,忙压下满腔的疑问,些微焦急的来了一句,“范余副将,是真的下雨了。”      范余心里憋屈,满腔的委屈无处发泄,见于浮这一说,他晃过神,一转头,板着一张臭脸,狐假虎威的怒道:“下雨又怎么样?给我站到太阳出来,只到你们有站姿,有形象为止。”既然老大要整他,那请容许他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以泄心头难耐的郁闷之气,谁让没站姿,没形象的他们害他如此凄凉呢,不整一下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于浮看着范余恶狠狠的脸,嘴张了又张,却怎么也没敢再开口。好狠!伙房的老大哥骗人,范余副将一点也没他说的温文好脾气。      范余把于浮的表情看在眼里,他心一动,不知道老大的气消了没有?如果他现在叫于浮去送伞,他安然无恙,是不是就代表他可以在自家老大如狮子般暴躁的时候推他打头阵?好缓解一下他如此凄凉的局势!      他招手,揉了揉僵硬的脸,挤出一个笑脸叫道:“于浮!”      于浮被他突来的一笑,吓了一愣,好会功夫才回过神,他慢慢走了过去,“范余副将!”      范余指着门口墙上挂着的伞,摆手,“你快把伞给老大送去,快去。”尝试!不试,他就是注定的炮灰,试了,说不定炮灰就是别人。      于浮先是一怔,后又笑了起来,原来范余副将这么担心少爷,其实他是一个好人,真是个好人呢,他咧嘴,连连点头,“我这就去给少爷送去。”      ——      何欢才走到后院天空就开始下起了雨。      她闪身进了走廊,看着细雨蒙蒙,眉头紧皱,这荒北的天气也太反覆无常了,顷刻就能即变,变色龙怕是也比不过此等天气。      她无奈,没有伞,只能站在走廊等待雨停。      “少爷!”      何欢循声看去,只见串串雨珠中于浮撑伞向她跑来。      “少爷,给你伞。”      何欢没接伞,她起身就往自己院走去,“一起走。”      眼见雨水打湿了她一身,于浮连忙撑着伞追去,他举着伞,为难的对她道:“少爷,范余副将还在训练,我——”      “雨下这大,训什么训。”她可没有说过,下雨天也让他们傻站着当树桩。      于浮笑着肯定,“少爷你也没有说过下雨天就不训练啊,你把我们全权交给了范余副将,他这是负责。”虽然范余副将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可他是个好人,还很负责任呢。      何欢没话可说了,的确是她授权,她也的确没说过下雨天不站,所以,范余打着她的名号整这帮新兵,她也莫可奈何,毕竟,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最终,于浮把伞塞给了何欢,自己淋着雨跑开。      何欢举着伞,目送他跑远,才歪着头笑了笑,“傻瓜,你是于木木。”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我是弥补的 这两天忙 等我稳住脚,我一定日更 等着哦 -< 17 17、第十七章 ...   -17-      于浮把他晾着的板栗一颗一颗的剥了壳,竟然还里面找到了几颗没坏的,他把一小把没坏的板栗重新翻炒了一遍,重新包好,准备给何欢送去。      因为连续站了两天惨不忍睹的军姿,让从来没有站过如此之久的于浮走路都有点打飘,他端着托盘三步两停顿后,才慢吞吞的走进了何欢的屋子。      此时的何欢难得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就一直埋头在文件书籍里,她现在算是明白,所谓的教官,所谓的将军都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以前这些名号对她而言只是个称呼,那现在这些名号对她来说就是债务,还是不得不还的债务。      何欢在没来荒北之前,虎啸营的事物一直都是陆回在打理,前日,何晏轻以分营之由叫陆回把虎啸营的所有事物统统交接给了她,至此,她开始真正着手管理虎啸营。      于浮进了屋子,险些看不见何欢的影子,一片狼藉的文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书籍把她遮得严严实实,如若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有人。      于浮见何欢现在如此忙碌,看了看,最终不忍心去打扰她,他悄悄把板栗放在靠墙的桌子上,才转身捏手捏脚的往门外退。      “于木木!”      忽来的一声叫唤,让于浮一下板正腰板,他连忙应和道:“我在,少爷。”      何欢百忙之中抬头就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快速低了下去,她向他摆着手,轻声道:“于木木,你过来给我磨墨。”      只能说,新手上路,注定要忙的天翻地覆,她现在恨不得生有三头六臂,方可不这么忙碌。      “好!”      于浮会磨墨还是在泱泱客栈时当时受伤无聊的何欢教他的,那时候何欢本来还教了他习字,只是他学的很惨不忍睹,至今也没学会写几个字。      他走到案边,拿开砚台上横七八竖的各式毛笔,伸手磨着墨,眼睛却死死盯着埋头书写的何欢,怔怔出神,少爷太过辛苦了,他都看见她在文案边坐了整整两日,除了吃饭睡觉,他都没见过她离开过这狼藉的文案,连跟她说句话都要寻找空隙,由此可见她到底有多忙碌。      他调好墨色,擦了手上的墨迹,才喏喏的道:“少爷,墨我已经给你磨好,范余副将还要训练,我先去练习场了。”范余副将至今没满意他们的站姿,所以今日的训练依旧是练站姿,虽然已经很多人大叫心狠,可这也怪不得别人心狠,连他都觉得自己的站姿不够挺拔,至少和范余副将比起来,差的何止千里,以他家少爷之言——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何欢停下手里写的训练规划,仰头看着他,皱眉道:“范余不是已经批你今日休息吗?还去训练场干什么?”于浮前日风寒,昨日又勉强站了一日,后半夜浑身抽缩,直至清晨才好一点,范余见状大清早就跟她报备,她准了,难道范余事先没和他说过?      “范余副将说缺席训练只会跟不上别人的脚步,损人又害己。”于浮觉得范余副将这话的很对,虽然他的腿到现在还在隐隐抽缩,但是他还是不想因此而缺席了应有的训练,毕竟拖营地的后腿并不是他乐见的。“少爷,我——”      何欢抬手打断他的话,扫了眼他异常逞强的脸,些微无奈的说道:“既然你如此坚持,你就在这里站,一样是训练。”      他诧异,“少爷,你,你,你是说让我在这里站?”      何欢低下头继续写着训练规划,轻笑着道:“怎么?你觉得我会对你手下留情?”      于浮貌似没想到她会如此问,愣了半天,才狠狠的摇了摇头。      何欢因为低着头,所以没看见他摇头,她等了一下,见他不吭声,她才又抬头看着他,肯定的说道:“关于这点么,你大可放心,我说不定会比范余的要求还要严厉,所以,你就在那旁边站着,怎么样?”      她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于浮也没话可反驳,他挠着头,傻笑点着头。“那我就在这里训练,少爷给我监督。”      他先退后几步,然后照着范余所说的,抬头,挺胸,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那样子看起来非常的认真。      何欢挑眉,轻笑着低下头继续写她的练兵规划。      于浮以笔直的姿势站到午时,才被何欢打发去吃饭。      他貌似去了早了一点,吃饭的人不是特别多,只有虎啸营的人在用午饭,他在伙房打好饭菜,开始吃饭,为防何欢挨饿,他快速吃完饭,端起汤碗胡乱的喝了两口汤,然后端着她的午饭就折了回去。      他才走到院子,莫名腹痛,单手顶了顶,勉强好过一点,他以为是走的太快导致,于是放慢了速度,到了屋子,何欢还在写,他放下托盘,伸头向她叫道:“少爷,已经午时,你还是先吃了午饭在写吧,今日伙房做了鲜鱼汤,味道不错,要趁热喝,冷了就不好喝了。”听伙房的老大哥说这鲜鱼汤是新做法,今日是伙房第一次做,他刚才虽然就喝了两口,但是那味道真的很不错,非常鲜美。      “你先放着,我还有几行,写完就吃,你——”      何欢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范余人未到,声先至,“老大,不好了,营地的新兵好多腹痛难忍,呕吐不止。”      何欢扔下毛笔,皱眉问:“腹痛?到底怎么回事?军医怎么说?是什么东西导致的?”不是才过午饭吗?这才多会功夫就成这德行了。      范余也很震惊,“军医已经在检查,只是还没查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只不过是饭前上了个茅房,虽然时间长了点,可是也没必要给他这么大一惊喜啊,好歹,好歹他在腿麻之前滚出来了,没让人扛出来茅房,有必要这样惩罚他占人茅坑吗?      何欢轻揉额头,真是出师不利,才上任就出这鸟事,这不是存心不让她好过吗?她转身,摆手道:“走,我们去看看。”      她才走到门外,突听范余惊叫道:“喂,喂,于浮,你,你,你——”上苍的,又一个倒下,他以后再也不敢占人茅坑了。      何欢站在门口,看着呕吐不止的于浮,摆手镇定的道:“把人扛去一起看军医。”      营地里呕吐不止的士兵都被齐集在一个大屋子里,何欢赶到时东倒西歪的士兵躺了满地,个个都是脸色苍白,有的更甚吐的都已经虚脱,少数几个好的士兵加上两个军医轮番照看着病号,忙的不可开交。      “范余,营地的军医就两人?”怎么说这荒北营地也算一个比较大的营地,就两个军医也太说不过去吧。      范余把于浮放到一位年长的军医面前,回头答道:“总共是三人,刚才世子那边也有几人呕吐不止,张军医被陆回叫去了。”      何欢一惊,忙问:“那世子没事吧?”      “陆回来说,世子没事,而且他们那边貌似就几人是这样,其他人都是好好。”好运都被陆回那家伙占尽了,所以他范余只能悲剧的拥抱霉运,正所谓霉运当头,大概就是如此。      何欢神情些微松了一下,病出就有因,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患病,她走到正在给于浮诊断的军医面前,开门见山的问:“发病的病因找到没有?”      有着山羊胡的老军医满脸的汗水,听她这么一问,冷汗直流,“还——还不是很确定,属下在仔细诊断一下。”      何欢瞪眼,一帮子兵都躺了这么久了,堂堂一营军医至今还没找到病因,像话吗?      屋子的呻吟声,声声震耳欲聋,听的何欢心胸沉闷,烦躁不已。      此时,于浮才吐完,一脸苍白,他趴在椅子上动都不能动,何欢走到他边上,伸手摸了下他的脉搏,又回头看了看他吐的东西,她转头看了看别的士兵状况,心里大概有些明白,症状一样,吐出来的东西也一样,大概应该是食物中毒了。      她摆手,对不远处招呼病号的范余问道:“今日伙房准备的鲜鱼汤用了什么配料?”      范余一愣,他从茅房出来都还没得及吃午饭,就已经看见开先好好的一群新兵吐得一塌糊涂,“属下不知。”      何欢正想找人询问一下,在她身后的于浮以一个非常虚弱的答道:“鲜鱼汤是用鲤鱼和芹菜煮的,对了,还加了葱花。”      此话一出,何欢脸色难看起来,鲤鱼和芹菜是不能一起吃的,有毒,现代的菜谱里,十种不能混搭吃的食物里就有鲤鱼和芹菜,虽然芹菜可以入味,又可以去掉鱼腥味,可是和鲤鱼混搭一起吃就会导致食物中毒。这个时代的人吃法都不是很讲究,常常是怎样好吃就怎样吃,这大概也就是导致此等后果的最佳原因了。      范余见她脸色不对,忙小心的问:“老大,难道是鲜鱼汤的问题?”      “对,就是鲜鱼汤的问题!鲤鱼和芹菜混搭在一起吃就会导致食物中毒,范余,你赶快叫军医找医治的药方子,好对症下药。”她当初翻的那本食谱上只说会导致食物中毒,却没说怎么解毒,看来只能靠营地的军医了,唉,要是帅哥爹在,说不定现在个个都已经生龙活虎了,那会是现在这样云里雾里的无知状况。      范余听说是中毒,脸色也不是太好看,他严肃的点着头,“属下这就去。”      何欢看了一眼趴在椅子上不动的于浮,又扫了一圈还在呕吐不止的士兵,眉头拧的死紧,她还是回去自己翻翻医书,找找对策,全指望这两个军医也不靠谱,病因都纠结半天诊断不出来,让他们找药方子怕是也鬼扯。      何欢回到房间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扒医书,她出皇城时她家帅哥爹塞了一本手记给她,上面全是一些他平时的医术心得,这手记可比一般医书有用的多。      “矣,怎么不见了?”真是奇怪,她明明记得来的时候带在身上,怎么就是找不到呢?难道说被她给弄丢了?      “何欢!”何晏轻站在她身后,看着被她翻的一片狼藉的屋子,眉头皱了皱,“你这是在干什么?”精力十足,可见没事。      何欢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翻了起来,“老爹在我来荒北的时候给了我一本他的手记,我忘记把它放那里去了。”      何晏轻不温不火的道:“你别翻了,叔叔的那本手记在我那里。”      何欢一下停下翻箱的手,迷茫的看着他,“怎么在你那里?”难道是他偷去的?他嫉妒帅哥爹给她手记,却没有给他,所以偷了她的手记?      何晏轻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正思想扭曲中,他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不要乱想,是你自己扔在我那里的。”      何欢想了想,一下想起貌似真有此事,当时她怕自己放在身上给弄丢了,所以就拿出来随手塞在了一个包裹里,只是没想到是他的包裹,怪不得她现在找不到,原来如此啊。“快给我,我要看——”      何晏轻打断她的话,淡定的道:“我拿给军医了,他们已经找到了对策,正在开药方,应该等下就能稳定下来了。”      何欢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的出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帮军医不是太过废材,如果拿着手记都找不到对策,她真要怀疑这军医要来何用了,真废材到这地步,那还不如当柴火用,好歹还可以抄两个小菜。      ——      十天后      营地早已恢复正常,但是营地军医一直都让何欢无比头痛。      先不说一个偌大的营地只有三个军医,光说这军医呈现的老而无能的状况都让她说不出的烦心,她也问过何晏轻,为什么没上报燕帝,要求指派医者前来荒北,他的回答是,没人愿意来这贫寒之地,能来这种艰苦地方的人大多是了无牵挂的老人,或是医术并不怎么精湛的初生牛犊,而这两种都是不靠谱,老者呆不久,初生牛犊又没担当,从而造就了营地军医稀缺的无力状况。      何欢翻着手记,本想看看自己能否现学现买,不想眼睛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最后她一把盖上手记,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学医的那块料。      于浮端着饭菜进来就看见她烦躁只抓头发的模样,自从上次食物中毒事件后,少爷每每提到军医都会懊恼半天,其实他知道她的想法,她只是想营地能有个救命的医者而已,“少爷,你还在苦恼军医的事吗?”      何欢深深的叹了口气,“军医不是小事,特别像这种封闭式的军营,军医是必须的,没有一个好的军医,不光是你们,连我都活在危险中,每日也只能祈祷自己身体安康,否则谁都说不定会怎么样。”      “少爷,先吃饭。”      何欢接过于浮递给她的碗,郁闷的吃着饭。“我们需要一个好军医。”      于浮挠头,山羊胡的爷爷对人好好,还亲自给他熬过药,难道不算是好军医吗?他有些迷惑,“什么样的医者才算是好军医?”      何欢吞下嘴里的饭,向他细数着何为好医者,“一个好医者,必须对病人好,再者就是医术一定要好,出现什么病状都能够医治,且不会慌了阵脚,这样的医者才能算个好医者。”      于浮恍然大悟般,“哦!少爷说的是像风上风公子那样的医者,是不是。”      “咳咳——”何欢一口饭没下肚,险些呛着,她怎么忘记风上这家伙呢,怎么说都是现成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于浮忙端了杯水给她,“少爷,你慢慢吃,别急,伙房还有饭呢,你吃完我去伙房还给你端一碗,你慢慢吃。”      何欢只翻白眼,说的跟她几百年没吃到饭一样,她还不至于抢饭吃好不好。      “少爷!”于浮摇着被她喝光的空壶认真的问道:“你还要喝水吗?我在去给你打一壶来。”少爷看起来好渴的样子,都看她喝了三杯,还像没解渴一般。 17、第十七章 ...      “不用了。”      何欢放下手里的杯子,伸手抹了一把嘴,起身走到文案边,提笔开始写信。      大笔一挥,信成。      “于木木,你把这信送到泱泱客栈给风上,他看过信后,自动就会明白的。”虽然她这手段卑鄙了点,但那也是因为某人太难请的缘故,权当情有可原吧。      于浮先是一愣,后明白过来,他咧嘴笑道:“少爷是想请风上风公子做军医啊,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完全送到的,请少爷放心。”      何欢心情霎那愉悦起来,她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笑道:“于木木,早去早回。”      “知道了,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按个爪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 求花花 打滚 求调戏 18 18、第十八章 ...   -18-      荒北营地到阳江镇的泱泱客栈需要半月之久,于浮快马加鞭夜以继日的赶路,也用了整整十四天的时间才赶到泱泱客栈。      他跃下马,把马缰给了门房,转身就进了客栈,于浮前脚才上了二楼,风上后脚从天字一号房出来,两人就在客栈的楼梯口赌上,“风公子!”      风上一听到他的声音,双腿自觉想落跑,同时心惊不已,他都已经悲惨的在外游荡了一个多月,怎么一回来还能碰见他们,真是活见鬼了。      于浮见他转身走的老快,忙追了上去,他怎么也想也不明白这风公子怎么头都不回的走掉,难道说,他不认识他了吗?“风公子,等等,我是于浮。”      风上直翻白眼,就是知道他是于浮,才更想跑好不好,既然他在,不就是证明某个让他无比心痛的家伙也在吗?从刚才听到于浮声音的那刻开始,他就有强烈的预感,此时不跑,以后绝对有他后悔的。      两人围着二楼你跑我追的转了一个圈,风上实在不想在和他纠结,他抬脚直接从楼上跳下,然后转身快速出了泱泱客栈。      于浮追的云里雾里,他眼见风上从一开始走的老快,到后来的跳下楼小跑,却始终想不通他避而不见的理由,“风公子,你——”      于浮慌张追了出去,却再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他沮丧折回了泱泱客栈,想到何欢说过,风上是天字一号房的固定房主,他就算走了,也一定会再回去,于是,他要了一间和天字一号房门对门的房间,把窗户敞开着,静静关注着对面房间的动静。      下半夜,在于浮拉拢着脑袋狂点之际,风上终于出现在了天字一号房,他没有走正门,而是在屋后的窗口翻窗而入。      如果不是走廊上挂的灯笼照在纸窗,从而印出他在屋子里走动的身影,于浮就算是等到死,都不一定知道风上回来过,更别提看见他。      所以,守株待兔也不一定全靠谱,大千世界,百种方式,一切皆有可能,命中注定也一样难说,如果一定要得个结论,那只能说风上的预感比女人的直觉还来的准确,他会后悔回来,关于这一点无需质疑。      于浮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开门就往天字一号房走,正门被他在外面紧锁,朦胧的灯光折射出风上抓披风拿行李的身影,他迷糊的脑袋瞬间清晰,前门不通,那就是从那里进的,从那出去,难得榆木脑袋开窍一会,他闷不吭声,转身就往楼下跑去。      风上拿起昨日还没来得及解开的包袱,随手抓了一件披风,准备继续在外游荡,他就不信了,一年以后在回来还能见到那小魔王,若是再见,那真是天要亡他,见不得他逍遥。      他把包裹往肩上一甩,轻松的跳下窗口,站在窗户下,他拾起一个小石子,向上一扔,借力正好关死了窗户,他满意的点着头,笑着往巷子口走去。      风上一只脚才拐出巷口,迎面就撞上了小跑来的于浮,他连忙掉头,只见于浮急忙追上他,在他面前一站,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于浮抹了一把汗,脸上些微庆幸的笑着,“风公子!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了一晚上。”还好,还好及时赶到,不然真就有负少爷对他的千般嘱咐,万般叮咛。      风上捂着顿时欲哭无泪的脸,哀泣苍天对他不公,深知是福不是祸,是祸他也躲不过,如此一来,还真不如来个痛快,一了百了。他想清楚,也不想废话,抬脚上前一步,一把揪着于浮的衣领,吼道:“你,你,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于浮见他终于愿意开口,一时喜笑颜开,他小心的扒开风上揪着衣领的手,再小心的退开两步,站在安全位子上,他才掏出何欢写的信,手伸老长的递给他,“风公子,是这样的,少爷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风上一愣,小魔头不在?那不就是说他这一晚上算是白折腾这么久,结果只是自己吓自己,其实根本没必要。      于浮见风上不接信,他双臂一张,惊慌的道:“风公子,你可别又想跑。”      “跑?”风上一挑浓眉,头朝天的笑道:“开玩笑,本公子有什么跑的?我这是散步,散步知道吧,就是饭后走一走,这样才会睡的香甜。”      于浮听他这一说,不好意思的放下双臂,散步他知道,少爷也喜欢吃完饭到处走走,说是有助消化,“呃,对不起风公子是我误会你了。”      风上死不要脸皮,他看着于浮认真内疚的脸,仰头朗声笑了起来,小魔王的跟班真是好说话,可惜了。      他一笑,于浮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把信往风上面前一伸,“风公子,给你,这是少爷让我带给你的信。”      风上敛了脸上的笑意,垫步走进于浮,伸手狐疑的接过信,“你家少爷给我的信?里面写的是什么?”他深深觉得只要和那小魔王沾上边的,铁定都没好事,那家伙从来都不是安分的主,整人都没见他手软过。      于浮一下收回手,些微不自在的退了两步,“我也不清楚里面写的是什么,少爷只是说,风公子看了信就会明白了。”      风上眯着眼,不解的瞄着于浮的小动作,他试探性的跨前一步,脚才放下,于浮随后又退后了一步,某人火大了,“你——离我这远做什么?”      于浮摇头,“没——没什么。”少爷说,不能让风公子知道。      风上皱眉,没有?没有就有鬼了,“说!理由,原因。”      于浮依旧摇头。“没有!”      “不说?那我走了,信我也不看了,给你。”风上把信往他怀里一扔,转身就要走,哼,不说,他还不想听呢。      于浮一惊,连忙拦在风上面前,把信往他怀里一放,苦着一张脸想了想,才为难的小声说道:“少爷说,让我离你远点,不能靠你太进,说话也要保持三步远的距离,也不——”      “停,停,停!”风上额头上的青筋直凸,表情狰狞,他现在只想自抽两个嘴巴,问鬼的问,问鬼的问,自己给自己找气受,他要气死了,何欢那小魔王指不定笑的浑身抽筋。      于浮忙住嘴不吭声。怎么还是生气了?说也气,不说也气,到底想让他怎么样?      风上暴走。      于浮追了上去,指着被他抓的已经皱成一坨的信,支支吾吾的问道:“风公子,风公子,那,那这信?????”      “本公子现在心情欠佳,你别给我废话。”他的心此时千疮百孔,犹如荷花塘里已经空壳多月的藕莲蓬,惨不忍睹。      于浮愣愣的看他僵直的走开,满头的问好,他这样算完成任务了吧?      ——      隔日      于浮早早起床,就跑去敲天字一号房的门,没人应门,他低头一看,房门锁上了,大惊之余,扭头就往楼下跑去。      风公子跑了,那他这任务就没完成了?少爷不是说他看了信就会明白吗?怎么还是跑了?      于浮一下楼就和店小二撞在一起,他扶住险些跌倒的店小二,焦急的问:“天字一号房的客人什么时候走的?”      店小二奇怪,今日是撞邪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是慌慌张张的,他忍下一肚子的疑问,说道:“天字一号房的客人天一大亮就走了。”      于浮连忙问:“知道往那个方向去的吗?”      店小二挠着脑袋想了想,才对他道:“好像是说去荒北,因为天字一号房的客人是客栈的老客人,掌柜特意交代——”      于浮没等他说完,已经转身跑出了客栈。      半月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荒北营地。      风上一踏进虎啸营,就被何欢给了一个下马威。      “呦,稀客,稀客,你这一来就给我当箭靶,让我受宠若惊呢。”何欢把手中的弓扔给身后的范余,对着偏着头的风上笑的一脸得意。      风上站在虎啸营的门口,抬手拔掉离他脸不到两寸远的羽箭,转头咬牙切齿的看着何欢,“臭小子你真是欠揍。”      “错!”何欢走到气愤不已的风上面前,咧着一口白牙,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摇了摇,无耻的道:“你说错了,本少爷是欠抽。”      她一说完,仰头大笑起来。      风上算是彻底被她毛了,他伸出一掌狠狠的向她挥去,而在一旁的何欢好像是早已有预料,抬手挡下,然后一个翻身,跃出老远。      两人面对面的站定,怒目相望对方,顿时练习场上的肃杀之气急速蔓延开来,无形中透露出的寒气让人只打冷颤,      良久,当范余以为就要上演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打斗时,何欢伸手了揉着眼睛,嘴里可惜的道:“最近上火,眼睛生痛。”      范余倒地不起。老大,可不可以不这么出人意料之外。      何欢无视风上僵硬的脸,心情愉悦的看着面前的一帮士兵,“从今以后,风上风公子就是荒北营地的军医,大家鼓掌欢迎。”      见自家老大喜笑颜开,众人齐齐无视某人已经绿的脸,用力鼓起掌来。      一时间,掌声如雷。      风上被她气的险些岔气,他两步并成一步的走到何欢面前,咬牙切齿的吼道:“何欢,你给我听好了,想让本公子当军医,你想都别想。”      何欢眼睛一翻,上下打量着他,“啧啧,有——”      她话还没说完,虎啸营的门口传来一声惊讶的男声,“风公子,我正准备派人去请你呢,没想到你自己来了,这是你师兄让我转交的信,他希望你能在荒北营地——”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乃们有什么表示没有???? 下周五我写到八万字,乃们帮我记着 还有,有人建议我来点JQ 乃们觉得怎么样 我让何晏轻偷吻何欢怎么样?、????? 乃们觉得怎么样 给点意见????? 19 19、第十九章 ...   -19-      风上留下了。      同样要求的信,他看师兄信的柔情蜜意和看何欢信的咬牙切齿直接形成了鲜明对比,差别大的让何欢笑的嘴抽筋,果然是JQ弥漫的师兄弟,委实引人遐想。      她对风上的师兄越来越好奇了,以云艳艳的年龄,风上师兄的年龄应该也有三十左右了吧?这样说来他师兄倒是和她家帅哥爹一般大小了。      何欢眼瞅风上笑不可止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这家伙,亏他刚才还吼着拒绝,变脸变的真快,也不嫌害臊。      “风公子,请尽量给荒北营地培养一个好的军医,这段时间就劳烦你多多担待。”何晏轻客气的对风上拱手,脸上渐显轻松之态,其实营地没好的军医他比谁都焦虑,只是表现的没何欢那么的明显而已。      风上小心翼翼的把叠好的信放入怀中,发春的脸上无不显示着心甘情愿。“客气了,既然师兄说了,我一定竭尽全力,放心。”      何欢看着两人你一句他一句的相互推崇着,她直翻白眼,表里不一家伙,一个恋叔情结,一个遐想自家师兄,一样的心里扭曲,真是可怜了她家帅哥爹和某人的师兄。      何晏轻满意的面带笑意,一双桃花眼看着风上,“既然风公子同意,那我这就叫人去备饭菜,风公子先用饭吧。”      风上也不客气,点头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后院移步,全没深究风上那厮是怎么才会来荒北营地的,从而也让何欢郁闷的只硌牙,明明是她好不容易挖来的人,搞了半天她却成了路人甲,情何以堪。      何欢对着眼前两个气质卓越的翩翩贵公子,眯着一双大眼,暗自思量,她就这样让风上不要脸皮的嚣张下去,好像也太说不过去?怎么说也得让他明白,她才是赢家,否则岂对得起她的一番用心良苦。      她收回目光,眼光流转,轻启嘴角故意大声道:“自认长相清秀,不似无盐男的士兵,请别太靠近军医院,珍爱生命,远离疾病。”      何欢的话才完,于浮跃下马从门外小跑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张口,只见何欢手往他一指,一本正经的道:“特别是你,于浮,风上风公子现在是荒北营地军医院的院首,你以后可莫靠他太近,知道吗?”      于浮气喘吁吁的看了她一眼,又小心的瞄了一眼险些跌倒在地的风上,两厢衡量一番,他老实巴交的点着头,“少爷,我知道了。”虽然觉得风公子没少爷说的可怕和狰狞,但是少爷的话总有他的道理,他还是听话比较好。      何欢无视一脸绿色的风上,对着奇怪瞅着她的何晏轻无辜的耸耸肩,末了,她反复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家堂兄,凤眼流转,皮肤白如瓷,轻抿着薄唇,身材修长挺拔,怎么看都会是风上那厮饥渴难耐的目标,于是,百年难得的担忧之色顿时布满她整张脸。      何晏轻被她看的甚是不自在,拧眉,“何欢!”      何欢一把将他拉离风上三步远,同样一本正经的道:“堂兄,请保持三步远的距离。”话说堂堂世子要是被断袖给上了,先不说会有损燕国国体,对于至今算是一脉单传的何府而言同样也是一大灾难。      “何欢——”何晏轻更为奇怪的看着何欢,活像他今日第一次见过她一般。      何欢不看何晏轻期待她解释的眼神,她仰着头,笑的一脸欠抽样,随后她对着面前已经傻愣成一堆的士兵打手一挥,“今日到此为止,大家都去吃饭吧。”      此话一出,一群的士兵不在傻愣,个个笑着齐声道:“谢谢老大,你辛苦了。”      众人转身欲走,只听何欢叫道:“慢着!”      一群的新兵齐齐哭丧着一张脸,不会要反悔吧?难得老大高兴一次,提前结束了训练,这么快就反悔了?      相较于众人欲哭无泪的脸,何欢的脸就笑容可掬的多了,她一甩胸前的长发,状似漫不经心的无意提起,“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声朗声答道:“珍爱生命,远离疾病。”      何欢笑的嘴抽筋,真是大快人心啊,“解散。”      “何——欢——”风上捂着剧烈抽缩的心口,慢慢握拳,死死的顶着那封信,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军医没当成,反倒成了杀人犯。      何欢鸟都不鸟他,她眉毛一挑,转头看着于浮,“于木木,走,吃饭去。”世界如此美妙,某人却如此暴躁,甚好,甚好,大快人心。      “是,少爷。”于浮乖乖应着,满脸的笑意,赶路赶的快爬下了,总算是回来了,完成少爷交给的任务,他可以安心吃顿饭了,感觉真好。      何欢洋洋得意的走开,经过风上边上时,她龇牙,学着他捂着心口,可惜的道:“没能让风公子嘴里流出点蕃茄酱是我何欢人生中的一大败笔,请容许我今后再接再厉。”      风上一脸扭曲,看着背对着他走远的何欢,手咯的直响,好欠揍,好欠抽,好欠扁,好想让她一睡不醒,好——      正所谓有人欢喜必有人哭,既然风上选择了泪流,那何欢只能顶着阳光璀璨横行。      于浮跟在何欢身后,感受着她的喜悦,可见营地有了军医,少爷的烦恼一扫而空,整个人看起来暖暖的,很让人安心。      “少爷!你为什么要风公子嘴里流出蕃茄酱?”蕃茄酱不是吃肚子里的么?为什么一定要从嘴里流出来?于浮满头的问号,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何欢没回头,理直气壮的答道:“因为那样才能显示出他的气度。”气的吐血,没吐血也要流点蕃茄酱啊,他这什么都流只能说明她功力不够,有待加强。      于浮一脸茫然,他看着何欢一直走着的背影,傻傻的摇着头,“不懂。”气度和蕃茄酱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两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东西还是亲戚不成?      何欢回头,看着他一脸的风尘仆仆,什么都不想解释了,“不懂就不懂,快走,我们去吃饭,你不饿,我饿的快前胸贴后背了,快走,快走!”她说完就往伙房的方向走去。      “知道了,这就去。”      两人进了伙房,打了饭菜,赫然发现没位子,何欢掉头就往外走,“于木木,走,我们去我屋里吃去。”      于浮先是一愣,后快步跟上。      何欢屋里有专门吃饭的桌,刚搬来不久,前些时日她忙的不可开交时常常一个人在文案上吃饭,每每吃的均会滴落点油水在文件或书籍上,往往这些污浊都很难擦拭,最后烦躁不已的她到隔壁的龙腾营要了一个榆木做的桌,至此,一日三餐多在榆木桌上解决。      何欢把饭菜一放,先踢了一个椅子给于浮,然后拉□后的披风挂在衣架上,转身抓了柜子上的一个小瓶,回头坐下开始吃饭。      于浮见她坐下,才敢坐下。      何欢才扒了两口饭,眉头就皱了起来,她打开瓶子就往碗里倒,浓烈的辣椒味飘来,让于浮险些打喷嚏,好辣——      何欢见他辣的够呛,咧嘴坏笑,“于木木,你要不要来点,很好吃的哦,放在菜里凉拌一下,很有味道呢,绝对是一大美味。”荒北营地的饭菜较为清淡,她每次吃都会找范余的难为,最后范余实在被她逼急了,找了人特制了超辣号的辣椒酱,至今只有她一个人敢吃,别人光闻味道都想跑,更别提吃了。      于浮一愣,端着碗的手一紧,他看着何欢嘴间诱惑的笑,迟疑的点了点头,“要——要,要一点点。”吃一点点,应该不会太辣吧?      何欢挑眉,伸手倒了一点在他碗里,满是期待看着他,“尝尝,真的很好吃。”她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假,端起碗连扒了两口,然后咬着筷子,口齿不清的对他说道:“真的很好吃,不是很辣,你尝尝。”      最终迷药下过量,于浮彻底被某人诱惑,他端起碗学着何欢扒了两口饭,翻天覆地的辣椒味直入口腔,他觉得自己的鼻子都快冒火,好辣,好辣,好辣——      于浮嘴里包着饭,脸夸着,泪光弥漫的眼瞳死死的望着笑的前俯后仰的何欢,无声的抗议着:少爷,你骗人!      何欢好笑的看着他囧到家的模样,笑着摆手道:“快出去吐了,快去,快去。”      想是辣的够呛,于浮一得令,拔腿就往外跑,才到门口,撞上进门的范余,他捂着嘴话都没来得及说,侧身跑开。      范余伸手叫唤,“喂,喂,于浮,你这是——”抢亲呢?跑这快。      他走进去,看了一眼饭桌,顿时眼抽缩,老大,你够狠,辣自己算了,你还祸害别人。      何欢扫了他一眼,端碗又扒了两口,“很辣吗?我怎么不觉得辣呢。”      范余此时不光眼睛抽缩,整张脸都直接抽筋,老大,那是因为你不是人,是人都吃不下,光看着都想跑,更别提吃,可怜的于浮,可怜!      何欢见他不搭腔,忙问:“范余,要不要尝尝?很好——”      她话还没说完,范余脸色一寒,连连摇头,“不,老大自己享受就好。”老大可不可以不这么吓人,最近他心脏不好,会窒息的。      何欢不满,“那你来干什么?”      范余忍下要落跑的冲动,汗淋淋的道:“世子找老大,让你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更新的晚了 乃们将就吧 反正我日更,来点表示,花花 20 20、第二十章 ...   -20-      范余落跑了。      为了防止自己成为第二个于浮,范余在何欢端着碗笑的异常疑惑当口,拔腿跑开了,速度快的堪比奥运会短跑运动员,神速是也。      见范余跑远,何欢歪着脑袋,才笑不可止的放下手里鲜红料辣的大碗,起身拉下衣架上的黑色披风披上,慢悠悠的出了屋子。      其实何晏轻就算不叫人来叫她,何欢也准备去找他问问关于风上师兄的事,看今日何晏轻的反映,他估计并不知道风上和他师兄的事,可是以他话里行间所透出的语气,又像是很早就认识风上的师兄,貌似还是非常的熟悉那一类。      如此一来,这荒北营地看起来玩味多了不说,倒也是成功挑起了何欢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心,难得枯燥营地出现一点可以狗仔的八卦,此时不扒,更待何时?      营地的天接近黄昏的时候,两营的士兵大多都吃过晚饭,何晏轻这时候找她,不用想也知道是为刚才训练场之事,就是不知此刻他这地主之谊尽完没有。      何欢进了何晏轻的房间才发现人不在,眉头一皱正准备回头,才忽然想起范余那家伙跑的太快,根本没告诉何晏轻到底在那里,从而让她不知到那里找人。      屋里没人,她随手关上了门,转身在院子里乱转起来,风上这一来营地,她的一块心病算是扫除,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按理说风上是特邀嘉宾,暂且不管他是如何来的,就拿他是何晏轻亲口挽留在营地的,他都算是重量级的人物。      一桌好酒好菜那是在所难免。      饭桌之上,美酒那一定是必不可少的,而男人们一般都是酒过三巡方可端碗,由此可见,何晏轻此刻还未回屋,一定还在给风上那厮当三陪来,不过不要想歪,此三陪非彼三陪,而是是陪人喝酒,陪人吃饭,陪人惺惺相惜是也。      何欢的人生信条——越是美丽的男人,越容易BL。      她深深觉得风上那只孔雀会染指她家腹黑堂兄,毕竟孔雀有前科,而腹黑过分诱惑,指不定风上一个饥渴,就对其下手,从而上演了一出军营版的断背山,这也说不定不是么?      不过想归想,如若两人没兴趣上演,一切想象均是白搭。      而她连看戏的机会都没有。      夜幕降临,何晏轻还是没回来,何欢当散步的把整个院子转了两圈后,她才跃身上了何晏轻院子里的一颗老槐树,斜卧在繁枝上,仰望着荒北难得一次的星空。      荒北营地位于人烟之外,苍穹清澈,因为不是月圆之夜,一眼望去,整个天空只留繁星萦绕,颗颗明亮。      现代的天空多被大气污染的过于严重,实难见到如此多繁星,而何欢来到这里三年之久,她却从未没有认真注意过这里的碧空,今日若不是她心情愉悦,突发奇想上树等人,委实难发现两者之间的差别。      也许是星空过分美丽,何欢闭上双眸,翻身横卧在繁枝上,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两脚踏遍红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不实一大享受呢。”萧剑的诗果真哲理,如若天公作美,不下雨,这样躺着的确是一大享受呢。      ——      何晏轻听风上之言,才知道是何欢请了他,基于何欢一营之主的身份,加上人原先就是她弄来的,怎么说她都不能袖手旁观,虽说一顿饭菜不用张罗,陪客总该是必需吧。      遂让人去请了她,未想一直等到饭局结束都未见到何欢,遣了陆回去问,却答何欢早就出了虎啸营,他尴尬的送了风上去了事先准备好的屋子,掉头就去找何欢。      此时荒北营地的天已大黑,何晏轻接过陆回手中照明的灯笼,摆手打发他先去休息,“陆回,你不用跟着了,我自己去找,你先去休息。”营地事务本就繁多,何晏轻因为一直忙于四国的动向,龙腾营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交于陆回在打理,以至于陆回每每都要深夜才能安睡,忙的和才上任的何欢有一拼。      陆回先是一愣,后不是很赞同的跟了上去,“世子!”世子上次在阳江镇遇袭,他们这些明暗卫已经难辞其咎了,虽说当初是世子自己不让他们跟着一起走,但是保护世子终归是他们的责任,没能尽责,都是万死难辞其咎。      虽说这里是自己地盘,可是事事均有万一,不能因为是自己的地盘而掉以轻心,还是当心一点比较妥当,“世子,属下陪你去。”      何晏轻摆正灯笼,边走边道:“不打紧,影向回来了,有他跟着,没事。”      陆回明显松了一口气,影向,元武都是暗卫,他和范余属于明卫,自从范余被掉到虎啸营,他一直建议世子掉回在皇城的影向,原以为自家世子不赞同,未想到底如愿,这样一来,他也将轻松不少。“属下告退。”      何晏轻找到何欢时,她抱着硕大的繁枝,脸朝地的呼呼大睡,睡相难看,且如死猪。      黑夜里,何晏轻仰头,微笑着摇头,眼看何欢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他放下手中的照明灯笼,才伸开双臂,何欢就直直的从繁枝上掉了下来,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何晏轻的怀里。      “呼噜,呼噜~~~”何欢无所觉,完全不知道自己换了床垫,她翻了一个身,往何晏轻怀里蹭了蹭,继续睡的雷打不醒。      何晏轻低头,正见她睡的直流口水,他一怔,随后摇头笑了起来。      想是口水粘着脸难受,何欢皱巴一下嘴,抬手抹了一把,然后头一歪,还没擦干净的皱巴脸整个埋在何晏轻的心口,只听何欢梦话怒道:“老爹,何晏轻那家伙抢我糖炒板栗——”      何晏轻一愣,委实没想到她做梦都在告他的状,笑意慢慢洋溢在他白玉般的脸上,“何欢,我从来没想过和你抢——”      “呼噜,呼噜~~~”何欢嘴一歪,口水流在何晏轻白色袍子上面,睡梦中,她如孩子般口齿不清的呜咽,“老爹,我好累,好想你,好想睡觉——”      何晏轻眼帘一敛,苦笑的看着她,“何欢,我该拿你怎么办?”在皇城时,他就应该反对的,他明明可以反对的,他明明很清楚她会吃不惯这里的饭菜的,他明明知道她会有看不完的文件写不完的报告的,他明明什么都清楚,却——      他把何欢拥进怀里,低头轻轻在她额头一亲,像是突然下定什么决心般,释怀且叹息的道:“何欢,睡吧,好好睡一觉。”      酣然入睡。      何晏轻抱着何欢慢慢往她院子走去。      进了屋,何晏轻把何欢轻放在床上,拉过床里侧的被子给她盖上,又伸手擦掉她一脸的口水,幽幽的目光盯着睡的快吐泡的何欢,良久,他才起身,转身走了出去。      何晏轻关上门,慢慢走下台阶,然后在院子里站定,不知多久后,他板着一张脸,对着院子门口冷冷的沉声道:“出来。”      一阵风吹过,院子的温度遂将下来,于浮才提着刚才何晏轻提的灯笼从院子外慢慢走了进来,他对着何晏轻恭敬的叫道:“世子。”      何晏轻没说话,只是一脸的凛若冰霜。      又是一阵风吹过,于浮直直的打了个寒颤,他低着脑袋,自觉向他解释着,“范余副将说少爷一直没回来,所以我就去找找,就,就,就是这样。”他辣的灌了一壶水,才回去就听范余副将到处在找少爷,于是就被他找到了。      何晏轻依旧不吭声,脸色同样冷冷的。      于浮像个等不到判决带罪犯,他死死的握着自己湿答答的拳头,久不见何晏轻吭声,最后他心一横,豁然抬头,道:“世子,我自己去伙房。”欲哭无泪啊,谁让他每次都好死不死的看到这要人命的一幕,这不是活该和伙房有缘。      于浮转身走开,但是一想到以后离何欢远了,心莫名颤动一下,他悄悄捂着微微痛的心口,凝眉,一脸的不知所措,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心口会痛,于浮一怔,心里直打鼓,自己不会是生病了吧?      何晏轻背手,站在原地,寒风吹起他的发,撩起他雪白的袍子衣摆,魅惑的丹凤眼半眯,冷冷的叫道:“于浮!”      于浮唰的一下转身,心里一惊,难道世子不要他了,要赶他走?那是不是说他再也看不见少爷开怀的大笑了?可不可以不要?一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僵直着身体,哭丧着脸,低声小声的叫道:“世子,可不可以——”      何晏轻没理他的欲言又止,他拨开眼前被风吹乱的发,一把脱下自己身上雪白色的袍子,甩手扔给他,淡淡的说道:“你不用去伙房,把我这袍子上的口水洗干净吧。”      他说完,不看于浮大喜的脸,转身,悠雅的走出了院子。      于浮原本欲哭无泪的脸顿时大喜,他紧紧的抱着何晏轻雪白色袍子,脑袋点的犹如小鸡吃米头,没出息的连连保证着,“世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它洗干净在给你送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仰天长啸 为毛这冷啊 求花花 求调戏 我本来想让他亲的,可是看何欢一脸口水,我实在亲不下去 呜呜呜呜 乃们一定也亲不下去,对不对? 来,乃们想要毛情节,我们来狗血一把,都来讨论下 21 21、第二一章 ...   -21-      何欢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睁眼就看见床头上的梅花帘布,愣愣出神,她不是正依树而卧享受着“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意境么?怎么一觉醒来就软床锦被了?      何欢不解的掀开被子,低头看了两眼,还是自己的衣衫,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那她怎么回来的,莫非是自己梦游回来的?      实在想不通,何欢狠狠的晃下脑袋,抬眼往外面看去,眼见从窗口折射进屋的阳光渐渐浓烈起来,连忙起身下床,开始自行梳洗,心里直嘀咕,真是奇怪了,范余那家伙今日怎么没想往常一般鬼哭狼嚎的叫她起床了?      何欢睡眠质量非常高,属于那种你叫了一个时辰的起床,她依然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固我的呼呼大睡,俗话称,雷打不醒,再说白一点就是赖床。原先都是于浮叫何欢起床,自从于浮去找风上,此重任就转交给了范余,至此这一个月里范余每天都要比别人早起一个时辰,方能把自家老大挖出暖乎乎的被窝。      以至于,每当范余说起,都有种苍天不公无力感,且深深觉得上天不爱他。      梳洗完毕,何欢本想去前院溜达,顺便找何晏轻问问风上师兄的事,她才走了两步,赫然想起,昨日忙着监督新兵练射箭,积压的营地大小事物都还放在文案上,等她去处理,她一拍额头,懊恼的折了回去。      这营地,上至军粮报备,下至人口普查,甚至于士兵的吃穿住行,无一不是事。而每日范余上报的文件均要一一批阅不说,还要给合理的理由,给正确的建议,给果断的决策,这也是她身为一营之主,应有的义务,推脱不得。      如果能推,何欢第一个会想范余,没办法,谁让他范余每每怀抱纸类走进何欢屋的时候,何欢的心都在泪流呢。      谁让有福同享一直是她何欢唯一坚持的美德呢。      何欢挨到文案边,屁股才坐下椅子,傻眼了,昨晚还堆积如山的文件全不翼而飞了,宽敞的文案上除了几本她不常看的史书和前日已经分档整理好的文件,就剩下几只将要脱毛的大笔,其他一概失踪。      何欢摸着下巴,暗自窃喜,莫非范余那家伙愿意和她有福同享了?背着她把所有的文件都处理好了,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只见范余脸色难看的抱着一堆文件走了进来,何欢见此,顿时又想泪流,还以为这家伙良心发现,帮她处理好了,真是白高兴一场了。      “老大,这是昨日的文件,属下都已经给处理好了,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改正的没有,如果没有,请盖章。”范余把文件放在文案上,一脸的便秘状,世子这是觉得他过得还不够悲惨,一个老大,一帮子新兵都够他呛的了,竟然还给他?????上天——你不公!!!      何欢的泪流瞬间转成星星眼,她起身,伸出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范余沉甸甸肩膀上,然后豪迈的道:“范余啊,够义气,你真是老大的贴心小棉袄,有了你一年四季都不再冷了。”不过,棉袄虽好,夏天还是要脱,不然就成“武汉”了。      范余欲哭无泪,他就知道,倒霉的永远都是他,营地大大小小的文事原先一直都是陆回在打理,他一直都只是练练新兵,文人处的事他从未刻意深究过,世子让他这段时间帮老大处理营地事物,这不是想整死他么?若是一天两天还好,日子一久,难保他不吐血,他根本不是当文人的那块料好不好!      何欢翻了翻范余处理的文件,嘴咧的老大,“范余啊,我觉得你和陆回两人处理事物上的风格挺像的,有前途。”她看过开先陆回处理过的文档,语句简短,字字精辟,实为难得的人才,未想范余也有异曲同工之处,莫非何晏轻身边的人均是如此?      范余腿软,他一脸的不自在,抖着颤音,心虚的道: “老大,缪赞了。”老大,可不可以不这么眼毒?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当文人的料,可好歹他努力过,只不过终归无果而已。      何欢伸手拿过印章,一一盖上,心情奇好的道:“好,完事。”      范余明显松了一口气,安全过关!陆回就是陆回,你不愧为荒北营地文和武都精通的一把手,值得他低姿态恳求。      “老大,没事我先回前院了。”前院一帮子新兵还等着他回去发话吃午饭呢?再不去一个个估计扎马步没扎好,地都扎穿了。      范余从昨晚接到此重任开始,心情就无限郁闷中,隔日他一到训练场就把自己绵绵不绝的胸闷统统撒在新兵训练上,于是,虎啸营上上下下一帮子无辜新兵就这样一直扎马步至今。      每每范余遭殃,这群新兵首当其冲被他残忍的殃及鱼池。      这就是所谓的食物链,也称,连环悲剧。      范余走后,何欢伸了个懒腰,起身,拉下披风,准备出去溜达。      她才晃悠出院子,就见于浮急匆匆的往龙腾营走去,手里貌似还抱着东西,何欢疑惑,她快步上前,紧跟于浮之后进了何晏轻的院子。      何欢一进院子,就见于浮堵在何晏轻的门口,伸手把一件雪白色的袍子递给何晏轻,“世子,这袍子已经洗干净了,给你!”      何晏轻没吭声,只是默默接过袍子。      于浮挠头,咧嘴道:“那世子我先——”      “快走!”      “小心!”      他话还没说完,何欢和何晏轻同时叫了起来,只见何晏轻眉头一皱,单手推开茫然傻站着的于浮,拿着袍子的手一挥,雪白色的袍子和急速而来的银鞭交缠在一起。      同样一身黑衣的安生离素手一用力,“碰”的一声,何晏轻的袍子粉碎,此时他抖着几乎不能动弹的手,站在犹如突降鹅毛大雪的院子里,一动不动。      袍子的碎片还未落尽,安生离手中闪银的长鞭又向依旧抖着手的何晏轻快速扫去,小跑而来的何欢心里一惊,想都没想的举刀就向长鞭砍去,一刀未中,她再次挥刀砍去,这一次弯刀被长鞭死死的缠住。      空隙当口何欢仰头扫了一眼还是一派轻松的安生离,她在心里暗自嘀咕,娘的,这家伙功夫也腻高了,估计这营地除了风上那家伙能和她一对一的打一场,谁都不是她对手。      双方拉扯不下,何欢眼睛转了转,突然她握刀的手一松,一脚上前,趁着安生离重心不稳之际,抡拳重重捅在她肚子上。      安生离连连退了数十步方稳住倾斜的身体,她一站稳,抬手就捂着肚子,一脸的痛色,可见何欢这一击用了她多大的吃奶劲。      此时,何欢如英雄般的直起身体,前一刻还正气凛然傲人姿态,蔑视安生离,下一刻她两手一握,颤抖的摇着,“我的娘啊,痛死了,痛死了。”这家伙不是人,铜墙铁壁也没她安生离这硌手啊,痛死人了。      “何欢——”      “少爷——”      何晏轻和于浮齐齐上前,何欢忍痛把两人一拨,装酷道:“我没事,你们给我走远点,我到要看看堂堂江湖第一杀手怎么对付我这个救命恩人的。”      安生离脸色一敛,冷冷的说道:“我没想杀你。”一直都是她自己往刀口上撞,怎么说的像是她忘恩负义一般,这是莫须有罪行好不好。      何欢慢慢松开总算不是太痛的手,歪了歪几乎僵硬的脑袋,一脸正色的瞅着安生离,“燕国世子是我堂兄,阁下杀他和杀我有何不同。”她家腹黑堂兄虽然嘴巴毒了一些,和她总是不对盘了一些,但是不管怎么说,何晏轻都是她家帅哥爹的唯一的亲人,也是她的堂兄,安生离想要杀他,她岂能袖手旁观。      此话一出,何晏轻当场一愣,他估计打死都想不到何欢会说这话,毕竟这么多年他当惯了何欢磨牙的对象,两人一起,均是相互挑刺,互相挑衅,从未有一次和平相处。      安生离皱眉,“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并不知道他是你堂兄。”早知道是这么一难缠的人物,打死她,她也不接的,都怪自己当时没打听清楚,以为只是一般富家子弟,如今倒好,搞的里外不是人不说,还得罪救命恩人。      “那你现在知道了。”何欢一昂头,撇撇嘴问道:“是谁要杀他?”      安生离摇头,“不知道。”      何欢险些跌倒,本来见她摇头,以为是不肯说,随想她竟然来句不知道,真是让人想吐血。“不知道你怎么接的任务?”      安生离想都没想的答道:“我院子里有颗百米高的老槐树,树顶有个剧毒的马蜂窝,只要能赶走毒马蜂,在把银子放进去,如果我心情好就会接了。”      她的话一说完,何欢直直倒地不起,娘啊,这世界还有如此变态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没死上来更文 那就表示,我被我妈一巴掌拍晕了 祈祷我妈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表示我死上来了 期待狗血孩子们 (*^__^*) 嘻嘻 来点百合好呢 还是来点BL好呢 给点意见 啦啦啦啦啦啦 22 22、第二二章 ...   -22-      杀手,所谓的杀手,就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高质量职业,古往今来,除了妓|女不灭,杀手同样永存在。      一般杀手均以心狠手辣而闻名,而一个杀手的怪僻同样能彰显职业的狠绝,而她安生离就是其中一个鲜明的例子,无需质疑。      安生离拾起被何欢松手丢弃的弯刀,眉头不自觉的一皱,“其实我当时心情并不好,只是手头上没银子了,所以假装心情好,勉强接了,如果知道他是你堂兄,我就算心情在好,我也不会接的。”虽说他们杀手杀人不眨眼是必须的,可是她杀人还是很有原则的,老弱病残孕她从来都不碰,要不是没银子了,她基本很少开杀戒。      何欢没好气的看着理所当然的安生离,一脸的悲情,她算是见识到了,这家伙比她还没心没肺,简直有过而不及之势。      “多少银子,我双倍给你~~~~呃~~~~不对——”何欢一想,不对劲,她可是穷的不见银子好多年,如果安生离跟她要个百十万或者更多,她拿鬼的银子双倍给,卖了她估计也没这个价啊,不行,这事不靠谱。一经想通,她伸手奇快的指着一边像是石化的何晏轻,然后比安生离还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让他双倍给你,你说,多少银子。”      何晏轻算是晃过神,嘴角一阵抽搐,对于何欢,果然不适合感动,就算她偶尔抽风来句温馨的话,那也只能当抽风,他和她之间只适合磨牙,咬牙切齿的磨。      何晏轻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挥掉何欢的手,才转头对安生离认真的说道:“舍弟说的在理,请阁下开个价,这银子我出。”      何欢收回手,笑着连连附和,“对,他出,他出,你放心,他不差钱。”堂堂世子一定不差这点钱,所以这银子还是他出,比较实在。      安生离轻弹了一把自己月余不见的弯刀,暗自思量一番,两个月前,一直照看她生活起居的奶娘去世后,她的孤院就开始冷清起来,既然回去也没人给她做饭,洗衣服,那还真不如留在这里混吃混喝。她一打定主意,看向何欢的眼眸闪着诡异的温柔,“银子不要了,你管我吃,管我住,帮我洗衣。”      何欢本就被安生离看的心惊,在一听她这话,直接想吐血,管吃管住没问题,娘的,还要管洗衣,她这是想在男人窝的军营找管家婆还是找家庭夫男,真是没天理了,没天理了。      安生离眼见何欢一脸吐血样,像是不愿意,心里一急,忙讨价还价的说道:“要不就只管吃管住,不用洗衣。”她找这荒北营地月余,风餐露宿那么久,实在没力气在露宿风餐的打道回府,更何况她家最后一只鸡让她连毛一起烤了,现在整个孤院估计连个呼吸的都没有,回去不是等着饿肚子么?还是待在营地比较不容易饿死。      何欢面部只抽缩,“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她?买命的是何晏轻,她充其量就是一打酱油的,只不过装酷显摆了一把,老天有必要这样整她么?      安生离晃着手里的弯刀,理所当然的答道:“因为我和你熟,而其他人我都不认识,更何况这世间也只有你能抢了我的弯刀,我——”      何欢连忙摆手,深怕她又说出让人心脏窒息的话来,“别,别,我和你不熟。”感情她以为是在烤番薯,翻个两番,就能烂熟。      她的否认本来是想让安生离自动退却,赶紧拿银子走人,随想安生离听罢了,继续讨价还价道:“银子我也不要,你管吃管住,我给你当保镖,这样总行吧?”在不行,她就发火了。要不是奶娘说让她找个自己看得上眼的男人管吃管喝管住,加上她看何欢还不错,又是唯一抢了她弯刀的人,她才不要这样低姿态呢。      何欢的脸又开始抽缩,估计不久的将来她就会成为燕国唯一抽成的面瘫,而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牛皮糖的安生离。      何晏轻见两人死死盯着对方不放的模样,单手捂嘴轻咳一声,“阁下就留在营地,我们会管吃管住。”多一个战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更逞的,这安生离的功夫不容小看,难保她被别国挖了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安生离大喜,连连点头,“如此甚好,甚好。”      何欢却火了,转头对着替她做决定的何晏轻就叫道:“喂,何晏轻,我还没同意呢。”是做她的保镖,又不是做他的保镖,她这个当主人还没吭声,他同意个鬼。      随想何晏轻理都不理她,直接上前对安生离道:“那以后舍弟的安全就交给阁下了,我这就叫人给你准备住处。”      安生离欣喜,一拍胸脯,义气云天的保证,“放心,放心,只要是管吃管住,我保他今后都活蹦乱跳,绝不会让人给欺负去。”      达成协议的两人心领会神拱拳,就此买卖成交,货物何欢已售出。      于是何欢彻底被打败,而她也深深的明白猪的无奈。      ——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三日后,满腔怒火的何欢终于忍无可忍的对着在她耳边不停叽叽喳喳的安生离挥出了一拳,至此世界方安静了下来。      是谁说江湖第一杀手冷酷,是谁说江湖第一杀手寡言,是谁说江湖第一杀手行事作风严谨,都他苍天的放P。      安生离要是冷酷夏天都会上冻,安生离要是寡言哑巴都不用吃黄连,安生离要是行事作风严谨老包不是黑的,他是白的。      欲哭无泪都不足以形容何欢此时的心情。      与其说安生离是何欢的保镖,不如说何欢是安生离的保姆,她从前日住进何欢的院子,就没消停过一刻,吃喝住都要人打理不说,还异常噪舌,程度堪比恼人的麻雀,何欢本就对她不感冒,关于她的事统统都丢给了范余和于浮。      未想安生离闲着没事,天天在何欢文案边上闹腾,每每说着不着边际白痴话不说,昨日她嫌伙房饭菜清淡,没有油星,深更半夜给伙房的老大哥养的一只下蛋老母鸡给连毛一起烤了,害的大清早何欢就被老大哥叫起,非要给他评理。      那只老母鸡下的蛋关乎着他们一营地士兵汤里能有点漂浮物,别说养鸡的主人舍不得碰,连营地小兵见鸡都要绕一圈,你说就这一伙房的宝贝疙瘩,却在昨晚拼死下了一个蛋后,悲催的被人啃的连毛都不剩,怎能不让人想吐血。      何欢一想到伙房老大哥老泪纵横的大饼脸,在想想以上他说的话,在低头看了一眼被她一拳打晕过去的罪魁祸首,烦躁的只挠头,何晏轻这是给她找了个什么麻烦,他根本想让她以后的日子永无宁日。      何欢拿着毛笔在安生离脑袋上敲了一下,随后无比心闷的合上写了一半的文件,扔下笔,对着门就吼,“于浮,于浮——”      于浮从前院训练才回来,一听这怒气,就知道气的不轻,他家少爷一般都是叫他于木木,刚才竟然连叫了两声于浮,这是何等怒气啊?他也不敢做多想,忙小跑进了屋子,正好接住何欢扔到门口的毛笔,“少爷,你怎么了。”      “走,一起出去转转。”这地方不能待了,多待一秒,她都想暴扁安生离这家伙,真是让人无法不恼火。      于浮看看拉披风欲走的何欢,又扫了一眼歪在文案上不动弹的安生离,小声的问道:“少爷,安生睡了么?”可是~~~他不是才起床不久么?怎么又睡了。      何欢披披风的手一抖,只听于浮担心的说道:“现在天都凉了,他这样睡会风寒的。”他说着伸手拉下衣架上的衣衫就要给安生离盖去。      何欢抬手制止,往安生离看了一眼,嘴角开始剧烈抽缩,“于木木,你莫管,走了。”安生离要是能一睡不醒,她现在就去放鞭炮,一示庆祝。      左右为难的于浮见何欢转身走了出去,他心有不忍,于是连忙小跑上前把衣衫盖在安生离身上,回头就追了出去。      何欢前脚才出院子,就碰见范余。      范余想躲,这几日因为一个近乎生活白痴,却死粘人的安生离,他家老大火气大的足以将人烤熟,不过三日她浑身上下无不显示着:老子火大,惹她找死。      于是,经验告诉范余,像这种时候能躲就躲,不然有他吃不完的后悔药。      “范余——”      可见经验很实用,此刻他已经悔的肠子铁青,他哭丧着脸,转头看向何欢,“老大。”早知道回来就撞在枪口上,他就应该多在茅房待上个把时辰,就算被臭位熏死,也好过被他老大的怒火烧的面目全非。      何欢深呼吸,总算淡定一些,她系好披风,对着范余就命令道:“你去把我屋里的那家伙扛世子屋去,跟世子说,这家伙我不要。”命是他的,麻烦也是他惹的,由他解决,反正她在也不要给那家伙擦屁股了。      范余眼睛睁得老大,什么情况?什么状况?      何欢也不等范余搭腔,眼见于浮从院子里出来,催嘱道:“于浮,快走。。”      “少爷,你——”      “少废话,给我走。”      何欢说完直接拖人就走。      一阵风从范余头上刮过,他的心顿时哇凉哇凉,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      苍天,你不公~~~~~      因心不甘情不愿,范余进屋子后动作奇大,大有拿桌椅泄恨的想法。      看着东倒西歪的桌椅,他总算良心过不去,毕竟人家桌椅也无辜,他不该如此迁怒抬,范余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扶起桌椅,抬眼就瞅见趴在文案上不动弹的安生离,顿时才熄的怒火再起,“安生安生,你说你,名字这安生,你怎么就不能安生一点,你惹老大不高兴,你惹他走火,你这不是存心不让当人小弟的我难为么,现在倒好了,老大死活不要你了,非让我把你扛到世子屋去,世子说不定——”      “说不定会劈了你。”      “对,世子说不定就会——你,你,你——”呃,这人不是被老大打晕了么?怎么跟没事人一般,没听说过人被打晕也能诈尸的啊?      安生离从文案上直起身,张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晃了晃脖子,看都不看范余一脸的白痴样,“放心,我自己去找何晏轻。”有些事也该聊聊了。      她走了两步,回头对着依旧白痴样不变的范余挑眉戏谑道:“兄台的白痴模样比我装的像,改日我们切磋切磋。”      范余挠墙,娘啊,这世上怎么还有和他家老大如此相像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还有一更 呜呜呜 等 等吧 23 23、第二三章 ...   -23-      何欢走的很急促,以至于把跟在她身后的于浮甩了老远。      她先上马棚牵了马,然后骑着马直闯出了虎啸营,守门的两个士兵见她火冒三丈,像是找人拼命的模样,谁也没敢放个P。      谁人不知虎啸营的老大最近火气大,估计连麻雀这会见她都会闪边飞,更何况淫威下痛不欲生的营地新兵们,除非想死,不然绝对没一个人敢阻止。      话说,何欢好出营地,后来一步的于浮却难出了,他和守门的士兵好说歹说,那士兵就是一句话,不能出就是不能出,没的商量。      一想到何欢心情不好的跑出去,不知道会不会出事?于浮就坐立难安,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于是第一次发狠,也不管什么后果和军规,骑马就闯了出去。      何欢出了营地一直打马快速跑着,直到老马闯进了围绕在营地四周的林子,方拉了马缰,策马奔腾的感觉就是爽,去火,消气。      “于木木,你——”何欢一回头,没有人,顿时一愣,后想起,貌似刚才她跑的太快,出营地也没等他,而他这么久没有跟上来,怕是出不了营地。      荒北营地的军规,第一条就明文规定没有上面批准和许可,任何人不得擅自出营地一步,违令者军规伺候,而这军规免不了一顿军棍伺候,其情况也均可轻可重。不过这军规她来个把月了,貌似还从未见过,也只是前些时日听范余说过,荒北营地的军规出自何晏轻之手,一直放在龙腾营,虎啸营还没有,所以没见过也就不足为奇了。      林子里灌木丛生,树枝已经见新芽,点点绿色甚是显眼,何欢端正的坐在马背上,深深的吸了口所谓的天然之气,又伸手触摸了一下神乎奇乎的日月精华,然后心满意足的仰身躺在马背上,任由马载着她闲散漫步。      军中生活烦闷,何欢难得出来一次,实不想早点回去,其实她很清楚她这一出营地,会造成什么样的困扰,但是还是想顺溜顺溜在回去。      阳光渐渐洒满林子,何欢才慢慢起身,她还没在马背上坐稳,身下的老马一脚踏空,她直直的掉了下来,摔得她一时眼冒金星。      她挣扎着坐起身,才赫然发现自己掉在了陷阱里,何欢拧眉,这人烟稀少的林子,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大陷阱?她来营地个月,从来没听谁提起林子里陷阱,也从来没发生掉陷阱事件,可见这人若背,喝凉水都能塞牙缝。      他苍天的,她算是背到老家了。      唉声叹气一番,何欢坐在地上仰头看去,几米高的陷阱,想要爬上还是要费会功夫,不爬的话等她腹饿难耐时就更别提上去了。      何欢起身,借着凸起的石块开始往上攀沿,眼看一只手已经扒到地面,随想陷阱不远处暴躁的老马前蹄一蹬,方见了一点阳光还来不及灿烂的何欢再次掉了下去。      原封不动卧槽之势,除了眼冒金星,一只腿剧烈的疼痛起来,何欢小心的板正歪斜的右腿,对着依旧嘶叫不止的老马恨的牙痒痒,回去,等她回去,非宰了它当下酒菜不可,想她大好青年,无耻陷阱没困住她,竟然载在一头畜生蹄下,让她情何以堪啊。      何欢勉强动了动右腿,火辣辣的痛让她只龇牙,此时摸着小腿的手已经满是鲜血,她的左腿月前才在泱泱客栈错位过,这一次轮到右腿,感情她两腿轮流转,不转到还不罢休了。      眼看爬上去无望,何欢死心的躺倒,等待救援。      第一个赶到是于浮,他扔了手里的马缰,就趴在陷阱边上着急的喊道:“少爷,是你么,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何欢痛的紧咬牙关,“还活着。”      于浮一听她这比平时低了几度的音量,心里一晃,“少爷,少爷,你等着——我这就把你救上来,等着哦——”      何欢趁着光,见他在上面来回走,脑袋还不停的东张西望着,根本不知道怎么做,她抹了一把脸,忍不住只叹气,“于木木,你快回营地去叫人,我腿错位了。”      “错位?少爷,严不严重,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于浮的连环炮还没喷完,脚下一个不小心踩空,一头栽了下去。      只听上面一声马的痛声嘶叫,何欢就这样眼瞅于浮头朝地掉在她脚边,手里还死死抓着几根棕色的马尾巴毛。      一时间何欢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她伸手拔起脑袋还插在地上的于浮,没好气拍着,“于木木,你有没有事?不打紧吧?”这家伙本来就不机灵,这一跤,可别给直接摔傻了。      于浮挠着头上的土,又转了转脖子,抬头看着她咧嘴嘿嘿的只笑。      何欢心里一惊,不会吧,真给摔傻了?她快速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才皱眉问道:“于木木,你说,这是几?”      于浮老实答道:“一!”      何欢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没好气的道:“还指望你回去叫人来救我,你倒好,好好走个路都掉了下来,现在好了,我们两个都别想上去了。”这要是何晏轻四五天都找不到这陷阱,他们还不是只能等死了,如若死了,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他们两人殉情呢,谁能想到是如此狗血状况。      于浮继续嘿嘿笑,“我陪少爷。”      “看你的傻样,给我有点出息行不行。”何欢伸手对傻笑的于浮脑袋又是巴掌,然后指着几米高的当口,无奈的道:“爬上去,当训练了,快去。”能自救还是先自救比较好,如果他能爬上,他们也就多一分获救机会。      于浮一听当训练,来劲了,卷了衣袖就开始往上爬。      只是他没功夫底子,加上洞口边太过平滑,每每爬上一点又都迅速滑了下来,一来二去,于浮累的只大喘气,却死也爬不上去。      何欢见他不甘心的又要爬,忙连连摆手,“得了,得了,你别爬了,掉的我眼花,过来坐会。”他这一上一下跟滑翔机似的,看着只胃疼。      于浮死猫叹气般的坐在何欢脚的一边,一脸的难过,“对不起,少爷,我等一下在去爬,一定会爬上去叫人救你。”      “不用爬了,洞边都被你爬平了,你——”      “咕噜!”何欢话还在嘴里,肚子却开始咕噜乱叫起来,于浮先是一愣,后明知故问道:“少爷,你肚子饿了么?”      何欢只翻白眼,这不是废话么,她从大清早被伙房的老大哥吵醒,接着被安生离那家伙粘了一个上午,到现在天都已经接近黄昏,至今还滴米未沾,岂能不饿。      总之,不饿的,那是是神仙,绝对不是她。      “少爷,给你。”      何欢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还留着?”      两颗板栗,上次于浮去找风上特意给她买的板栗,记得当时她就抓了一把给他,其余的被她两天解决干净,未想这么久过去了,她的早就拉出来肥田了,他的依然还建在,“怎么不吃,放久了,会坏掉的。”      于浮把剥好的两颗板栗放在何欢手里,挠着脑袋咧嘴道:“其实我不怎么爱吃板栗,太干硬,都咽不下去——”      何欢皱眉,死死的盯着一说假话就眨眼睛的于浮,没吱声,只是拿着两颗板栗的手莫名沉重。   “少爷,快吃,你肚子又在叫了。”于浮帮何欢小心的固定着错位的腿,突听“咕噜”声,抬头见她拿着板栗怔怔出神,道:“虽然不能填饱肚子,好歹解解馋,快吃,快吃。”      何欢一下晃过神,慢吞吞的把板栗塞在嘴里,还假装不满的晃着自己的脑袋,“填不饱肚子,只能解解馋。”      于浮见她吃了,笑着低头继续用着衣摆条绑着她的腿。      “于木木!”      于浮没抬头,,只是轻声应着“嗯!”      “张嘴!”      于浮抬头,下意识的张嘴,何欢伸手把最后一颗板栗塞在他嘴里,龇牙咧嘴的笑着,“反正不管饱,一人一颗解解馋。”      两人你我,我看你的傻笑着。      天渐渐暗了下来,何晏轻总算找来,此时两人均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何欢因为腿流血过多,脑袋一直嗡嗡作响,何晏轻抱起她时,她意识已经模糊。      何晏轻看着何欢几乎奄奄一息的模样,心口火气乱窜,“范余,你给我把这坑给我填平,填不平别回来了。”      “她死不了。”安生离坐在马背上,拿着不知从那里摘的一片大菜叶,伸着手,对着何晏轻摇着,“阿轻,火气别这大,天干物燥,很容易走火的。”      何晏轻转头恶狠狠的瞪着她,怒目相向“你还好意思说,你的保证呢,不过三日,她就伤成这样,你——”      安生离甩手把大菜叶扔在何晏轻头上,淡定的反驳,“是她自己不要我,岂能怪我。”      “你,你——”      “停,停,停——”何欢用尽最后一丝清晰的意识,几乎哀求的道:“你们两个别在打情骂俏了行不?再不回去,明年今日就我的忌日了!!!”      何晏轻犹如五雷轰顶,他扫了一眼貌似有些不自在的安生离,寒着一张臭脸,抬脚抱紧何欢往营地跑去。      于浮被范余拉上来,就只见了何晏轻抱着何欢远去的背影,浓浓的夜色,渐渐覆盖了他的眼球,直至再也看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很悲剧,写了删,删了写 我突然真的不知道神马样的文才有爱了 我被打击了 俺的文没爱 o(︶︿︶)o 唉 24 24、第二四章 ...   -24-      天已全黑,何晏轻抱着何欢回了营地,转身直闯军医院,风上一向早睡,他白日要忙教授医术,自己还要研制药材,晚上一般不会熬夜,此时正呼呼大睡。      何晏轻横身撞开门,就见震惊的风上从床上滚了下来,何欢只瞄了一眼就迅速转了头,她很不雅的翻着白眼,肯定的小声嘀咕道:“我会长钉眼。”丫的,风上这家伙就是一个暴露狂,在营地睡觉竟然是裸睡。      何晏轻随后也尴尬的转身,他把何欢放在屋里的太师椅上,轻咳了一声,才很不自在的说道:“风兄,先更衣!”      风上不知是太冷,还是被何晏轻的话惊醒,他迅速拉了床边的衣衫套上,嘴里同样嘀咕着,“师兄说的对,穿衣衫睡觉才安妥。”最近真是走不完的狗屎运,次次都被何欢这魔娃撞见他未着衣衫,泱泱客栈一事已经被她说尽了,日后指不定她又会拿此事当笑话的胡乱调侃。      何晏轻见他穿好衣衫,忙不好意思的向他拱手,“风兄,这晚打扰了,你多多担待。”      对何晏轻,风上貌似非常的大肚能容,连摆手,转头看向何欢时,眉头一皱,这小鬼就没一日让人省心,不整出点事,她还不罢休,明明白日还看她耀武扬威的吆喝,这才多会功夫就成这德行了?“你这又怎么了?又跑去和谁劈腿了?竟然——”      何欢被劈腿两字恼了,原本死猫叹气的样不复存在,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脸,对着风上就是横眉竖眼,“你才劈腿!你全家都劈腿!”      风上不怒反笑,“我就算劈腿也不会把腿伤成你这德行,瞧你这点出息,腿脚还没我快四十的娘亲利索,真是丢人!”      何欢懵了,这到底什么是什么?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诠释,果然,时代不同,是有代沟的。      “风兄,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快看看她的腿伤严重否?”      相对于何晏轻的焦急,风上只是轻瞄了一眼,捂嘴打了个哈欠,才道:“应该不是太严重,世子去叫人准备清水,先清理一下,我这就去找伤药,等下好上药。”      何晏轻点头走了出去,风上转身翻箱倒柜的开始找伤药。      风上的屋子是何晏轻准备的,何欢一直没来过,她歪头环顾一周,屋子不是很大,一眼就可以扫尽,除了不远处的大床,和陈列柜,就是她现在坐的太师椅,以及两尺远的板桌。      板桌上放了茶壶和一小盘伙房自做的面饼,这面饼一般都是当夜餐,专门给深夜办公的人果腹吃的,何欢以前不爱吃,总觉得面味过重,吃起来呛人,以至于每每端进她屋的夜餐,都被她给了于木木,从未吃过。      不过现在她这一饿,倒觉得面饼也香味弥漫了,她小心站起来,单腿跳了过去,端起盘子折回太师椅,坐稳,拿起一块面饼就吃了起来。      一个面饼下肚,风上拿着伤药走了过来,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先是一愣,后笑了出来,“你这是几百年没吃饭,竟然饿成这样?”      何欢扫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饿你一日,你就知道了。”她至今一日未看见饭米何模样好不好,肯定饿了。      风上失笑,午时他就见何晏轻到处找何欢,看她这血都快凝固的架势,貌似伤的有些时候,如今天都全黑,她一天滴米未沾,怕是饿的够呛。      于是,风上耸耸肩也不跟孩子气的她一般计较,见她吃饱,伸手端了一杯茶递给她,才弯腰开始查看她的伤势。      何欢低头见风上解开她腿上于浮绑的衣摆条,在她腿上洒了些白色粉末,她皱眉,不解的问: “这是什么?”不是说先清理,才能上药么?      风上收起剩余的药粉,一边低头把药粉抹匀,一边认真解释道:“你这腿上的血都已经凝固了,我先洒点药粉,等下用清水洗才不至于让伤口感染。”      何欢恍然大悟,就是现代的消毒,为防伤口感染,医学必备之程序,只是她委实没想到风上连这都有研究,还是这种高档货,不愧是神医,果真名不虚传。      屋里一下沉默起来,片刻,忽听风上可惜的说道:“何欢,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就不能爱惜爱惜自己呢?”      何欢一愣,端在手里的杯子直直的掉在风上头上,她一脸震惊的问:“你,你,你——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被看光的明明是他,又不是她,怎么他知道自己是女人?      风上伸手接住从头上滑下来的茶杯,见何欢一脸的不可置信,挑眉玩笑般的答道:“至于这个么?····直觉!”      直觉?何欢嘴角抽缩,当她是小孩子呢,还是他当自己是女人了?有男人的直觉比女人还准?真若这么准,那这家伙在断袖里铁定是被压倒的一方,如此女人,岂可不倒。      何欢眼瞅洋洋得意的风上,只翻白眼,“你得了,给我说正经的,说,你怎么知道的?”莫非她夜路走多了,洗澡也被他偷窥了?      风上见何欢已经没耐心跟他玩笑,才摇头晃脑直起身,一本正经的反问:“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行业,本神医可不是浪得虚名。”      何欢眉头皱的更紧了,“女不女人,管你行业何事?”这家伙不经夸,夸一下总上天,她收回上面她说过的话,他不是名不虚传,他是虚名自传,死不害臊。      听她这话,顿觉好笑的风上抬眼看了一眼何欢,此时的何欢一脸的不明白,眉宇间还带着那么一点点鄙夷,风上不扯了,解释道:“人与人的骨骼本就不尽同,男人和女人的骨骼同样是有区别,如若堂堂神医连这点都分辨不来,本人有何资格以神医自称。”      何欢认真想想也对,现代医学上男女之间的骨骼是有区别,虽说古代的医学不一定有现代医学发达,但是风上身为一介神医,一定有他过人之处,是她大惊小怪了,毕竟她家帅哥爹也知她是女娃不是么?      如此说来,风上能看出她是女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作者有话要说:需要鞭笞 求抽打 打滚 字数少的可怜 求抽打 求鞭笞 25 25、第二五章 ...   -25-      何欢认真想想也对,现代医学上男女之间的骨骼是有区别,虽说古代的医学不一定有现代医学发达,但是风上身为一介神医,一定有他过人之处,是她大惊小怪了,毕竟她家帅哥爹也知她是女娃不是么?      如此说来,风上能看出她是女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风上见何欢一副了悟的模样,转身在另一张太师椅上坐定,“不然你以为我被你气的牙痒痒为何从未动手。”      他不等何欢搭腔,如大众情人般豪言,“本公子可是从不打女人。”      风上话刚出口,只见何欢很不屑的轻哼,仰着头,无比自恋的道:“我以为你见我长的玉树临风,俊到天怒人怨,所以就猥琐的遐想与我。”      风上面上只抽缩,何欢这小鬼算是在他头上扣定断袖的帽子了,泱泱客栈一事过后,她几乎回回拿此开刷,且还乐此不疲。“这你放心,你这小样本公子还真没看上,我——”      何欢嘿嘿只笑,歪着脑袋张嘴就打断了风上的话,“那是,那是,风上风公子对自家师兄那感情日月可表,绝对的痴心绝对,岂会看上我这株小嫩苗。”      眼见风上尴尬不已,何欢笑的更肆意,险些哼上小调一示兴奋。      风上恶狠狠的横了她一眼,也不多作解释,既然她已经一杆子打死猫,他又何必再去计较个是非恩怨,以她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他多说一句,都会死的更惨。      何欢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话还没开口,范余端着清水走了进来,她赫然想起于浮,忙问:“于浮呢?回来没有?”      范余没想到她张口问的是于浮,而不是自家世子,愣了半晌,才有些左顾右盼道:“那个,那个,于浮回来了,已经休息了。”      何欢眉头一皱,伸手端了桌上面饼递给范余,“你先回去休息,顺便把这个带给于浮,他今日也滴米未沾。”营地的伙房过了晚饭的点,一般都不会有熟食吃,当夜餐的面饼也都是事先准备好,饭后就送到各院,也就是说,这伙房过了饭点,门是上锁的。      范余迟疑了一下下,才伸手接过,“那属下先行告退。”      范余走后,风上就开始为何欢清洗伤口,先送清水从上倒下淋一遍,等药粉和血迹脱落,才掬水重新清洗。      清洗干净,上了药膏,风上抬头左右看了看,伸手只拍脑门,何欢不解望着他,忙追问,“你这是怎么了?”      风上没好气的瞅着她,“只忙着跟你贫嘴,我把正事都给忘了。”      何欢半眯眼,张嘴就反驳,“你的正事,于我何干?”自己忘记正事,却怪在她头上,真是拉不掉大便,还怪茅坑没吸引力。      风上懒得和她计较,他伸手移过装有清水的盆,起身往门外走去,正好撞见换了一身衣衫的何晏轻,“风兄是要夹板吧,给你,这是上次欢弟用的夹板,未想带回了营地,你看能否可用,不行我让陆回去伙房找几块木板。”      风上一把接过何晏轻手里布包裹,“我正发愁没叫人准备夹板好固定腿型呢。”他打开扫了两眼整齐有序的夹板,连连点头,“可行,可行。”      “如此甚好。”何晏轻抬眼瞅见何欢困乏的模样,对着边上摸着夹板的风上淡笑催着。“那风兄你快给绑上吧。”      风上拿出包裹里的三块夹板,随手把剩余的一块放下,转身折了回去,弯腰开始给哈欠连连的何欢固定夹板。      何欢打了第三个哈欠,脑袋低垂的时候,风上总算缠满密密麻麻一腿布条,他在布条的末端打上了一个活结,道:“好了,回去睡觉注意一点,这应该也不用我多说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伤——”      “呃,这家伙,我还没睡,她到呼呼大睡起来了。”风上摇头,对着一边立着的何晏轻道:“我也乏了,世子把人提走吧。”      何晏轻弯身抱起何欢,向风上点头,“那就不打扰风兄休息了。”      何欢是在隔日知道于浮被军规处罚的,荒北营地的军规第二条,未经上头批准私闯出营地,一律给予杖责。      而于浮虽然因事出突然,但依旧被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何欢听完范余的汇报,脸寒了又寒。      一边站着的范余看着自家老大寒着脸,却P也不放一个,心里只打鼓,老大,千万别找他撒气,这军规可不是他定的,杖责于浮二十可和他没干系。      何欢依旧不吭声。      范余备受压力,顿时冷汗淋漓,“老大,前院士兵还在等我练靶,属下先行告退。”他家老大这不吭声,比吭声可怕,还是落跑实在。      何欢不说话,也不点头,范余两厢衡量,心想,还是先跑吧,大不了就是被他家老大喊住,恶整一顿,总好过现在被盯的腿软,心也抖。      范余跑远,何欢还是P也没吭一声。      不久,何欢拉过手边范余给她准备的拐杖,起身往于浮屋里走去。      于浮趴在床上,眼睛翻得老大的看着慢悠悠推开门的何欢,“少爷——”      他一见何欢吃力的拄着拐杖,忙想起身,却被何欢喝声制止,“于木木,你别起来,我自己会走,你给我趴好。”      何欢几乎是一步三歪的走到于浮趴的床边,屁股方一坐稳,她一把扔了手里的拐杖,揉着胳膊,脸上满是苦恼,“真不知道一年到头拄拐杖的人,怎么活下来的,痛死人了。”她这只是拄着走不到半里路的人都觉得痛不欲生,那些一只腿截肢了,需要一年四季拐杖不离身的残疾人,是何等的毅力与坚强才能支撑着让他们勇往直前,永不言弃。      于浮伸长手臂,捡起被何欢扔在地上的拐杖,小心的靠在一边,“少爷,莫恼,你第一次拄拐杖肯定不习惯了,以后——”      “放心,以后我也会不习惯。”何欢连忙打断于浮的话,食指往他头顶一指,很当真的警告道:“于木木,你可别乱说。”她这辈子习惯什么都可以,只有习惯当残疾不行,别说她不残疾,就算残疾,她也要想方设法把自己给整好,否则不如再穿一次。      于浮紧跟着附和,“不说,我不说,少爷会很快好起来,再也不会用到拐杖了,我相信一定不会用到拐杖了。”      何欢撇了一眼因趴着,只能仰着头的于浮,见他背上盖着两床被子,眉头轻皱,“为何盖这多被子?”难道没人和他说过,伤口捂这么紧容易发炎,严重了还会腐烂么?      于浮一听她这话,一转脑袋,顿时满脸的迷茫,“呃,这???是范余副将的被子,应该是他整理床放我这上面,忘记拿回去了。”范余副将及其爱干净,今日他大整床铺,被子没处放,就放在他床上了,不多时他被人叫走,被子也就没被拿着,未想给他盖个正着。      何欢一把掀开被子,丢在床里侧,心里暗自嘀咕,话说范余一年轻小伙子,年纪不大忘记却这大,以后怎生了得,指不定某天就老年痴呆了,看来还是预防预防比较安妥,怎么说都算一好帮手,如若痴呆,委实浪费,更何况,浪费免费劳动力是可耻的,这事不好干。“范余这家伙越活越老年化了,明个赶紧让他找风上瞅瞅去。”      “少爷?风公子?这是怎么了?被子和范余副将怎么了?”于浮百思不得其解,不就一床被子而已么,怎么就扯上风上公子了?      何欢伸手拍开于浮满是问号的脑袋,“莫管,莫问,如实转告就是了,就说是我说的。”以范余刚才逃跑的速度,他今日出现在她眼前的几率小之又小,所以转告是明智的。      “呃,痛~~~~”于浮本来撑着上本身,未想被她一巴掌直接打的扒在床上,正好牵动了被杖责的伤口,此时,他痛的伸手在背后,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      “怎么了?扯到伤口了?你别动,我看看!”何欢见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单脚跪在床边,掀开他的被子,伸手就要扒他裤子。      于浮大惊,也顾不得痛不痛,扭身一把抓住了何欢的手,一脸痛色和潮红,“少爷~~~你,你,你——”      见他脸红,何欢一下意识到他可能还介意勾栏院一事,自己也莫名心虚起来,假装低咳两声,些微不自在的道:“我只是看看你的伤,没~~别的意思。”呃!这话说得怎么感觉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呢,她真的只是纯粹,单纯的想看看伤势啊——      于浮的脸更红了,他睁着不知是痛的还是被何欢羞辱的泪目,喏喏的道:“少爷,那个,那个伤~~~伤~~伤是在背上。”      何欢顿时石化,五雷轰顶也没震开脸上变红的石膏,她果然是宫廷剧看多了,杖责永远停留在打屁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丢人丢到家了。      两个人闹了个大红脸,谁也没在吭声。      良久,当何欢感觉自己另外一只腿也将要废了时,她终于仰着脑袋,头朝天的来了句,“当我没说过。”      于浮没反映过来,依旧红着脸趴在床上。      何欢也不看大红脸的他,伸手拉过她原本事先嫌弃的拐杖,一步三歪后,成功的扭曲暴走,“也当我没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人的快乐,不是要求太多,而是计较的太少! 望天 需要抽打 26 26、第二六章 ...   -26-      小尴尬过后,两人心照不宣的选择了遗忘,而后的岁月,纵然记起,那都是他和她之间不能说的秘密。      于浮接受训练的第十天,何欢终于能健步如飞。      为了不让她何欢身为虎啸营教头的位子名存实亡,何欢拿出了早先制定好的训练规划,开始了第一回合的新兵快跑。      几日后的大半夜,范余一脸困乏的望着自家精神奕奕的老大,无限怨念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家老大整人分白昼了,夜晚不定时的长跑一炷香,白天一整天的负重慢跑,整的新兵和他齐齐带上暗青色老花镜。      紧急集合的破锅声和往常一样在夜深人静,万物休眠的时刻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咚咚咚的脚踏声,总算有些习惯的新兵们陆陆续续的赶到了前院的训练场。      可见月半的站姿没白站,眨眼的功夫队列便整齐有致,个个昂头挺胸。      何欢看着眯着小眼极度困乏的范余,甚是稀奇的笑道:“呦,呦,稀奇,稀奇了,今日竟然未有人迟到。”      范余继续怨念,他都已经提前起床去挨个踢门,这群家伙如若再迟到,怎对得起他比他们青的多的老花镜。      何欢颇为深意的扫了一眼个个穿戴整齐的新兵,回眸又意味深长的横了眼如霜打茄子的范余,嘴里毫不吝啬的称赞道:“不错,不错!”      范余被她一眼横的只抖索,只见他努力睁着快要盖上的眼瞳,立马绷直身子,眼睛直射前方,那军姿要多标准就有多标准。心里还默念着,老大,莫挑刺,莫挑刺。      也许是今日他家老大的心情不错,意料中的难为没有到来,范余小心翼翼的偷偷瞟向何欢,见她已经看向别处,心里才悄悄地舒了口气。、      “本来今日免跑的,只不过,我夜观星象,发现今晚的星星最亮最美,这么美好的星图,只有我一个人欣赏怎么行呢?所以啊,就把大家叫起来,一起欣赏。”何欢缓缓地在队列前走动,视线扫过每一张不是很熟悉的脸,一脸的和蔼可亲。“大家可有不愿意?”      众新兵齐刷刷的摇着脑袋,朗声喊道:“没有,心甘情愿。”范余抹汗,老大没人想找死,只有找死的人才会不愿意好不好。      何欢咧着一口白牙,笑的一脸慈祥,“如此甚好。”      这一笑,众人的皮一绷,整装待发般耸立。      “全体准备!”突然严厉的声线响彻夜空,何欢转身插了一炷香在沙丘,慢慢点燃,回头对着一营士兵挥手一声令下,“开始,和前几晚一样,一炷香的时间绕训练场跑完十圈,过时的加训练五十个俯卧撑,未完成者,给营地的人洗一个月的裤子。”      “是!老大!”话音未落,所有的人准备狂奔绕场。      范余是带头的,一直跑在第一,新兵们已经不指望和这位连龙腾营都推崇的副将一争高下,个个紧追其后,争取不让自己掉他几圈。      “范余副将,我好困,好困,好想睡觉,老大这还要练我们多久?”一新兵娃子慢了一圈正好撞见范余,小声抱怨着。      “我也想问,何日是个头啊。”范余气喘吁吁跑着,不甘不愿说,“算了,莫想了,还是快跑完,回去睡觉比较实际。”      “唉,我跑,我跑——!”      “哟,聊什么呢?说给我听听?”何欢老远见两人交头接耳,她突然挤到了两人中间,吓得正准备加速的范余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老大!我们没说什么!”范余反映奇快,立马回应。      新兵娃子立即附和,“对,老大,我们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何欢拖长声线,突然厉声道:“没说什么你们俩叽叽咕咕的干什么呢?把我的命令当耳边风吗?娘们唧唧的,比长舌妇还长舌妇,恐怕那些三姑六婆还比不上你们两个人的舌头。”、      “噗嗤!”周围的新兵们不禁笑出了声。      “好笑吗?好笑的话,咱们就来比比谁最会笑吧。现在开始,没有按时跑完十圈的人必须在加训练里持续笑。”小样,就不信笑不抽你们。      何欢话一出,原本死猫叹气的两人都拼出了吃奶的劲,死命的跑着,深怕自己就是那个做俯卧撑还要狂笑的人。      何欢弹掉最后一点香末,挥手让跑完的睡觉,她对着最后没跑完的二十人轻撇一眼,脸上渗着寒气,“五十个,一个都不能少,于浮,五十五个,现在开始,做不完都别睡觉了。”一炷香,于浮这家伙竟然比所有的人还慢上小半圈,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刷下去。      纵使不甘,一群汗水仆仆的儿郎们也只能死命的开始坐起五十个俯卧撑,千奇百怪的笑声回荡在训练场,其中还夹杂着某新兵蛋子比贞子还叫的凄惨恐怖的笑声。      范余皱着眉,刚才被他家老大吓黑的脸更黑了,撒气般横了某新兵蛋子一眼:“鬼嚎的那个给我闭嘴!再叫这难听就拔了你的舌头!”      于是,笑声立刻停止   。   何欢唯恐天下不乱,笑眯眯的“哎哎哎,怎么停了呢?继续笑啊,不笑的人一直做下去,直到笑出眼泪为止。”      你狠!这是所有不得不笑的新兵们除了于浮共同的心声。      因长跑太久,等没跑完的新兵做完五十个俯卧撑个个均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何欢伸着懒腰,直起身,对着身后哈欠连连的范余摆手,示意他赶快将人都扛走。“范余叫人来,把他们都扛回去睡觉。”      “老大,这于浮,于浮——”于浮这小子五十五个俯卧撑还差六个没做,人却瘫倒了,这是让他扛还是不扛?      何欢顺着范余的目光望去,只见于浮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她微叹口气,道:“于浮留下,他还差六个没做,你先回去休息。”于浮跟不上训练,除了开先找风上耽误了训练,就是他接触的少,骑马射箭,他基本都是初学,这些东西在他老家根本从未见过,更别提碰触。      笨鸟先飞,何欢从来不认为先飞的是笨鸟,人世间的一切事物均有可取之处,她何欢就不信于浮成不了大器。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 果然狗血 我是悲剧 掩面 泪奔 27 27、第二七章 ...   -27-      所谓笨鸟先飞,何欢从来不认为能够先飞的一定是笨鸟,人世间的一切事物均有可取之处,她何欢就不信于木木成不了大器。      何欢坚信于浮不笨,他只是迂腐了点,不开窍了点,见识少了点,古人常言,大器均是晚成,一切都只是时日问题。      营地的天色越发浓重,抬眼望去,偌大的练习场伸手不见五指,此时,空荡荡的练习场寒风吹过,冷的何欢忙裹紧了披风,拉拢着脑袋瓜。      荒北地处洪荒大陆之中位,雨林繁多,故而天气变化莫测,温度也难以估摸,时不时一场大雨,久而久之,大家均已习惯。      何欢垫步走到趴在地上的于浮身边,慢慢弯身蹬了下来,伸手对于浮几近闭上的眼前晃了晃,才悦声叫道:“于木木!”      于浮大口喘息,开口却不出音。      喘息都觉得困难,却还在拼命挣扎,妄图起身,何欢轻叹一口气,一把将于浮按下躺平,于浮依旧挣扎,撑着地面的双手只冒青筋,倒下又起,倒下再起——      于浮很清楚,同来荒北营地的新兵,只有他拖了后退,训练跟不上,体力还不支,虽然明白训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突飞猛进的,但还是想要争取,想要坚持。      何欢不去看于浮固执的脸,凝眉,人的上限在此,就算要挑战,也不必急于一时,太过逞强,容易事半功倍,于木木这状况还是悠着点比较好,毕竟来日方长,这军营生活还有些时日细熬慢炖,急不来。      何欢小小叹了口气,伸手又将于浮刚挣扎起来一点的身体按倒在地,无奈的看着满脸不甘心的他,“于木木,够了!”      “.....不.......”还不够,差六个,六个,六个——      于浮颤抖的嘴角只出了一个微弱的字,紧接又是大口大口的不断喘息。      何欢笑了,蓦然想起她大爱的士兵突击里,单杠上许三多大口喘息,满脸汗水却依旧忘乎所以不停翻跃的身姿,战友佩服的掌声里下,那是许三多恒久不变的固执和坚持。      而于浮,和许三多如此相似的于木木,他又岂会孬种认输。      他不会,何欢确信。      荒北营地的夜已渐深,寒风依旧呼啸不止,训练场上,于浮趴在何欢前方,一动不动,他还是差四个俯卧撑未做,就已瘫倒在地,再也没爬起来。      何欢没好气的伸手顺了顺于浮几乎崩坏的肺,见人已经无大碍,才伸出爪子,一把捞起他,如夹沙包般将人弄了回去。      范余和于浮的房间在何欢院子里,何欢院子一共三间正房,原先一直是何欢一个人独住,后来何晏轻把范余指派给了何欢,基于照顾初来乍到的她,范余的房间就选在了隔壁,至于剩下的一间房,本是安生离住的,但是鉴于此娃过于让人闹心,何欢最终将她扫地出门,最后安生离就在何晏轻的院子落了脚。      何欢把不省人事的于浮交给了范余,交代了一下,让他照看一下,自己才裹裹身上的披风,慢荡回了房间。      她前脚才入屋,隔壁何晏轻的院子刀剑声四起,大有拆墙掀瓦之势,何欢眼前一亮,扭头就往打斗声走去——      丫的,这两家伙终于打起来了。      何晏轻有洁癖,他的屋里一般很清洁干净,绝不会出现杂乱肮脏之场景,可自从前日安生离在林子里抓了只鸽子,直接导致何晏轻怒气冲冲的搬了房间。      那只被抓的鸽子,安生离原本想烤来吃的,但是当时她刚吃过晚饭不久,肚子很饱,于是安生离决定先养着,等隔日再吃,未成想那只V5的鸽子半夜勇闯了隔壁何晏轻的房间,只是一个晚上,鸟毛乱飞,鸟屎遍地,连何晏轻的靴子和饭桌都未放过。      一句话,惨不忍睹!      两句话,那不是世子房间,那是鸟巢!      于是,隔日宁静的清晨,某只有洁癖的狮子一声巨吼,险些震碎了整个营地房上的瓦片,同时也让两个营地的士兵个个心悸不已。      然而,罪魁祸首却依旧乐呵呵的躲在林子里,熟练的架着篝火,美滋滋的烤着带毛的鸽子。      等安生离一个烤鸽下肚,一嘴油腻腻的回来,何晏轻已经火大的暴走。      话说,这安生离虽名为安生,人却不是一个能让人安生的主,虽说吃喝嫖赌她不干,但是这家伙就有本事让人想痛扁她的冲动。      早先何欢就听范余无意间提起,说安生离把何晏轻的所有文件都不小心泼了墨,说安生离前不久偷了何晏轻的袍子穿,原因无他,她把自己的衣衫都洗破了,又说安生离洗衣衫时,不知那根筋抽了,非要给何晏轻的衣衫一同洗了,结果硬生生把人家雪白色的袍子洗成炭灰色,等等,都如此类事件,层出不穷——      不过以何欢之见,何晏轻算是忍功极佳,如若是何欢,怕是老早就和安生离杠起来了,岂会容得她撒野至今,才会发作。      在细想之下,其实此间不乏猫腻,试想啊,能让嘴毒的何晏轻如此忍让,百般迁就,足以可见,两人之间大大的有问题。      说不定就是一出女压男的JQ戏!、      一想到有戏可看,不能言说的兴奋就在何欢脸上渲染,她努力让自己不笑的过于阴森森,脚下加速往隔壁走去,走到高墙边,她熟练的跃墙而过,此时激烈的打斗声飘至前院练习场,何欢想都未想,抬脚忙紧跟前去。      何欢才出院子不多时,就堵上缩头缩脑张望的龙腾营士兵。      “怎么了?”      “不知道呢?你知道么?”      “不知道,像是世子和人打起来了?”      “真的?为什么打起来?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      士兵们不明所以的议论,让何欢一下敛了看戏的笑意,如若安生离真和她家腹黑堂兄有那么一腿,两人今夜独特的偷情方式就可以归为家丑,俗话说家丑不外扬,她这当人家属的定不能让人看了戏去。      于是,何欢像模像样的清清喉咙,一脸严肃的训斥,“反了你们了,大半夜不睡觉跟老猫发春一般的乱叫,还有完没完了。”      龙腾营的士兵没想到何欢会出现,心里一惊,齐刷刷回头看向她,个个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映,最后还是一个胆大的小声来了句:“将军,世子他——”      “什么世子?”何欢不等他话说完,眼睛往他一横,“什么世子?都给我回去睡觉,你们一个个半夜精神还这兴奋,是想和虎啸营的新兵一起夜间长跑么?”      众人齐齐摇头,早就听说虎啸营最近的训练惨烈让人不忍目睹,以夜间突袭长跑最为惨不忍睹,其中不乏有倒地不起,最后只能被人架回房间的人。      何欢见他们头摇的像拨浪鼓,她眉头一皱,威严的道:“那还站着竖桩?速度回房睡觉!”      “是!”何欢此话一出,个个争先恐后往房间跑去,头都没敢回一下。      转眼之间,夜色浓重的走廊只剩下何欢一人,她摸摸鼻子,撇嘴些微不满道:“真是打扰我看戏的雅兴。”      当何欢兴匆匆的到了前院,抬眼就见只身穿了里衣的两人在相互对砍,瞧那架势完全没手下留情的意思,整个往死里砍。      虽然何晏轻不是安生离那家伙的对手,但是以现在这暧昧的情况,两人过起招来还是很有看头的,一个下手毫不留情,一个手下处处留情,场面诡异的悬。      何欢看的心里澎湃,只道:世纪对决!何止是一个缠绵了得。      抱定主意看戏,为免被眉目传情的两人误伤,何欢快速转身,翻身上了分隔两营的高墙,才坐稳,就听身后一声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这男人是谁??????? 猜猜,嘻嘻,猜对的狼亲,哈哈哈哈。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六天就写了这几个字,我好想去死,呜呜呜呜 好冷的文 好没动力 好没信心 好想打滚 好想消失 求抽打 求鞭策 28 28、第二八章 ...   -28-      何欢抱定主意看戏,为免被眉目传情的两人误伤,她转身,翻身上了分隔两营的高墙,才坐稳,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她很不雅的翻白眼!      真是失策!她只想到登高望远,坐在高墙上一定能看的很清,却忘了倚墙头是风上这只花孔雀的拿手伎俩,于是,华丽丽的看戏撞衫了。      何欢慢悠悠的转头,借着天空微弱的月光望去,离她处位子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风上倚墙而坐,他身穿一袭白色里衣,敞开的襟口露出高耸的锁骨和肌肤,长长的黑发未束,丝丝散落在前胸,掩盖了某只孔雀微露的春光。      他依然在笑,笑声如清泉般流过,眼里盛着满满的明白与了然。      想是练习场晚间过冷,风上总算有所意识,忙拉拢了一下紧着了睡觉穿的里衣,才戏谑的看了一眼死盯他看的何欢,然后明知故问的道:“看戏?”      何欢晃过神,没好气的横了一眼倚墙而坐的风上,道:“废话!”不看戏,她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吹冷风,有病不成?      风上也不和她计较,兴致勃勃的解说着,“是出好戏,不过你来的太迟,激情戏才过去,刚才可比现在激烈的多,现在的动作明显慢了。”      何欢嘴角抽了抽,感情何晏轻和安生离这场激烈的晚上运动,围观的不少,竟然连一向早睡的风上都爬了起来,由此可见,JQ多的夜晚,夜猫子更多。      她撇撇嘴,上下打量了一番比她还兴奋的风上,讽刺的道:“风公子好雅兴!”看不出来呢,这家伙凑然闹都凑出心得了,评说的针针见血。      风上估计也看出不远处打得热乎的两人之间有着些微的不一般了,被夜色遮掩的眼瞳闪着狡诈的光亮,他看着伸头观望的何欢轻声道:“小鬼!我们来赌一把?看两人谁输?谁赢?赌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怎么样?”      想他风上来这营地将近月余,日子过甚是平淡如水,严重缺乏趣味性,如若不是对他师兄的承诺在坚持,还真有点呆不下去。      难得今夜出现一场高质量的戏码,也不枉他连外衣都忘记套跑了出来,寒风中还坚持看戏,不找点乐趣,委实对不起自己,“赌不赌?”      何欢想都未想,果断的摇头,“不赌!”      一强一弱,如此明显,让她赌鬼的赌!      何晏轻功夫本就不是太地道,以他的身份要学的太多,功夫只是其中不是很重视的一项,而他身为世子,身边又不缺乏人为他挡刀,功夫到不到家也就无关紧要了。      但安生离不一样,她的功夫何欢是见识过的,出手狠辣,下手鲜有留情,上次阁楼一战,她对何晏轻那一刀可真是毫不留情,下手狠的让何欢至今记忆犹新,只是不知她现今何故对他又处处放水了。      何欢晃晃脑袋,心中暗道:女人!果真是难懂的生物。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何欢只能眼瞅刀光剑影的两人,心里无限YY.      男压女?不像——      女压男?估计是真相!      一旁的风上见何欢没兴趣,也不强求,于是,齐心想看戏的两人双双倚在墙头,眼花缭乱看着真实版的武打剧。      而这一头,卖力演出的两人浑然不觉自己被人强势围观,一刀一剑砍的劈啪作响,动作和力道一点不含糊。      此间,只见何晏轻衣袖一甩,对着持刀又砍来的安生离冷声道:“安生离,你够了,那里来的给我回那去。”话完,挥剑将安生离狠狠的扫开。      安生离带刀连连倒退了数步,两人才就此拉开了一段距离,稳住身形,安生离不甚在意的轻抚了一下弯刀的刀刃,然后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不够!”      沉默      两人面对面站着,眼里寒气四溅,优胜夜间冷风。      何晏轻皱眉,握剑的手紧了又紧,终是无言语。      良久,当何欢和风上以为眉目传情的两人要在寒风中站到天荒地老时,何晏轻终算是吭声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安生离对着刀刃一弹指,微仰着头,魅惑的笑着,“我说过,我要变强,变的很强,很强,等你再次撞见我时,只要是你要的我统统都要抢过来,连她也不另外,我要让你永远永远都后悔当年不该丢下我——”      人的记忆,先是记,后是忆!      记的清楚,才会忆的心酸。      她一直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曾经那么引以为豪的骄傲,却在何晏轻抱走别人头也不回的丢她而去,瞬间崩溃。那个时候她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让何晏轻后悔,让他明白,丢下她,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      何欢惊悚,好强大的醋味,就如白萝卜泡久了,连心都冒着酸气。      由此可见这两人果真有JQ,貌似还是历史悠久的积攒,白萝卜都攒出强悍的味了。      只是,这个他?她?是谁?      诡异了!      何欢还未想明白,只见何晏轻两眼寒光一闪,冷声道:“安生离,别动她!”      “你越是在乎,我越是想毁了她。”      “你敢!”      安生离笑了,她有何不敢,当她舍弃襦裙,套上这身装扮那天起,她就没什么不敢!      见她笑的诡异,何晏轻皱眉,“笑什么?”      “你可以让我试试,敢是不敢?”      只是瞬间,刀光剑影又起。      两个人对砍的招式快得让何欢应接不暇,弯刀和长剑的寒光闪烁,在深夜里明晃晃的照着她睁得老大的眼睛。      刀剑撕开两人白色里衣,一划一个长口,还有碎片飞扬,下手毫不留情。      高墙上,风上往何欢身边一靠,“呦,认真了!”      何欢转头横了他一眼,没说话,回头继续观看。      ????的确是认真了,她第一次见识到这两个人全力以赴的模样,何晏轻的眼神透着狠绝,丝毫没有往日温和平和的样子,此时的他充满了杀伐的戾气。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何晏轻——      而安生离一扫开先的放水,手里握着的弯刀,刀刀划在何晏轻里衣上,点点鲜血渲染了整个里衣,红艳艳的异常刺眼。      看此较真的架势,何欢再也没有看戏的心情了,她悄悄握了握拳头,心里无限挣扎,要不要出手?要不要帮忙?      她还没拿定主意,只听风上笑道:“我看你还是别去的好。”      “废话!”何欢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他们打的正火热,我去凑鬼的热闹。”      终归是他们两个人的恩怨,她这个外人真不好插手,更何况,安生离虽然没放水,但是也没真想要何晏轻的命,估计只是些微泄恨而已。      如若她现在跑去插个手,指不定她就成了两人一起泄恨的炮灰,得不偿失,还是让他们两个继续单独亲热比较妥当。      风上见何欢紧握的拳头松开,轻笑了起来。      “有何好笑的——”      何欢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对砍的两人手中的刀剑齐齐往高墙飞来,同坐高墙的两人还没反映过来,屁股下的高墙瞬间倒塌,浓浓灰尘中,何欢和风上就此被掩埋。      “咳咳——”      “呸,呸,咳咳,——”      两人从一片废墟里爬了出来,抹着嘴,一阵猛咳。      “看的可过瘾?”何晏轻凝眉,脸色难看的站在废墟边,他的胸口剧烈的跳动,红艳艳血液从他的手腕流淌下来,染血的里衣破碎不堪。      何欢和风上拍灰尘的手一愣,“???????”      安生离身穿的里衣也没比何晏轻好到那去,同样是染血和破碎,□的肩膀上伤口清晰而尖锐,她抬脚扫开一滩石块,弯身拾起弯刀,用布满血线的手轻弹了一下刀刃,肯定的道:“我看他们过足了瘾。”      风上坐在土堆上,连连点头,“嗯,甚是过瘾,若是白日就更好了,夜晚太黑,看的不真切,错失了好多精彩招式。”      何欢见何晏轻脸一黑,忙止住想一起点的脑袋,一脸无辜的问,“堂兄这是为何?我才上高墙,它就成废墟了——”      “哼——”      “哼——”      何晏轻和安生离同时发出一声完全不相信的冷哼,让何欢的鬼扯怎么也扯不下去了,她抓了抓满是灰尘的脑袋,心虚的傻笑。      风上别有深意的扫了眼冷哼后对望的两人,不怕死的来了句,“啧啧,两位好生默契,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此话一出,何晏轻和安生离齐齐转头,两人恶狠狠的瞪了风上一眼,随后背对背走开。      何欢茫然的眼瞅两人走开,“他们这是?”      风上咧嘴一笑,“完美落幕了。”      何欢脑门顿时挂了三条黑线,这家伙果然够缺德,一点身为医者的良知都没有。      她见风上一副欠扁样,没好气的伸脚踢了踢他,“去,身为荒北营地的军医,那两个病号就全权交给风军医了。”      风上还没吭声,何欢从土堆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晃了晃脑袋,才没心没肺的道:“本少爷乏了,就不奉陪了。”      病号正火大,她还是莫惹为妙,反正戏看了,回去睡觉才是王道。      风上忙跟着起身,“喂,喂,小鬼——”      何欢打断他的话,无比威严的道:“风军医速度。”既然这出戏是他风上谢的幕,这幕后工作当然也非他莫属了。      她说完,看也不看风上一眼,径直悠哉悠哉的往自己院落走去      “喂,喂——”      这小鬼够狠,过河拆桥也没这快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好啦,我争取隔日更,最近比较忙,弯腰,请见谅 请原谅我如此缓慢的孵小鸡速度,泪目! 没孵出多少能看的小鸡,泪流! 因为掉收厉害,所以我写了删,删了写,写了删! 就怕乃们觉得我写的差了,抛弃我 呜呜呜 明天,我继续孵小鸡去 呜呜呜 29 29、第二九章 ...   -29-      崭新的一天开始,练习场上,两个营地的士兵看着已经化身成为一滩废墟的高墙,个个张大了嘴巴,震惊不已。      他们都不敢相信,明明昨日还高耸的围墙,今日就成了脚踩的土堆,这是何等力道才促使的此等成就,震惊无需质疑,那是必须的。      何欢一脸哈欠连连的来到练习场,就见两个营地的士兵在废墟边挤成一团,嘴里议论纷纷,面上不可置信。她顿时咧嘴暗自偷笑起来,原本两营地,里外挺神秘,现在倒好,这墙一塌,怎么也产生不了美。      一堵高墙的阻隔,荒北营地的兵分成了两种,龙腾营的老兵和虎啸营的新兵,一般来说,龙腾营的老兵都已颇有作为一个士兵的意识和能力。而虎啸营的新兵都只是初学阶段,无论是那一方面都是无法和龙腾营的老兵加以比拟的。      于是,高墙之下,探究之心四起。      无奈高墙以仙人姿态耸立,继而一切探究均胎死腹中。      如今高墙不在,惹得新老士兵一阵的相互对瞟,纷纷猜测是不是要两营合练,不然好好的青石高墙怎么就寿终正寝了。      “都杵在那里作甚,难道那一块有银子不成。”别说没银子,就算真有银子,也早已被她捡了,岂会轮到他们有机会一窝蜂的去抢。      一群缩头缩脑的士兵先是一愣,后齐刷刷转头,期间有跑在隔壁营地的小跑回营,还有站在土堆上的忙跳下,对着何欢一脸似笑非笑而略显阴阳怪气的表情,两营的士兵个个紧绷着膀子傻站在原地,谁也没敢多说一句。      何欢昨晚睡的过迟,一时也懒的废话,她对着自家新兵扫去一剂冷眼,才对身后的范余摆了摆手,一群没定力的家伙,小小一堵墙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这要是上了战场还了得,敌军若放一美人在阵前跳脱衣舞,他们还不直接丢盔弃甲跑去争风吃醋。      范余见何欢摆手,面不改色的吼道:“集合,立正。”      被何欢一剂冷眼扫的风中凌乱的士兵们,以他们最快的速度站好队形,个个昂头,挺胸,站姿尤其标准。      与此同时,陆回也吼了声,集合,立正。龙腾营的老兵瞬间移位,那速度明显比虎啸营新兵的速度快上几倍,说他们是老鸟,他们当之无愧。      何欢趁范余点名之际,缓步走上废墟,废墟上方有一处高高凸起的青石块,她拉下背后的披风垫在上面,席地而坐,不经意扫向龙腾营时发现何晏轻没来,虽说这龙腾营的士兵需要练的均练的差不多了,又有陆回监督,何晏轻大可不必亲自操练,但是依他做事亲力亲为的性子,实不会无故缺席。      何欢等了一刻钟,陆回都开始教士兵们射箭了,何晏轻依旧没来,她想着昨晚还算激烈的打斗,心里顿时有些没底了,何晏轻不会是伤的很重吧?昨晚只见他手臂流血,衣衫破碎,可他头脑还算清晰,走路也如常,难道说他强撑?而她看走眼了?      何欢起身,顿了顿又坐下了。      “陆回!”她还是先问一下比较妥当,如若啥事没有,显得她大惊小怪不说,还落何晏轻口实,说她落井下石。      陆回像是早就猜到何欢会叫他问话,他放下手里的弓箭,镇定的大步走了过来,惹的连范余在内的所有士兵不明所以的齐望何欢。      何欢慢悠悠回头,对着自家小兵嫣然一笑,“你们一个个脖子伸的老长,当自己是长颈鹿呢,要不要我给你们一人赏一个板凳,我们坐下一起探讨探讨?”      范余率先反映过来,为掩饰他刚才的好奇心,他一板正脑袋就对着还沉迷在他家老大一笑中的新兵吼道:“热身,全体原地踏步。”      “是!”范余一吼,所有的士兵均回过神,开始整齐的原地踏步,范余暗自抹汗,这好奇心杀死猫,还好他反映够快,不然他非被他家老大的嫣然一笑给结果了。      何欢敛了脸上的笑,在漫天脚步声中摆手让陆回靠近,陆回走上去两步,正好和坐在废墟高处的何欢持平,“将军唤陆回何事?”      何欢到嘴的话还没说出口,耳边突来一阵些微混乱的踏步声,她迅速掉转头,对着练习场上原地踏步的士兵们横扫了一眼,才威严的开口道:“于浮,脚步慢了半拍,你这是想搞特殊不成,给我跟上。”      “----------”于浮一愣,脚步更混乱了。      范余在将要接收到何欢冷眼之际,忙大步上前去帮于浮纠正步法。      当脚步声渐渐整齐有序,何欢才向废墟边不亢不卑的陆回望去,她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家世子的伤怎么样,严重否?”      “回将军,世子是单手用力过猛,导致手臂错位,风军医言,多休养,无大碍。”      何欢拧眉,“错位?”貌似昨晚高墙倒塌后真没见他动过手臂,当时见他威风凛凛的走开,就没在意,未成想如此严重,竟然错位了,安生离这家伙果真不是寻常人,力道够猛,这高墙坍塌十有八九归功于她。      “是的,手臂错位。”陆回以为何欢不相信,忙加以肯定。      “我知道了。”何欢轻抚额头,看了一眼龙腾营才对陆回说道:“世子受伤,他养伤期间龙腾营士兵的练习陆回副将就多放份心,多担待。”      陆回依旧不亢不卑,他对着何欢拱手道:“请将军宽心,训练龙腾营的士兵本就算陆回分内之事,定不会有所怠慢。”      何欢点头,才摆手示意陆回可以离开。      龙腾营今日训练是射箭,何欢给虎啸营的训练是负重长跑,顾名思义,就是除了自身重量而特别加量的长距离跑步。      “-------负重长跑不是练你们逃跑速度,而是练你们的体魄,身为兵者不能拖军队后腿,不能造成同伴重担,我不希望当有一日你们上了战场,在军队需要撤退时有人却瘫倒在地,需要同伴架回营地,这样的人不是兵,这是废材。”      “现在先练负重徒步走。”何欢单手背于身后,嘴角渐隐笑意,“负重三十公斤绕训练场走完四十圈,未完成任务者,老规矩,给营地的人洗一个月的裤子。”      一时间虎啸营的士兵们都没反映过来,他们呆愣的看着何欢,以为命令说错了,虽然只是负重徒步走,可是三十公斤绕场四十圈?这也太------狠了。      “怎么?我声音太小,你们听不清楚?”何欢抬手抚开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半眯着双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范余见状,小腿间歇性一抖,面上不自觉的抽了又抽,他家老大把笑里藏刀的功夫练的可谓是天下无敌了,估计老天称第二,他家老大就能称第一。      “全体准备!”范余不用何欢开口,自觉上前,对着一群不知死活的新兵蛋子挥手令下,大声吼道:“负重三十公斤绕训练场徒步走完四十圈,未完成任务者,还是夜间长跑的老规矩,给整个营地的士兵们洗一个月的裤子。”      “开始——”      这回士兵们算是彻底相信了,自家老大的命令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他们纷纷背上事先准备好的大包裹,脚步不稳的开始绕场。      于浮在所有士兵开走后,才背上属于他的那份包裹,六十斤的重量让他有点吃不消,走起路来一步三拐不说,还一气乱撞,撞的和他一行徒步走的小兵蛋子硬生生走了曲线。      何欢站在废墟高处,看他跌跌撞撞的样,气不打一处来,“于浮,你以为自己这是在曲线救国呢?给本少爷走直线。”      “--------”于浮一听何欢这怒气,忙放慢速度扭扭捏捏的走起台步。      一圈绕场过后,何欢无奈的只抚青筋只突的额头,于浮是走直线,可是也慢了将近一个小半圆,而慢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刚才被他撞过的兵蛋子,看于浮那吃力的样就算了,可这兵蛋子貌似不是在徒步走,看表情倒像优哉游哉饭后散步。      何欢板着一张脸死定着他们,当两人终于直线经过废墟,她气的已经头上只冒烟,“于浮,赵二狗,你们俩这是相伴黄昏后,学蜗牛压马路呢?给老子速度!”      这群家伙见没规定时辰便想投机取巧,一个个均是不温不火的绕场,看的何欢彻底怒了,“现在开始,最后一个负重徒步走完四十圈的人加练五十个俯卧撑。”      此话一出,一营地走温柔路线的士兵统统舍弃旧形象,大步奔向狂野的怀抱。      何欢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几近群魔乱舞的自家兵蛋子,总算有所满意。      接近第十圈,士兵们走的像模像样了,何欢打算去看看何晏轻,还没转身,半眯的眼不经意瞅见一个小兵偷偷从包裹里拿出一块青石迅速丢掉,她弯腰拾起一个小石子,对着小兵的又在掏的爪子就砸去,只听‘啊’的一声尖叫,何欢冷着一张脸道:“王大财,擅自卸装备,四十一圈加练五十个俯卧撑。”      名曰王大财的新兵蛋子泪流满面的捡起才丢了一块的青石,肠子悔青。      “范余。”      范余小跑至何欢面前,“老大。”      “范余,你来替我好好盯着他们,别长着一双老大的眼睛全跟摆设般中看不中用。”      范余悄悄抹掉脑门上的细汗,他家老大就是火眼金星,任何小动作在她眼里都是雕虫小技,上不了台面。“属下明白。”      何欢没好气的扫了眼额头出汗的范余,才背对渐渐高升的太阳缓步从龙腾营走过。      何晏轻的院子门貌似被昨晚的激战牵连,门上几个窟窿,院子里的古树枝桠掉了满地,何欢小心避开脚下的阻挡物,来到了他的门前,大手还没碰到门,就听屋里安生离无比温柔的说道:“别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怎么?怕我强了你!!! 作者唠叨:会日更,最多隔日更,下月初我会给完结了 30 30、第三十章 ...   -30-      何晏轻的院子门貌似被昨晚的激战牵连,门上几个窟窿,院子里的古树枝桠掉了满地,何欢小心避开脚下的阻挡物,来到了他的门前,大手还没碰到门,就听屋里安生离无比温柔的说道:“别挣扎——”      何欢飞快收回开门的手,猫着身体蹬在门口,明亮的眼眸只放猥琐的光。      呀!呀!呀!看来她何欢成半仙了,果真被她猜中,女压男。      这高手就是高手,经过一夜激战,对方都趴下了,她隔日还能精神奕奕的卷土重来,这安生离果真是强人也,够牛气。      由此可见,在强弱如此明显的情况下,弱的人只能是受,貌似还是一个只能被强者压倒的软——白——受。      很不幸,此刻在何欢略显猥琐的大眼里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何晏轻就是。      何晏轻的门未在里间反锁,掩着的大门有着一处空隙,何欢小心的挪动了一下位子,屋里的屏风倒地,一眼望去,正好看见一躺一站的两人,她看见何晏轻一脸寒气的想要挣扎起身,看见安生离单手支着床,低头俯身的模样。      “我说过,别挣扎,穴道冲撞之下血液逆流会导致伤势加重,严重的话,还可能有生命危险,不想气血错乱而丧命就给我躺好莫动。”      安生离的语气轻柔而淡然,那无关紧要的模样全像是何晏轻身上的穴道不是她点的,而是他自己给自己点的。      何晏轻皱眉,死死的瞪了她一眼,“解开。”      “怎么?怕我强了你。”安生离面不改色的回瞪他。      何晏轻一愣,面上一阵尴尬。      “放心,对着你这一副支离破碎的躯体,我还真没想上的欲望,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安生离上下打量一番何晏轻,说的脸不红心也不跳。      可她这话一出口,也不知道是那一点踩上了何晏轻的痛处,只听他冷飕飕的来了一句,“安生离,解开。”      安生离看了眼何晏轻因她刚才进屋而用力过猛又错位的手臂,冷哼道:“解开让你继续和我拼,就你那点功夫,回去在修个几年一样不是我的对手。”死倔驴子,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想跟她拼,他不嫌命短,她还嫌胜之不武呢。      “你,你-----”何晏轻本想发作,但是见安生离死握在手心里的药瓶而住了口。      安生离冷笑,“恼羞成怒?当年你就应该觉悟,为了你的那份允诺,漫长的八年里,我做足了功夫疯子,整整八年,为了就是不在软弱,不在依靠,我要强,强到让你畏惧。”      何晏轻不说话了,岁月是个无情的东西,如若不是安生离一再提醒,他怕是早就忘记那句允诺:莫怕,我一定会把你们都救出去。      他救了,只是太害怕失去那个无故住进何府,莫名住进他心里的‘堂弟’,她鲜血淋淋瘫倒在地的模样,让当时年少的他莫名惊慌,他第一次不希望她死去,就算她会一辈子霸占叔叔的宠爱,就算她永远那么欠扁,他也希望她嚣张的活着,一直活着。      于是,当他仓皇抱起血流不止的她逃走,却忘记了他的允诺是你们,而不是你。      一份允诺,三种人生,时至今日,他们都变了。      时间---从一开始就是个可怕的东西,不可预测,亦无法估摸。      对不起,安生。何晏轻看着一脸倔强的安生离,迟了八年的对不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见何晏轻不吭声,安生离慢慢松开紧握在手中的药瓶,侧过身,抬手撕开何晏轻的衣袖,把药涂在伤口上,然后一手按在他肩膀上,借力一推,错位的手臂接回原位。      疼痛让何晏轻闷哼一声,紧闭的嘴角却动都未动。      安生离把接上的手臂往何晏轻身上一扔,起身就走,将走到门口,她迟疑一下才止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道:“何晏轻,你——回头过么。”      何晏轻一怔,嘴张了又张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安生离自嘲的笑了,仰头,走开。有的问题真的不用问,是她不该天真的期待奇迹。      心如明镜,何苦找虐。      何欢,何欢,真不想恨你啊。      安生离一开门,就撞上耳朵贴在门上的何欢,她脸色顿时一寒,挥掌就击向听的不明所以的何欢,那力道猛的让何欢差点做了空中飞人。      等猝不及防的何欢倒退十步稳住身形,一口鲜血吐出,安生离早已不见踪影。      何欢抹掉嘴角的血迹,捂着快要窒息心口,心悸,丫的,安生离这阴阳怪气的家伙是欲求不满还是和她有抢男人之仇,下手也太狠了,简直想要她老命。      一刻钟后,何欢方平息,她用一手捂着心口走进了房间,何晏轻的穴道解了,却还躺在床上,眼神有些追忆,直勾勾的,充满了迷离。      他这眼神看的何欢一愣一愣的,她伸手在他眼前摆了又摆,些微不确定的问道:“堂兄,你,你还好吧?”      何晏轻眼睛转了转,总算是回神,“还没死。”      何欢宛如遭到了雷击,整个面部都在抽搐。这话怎么听着耳熟?连语气和字数都跟她说的一模一样,这是明显的恶意抄袭。      “没死就好,最近荒北棺材紧缺,实难有现成的。”何晏轻没死,她快要挂了,何欢顺着心口起身准备找风上,“堂兄好好静养,我走了。”      她才走出几步,还没到门口,就听何晏轻喃呢道:“何欢,当年你醒来拉我的手,让我别走时,可知青楼别院有个人等待救赎。”      何欢一个急刹车,茫然的转过身,有些傻愣,“堂兄——”她差点脱口而出:你确定是我拉你的手?确定以及肯定?      “记忆原本是直线,从何时起你转了弯,你忘的彻底,我却记得卑微。”何晏轻自嘲一笑,悄然闭上眼瞳,“我乏了,你速去军医院找风公子将身上的伤看一看,安生那一掌虽说没想要你的命,却也没手下留情,去看看吧。”      何欢想说,不是她忘记了,也不是她走错路了,那条三人行的直线,她未成参与,也就谈不上忘记,她只是个冒牌货,充其量只是个打酱油的冒牌货。      到嘴的话在舌尖溜了一大圈,又原封不动的滚回了何欢的心里,对于帅哥爹和何晏轻来讲,没有什么比不是原装,更来的心伤吧。      对不起,请容许她冒牌到底吧。      虽然冒牌原装很不厚道,但是总好过她就此隔P,成为孤魂野鬼强万万。      何欢出了何晏轻的房子直奔太医院,风上因昨晚加夜班看病号,起的较晚,两人正好在太医院门口撞见。      “你这是和人打架打输了?”风上摸摸鼻子,一脸的惊讶,他见何欢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伸手把人提了进去。      “看看你这样什么样,真是没出息。”风上难得看她死猫叹气的样,嘴上不留情的调侃着。      不知道是真伤的严重,还是怎么的,何欢难得没回嘴。      风上把她丢在椅子上,伸手给她把脉,发现她气血混乱,心口一股真气乱窜,面色也越发苍白,情况不容乐观,见此状况。      “知道自己不是安生离的对手还硬往上撞,你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罪受么。”风上没好气的横了何欢一眼,才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他自己独家严重的疗伤药给她服下。      何欢对着自己心口顺了又顺,才总算有所好转,她对着摇头晃脑的风上反驳道:“你知道个P,我这是躺着也中枪,我无辜的悬。”谁知道安生离那家伙突然来这么一下,早知道,她早落跑,傻子才乖乖让她当黄瓜拍。      “得了,得了,小鬼,本公子大肚能容,不跟受伤的你计较,你现气血还不是很稳定,老老实实的给我回去躺着休息。”风上把刚才的药瓶塞在何欢手里,顺手将她推出门。安生离这一掌要是旁人受了,怕是早见阎王了,也只有这小鬼福大命大,不知天高地厚。      虽然何欢吃了药,但胸口依旧沉闷,喘息中还带着点点的痛,她见风上一副圣母模样,也懒得跟他废话,何欢两腿无力的走出太医院,脑袋一阵阵眩晕,她一回到屋子,倒床就闭上了眼睛,天杀的安生离,总有一天她要还她一掌。      月上中天,何欢在床上幽幽转醒,翻身坐在了床沿,昂昂头,又扭了扭脖子,她才伸手摸出放在床里侧的药瓶,倒出两颗,一股脑吞下。      坐了一刻钟,她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何欢起身就开始翻箱倒柜,一片狼藉后,她在箱子底拿出几本发黄的武功秘籍,其中不乏刀法,剑法和掌法,她把秘籍紧抱在怀,还有些苍白的脸上笑的阴恻恻的:丫的,等她修炼成精,非堵了安生离这家伙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不求自家后院美男成堆,但求身后一人跟随—— 作者唠叨:#¥#%#¥%¥%¥……%¥#@#%#¥%¥ 翻译:此作者想要花,打滚中,看文的孩子们赏朵给她吧。 31 31、第三一章 ...   -31-      何晏轻这一伤将近月余没去前院的训练场,天天窝在自家屋子里批阅文件,看看藏书,全然成了古代版的宅男。      安生离自那天过后完全看不见了她身影,何欢肯定她还在营地,伙房给她准备的饭菜全部被吃干抹尽,只是过于来无影去无踪,继而让人无迹可寻了。      龙腾营和虎啸营之间的废墟被像是来回走亲戚的新老士兵踏平,只留了中间一处何欢常坐的高坡,上面不知被谁搞怪的放了张石雕的宝座,每每两营练习开始,就能瞅见何欢犹如山大王一般居高临下的端坐在宝座之上,而她这一坐就坐到何晏轻的身体完全康复,荒北正式进入年中六月艳阳天。      期间于浮的训练渐渐跟上进度,不在拖后退,也没在出现体力不支倒地不起的现象,这群新兵也对训练应付自如,不说身经百战,也均被何欢整出了习惯。      而何欢自从在箱子里扒出那几本她家帅哥爹给她打发时间的武功秘籍,白日把新兵往死里练,晚上一头扎进屋子练功,几乎每晚练到眼皮打架,方可罢休,以至于她都忘记了夜空是满天星星独月亮。      这日训练一结束,何欢用过饭,如往常窝在了屋子,她先对着自制的沙包练了一阵拳击,又翻了本掌法,闭目开始过滤脑海里的招式。      临近半夜,何欢才睁眼,她挽手对着沙包就是一掌,没有预期的效果,被击中的沙包只是来回晃动,并未有所损伤。      何欢撇嘴,有些不满。就像现代打吃钱机(常中苹果,又叫苹果机),投了所有的硬币,压了最容易中的一个,却偏偏不中般失落。      她想起帅哥爹说过,练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要想着一步登天,对于功夫要软磨硬泡,总会有功到自然成的那一日。      急功近利,难免失落,她想自己该出去走走了,趁机感受一下月余不见的月辉之华。      她将手里的拳法丢在桌上,起身拉了架子上的披风就走了出去。      荒北六月的夜空繁星萦绕,加上十五月圆,整个营地显得异常明亮。      原本的夜间长跑(夜间拉练)被何欢取消,士兵们均是早早上床休息,此时营地一派寂静,只有个别哨兵轮流换岗。      何欢漫无目的在营地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伙房士兵后期载种的一个小林子,她习惯性爬上一颗较大的树,依枝而卧。      不知是练功不成的失落,还是心里原有的落寞,或者是昨日何晏轻话语间流露的伤感,反正这种淡淡的不知所措让何欢的脑袋异常清晰,对着苍穹的双眼睁得老大,空气里只有自己的鼻息和树枝摆动的沙沙声。      在仔细听,她听见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喘息声。      从她这个角度,刚好看见一个身影绕林子长跑,那个身影带着重重的喘息声渐渐向她靠近,是于浮,他背着白日负重长跑用的装备,穿着单衣,动作不快,身形却依然挺拔。      依靠在繁枝上的何欢浑身一怔,他这是自己在偷偷训练?      别人都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他一个人却在空荡的林子拼命训练,难怪他进步如此快,多了别人一倍的训练,岂能不有所回报,汗水和努力均是他的见证。      看着仍然憨笑的于浮,何欢心里一阵翻腾,为于浮汗流不止的脸,为于浮渐渐挺直的脊背。她突然觉得自己能够明白了许三多的执着,从而也能够明白了于木木的较真,他们才是努力生活的人,他们才是活的明白的人。      有意义就是好好活,好好活就是有意义,这句士兵突击里许三多傻里傻气的口头禅,突然在何欢心里鲜明,是打酱油又怎么样,是冒牌货又怎么样,这都是属于她何欢的人生。      反正她都踩了一地的狗血,如今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不如就此让狗血进行到底。      人生不过数载,即已成定局,让自己活的得瑟才是王道,不求自家后院美男成堆,但求身后一人跟随——      何欢贼兮兮的趴在繁枝上猥琐的遐想如何挑美男,腹黑,冰山,气质,还是--------      她还没想完,撑着她全部重量的繁枝‘吱呀’一声折断,此时还沉迷在美男YY中的何欢一声惊呼,重心迅速下坠。      与此同时,于浮才解下装备放下,就听头顶一声惊呼,他的脑袋才扬起,都还未望清,就被急速掉落的何欢重重压倒在地。      两对眼睛之间差了0.001毫米。      何欢对着唇上略显冰凉的温度有些愣,她很清楚很清楚地看见于浮黝黑的眸光,一脸的呆愣,还有欲滴的汗水。她很惊讶,惊讶自己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给他一巴掌,更惊讶的是她居然觉得这种冰凉很温暖。      这种意识在何欢心里一阵乱窜,窜的她的一颗心止不住的来回蹦跶,原本呆愣的面上开始发热,那感觉犹如触电。      她浑身一怔,脑子里某根迟钝的筋豁然开朗,感情这世上美男千千万万,她却独对弱受来了电。      何欢笑了,开先睁得圆溜的大眼顿时眯成一条小小的缝隙,眼角还微微地向上斜着。      她在于浮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而于浮的左手握成了拳,背后被石子磨砺的阵阵生疼,可是对着何欢睁得老大的眼瞳,他大气不敢出一口,整个人呈现石雕状态。      看着于浮瞬间火红的脸,何欢乐了,其实于木木也不错,不腹黑,不冰山,不气质,更不花心,实实在在的一个人,真真实实的一个人,他若认定,那就是绝对的忠诚。      人活一世,有个人能对你绝对的忠诚,遇事不抛弃你,不放弃自己,能有这样一个人在身后跟随,此生何憾。      于浮不知道这个唇齿相对持续了多久,等他嘴上身上均没有了那份重量,他的心依旧乱跳,大气依然不敢出。他斜眼看了看和他一起平躺在地的何欢,脸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何欢两手伸直,一手横放在他心口处,“于木木。”      “少----少爷-----”于浮对何欢放在他身上的手臂一阵抖索,话也说不全。      何欢先是勾手往他肚上一按,又没好气的伸脚踹了他一脚,才斜眼瞪道:“吸气啊,想窒息不成,给我吸气。”      她感觉再不开口让于浮吸气,他就会成为整个燕国唯一一个被吻了结生命的人,而这个所谓吻还真算不上是吻,至少在亲吻犹如家常便饭的二十一世纪,这只能算是猪八戒偷吃吃人参果,无知也无味。   “----------”于浮被她一按,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张嘴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火辣辣的红潮也渐渐退却。      何欢躺正,低笑一声,她对着夜空皎洁的明月慢慢闭上了眼睛,月辉洒落在她带笑的脸上,让她莫名有些困乏。      良久,当轻轻的鼾声响起,于浮才小心翼翼的扭头望去,何欢微张着嘴睡着了。      一阵清风拂过,一片树叶盖住了何欢微张的嘴,于浮目不斜视的盯着树叶好久,他才伸出手去抚,树叶却翩然掉落,回收不及的手轻过何欢的嘴角。      温热的柔软让他慌乱收回手,方平息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脸上的红潮骤升。      他豁然起身,就像何欢身上有电一般,倒退了数步,他伸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火烫的脸,不断的晃脑袋,他肯定是病了,他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      此时的于浮要哭不带瘪嘴,看向何欢的眼充满了罪恶感。      他竟然——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这是亵渎! 32 32、第三二章 ...   -32-      他豁然起身,就像何欢身上有电一般,倒退了数步,他伸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火烫的脸,不断的晃脑袋,他肯定是病了,他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      此时的于浮要哭不带瘪嘴,看向何欢的眼充满了罪恶感。。      他竟然----      他竟然对少爷有非分之想,他竟然对身为男人的少爷有非分之想!      这不光是亵渎,更是晴天霹雳。      男人和男人,他和少爷-------脑海里一闪而逝的念头让于浮彻底懵了,他剧烈的晃着脑袋,迫使自己赶快丢开这种要不得的想法,他告诉自己这是有违常理,这是违反人纲,这是对少爷的亵渎,这是---      他仰着脑袋一遍遍的想着,就如拿着扫尘狠狠的清理着自己心中这要不得的杂念,等他心境渐渐清明,低头之际,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瞄见何欢睡梦中嗤嗤傻笑的脸,一时间,心跳又开始不规矩的律动起来,‘碰咚’‘碰咚’的声音直入耳际。      他想,他是真病了。      于浮哭丧着脸转身就跑,边跑嘴里还边念着,我病了,我病了,我病了——      他以此生最快的速度跑到风上门口,对着紧闭的房门猛敲。      “风公子,风公子,不好了-------”      急促的敲门声,加上于浮欲哭的叫唤声,让睡梦中一脸YD的风上霍得跳起,裹着被单赤脚就去开了门,“怎么了,怎么了,起火了么?”      于浮一把拉住裹被要走的风上,连连摆手,“没,没,没起火-------”      “没起火,那你慌什么慌,打扰本公子的好事。”风上没好气挥开他紧扣的手,转身就要回房继续做美梦。      于浮横身挡在门口,“风公子,你等等,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找你。”      风上止住了脚步,盯着一脸较真的于浮看了很久才开口,“说!什么事。”这大半夜搞得汗流浃背的,说不定真有什么重要的事。      于浮深吸一口气,一脸悲泣的说:“风公子,我病了,你快给我看看。”      沉默-----      风上伸脚踹去,“臭小子,大半夜就为这个叫醒我,等你快死了再来找我。”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做梦梦见自家师兄就被这小子如此荒唐的要事打断了,岂有此理。越想越气不过,风上伸脚又踹了一脚,才转身进屋。      等于浮反映过来,风上已经将门上了锁,“走,走,那凉快去哪,别烦我。”      于浮先是一愣,后抬手对着房门又是一阵猛敲,“风公子,风公子------”      “深更半夜,我看你真有病。”      “真的,真的。”于浮认真的点着头。      风上嘴角抽了抽,险些开门将他踹飞,“还没死就给我等明日。”      后知后觉的于浮总算意识到他打扰了别人休息,识趣的停了手,住了嘴。、      他太惊慌了。      于浮抬头看天,才过半夜,明日还很漫长,他想,睡一觉,睡一觉明日就到了。      他努力平息这种何欢带给他的慌乱,慢慢往自己屋走去。      进了院子,经过何欢的房间,漆黑的屋子让于浮豁然想起何欢还睡在小林子,那林子前几日有伙房兵发现小老虎的踪迹,因老虎好攻击,又是食肉的动物,当日世子就派人全面搜索了一番,只是一直未果。      想来也怪,这个后期载种的小林子位于营地里侧,整个营地均被高墙环绕,出口常年有人把守,按理说这老虎不会腾云驾雾,没可能会出现啊。      于浮也想不通,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拔腿就往小林子跑去。、、      等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小林子,只是一眼,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一米远的距离,何欢原造型的躺在原地,嘴依然微张,在她身侧,站着跟狼狗大小的一只白虎,此时它正对着何欢垂在地上的熊掌当美味舔着,大滴大滴的口水直下三千尺。      而何欢依然酣睡如常。      想是被添的痒了,只见何欢挥手打上老虎头,嘴里咯咯笑道:“于木木,走开,走开。”      “------”于浮捂嘴咬牙,一时泪流满面。少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无故受了一巴掌的白虎顿时老羞成怒,张嘴就要咬上何欢。      “少爷------”于浮像杀猪一样的叫了一声,跃身上前撞开白虎。      眨眼功夫,一人一虎纠缠一起。      何欢从地上挺身而起,起来的时候眼睛都还没睁开,条件反射的擦掉嘴角的口水,“怎么了,怎么了,起--------”      起火了么?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一人一虎扭打的画面震惊的张大嘴巴,她的上帝,这,这到底是神马情况!!!!      那头何欢还在发愣,这头白虎彻底被惹毛了,它死死咬着于浮的手臂,硬是不撒口,眼见血流成河,何欢回神,她大步上前,对着白虎的脖子就是一拳,白虎生痛,顿时松口。、      何欢扯过被白虎压着的于浮,抬脚踢去,白虎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起身心有不甘的跑开,何欢紧跟追去,最终止步高墙边。      原因:她太威武,狗洞太小。      何欢照原路回去,看着手臂流血不止的于浮,心悸不已,明天一定要让范余把这狗洞给填上,他苍天的,本少爷差点成老虎的盘中餐了。      看着于浮手臂上几近见骨的伤口,何欢不忍心的别过眼,“于木木,痛不痛?”      于浮闭着躺在地上,剧烈的喘息,听何欢这一问,这才知道她回来了,他连忙睁眼,挣扎着起身,“少爷,你没事吧。”      “有事的是你。”何欢没好气的一把将他按回原地,才撕下自己的衣摆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于木木,痛不痛。”      于浮摇头,傻笑,牛头不对马嘴的说着,“少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当白虎快要咬上少爷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少爷叫他于木木的惬意的笑脸,他感觉自己心口巨痛,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他只知道少爷对自己很重要很重要,他觉得就算为少爷把命豁出去都行。      何欢心口猛的一紧,她伸手对着他的额头一指,“于木木,你是傻瓜。”      “-----------”于浮依旧摇头,傻笑。      何欢看他这傻样,没好气的踢了踢他的脚,只听于府啊’的一声抱脚,“痛,痛。”      “知道痛了?我还以为你被老虎咬傻了呢。”何欢嘴上说着气话,脑袋却早已伸了过去,衣衫下摆整齐的一排齿印,血点点渗出,不一会就鲜红一片。      这该死的白虎,太可恨了,竟然咬了这么多下,找机会非毙了它不可。      何欢起身在于浮面前蹬下,惹的于浮一愣,“少,少爷------”      少爷这是要背他???      “上来,别给我婆婆妈妈的,这血再流下去,你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何欢转头,见他依旧傻愣,扯过他未伤的手臂就往自己背上带,口里还不停的唠叨着,“于木木,你傻了,你傻了,这该死的老虎竟然把你咬傻了,等我找到这只死老虎---------”      于浮趴在何欢背后,看着她一步步地往风上的院子走去,他的脚步很稳,像是怕震到他的伤口。他笑着接上何欢的话茬,“我一定咬回去。”      何欢笑着点头,“对,等我找到那个死老虎你一定要咬回去。”      于浮半眯着眼,脑袋发晕,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他脸上傻笑着,嘴里喃呢着,“好,咬回去,咬回去------”      何欢也在笑,只是再颈上慢慢沉重之际加快了前行的步伐,而背上的于浮依然喃呢,“咬回去,咬回去-------”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何欢的衣衫也沾满了鲜血,她背着于浮走过的路被血染成鲜艳的红地毯,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于木木,可不可以不这么傻--------”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不然我让你裸奔。 作者唠叨:#@#¥@¥#%¥……%&……&*&……%¥……&¥%%……#@ 全面河蟹,请看文的孩子自行想象,你们懂的。 33 33、第三三章 ...   -33-      何欢一脚踹开了风上的门。      再次被人从睡梦中吵醒,一脸起床气的风上裹着被单就跟何欢打了起来。      死活不医。      不知是何欢近日功力大增,还是风上裹被发挥不了威力,反正过了三招,何欢勉强占上风,此时何欢一脚踩在风上裹着的被角,对他胸口就是一掌重击。      风上龇牙,本想后退,却被何欢扯住了被角。      “风上,给于浮看伤,不然我让你裸奔。”何欢脚踩一个被角,手扯一个被角,挑眉一脸恶狠狠的威胁着。      风上扶额,一脸的挫败感,“我看,我看还不行么,大半夜不睡觉能搞成这德行,真是败给你们两个了。”可恶,深更半夜的连个春梦都不让人做完。      何欢松手放脚,风上进里间扯下被子,速度穿上里衣,开始医治已经昏迷不醒的于浮。      一番折腾下来,天已大亮。      何欢扛了上了药,包扎妥当的于浮走了出去,风上哈欠连连的锁上印着何欢脚印的房门,转身倒在床上开始补眠,期望能故梦重游。      呼呼大睡,却春梦不在的风上痛心的吼道:我要换个铁门,铁门------      虎啸营的士兵均去了练习场,准备今日的训练,范余更是早起,何欢去到时,他早已不在屋,此时应在训练场了。      何欢才将于浮安置在床,重伤昏迷大半夜的于浮总算幽幽转醒。      “训练,射,射箭。”于浮睁眼就见初升的太阳,想起昨日何欢说过今日训练是射箭,忙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何欢一把按回床上。      “于木木,你今日免练,给我好好躺着,风上说你大量出血,需要好好休息。”何欢见他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训练,一时哭笑不得。      这要不是她在,估计他现在爬起就要带伤上训练场。      一根筋的家伙,死较真。      “少爷,你,你,你身上怎么这多血。”于府唰’的一下又坐了起来,指着何欢身上满是鲜血的单衣,一脸的不可置信与惊慌,“少爷,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他很沮丧,他没能保护好少爷,自责让他原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上一分。      何欢脸上顿时挂瀑布汗,他流的血,怎么变成她受伤了,于木木这家伙真被老虎咬傻了,完全搞不清楚情况么。“于木木,你看清楚,这是你的血,受伤的一直都是你好不好。”      “呃,我的?”于浮看看包扎妥当的自己,又瞅瞅鲜血淋淋的何欢,眼里透着些微狐疑。“少爷,你真没受伤么?”      见他还是不怎么相信,何欢挑眉,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于木木啊,你若不信,我脱了衣服让你检查一下可好。”      于浮本就对这话题敏感,一直觉得自己病了,此时听何欢这说,脸上一红,心里起火了,他对着假意扯着衣领的何欢就是猛摇头,“我信,我信,少爷说的我都信。”      何欢贼兮兮的笑了,俯身单手撑在床沿,“于木木啊。”      “少,少,少爷。”于浮吓得不自觉的往床里侧挪了些,脸更红了。      何欢眼看他的脸快憋成绛紫色,才漫不经心的起身,站在床边,瞄向于浮的眼睛转了转,“于木木,你现在若不看,以后可没机会了哦。”      “不用,不用,不用看。”于浮又是摇头,又是摆着自己没受伤的手,一张脸火红火红。      何欢抿嘴,心里暗自偷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别抱怨她不告诉他事实真相。      --------      从于浮房间出来,何欢就往自家门口走去,她穿着一身血衣才走到自家房门口,就撞见前来找她的范余。      “呃,老大,你,你,你这是?”看着何欢一身的鲜血,惊的范余差点扔了手里的弓。      何欢放下开门的手,不接他的话,先命令道:“范余,你来的正好,速去营地后面的小林子,把挨着角墙的那个狗洞给堵上,给我堵牢靠了。”      范余一愣,没反映过来。“------”      “傻站着干什么,速度,再等老虎进了营地,我唯你是问。”      “属下明白。”范余这一听,总算明白了,转身欲走,豁然想起何欢一身的血,不知道伤势严不严重,回头关心的问道:“那个,老大,你的伤-------”      何欢白了他一眼,“谁说我伤了,这是于浮身上的血。”      “这-------”范余脑袋死机。于浮身上的血怎么跑到老大身上了?      何欢伸脚扫了他一脚,没好气的道:“少给我废话,快去。”她这一身血衣黏在身上大半夜,味道不好闻不说,还很难受,本就急着换下,偏他还在废话连连。      “是,属下这就去。”      范余转身跑远,何欢进屋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就去了前院的练习场。      虎啸营的士兵均在热身,古人本不好热身,但这群新兵才到营地那会,年轻气盛不说,还不知天高地厚,清晨眼迷糊,训练总走神,跑个步一个个腿还死抽筋。      于是,虎啸营每日必备的清晨热身,在何欢上任开始强行执行了。      何欢给的理由:醒脑,提神,防止腿抽筋。      士兵们没反对,因为反对无效。      范余满头大汗的跑来回复,何欢已经让士兵开始练靶,一排排士兵整齐有序的举弓瞄靶。他抹了把汗,走到何欢的宝座跟前,“老大!”      何欢一晚未睡,一脸的困乏,才坐下脑袋就开始猛点。她仰头打了个哈欠,单手撑着下颚,问道:“怎么样。”      “堵牢了,保证不会有下次。”范余对她保证。      何欢被朝阳晒得暖洋洋的,她又打了个哈欠,嘴角勾了勾,盯着范余的目光渐渐犀利,“范余副将没什么和我说的么。”好好的高墙,莫名出现一个狗洞,她就不信他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说是老虎打洞,他信,她可不信。      范余小腿一软,不再装蒜了,对着何欢认真的道:“关于隐藏在角墙下的那个狗洞,属下一定会彻查清楚,请老大放心。”      荒北营地是封闭式训练,进了就别想出,但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总有寂寞难耐的人小聪明泛滥,学不来腾云驾雾,学老鼠打洞却还是绰绰有余。      何欢半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练习射靶的自家新兵,脑海里想到此刻重伤躺床的于浮,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寒声说道:“严惩。”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作者唠叨:今天坐车回老家,更新不及时,见谅 星期五早上会补满六千字,两章,么么大家 34 34、第三四章 ...   -34-      范余办事效率奇快。      两日后,他守株待兔抓住了偷溜的小兵,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四十军根,以儆效尤。      老虎袭人之事,就此落幕。      虎啸营练了月半的射箭,这半月的天气尤其好,晴日,白云万里,白日里午间灼热,晚间偶有清风,还算凉爽。      于浮伤好归队第五日,何晏轻提出合练,何欢欣然接受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虽说此时两营强弱明显,可也互利,老兵可以在新兵面前逞逞英英雄,新兵可以在老兵跟前学习经验。、      何欢虽不知何晏轻作何想要两营合练,可她知道这是对虎啸营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所以当何晏轻提及,她应的出奇干脆。      第一日合练,一对一对打。      训练项目是何晏轻拟定的,但是基于虎啸营的新兵是第一次,何欢考虑到刀剑无眼,为免错伤,便让两营士兵改成了赤手空拳格斗。      何欢仍然如山大王般坐在废墟处那个宝座,居高临下,一脸恰意。何晏轻立在训练场前的屋檐下,站姿挺拔,眼光锐利。      两营合练,陆回被何晏轻留在书房批阅文件,而范余担当起两营士兵的训练,就此范余和陆回两人算是回归各位,在自己适合的位子,发挥其该有的光合作用。      范余挺身站了一刻钟,始终不见两位头头给予指示,他转身率先看向了何欢,不得不承认,淫威下久了,他奴性不少。      何欢完全不在范余期待的状态,此时,她仰头望天,清晨东方初升的旭日光芒覆盖在她整张脸上,正好为她做了阳光面膜,虽不能养颜,却也温暖。      见此情况,范余只好无奈转首看向比自家老大靠谱的自家世子,带着傻站的两营士兵全部的希望寄予何晏轻深情一望。      何晏轻接收到范余的目光,转头见何欢依旧没开口的意思,他才抬手示意范余开始训练。      范余往前一站,“新老兵,两人一组,进行格斗训练,列队。”      一老兵对一新兵,整个练习场面对面的站了长长几排,何欢坐在高处,从头扫过,如果她没记错,龙腾营少虎啸营一人,那就意味着她家小兵里有一人会缺训练对手。      何欢在最后一排的末端瞅见于浮,他对面没人,也就是说这么多新老兵,人人成对,只有他成了孤家寡人。      于浮有点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妄图在这么多人中找出一个漏网之鱼。      “范余。”何欢像是早有预感,行动比人慢半圈的于浮会落单,她下了宝座,对着小跑至眼前的范余说道“于浮交给你,你来作他对手,准备开始。”      “是,老大。”范余顿时泪流满面,给于浮作对手?这让他如何下手啊。下手太轻,放水,副将看不起人。下手太重,心狠,副将欺负新兵。总而言之,老大就是见不得他好过,非让他难做人不可。      何欢不管范余怎么想,反正她单手一挥,正式宣布格斗开始。      众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打开了,但一招一式打的跟挠痒一般,看的一旁的何欢无比牙痛,由此可见,并不是只有范余有难做人的想法,所有的老兵都有。      何欢慢慢走到何晏轻旁边,撇嘴,斜眼,“啧啧,堂兄的人还真给我面子,这一招一式出的连老太太打太极都不如,情何以堪啊。”      何晏轻双手背于身后,迎风而站,他见何欢一副吊儿郎当的站姿,淡撇一眼她,“这说明你的人还不值得让他们下重手。”      何欢龇牙咧嘴笑笑,勇敢接受了他的鄙视,“这样啊,那好办。”      她慢步走到太极现场,笑容可掬的作了停战手势。      打个架还眼观六路的众人大喜,双双停手。      龙腾营的老兵想,都是一起当兵的,又吃住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真要打的鼻青脸肿,以后见面尴尬不说,小气一点的人,指不定就记恨,准备伺机报复呢。难做人,不打最好。      而虎啸营的新兵窃喜,自家老大果然袒护他们,知道他们拼不过龙腾营的老鸟,直接宣布停战,这一对一格斗不打了。      两营的士兵们齐刷刷的站好,个个欣喜,只有范余哭丧着脸,老大,又想整人了。      何欢端着笑容可掬的脸,无耻的说道:“原组,格斗重新开始,躺地不起的那个,一百个俯卧撑,外加叫赢的人一声爹。”      众人集体泪目,看向何欢的目光堪比刀刃,你狠!      可是为了孝道,为了不叫爹,他们只能拼了。      不得不说,血气方刚是个好东西,它让一场真正的格斗有了质量,毕竟没有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愿意叫对手一声爹。      他们在拼,拼不过的也在拼,犹如困兽,吼叫,撕咬。犹如泼妇,扯发,九阴白骨爪。无所不其用,倒下爬起再打,倒下爬起再打,就是没一个人愿倒地不起。      看着尘烟四起的练习场,何欢笑了,人的潜质是无限的,如何激发,在于怎样无耻挖掘。      整整打了一日,太阳西下的时候,格斗结束了。连于浮在内,没有一个人倒地不起,他们纵使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手抖脚抽,依旧颤巍巍站立,站立在何欢眼前。      何欢从他们面前一个个走过,确定他们没有重伤倒地,她才走回何晏轻身边,抬手给了他们应得的掌声,“今日,能站着不倒的都是英雄,多年以后,当你们归家坐在炕上和儿子女儿遥想当年,你都可无愧的告诉他们,你是英雄爹。”      众人皆是龇牙咧嘴,眼睛肿的几近张不开,可他们努力看向何欢的眼光晶莹透亮,这是被认可的感动,这是作为士兵的感动。      何欢看着士兵们相互搀扶去军医院,第一次抬头挺胸的注视着这片血与汗的练习场,“保家卫国太沉重。”她半眯着眼,声音难得带着叹息。      何晏轻站在她旁边,看向落日的眼平静无波,“他们总有一日会是英雄,保家卫国的英雄,越早让他们越好,这不是你的想法么。”      “我只想当个兵,并未想做英雄。”何欢说完自顾自的笑了,她笑自己太天真,她笑自己看不清,燕国的兵,只能是英雄。      她突然明白了帅哥爹顾虑,他怕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才那么想把她护在羽下,就怕她会受到牵连。是她不明白了,是她搞不清此兵非和平兵,这里不是和平的二十一世纪,这里是随时可能硝烟四起的战争年代。      战争,这两个字对她来讲是那么的陌生,她也只是在电视剧里见过何谓战争,她以为这辈子都没现场演习的机会,她-------      “战场上有什么?”何欢仰着头,学他望向落日。      何晏轻没看她,只是死死握了握手,他说:“有血,有烈士,有英雄。”      何欢笑着点头,众人的血,躺着的烈士,站着的英雄,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      沉默,整个练习场安静的只有风在呼啸。      不知过了多久,当太阳整个沉下去了,何晏轻才慢慢转身,轻声说道:“去吃饭吧。”      何欢站在落日的余晖中,嗤笑,她半转身,歪着脑袋,对着何晏轻的背影明了的问道:“堂兄什么时候回去。”      何晏轻脚下一愣,没回头,良久,才听他回答道:“还早。”      说完,不带何欢搭腔,抬脚大步走开。      还早?那就说明,快了,燕国的天要变了。      何欢拧眉,撇嘴,指天,怒斥,“你苍天,这年头穿越如此牛X,你就不能给我穿一个导弹过来么--------”       作者有话要说:不准霸王 乃们霸王我也要罢工,5555555 35 35、第三五章 ...   -35-      军医院      风上眼珠子快掉地的看着一群鼻青脸肿的家伙进了军医院,胃抽缩的差点把晚饭吐了出来。他没好气的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的压抑,回房睡觉无望。      何欢小鬼找抽,好好的士兵能整成这副将死的模样,这不是存心不让他睡觉咩。      折腾了大半夜,风上和军医院几个军医才将人给包扎好,众人均哈欠连连的回房睡觉,风上先揉了揉额头,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有话快说,别大眼瞪小眼耽误本公子睡觉。”      于浮额头缠着纱布,一只手腕也缠着纱布,脸上满是淤青。他抓着脑袋,扭扭捏捏道:“就是那天晚上说的,我好像病了,风公子你给我开点药吧。”      风上瞅着于浮渐渐肿红的脸,嘴角不自觉抽了又抽,“你又没病,开鬼的药,走,走,给我回去睡觉去。”      活的没谁身强体健,非瞎扯自己有病,这家伙也是没事找抽型。      于浮急了,拉着起身欲走风上就死不撒手,他红着脸说道:“风公子,是真的,我一对上少爷的笑脸,心就,就,就-------”      风上看着于浮又红又青的脸,总算看出点名堂了,他贼贼一笑,重新坐了回去,“于浮啊,你是不是一看见何欢那小鬼就脸红,心也乱跳啊,有时候还吸气困难,是不是?”      于浮连连点头,“对,对,不小心碰到,还觉得少爷烫手,可是碰到别人就不会这样。我真病了,风公子,你快给我治治,看看开点什么药能治好。”      看着一脸认真的于浮,风上只想拍桌大笑,于浮啊于浮,怎是一个憨字了得,难怪何欢那小鬼要叫他于木木,他不木,就没人木了。      最终他忍下大笑,轻咳了两声,摇头晃脑道:“咳咳,于浮啊,这病不用吃药。”      于浮懵了,他抖着手不可置信的叫道:“难道是重病,无药可医了。”      风上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岔气,他伸手指在于浮鼻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于浮,你,你,你就是一个木头。”      于浮傻笑,挠头,无比认同,“恩,少爷就叫我于木木。”      风上摇头叹息,看样子,还是根榆木的。      见风上不吭声,于浮有些心里没低,难道说真是病重?“风公子,我这病真没药可医么?”      风上摸着下巴,未说话,要不要和他明说?还是让两人就这样暧昧到底?也不知道何欢那小鬼知道不知道。要是不知道-------      “风公子,风军医-------”风上没应声,于浮伸手在他面前摇啊摇,见他依旧发愣出神,声音一提吼道:“风公子。”      一声巨吼,风上总算神游回来,他轻咳一声,才戏谑的道:“于浮啊,你这病真不用开药,我告诉你一个别的法子,你用了也许就治愈了。”      于浮没在意他怪异的语调,听到有治,已是满眼的希冀,“什么法子,风公子快说。”      “附耳过来。”风上贼兮兮的向于浮勾手,一脸的YD。      想是风上笑的太不怀好意,于浮迟疑了一下,才将头伸了过去,风上对着于浮的耳朵就是一阵嘀咕,“#$^&**&^%^%^%#$&¥%¥%……¥……%¥……#·#%#¥%¥……%……%…………%#¥%¥ ” PS:我是河蟹,我最大。      于浮听完一惊,猛的一下抬头,硬生生撞上风上的下巴,他捂着脑袋,连连摇头,“这不行,这不行,我,我,我------”      风上捂着差点脱臼的下巴,气的险些一脚踢了他出去,“不行也要行,不照本神医的法子来,从今以后就别来军医院。”      娘的,整一下何欢那小鬼,差点搭上他的下巴,真是得不偿失。      于浮见风上放了狠话,纵使心里有一百个觉得不行,嘴上也不敢再说一个不字,“我,我,我试试,试试。”      风上笑了,一巴掌拍在于浮肩上,下巴也不痛了,点头,肯定的道:“对,你试试,相信本神医,保证你药到病除。”      于浮看着风上略显扭曲的笑,直觉想落跑,“那,那,那风公子,我先走了。”      没等风上头点下,他拔腿,撒丫子跑出了军医院。      风上站在门口,想到于浮照做后,何欢可能震惊的大眼,心里竟然没有太多欣喜,倒有那么点,那么点酸酸的。      酸,酸酸的?风上一愣,站在门口任风吹了将近一刻钟才回过神,他猛一晃脑袋,自说自话道:“今晚的菜貌似放太多醋了,怪不得觉得有点酸,回头一定要向伙房炒菜的兵抗议,这醋吃多了可不好,伤身-------”      睡梦中,某伙房炒菜的兵喷嚏连连,他在梦中无辜的叫道:“没放醋,没放醋啊,伙房的醋一直在缺货,缺货-------”      -------      格斗训练了七日,从赤手空拳,到现在的挥刀对砍,他们从鼻青脸肿,到现在只有瘀伤,进步,也代表着逐渐强大。      这一日,训练一结束,士兵们喜笑颜开的奔向饭桌,何欢却连饭都没吃就回了房间,从前日开始,经陆回手批阅的所有文件她统统都要翻阅盖章,两营的文件堆起来将近半人高,看的何欢只胃痛,饭都懒得吃。      何晏轻嘴里说还早,手里却已经开始移交权利,态度强硬的不容何欢推卸。      面对肩上渐渐沉重的担子,何欢顿时泪流满面,她做梦都希望要回皇城的自己,而不是何晏轻。      可更让她泪流满面的是梦神都遗弃了她。      她累的连梦都不做了。      何欢从训练场回来,敞着房门,就已经奋战在一堆文件中,翻阅,盖章,翻阅,盖章,这两个动作,不停重复,一直重复。      天黑了下来,发现何欢没吃晚饭的于浮才端了饭菜进来,他把饭菜一放桌上就想走,从上次出军医院,他一直有点躲何欢,就怕自己见了何欢就真想试试风上给他的法子,于是他趁何欢没抬头,悄悄往外退。      “于木木,你等一下。”于浮脚才踏了两步,就被盖最后一章的何欢叫住。      他脸小红的站住不动,何欢丢下盖的出汗的章,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武功秘籍,起身走到于浮身边,一把塞在他怀里,“于木木,这本掌法不错,你好好学。”      于浮低垂着脑袋,死死抱着她塞在怀里的武功秘籍,脸在燃烧,心也开始碰碰乱跳,“我,我,我---------”      “你不用怕看不懂,我画了图,旁边还有字,若不认识或看不懂都可以来问我,等我闲下来,我再手把手教你,保证你很快学会。”何欢没发现他的异样,转身坐在饭桌开始吃饭。      手把手教?于浮的心更荡漾,眼里脑里心里,都是两个字,试试,试试,试试。      何欢扒了一口饭,抬头见于浮一脸的傻愣,连她放他怀里的武功秘籍掉在地上都未感觉到,不解的叫道:“于木木,你怎么了。”这家伙最近奇怪的很,见到她总低着头不说,有时候看见她还想躲,整个人傻傻的。      于浮晃过神,拼命摇头,“少爷,我没,没,没想试试。”      “试什么。”莫非他这是被老虎咬傻的后遗症,连说话都奇奇怪怪的了。      听这一问,于浮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没,没,没什么,少爷快吃饭,今晚伙房煮的菜是你最喜欢吃的辣椒炒豆角,很有味,你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见他不愿说,何欢即便心有狐疑,也未强让他说。“没事就好,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她端起碗,继续吃了起来。      何欢从文件搬到她房间那一日,就没认认真真好好吃过饭,现在盖完章,吃饭都觉得香。      “没事,没事,少爷你快吃饭。”于浮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武功秘籍,大汗淋漓,心悸不已。还好没追问,若是再问一句,他怕是就要说出来了。      他这心还没放下来,只见何欢吞下口里的饭,又说道:“于木木,我今晚挺闲,我教你练掌法,你先去小林子等我,我吃完饭就去找你。”      等她?教他练掌法,手把手?于浮才捡起的武功秘籍又原封不动的地上,心跳在加速,他的世界就此只剩下两个字,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试,--------无限回音中       作者有话要说:2更,上章没打分的孩子自觉补回来 泪目 霸王的孩子都是坏人 555555 36 36、第三六章 ...   -36-      教的人一派严谨,学的人心猿意马。      何欢第N次伸手纠正于浮出手的姿势,耐心磨的差不多寿终正寝,她指着一颗粗壮的树叹息的道:“算了,于木木,你对着这颗树练,只到树叶落尽为止。”      于浮每每挥出去的掌,不是虚的就是软的,时不时还能一掌击上头顶,看的何欢叹息不止,深深觉得自己老了十几岁。为免她在苍老下去,只好给他找个替代沙包,当拳击练。      她也不再他面前树桩,侧身走到于浮对面两树之间系的绳子边,跃身斜卧在绳子上打盹。何欢这两晚批阅文件至深夜,睡的晚,以至于异常困乏,偏于浮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样,教的她只患困,总想睡觉。      于浮照做,对着树干猛击,见何欢躺在前面,双眼紧闭,嘴角上翘,呼吸让胸口微微动-----风上的话又在他脑海游走,心紧跟着乱跳,猛击树干的手慢了下来。      何欢没睁眼,耳朵微微一动,开口道:“于木木,速度,速度。”      “呃,是,少,少爷。”于浮一怔,死晃一下最近总是遐想的脑袋,闭上眼睛速度练了起来,还在心里不停默念:我不想试,我不想试,我不想试------      一时间,宁静的小林子只有何欢呼吸和于浮击掌的声音。      于浮不知道这默念持续了多久,等他缓过神睁开眼,正对上何欢酣睡的笑脸,他感觉脸上在升温,在加热,在燃烧。      他闭上眼睛,少爷在他面前。      他转过身体,少爷在他后面。      他蹬下抱头,少爷在他心里。      他想,他完了。      病情加重。      他想起风上说过,不照做,以后在也别来军医院。无路可退,只能试试。也许真能如风上说的药到病除。      于浮深吸一口长气,先是起身对树一阵猛击,树叶涮涮掉了满地,他才收回红肿的手掌,死死握了握,当最后一片树叶落下,他猛的转身,慢慢往何欢躺着的方向走去。      他站在何欢面前,看着她熟睡的睡颜,俯身,又直起,伸手,又缩回。      辗转却步,不知所措。      他想跑,脚上却有千斤重,心里有个声音一直怂恿着他靠近,他跟自己说,就一次,就试一次,一次--------最终病魔战胜所谓的要不得。      于浮刚一靠近,手未伸,身未俯,就听见何欢皱眉轻轻地叹了一声:“于木木,你给我速度速度……”      于浮有些做贼心虚,听了这话,直觉想跑,他才抬脚,只听碰的一声,回头就见何欢从绳子上掉在了地上,他连接的没来得及接,或许应该说,他没敢伸手去接。      于浮慌忙背过身去,嘴里支支吾吾的叫道:“少,少,少爷,我还没试,真的没试,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始终没听见何欢吭一声,悄悄转身一看,何欢一字平川的躺着,好梦正香甜,根本没鸟他的意思。      吓的够呛的于浮狠狠拍着乱跳心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他晃着脑袋,嘴里小声的喃喃自语,“我不试了,我不试了,病重就病重,不去军医院就不去,这是少爷,是少爷,不能试,不能试------”      打定主意不试,于浮甩甩发抖的手,准备继续练掌法,他身一动,才发现两腿发麻,还没反映过来,脚下一个踉跄,直直扑倒在何欢身上。      即便何欢很困乏,也在于浮突如其来的冲撞下转醒,她睁开眼,对上一张充血的稚嫩脸颊,半眯的眼满是迷茫,不多时,当她终于晃过神,才伸手一把拍开于浮压在她唇上的嘴,轻笑道:“于木木,你这是啃玉米呢。”      于浮一惊,双手一撑地就要起身,“我,我,我-------”      何欢挑眉,邪邪一笑,一把拉下他,翻身推他在地。月光照在他惊慌失措的脸上,那反映犹如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于浮不敢挣扎,小鹿般的眼怔怔的看着邪笑的何欢,脸上因为憋气而火红,若是轻轻一捏,几乎能出血,他双手死死抓着地上的小草,嘴里结结巴巴的叫道:“少,少,少爷--------”      何欢慢慢拉近两个脑袋的距离,四目相对,她半眯着眼,带着刺探意味的道:“于木木,你不是想试试么,我们来试试。”      少爷说,试试?少爷说,我们试试?于浮先是一愣,后回过神,连忙摆手,一双眼翻的和铜铃一般大小,心也几乎跳出心腔。“少,少,少爷,我不试了,不试了。”      何欢笑了,一把按住他的手,“于木木,现在‘试不试’你说的不算,我说的才算。”      她将于浮的脸板正,不由分说咬上他的唇。这个吻不温柔,应该说她根本不懂温柔是何物,又或者说她也不知如何下口。于是,好好的亲吻演变成猴子啃玉米了。      于浮懵了,试试?按风上那晚说的,不是应该他压少爷亲么,怎么变成少爷压他亲了?莫非,莫非少爷也和他得了一样的病,也要试试?      想是何欢啃的过于厉害,于浮的嘴唇渐渐红了起来。      何欢懊恼不已,她怎么也成啃玉米了?被二十一世纪的人看见,指不定笑成什么样,活了一把年纪,连个吻都不会亲,情何以堪啊。      越想越沮丧,何欢微微抬头,离开嘴上的玉米棒子,伸手对着于浮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道:“张嘴啊。”死于木木,嘴抿那么紧,当她的嘴会撬么?      气死人的,就算真是啃玉米,她也只啃了个皮,连玉米毛味道都没尝到,好不好。      于浮反射神经的张了嘴,两人就此唇齿相抵,不多回功夫,他们的气息交缠在一起,难以分辨谁急谁喘。      于浮小心翼翼的回应着何欢的纠缠,这种窒息的啃咬让他原本的不知所措慢慢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身体本能的原始欲望。      何欢用脑门顶在于浮的额头不让他乱动,一只手慢慢下滑,在他的腰带边停下,然后猛的抽出他的腰带,丢的老远。      于浮慌了,连忙伸手握住何欢继续下滑的手,满眼都是惊愕:少爷,不会又-------勾栏院的那次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梦,那种疼痛比训练受伤还让他沮丧,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如果不是少爷,而是别人,他会想报复。      何欢反握住于浮的手,两人都有些微喘。她把于浮的手按在自己腰带上,笑的甚是不怀好意“要不你来。”      于浮听见脑子里嗡地一声,什么也说不出来。被何欢按在腰侧的手抖了又抖,好好的腰带就此从活口变成了死结,气的何欢只想剁了他如同中风的手。      何欢一把甩开于浮的手,没好气的说道:“还是我来。”      她三下五除二的扯断腰带,脱下外套,又伸手扒了于浮的衣衫,反手扯自己里衣时一下想起一个问题:衣服她脱,做,谁做?难道也让她做不成?这种事不是应该男人做咩?      何欢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翻身躺在一边,才伸手拉起正在裹衣衫的于浮按在自己身上,“于木木,你来。”      于浮压在她身上本就有点不知所措,一听她这话,震惊之余,竟然很白痴的来了一句,“为,为,为什么?”      何欢怒了,一巴掌拍在他满是浆糊的榆木脑袋上,咬牙切齿的说道:“废话,因为你家少爷是女人,你身为堂堂七尺男儿,这种事难道还想让我来做不成。”      晴天霹雳,女人?少爷是女人?于浮这辈子没这么震惊过,他惊到双手按在何欢胸口而不自觉,小小的柔软让他的脑子顿时只剩六个字,少爷真是女人------      何欢低头看着自己被于浮抓的生痛的胸部,脑袋直冒烟,险些一脚踢飞他,“于木木,你当自己抓金子呢,给我松手。”娘的,嫌她胸部不壮观,也不用死抓啊,真是找抽。      于浮还处在震惊中,手上完全没松开的意思,倒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何欢也不废话,握拳对着他的肚子上就是一拳,痛的他手一松,直接伏在何欢身上,龇牙咧嘴。      于浮捂着肚子想起身,何欢像是早有预料,双手一伸,拥他在怀。两个胸膛隔着何欢的里衣一阵摩擦,气氛渐渐暧昧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欲望的因子。      两人迅速纠缠在一起,磨蹭一会,何欢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她对着双手不知如何放的于浮认真的问道:“于木木,你会不会做?”      于浮一愣,看着何欢的眼瞳,除了迷茫还是迷茫,“做,做什么。”      他不会。何欢面上一阵抽缩,她压下想再给他一拳的冲动,一脚将他踢了下去,“他苍天,不会做,试鬼的试,调戏人。”      于浮从地上爬了起来,无辜的摸着被踢的地方,一脸的委屈,“少,少爷------”不是压住亲了么?风公子是这样说的啊,难道少爷说的试试,不是这?      何欢没好气的套上外套,才转头恶狠狠的瞅了他一眼,一口白牙险些咬碎,“你他丫的废话少说,等你学会做了,我们在试。”      日他妈的萨达姆,早知今日,当年死也买张H碟看。现在倒好,上个床,他不会,她也不会,真他妈的丢人。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未完-------对,我就是故意的,跑--- --------------------评论 第三四章 2645 138 4[查看] 第三五章 3334 164 15[查看] 你们伤到我了,抗议 你们懂的 呜呜呜呜 泪奔 只有三个人理我,泪目 霸王的都不是好孩子 恨 乃们 37 37、第三七章 ...   -37-      偷尝禁果未遂,那个原本带肉的晚上最终以于浮背着骂骂咧咧的何欢回房独眠而告终。      一个人的日子难耐,两个人的日子飞快。      两营的训练正式进入八月天,这期间,于浮白日练箭,晚上照常跟何欢学功夫,他依然没学会怎么做,偶尔两人纠缠一起,总是以何欢将他踢下去而告终。      其实于浮不会很正常,他根本没搞清楚何欢说的‘试试’和‘做’到底是何物?就算他知道,他一样无人可请教,在这个偌大的荒北营地他接触的人很少,他的世界除了一个屋睡觉的范余,就只剩何欢。他没胆问范余,这点无需质疑。      再说古往今来,军营就是一个强制的和尚庙,禁H禁欲,这都是必需的,荒北营地更甚,封闭式训练,想出去都难,更别提学习红果果,怕是提一句都会引起不不必要的质疑。      当然,荒北营地也不是没人会做这种事,如风上,身经那么多寡妇调教,技术早已炉火纯青了。但是他的技术只能是他的,何欢抢不来,于浮也偷不来。      于是,明为CJ,实际却是很落伍的两人就只能啃啃玉米棒子解解馋,真枪实弹神马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这个八月,何欢很欲求不满,看着于浮的眼神尤其怨念。      于浮依旧很木,看着何欢的眼神越发傻的冒泡。      每晚练完何欢指定的招式,他会在第一时间冲到何欢面前,如若何欢醒着,一阵纠缠过后,免不了要挨上一脚。若是何欢睡去,他总是先傻笑着亲亲她,然后抱她回房。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何欢风寒。那晚风大,何欢被于浮背回来就一直喷嚏连连,当时没在意,躺床就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她觉得脑袋沉重,勉强起身穿衣,胡乱扒了两口早饭,就去了前院训练场。      今日的训练是马上对决,何晏轻拟定的训练项目,何欢负责教授。      何欢昨日承诺她会先行示范,可此时的她极度头重脚轻,四肢无力,头晕目眩,她本想作罢,转头却见两营士兵希冀的眼光,不想对其言而无信,只好硬着头皮上。      何欢上了马,一阵乱晃,险些跌下马。何晏轻站在不远处,皱眉,觉得不对劲,他走到何欢马前,发现她拉马缰的手抖得厉害,脸上泛红,显然是风寒。      何晏轻当下脸色一沉,伸手欲将她拖下了马,手才伸出去,何欢响亮的打了一个喷嚏,两腿一夹,身下的马吃痛,嘶叫一声跑了起来。      何欢本就没坐稳,被马这么一颠,直直的掉了下来。这一边,昂头挺胸站立的于浮眼见这一幕发生,他想都未想就扑身上前当了何欢的垫背。      追上来的何晏轻寒着一张脸,一把将何欢拉起,手指所在的皮肤烧的烫手,“何欢,怎么样,要不要紧?”      何欢没吭声,身体晃了晃,两眼一花,倒在何晏轻怀里昏睡了过去。      何晏轻脸色更寒了,他抱紧何欢,转身疾步往后院走去。      于浮慌忙从地上爬起,正要追去,却被范余推回原位,“两人一组,马上对决,于浮你和赵溜子一组,现在开始。”      于浮眼瞅何晏轻抱着何欢走远,心里那个急啊,犹如群马乱奔,却怎么也无能为力。      -----      何欢的房间。      何晏轻坐在何欢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眉头紧皱。      “她死不了。”突如其来的声音,何晏轻却一点没震惊,就像早已习惯了一般。      安生离坐在屋子里唯一一张太师椅上,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通常来讲,祸害遗千年的人都不会早逝,所以你不用担心,她死不了。”      何晏轻敛下眼帘,口是心非的道:“我没担心。”看着何欢越来越红的脸,何晏轻还是决定叫风上来看一下,他起身走了出去。      看他走了老远,安生离才收回目光,一脸冷笑的喃喃自语:“阿轻,解释等于掩饰,你的眼睛早就出卖了你的心。”      何晏轻去到军医院没见风上,一问才知道安生离早就叫了风上,只是她故意不说。      他回到何欢房间时,只有风上在写药单子,安生离又隐在了暗处,不愿出来。她从上次事件后,一直这样神出鬼没,整个营地只有何晏轻的地方才会有安生离。      两人之间的关系微妙到死耗不衰。      听到开门声,风上仍下笔,不带何晏轻开口,率先开口道。“她没事,最近太过劳累导致风寒,睡一觉,吃点补药补补身体就好了。”      “有劳风公子了。”      “我的职责。”风上淡撇一眼何欢,客气的说。      两人客套一番,何晏轻才拿起药单出去叫人煎药。风上起身捡好药箱,还没走,就听何欢呻吟一声,醒了。      风上转身看去,见她貌似不是太恹恹的样子,笑了笑,道:“你醒了正好,等下把药给喝了,在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何欢狠狠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对他点头,“谢了,劳烦了。”她说完,正准备躺下在睡一觉。      风上走到她床边,一脸贼笑,“话说,小鬼,你知道这是什么药不。”      何欢理所当然的道:“风寒药,还能是什么药?”      风上摇着手指头,笑的一脸YD,“不,不。”      何欢有些温怒,寒脸问,“少给我搞神秘,快说,什么药。”她心里坎坷不安,难道她得了什么别的病,不是风寒?      风上清咳两声,才说道;“这药是补药。”      “为什么?”何欢不明白了,她不就得了个风寒么,喝补药作甚?      风上笑的更邪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因欲求不满导致气血不足。”      何欢嗡的一声,脑袋再炸,脸上烫了起来。娘的,风上这家伙连她欲求不满都知道,他这神医比半仙还神准。      即便被风上猜中,何欢死不承认,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驳,“我看欲求不满的是身经百战的风公子,连简单的风寒都整错,可见这和尚庙真让风公子医术下降不少。”      风上嘴角直抽,他这成了损人不利己么?      看他吃瘪的抽筋样,轮到何欢贼笑了,她向风上勾勾手,见他不动,下了床,一副好哥们的架在他肩上,眨眼,□的道:“话说,风公子第一次是和那个寡妇做的?你是不是怕自己不会做,才找寡妇的?”      风上吐血,手如中风一般指着何欢的鼻子,“你,你,你------”      何欢完全忽视他气的不轻的样,一脸扒八卦的狗仔笑,“你别害羞啊,做都做了,来说说,怎么做的?”      风上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何欢却还嫌不够,气死不偿命的又加了句,“要不,你以自己为范本,画一本春|宫|图(听说会河蟹),以备世人观摩----”      春|宫|图!!!!何欢眼前一亮,她一拍脑门,笑了起来。      此等神作,她怎没早想到呢?要不是调侃风上,遂想起,她岂不是要一直欲求不满下去。      何欢一脸星星眼的准备谢风上提醒,却发现某男一口鲜血没吐出,两眼一翻,直直倒了下去。      “-------”额,这是什么状况?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一定要搞一本回来,珍爱生命,远离欲求不满。 偶也\(^o^)/ 霸王可耻 用花花压死我吧 38 38、第三八章 ...   -38-      荒北营地没春宫图。      何欢这么肯定是有原因的,就在前日,她很不耻的在营地进行了一项让给所有士兵摸不到头脑的检查,查房。      所谓的查房,顾名思义就是检查房间。二十一世纪的军队说法,查寝,检查寝室的纪律。像清洁啊,违禁物品啊,都在检查范围之内。      古代军营本没查房一说,说到底是何欢想搞本春宫图的私心作祟,故而成就了荒北营地第一次全面大清除。      何欢横扫了整个荒北营地大大小小的房间,其中还有风上的房间,但是连一页黄纸都没看见,荒北营地禁H成功到,连和尚庙都自愧不如。      没有春宫图,就是没有性|福。      幸福啊,幸福!!!      荒北营地,小林子里。      何欢一脸郁闷的斜卧在草地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于浮因练剑而汗淋淋的胸膛,心里一阵燥热蔓延,鼻子一阵酸痛,像似有血要涌出。      她抹了把脸,连忙仰头望天,欲求不满会死人不?欲求不满会死人么?会么?会么?      没等老天爷给她回答,另外一边,于浮练完剑第一时间屁颠屁颠跑来了。      他看着何欢懒洋洋的躺着,披风丢在一边,忙担心的说道:“少爷,这林子风大,你风寒又才好,可别又-------”      他话还没说完,何欢一把拉倒正往她身上盖披风的于浮,二话不说伸手抚上他微喘的胸口,带着点滴汗渍的胸膛被风吹的冰凉冰凉。      她的双唇轻起,却没有吻住他微张的唇,只是在他脖子四周肆意啃咬着。      一时间,于浮的身体紧绷,浑身犹如火烧,声音有些微微喘,不知是练剑的原因,还是被她啃咬所致。他自觉伸手紧抱住何欢,微张唇贴上了她的一片唇,他先在她的唇角停留半刻,后两两重叠,再慢慢的摩挲啃咬着。      两人的喘息更重,身体紧贴,磨人的啃咬慢慢滑下,于浮学着何欢之前的样子,轻咬着她的脖子,感受着她喉间一阵轻微的抖动,他不停止,继续啃咬着。(请当他在啃玉米棒子,捂脸。)      何欢笑了,这家伙还真是有样学样,学的到挺快。      听见何欢的笑声,于浮茫然的抬头,在明亮月光的照耀下,一双清澈的眼竟弥漫着□的色泽。看在何欢眼里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她心口一阵轻颤,顿时口干舌燥,有些说不出难耐在蔓延,无处发泄。      何欢伸手就扒了于浮腰间的腰带,才反手开始扯自己的腰带,燥热让她扯了几下也没扯开。      乱,乱,乱,手忙脚乱。      “等等,等等,少,少爷,我,我,我来。”他低下头,抖着手解开了她的腰带,他捏着腰带,怯怯的抬头,两手却不知如何安放。      何欢一手搂住他的裸|露的腰身,一手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衣领,目光和他迷离的眼眸平视,粗声喘息,“于木木,你愣着作甚,继续。”      于浮一愣,手抖了又抖,眼里满是不知所措。她嘴角直抽,跟于浮一脸迷离无措的表情相比,她简直就是几百年没吃过荤……      于浮小心直起一些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一手在何欢衣衫的领口来回徘徊,好半晌,也没见他下一个动作。      何欢压下自己排山倒海的难耐欲念,深吸一口气,“算了,算了,不用脱了,反正脱了你也不会做,还是随便亲亲。”她不等于浮搭腔,一把拉倒半支着上身的他。      只听‘撕’的一声,被于浮单手拉着的领口从上撕到下,微微跳动的雪白胸口瞬间暴露在于浮睁得老大的眼前,顿时血直往他脑门冲,深幽的眼瞳慢慢渲染上玫瑰色。      何欢先是一愣,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后反应过来,挑眉,嘴角带笑,这算是无心插柳么?还是说,天助我也???      于浮吞咽着口水,脸上火红,两手不知何时按在了她胸前的小小柔软上,不同于肌肉的柔软让他的手轻颤,他本能的低头顺着何欢的脖子往下吻,他一只手轻轻的揉搓着,嘴唇却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贴着火热印记。(某孩子建议,说可以本能,捂脸。)      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紧缩,何欢喘着气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于浮闷哼一声,像是很难受,他轻轻动了动身,却让何欢感觉有什么死死抵着她的腹部。      她一怔,什么东东?还是,只是她的错觉?      于浮直觉浑身上下异常难受,非常难受,就像拉满了的长弓,随时准备蓄势待发,却又死找不到射出去的目标。      随着于浮乱无章法的磨蹭,何欢清楚肯定,腹部抵的真有一个铁棍般的东西。有此意识,她慌忙伸手摸去,刚一把抓住,于浮捂着鼻子从她身上弹了起来。      何欢仍旧躺在草地上,渐渐明了的眼对着自己半握的手,难得红了脸。咳咳,请原谅她如此白痴,请原谅她后知后觉。      不会做不代表没有感觉,是他和她无知了。      好半晌,何欢才晃过神,她歪着头,瞅着背对着她的于浮,有些担心的问:“于木木,你,你,你没事吧?”刚才看他快难受的样子,像是很难受?不会是被她抓伤了吧?      于浮紧闭着双腿,不吭声,也不转身,只是拼命的摇着头。      何欢心里一惊,不会真被她抓伤了吧?她貌似没太用力啊。      “于木木,你没------”她慌忙起身,一把拉过背对着她的于浮,赫然发现他捂着鼻子的手满是鲜血,错愕,“怎,怎么这样?”这是欲求不满流鼻血么?还是别的什么?      于浮一脸迷茫的望向惊讶的何欢,才淡下的眼瞳又迅速染上玫瑰色,本是缓流的鼻血奇快的喷了出来,他两腿一软,直直倒了下去,“少爷,你,你,你快穿,穿,穿好-----”      何欢顺着于浮指着的手,低头看去,面上一阵恶寒,手忙脚乱的开始整理自己半露的衣衫。他苍天,她这旺仔小馒头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别人那山东大馒头还不直接媲美人造导弹,杀到片甲不留。      何欢系上腰带,又伸手掩了掩被撕了一半的衣衫,才蹬下去看喷鼻血的于浮。      于浮的鼻血已经不在喷,却依然在流淌不息,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身体乱晃,站不稳,显然是流血过量。      何欢见状连忙伸手在他后颈拍了数下,然后才将他放倒,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担心的道:“于木木,躺正,仰头,放轻松。”      于浮晕乎乎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点头照做。      片刻之后,他的鼻血终于不再流了。何欢哭笑不得的挽起衣袖小心翼翼的擦着他脸上的血迹,嘴里又开始骂骂咧咧道,“于木木,你真是没用,没出息,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于浮一句话也没听进耳朵,他很没用的昏睡了过去。      何欢拥紧他虚软的身体,细长的手指拂过他还带着点点血迹的脸颊,无声的笑起来,眼里心里满是柔情蜜意。      此时,整个营地的夜渐渐深了,何欢也懒的扛于浮回去,她捂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就在草地上拥着于浮盖着披风睡去。      隔日清晨,天还未大亮,小林子里各种鸟都已在叽叽喳喳乱叫,何欢从披风里探出头,揉了揉半眯的眼眸,又伸了个懒腰,才掀了披风看看于浮。      想是昨晚流血过多,于浮的脸有些苍白,眉间微蹙,但仍旧昏睡着,看来是真的过于虚弱,若是平日里早该醒的。      看来再不搞本春宫图回来,她没欲求不满而死,他却要流鼻血而亡了。      何欢仰头望天,看离早间训练还早。本想还再睡一会,肚子却在咕咕直叫,她悄悄起身,把披风整个盖在于浮身上,转身准备去伙房找点吃的。      这个小林子周边杂草茂盛,一般没有特殊情况,甚少有兵愿意来此闲逛。何欢和于浮两人也是无意间进了小林子里面,才发现有一小片只栽了三颗树的青草地,地下情展开后,青草地也就成了他们两人偷情和练武的秘密基地。      何欢熟练走出小林子,林间飞出十余只野鸽子,此类鸟烤来吃应该很补吧?抓只给于浮吃,正好补补,也不错。      她眼睛一转,伸手在怀里摸出两把自己私藏的小飞刀,对着两只振翅的野鸽子挥去,与此同时,同样的两把暗器在另外一侧一起挥出,十余只野鸽子两只落地。      两只很胖的野鸽子,四把暗器小飞刀,一只鸽子身上各插两把。      何欢拿着一只鸽子看着拿着另外一只的安生离,直翻白眼,冤家路窄!那么多只乱飞,咋就那么缺德和她射了同两只,真他苍天的见鬼了。      安生离估计也没想到此状况,看向何欢的眉头紧皱。      两两相望,相对无言,谁也不鸟谁,两个人背对背架起火堆,准备烧烤鸽子。      何欢心血来潮准备做个叫化鸽,挖了坑,回头却见安生离又要连毛一起烤的架势,她嘴角抽了抽,兄弟,连毛烤的东西能吃么?      眼看她就要把鸽子往火上架,实在看不下去某人的野人烤法的何欢一把抢过安生离手上的野鸽子,眼一瞪,“我来弄,你等吃。”      安生离面上一怔,却并没有拒绝,她看向何欢的眼睛里迸出一种回忆与想念的神色来,带着那么点感动。】      ------我们来烤,你等吃。记忆里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这样说过同样的话,她是何欢,何欢,何欢啊-------      何欢将两只鸽子抹上一层湿润的泥土,用宽大的叶子包好,直接丢在事先挖好的洞里,扒上土埋好,开始在上面架柴火。      荒北营地的天渐渐大亮起来,左等右等不见好的安生离起身在四周转了两圈,等她端了一壶水回来,何欢已经不在,剩余的柴火上只放着半只香气扑鼻的叫化鸽,地上如阁楼那次一样扭扭曲曲的写着四个大字:权当报恩。      安生离低垂着脑袋站在四个大字前,十指紧握,骨骼之间格格作响,只见她豁然扬起头,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何欢,何欢,你果然不适合让人感动-----”      -----      彼时,何欢正和于浮美滋滋的啃着香气扑鼻的叫化鸽,突然打了一个寒战,她抖抖肩,面上一阵恶寒,心道:上帝,好强的怨念,半只野鸽子而已,安生离这家伙至于咩?至于么?      “-------少爷,你怎么了,很冷么,披风披上吧。”于浮吞了嘴里的鸽子肉,抬眼见何欢抖着肩只打寒颤,连忙拿起一旁的披风给她披上。嘴里边担心的唠叨着,“营地清晨的风本凉,少爷风寒刚好,别又复发了。”      “我没事,没事。”何欢撇撇嘴,抓起半只鸽子啃的心安理得,回头对于浮催嘱道:“于木木,你别傻愣着,快吃啊,听人说鸽子肉挺补的,你昨晚流了那么多鼻血,你多吃点,快吃,快吃,一定要吃光,别浪费。”      何欢津津有味的嚼着鸽子肉,在心里无耻的腹语:浪费可耻,更何况这只无良的鸽子得罪了安生离,不吃完,被安生离发现,难保她不捡起来生吞,那样就太便宜她了。再说了,她费死八力做的美味,于浮不啃完,怎对的起她这个优质劳动力。      于浮看着何欢一个劲的点头傻笑,拿着鸽子肉放在嘴边就是不动,何欢嗤笑,顺手撕了一块伸手就往他嘴里塞,嘴里没好气的叫道:“于木木,你傻笑个什么劲啊,给我快吃完,等下就要早间训练了,速度。”      于浮嚼着嘴里细嫩的鸽子肉,心里暖烘烘的,“少爷,你也吃------”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估计还有两更 我要花,不给补更,呜呜呜~~~~(>_<)~~~~ 39 39、第三九章 ...   -39-      八月十五,中秋节。      何欢假公济私的放了两营的士兵半天假,让其自主找乐子。      何晏轻本不赞成,但是终归硬不过何欢想要一本春宫图的决心,最后只得作罢,随了她愿。      营地娱乐项目缺乏,几乎没乐子可寻,大多士兵均是睡觉休息,当然,也有个别士兵还在继续自行训练,前院的训练场上练箭,挥刀,骑马的也不在少数,勤奋的让何欢侧目。      荒北营地离荒北唯一的市集较远,士兵们虽说被关久了,但是也没一个人愿意跑那么远去找乐子,于是,两营的士兵没一个外出,统统窝在营地自寻其乐。      何欢在前院的训练场上拉走正在练箭的于浮,换了一身普通的便装,两人骑马出了营地大门,直奔荒北营地唯一的市集。      春宫图,我来了--------相信作者,你们没听错,这是何欢猥琐的心声,请别客气的往她头上扔鸡蛋吧。      荒北市集。      想是正统节日,荒北市集人挺多,川流不息的人拥挤在狭长的街道上,一眼望去,高低不一的全是脑袋瓜子,完全看不见男女老少。      何欢在人群中满街的搜寻书斋,荒北地处贫寒,读书之人甚少,以至于卖书的商贩少之又少。转了一大圈,何欢几乎快要放弃了,总算在角落处看见一间破旧的小小书斋。      何欢顿时热泪盈眶,惊喜无以言表,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天还是很厚爱她的,总算让她找到了。      惊喜之余,她眼直勾勾的盯着书斋,伸手拉了旁边的于浮就往书斋走,“于木木,快走,快走,那边有间书斋,我们快-------”      脚才走出两步远,她就感觉不对劲了,握在她手心的手柔软而小巧,还很细嫩,一点不像男子的手,更不像于浮布满老茧的爪子。      这一发现让何欢迅速打住了没说完的话,她大事不妙的回头望去,不意外的看见一掩嘴低头娇羞的小娘子。      何欢连忙松开自己的爪子,嘴角眉毛眼角一起狂抽,乌龙神马的可耻,死于木木,人给我死那去了,看她牵错人也不给老子吭一声,真他苍天的丢人。      此小娘子一见何欢松手,抬头羞涩的放着电,“公子,你是要去书斋------”      下面的话,何欢一句也没听到,她被眼前头戴大红花,脸擦小丸子红的娇羞‘美女’电的外焦里嫩,暂时眼失明,耳失聪。      “少爷,少爷-------少爷,市集人好多,你别走太快,我都跟不上你了。”与此同时,于浮一阵狂挤,总算挤到何欢面前,“额,这,这,这位小姐,少爷,你认识?”      何欢一下晃过神,对着面前一脸含情脉脉看着她的花痴,顿觉胃痛,肝痛,心脏痛,她死命的摇头,拼命撇清,“不认识,不认识------”      小娘子眼开始湿润,散发着水汽,她抖着小手,指着何欢,委屈的道:“公子,你怎么这样,你刚才明明-------”      何欢不带某花痴说完,一把拉过于浮就开始狂跑,“于木木,快跑。”上帝呀,你饶了她吧,杨二车纳姆神马的是她的天雷啊。      身后某小娘子迈着小脚追喊着,“公子,公子,公子-------”声音凄凉的程度活像何欢就是那万恶的负心汉,千刀刮的陈世美。      姐妹啊,牵个手而已,你至于么,至于么?      两人转身拐进了一个小巷,窝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坐着,低头不断的喘息呼吸。何欢惊魂未定的捂着心口直拍,“还好,还好没追来。”      于浮从头到尾一脸的茫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心的问道:“呃,少,少爷,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何欢来火了,她一把拍在于浮脑袋上,“还不都是因为你,从现在开始,你以后不准离我三步远,我走那你给我跟紧,听到没有。”      死于木木,都是他害的,不是他没跟紧,她怎么可能弄错人,牵错手,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于浮仍旧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但见何欢一脸的郁闷,还是傻笑着点了头,“听到了,我听到了,少爷,你莫气,莫气。”      何欢气本来还没消,转头见于浮一双及其清澈的眼眸满是温顺,顿时没气了,她起身如饿狼般扑倒他,对着他的嘴唇就是一阵狂啃。      亲着亲着呼吸乱了,啃着啃着衣衫乱了。最后,于浮鼻子一阵酸痛,慌忙推开何欢,站起身,仰着头,捂着鼻子,喘着粗气。      何欢抹了一把脸,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把于浮拉倒,放在腿上,手在他后颈拍了两下,“鼻子好像没流血,你在躺一会,等下应该就好了。”      于浮没吭声,捂着鼻子倒在何欢腿上,无助的点着头。“恩,恩。”      其实自从那个流鼻血的晚上开始,两人纠缠在一起,再也不是何欢踢他下去而告终,却变成了他流鼻血而结束。      以至于,两人独处,何欢都是尽量少碰他,深怕他真的流鼻血而亡。      何欢抱着他的脑袋,歪靠在墙上,一脸的担忧,“于木木,你若是再和我混久了,别真的流血而亡了,要不,我们先--------”      她分开两字还没出口,于浮果断的拒绝,“不要,,不要,我喜欢和少爷一起。”      于浮侧身环住何欢的腰,脸上直发烧,喜欢?喜欢和少爷一起!无需质疑,他是真的喜欢和少爷一起的感觉。      何欢笑了,还是一脸贼笑,“我知道,我故意这儿说的。”      于浮没想那多,直起身,一脸傻笑。      两人就此两相凝视,一个傻笑,一个贼笑。      过了好一会,何欢才一把拉起于浮往巷子口走去,“好了,好了,你傻笑个什么劲,走,走,我们去书斋,看看有没有我要的东西。”      于浮跟着何欢,之间不差两步远,她走一步,他跟一步。      小悦书斋,很小,很破旧,书籍不是很多,大多书也都是很古老的那种,看样子,这间书斋历史挺悠久,但是生意很冷清,几乎没人上门。      店主是一个大妈,中等年纪,中等身材,一脸笑眯眯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奸商的料,她见何欢上门连忙迎了上去,“两位公子要买何书,说说,奴家给你们找。”      何欢来回扫了不大的书架,见没有她想要的,转头看向店主,也不废话,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接挑明,“我要买本春|宫|图,不知大姐店里有么?”      店主估计没想到何欢这么直接,先是一愣,后才掩嘴偷笑。这位小公子好生爽快,够个性。      “少爷,春宫图是什么?”于浮见店主笑的过于YD,伸手拉着何欢的衣袖小声的问道。脸上满满的茫然和无知。      何欢额头一阵黑线,她虎着一张脸对他说道:“废话少问,回去我自然会告诉你。”      于浮点头,温顺的不再问了,“好,不问,不问。”      店主顿时笑的更欢了,她来来回回打量着于浮两人,猥琐的眼光看的何欢牙根生痛。      何欢瞅着她,一脸的没好气,“看够了,可以说了不?有没有。”      店主忍下笑,清清喉咙,“有,有,有的,公子,你莫心急,莫急啊,我这就去给你找。”      她走进里间,拿了两本出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何欢和于浮,“公子是要那一种的?”      “什么?”何欢不明白了,脑袋上全是问号。春|宫|图还分种类?她怎么不知道。      店主又开始捂嘴笑,笑眯眯的眼,不停来回在他们两人身上瞄,“公子,难道还不明白么?就是两种我们小悦书斋都有,你要那种?”      何欢恶寒,一下明白了过来,她翻着白眼,没好气的道:“男女的。”这是什么世道,神作还分种类,也太他妈的先进了。      “公子要几本。”店主一边包着春|宫|图,一边嗤笑不已,她看着于浮专注看向何欢的眼神,无比好心的建议道:“公子要不要两种一起买了。”      何欢歪着身体,正伸手掏于浮身上的银子,听她这一说,心里邪恶暗生,对,买本送给风上,那家伙应该也需要吧?他应该还不会?      何欢爽朗的大笑起来,她把银子放在案前,点头称好,“大姐好主意,这两种我都要了,给我包好,我要带走。”      “好的,公子稍等。”店主熟练的包好,笑眯眯的递给了何欢,眼里满是意味深长啊意味深长。      何欢接过,一把塞在于浮怀里,拉着他的手就走,心情大好,“走,走,于木木,春|宫|图到手,我们快回去。”      于浮反手握住何欢的手,一脸的笑意,温顺。      某个奸商看在眼里,不仅出口大赞,好一副春|宫|图,男男相配,也是风景啊。      两人回到营地,天大黑,累急了的何欢和于浮各自回房睡觉。      月上中天,漫漫长夜正浓------      于浮怯怯的望着床上慵懒的躺着的那个人,雪白的肌肤在半开的衣衫中若隐若现,修长的大腿慢慢上抬,本就松散的衣摆,随着这一动作,分散开来,诱人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充斥了于浮的每一个神经,他想避嫌,却忍不住不去看那一抹春色。      “过来!”依旧是强硬的语气,期间却透露着一丝期待。      于浮无法拒绝那人的任何命令,只能小步的朝床边挪动着,垂着头,却又悄悄的抬眼,迷恋,惊艳,爱慕,交换的在眸中流转。      床上等了半响的何欢看着于浮那怯弱的模样,她都牺牲美色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婆婆妈妈!怒上心头,何欢翻身坐起,手一伸,一把将对方整个人摔在床上,双腿用力夹住于浮的腰部,死死的将他压在身下。      “你今天不想也得从了我!”说着,恶狠狠地朝着于浮的肩上用力咬下。      于浮吃痛,不禁轻呼出声,却不敢有任何忤逆,只能默默忍受。突然,磨人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甜腻的舔舐感,一个湿湿的东西在他的颈边滑动。      酥麻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瞬间传遍了全身,于浮哼哼两声,但不敢太过放肆,只得生生忍住。听到了满意的回应,何欢得意的笑了起来,风眸微微眯起,一只手轻轻掀开于浮的衣摆,沿着腰线慢慢抚摸着,慢慢的接近了那片禁忌之地。      “怎么样?舒服吗?”极具魅惑的声音拂过耳尖,那一股股陌生的涌动沿着那只魔手拂过的地方传入大脑,于浮感觉自己正乘着一叶扁舟,在破涛汹涌的大海上跌宕起伏,无力的随波逐流,跟随者最原始的感觉而动。      何欢的手碾转于禁地之间,殷红的嘴唇辛勤的在那瘦弱却依旧让她感到温暖的胸膛耕耘,背上不知不觉被一双手拥住,从腋下穿过的死死的扣住她的肩头。      于浮沉浸在那无尽的快意之中,无法自拔,他后仰的脖子,随着那一波波的涌动微微向前挺进,恰到好处的将自己送到了对方的嘴下。待那最高大的浪头涌过之后,他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极致的淋漓之后,全身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想不想更舒服?”此时的于浮已经无法去思考,他怔怔的点点头,然后,他看着那只纤细的手带动着他的手触及到了一块柔软,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个平时强硬的人身上,还有如此的滑软之处,从手心流出来的细滑的感觉美妙至极,让他不由得爱上了这种感觉。      何欢早已松开了夹住于浮的双腿,跨坐在他的身上,身体处于一种极致的敏感之中,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于浮带给她的所有欢愉,愉悦的呻吟从齿缝间流出,回荡在静谧的帐帏间。      不知不觉间,两人身上的束缚一件件的离去,肌肤与肌肤的碰触带来更高的欢愉。      也许是人生来的本能,于浮已经不用何欢的引导,他的双手不断地在那具迷恋的身躯上点火,划过一道又一道暧昧的痕迹。      何欢将主动权全部交给了于浮,自己随着对方的动作起起伏伏,享受着这一刻的淋漓极致。      双腿不由自主的再次夹紧于浮的腰肢,这次不是为了控制对方,仅仅只是那欢愉带来的反射性的举动,仿佛这样,可以将它无限的扩大,全身的血液也随着这些欢愉叫喧着,脸颊微微泛红,更为这春色添了一份魅惑。      两声高亢的尖叫声伴随着最后一波激流迸发出,随后落下。      与此同时,只听‘碰’的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想看H的油箱池子,jiangzaoying@qq.com 也可以加Q 642198683 PS:加Q看缘分,阿门 上帝,恨所有霸王的孩子 恨乃们 40 40、第四十章 ...   -40-      与此同时,只听‘碰’的一声,何欢从床上摔了下来,瞬间清晰的眼眸看了看凌乱的床,又低头瞄了眼自己只是半露的里衣,面上直抽缩。      春梦神马的可耻!!!      她只不过是在临睡前翻了几页春宫图,至于一夜春梦么?还有,春梦就春梦啊,竟然搞的活像她技术多高超,强了于木木一般,可耻。      YD的春梦,万恶的春宫图,难耐的欲求不满-------泪目啊。      何欢抹了把抽筋的脸,转身进了旁边的屏风处,迅速换下一身里衣,丢在水盆里,挽袖就开始清洗起来,冰凉的水顺着手心直达她脑海,意识不在混浊,逐渐清晰开来。      她长长吐了口气,心绪才得以安宁。      何欢将里衣从水中拿出,正待拧干之际,于浮端着早饭推门而入,做贼心虚的何欢浑身一惊,里衣掉回水盆,水花溅了老高。      “少爷,洗衣衫?”于浮不解,印象中少爷只在晚上洗衣衫,从未见过她大清早洗过衣衫,这貌似是第一次。      何欢一看是于浮,才清晰的脑海瞬间想起昨晚一夜的春梦,脸上一红,不自在的转身继续拧衣衫,“嗯,昨晚天太热,衣衫都汗死了,只好洗洗。”      “对,昨晚温度比前几晚都高,范余副将也说天很热。”于浮一副深表赞同的模样,他见何欢抖开衣衫,像是欲晾,忙把早饭放在桌上,上前说道:“少爷,我端了早饭来,你先趁热用早饭,我帮你拿外面去晾。”      何欢连连摆手,制止他接近,“不用,不用,我放在屏风上晾。”他和她现在就如干柴烈火,天干物燥,太过接近会起火的,他还是别太靠近考验她已经所剩无几的忍耐力了。      于浮顺着何欢晾衣衫的屏风望去,屏风正对着进风的窗口,阳光一出就能照在上面,的确是个好晾晒的地。“少爷往阳光边晒,容易干点。”他说完,转身上前给她叠被单。      他伸手一抖被单,一本春宫图掉了下来,何欢瞅见,上前忙捡起,却听于浮疑惑的问,“少爷,这春宫图是做什么用的?”      何欢头上只冒黑线,可不可以不要总问她这些言语无法形容的问题?      小倌是什么?春宫图是什么?小倌是做什么的?春宫图是做什么的?如何解释,这些问题不是只可会意不可言传么?还是说,他想让她一直来强的,用行动解释?      于浮整理好床铺,叠好被单,回头见何欢像是一脸的兴奋,他不明所以的挠着脑袋,脸上的疑惑更深了,“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被他一叫,何欢一下晃过神,轻咳两声,一把将春宫图塞在于浮怀里,虎着一张脸没好气的道:“废话少问,自己看。”      春梦虽好,总归是虚,她到底没真枪实弹做过,用强的不靠谱。再说了,用强的都是禽兽,她干过一次了,不能在干第二次了,这种事还是两厢情愿比较实在。      “哦,好。”于浮点头,不再过问。      他伸手要掏出来看,被何欢一把按住,她不自在的道:“于木木,给我回去在看,你,你,你好好学。”      他现在拿出来当着她的面看,难保她不会心痒难耐,兽性大发让春梦成真,大白天的被人逮着可就糗大了。      于浮纵使不解,也没说二话,温顺的接受了,咧嘴笑道:“恩,我回去好好学。”      -----------      自从于浮带走春宫图,每次看何欢的眼神总是一种反映,傻笑,脸红着傻笑。      而这期间,两人见面的机会很少,中秋节一过,荒北营地的训练直接加倍,累的新老士兵叫苦连连。何欢也没好到那里去,白日训练,晚上批不完的文件,她有预感,要不了多久,燕国局势就会突变,到那个时候,一切都要变了。      何欢坐在太师椅上,一本一本批着文件,一想到燕国变天,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她皱眉,一把丢下手中的笔,起身走了出去。      她在院子望了望天,这个时间于浮应该还没回房间。      这段时间都是于浮一人在小林子练功,好在他学的也差不多了,进步也很快,前几天两人格斗训练里,他还差点给范余撂倒了,惊的范余嘴张的老大,在也没敢掉以轻心。      何欢披着披风,借着月光往小林子走去,营地晚间除了虫蛙乱叫,几乎是死寂沉沉,小林子右边接近高墙,墙外就是营地外侧,一眼望去,漆黑一片。      好在路走习惯了,除了偶尔有风刮过,何欢走起来也没碰到什么,她伸手拉了拉披风,正待转身,高墙外侧突然传来一声细小的说话声。      她鼻息细听,是个男人的声音,很陌生,应该不是营地的士兵。      “------殿下,你还是回去吧,你已经在外很多年未回去了,现在洪荒大陆局势动荡,指不定就有战事,娘娘一直盼你回去主持大----”      男人的话没说完,像是被人急速打断,何欢本想听听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未成想被人发现,她忙翻墙而过,墙外却早已空无一人,只余枝桠晃动之声。      她心里一惊,眉头紧皱,好生厉害的功夫,她都鼻息不动了,还被他们察觉,可见男人口中的殿下功夫不容小看。还有,能在她面前来去一念间,不留半丝踪迹可寻,何欢不得不承认男人口中的殿下是个厉害角色,真要打照面,她怕也不是对手。      如此说来,荒北营地倒是藏了个大BSOO,她不知,何晏轻也不知。      荒北营地练兵本是燕国秘密进行之事,瞒的就是其他各国,如今却让别国王子殿下藏匿其中,怎是一句可笑了得,这堂堂燕国练兵营地都成了人家王子殿下的后花园了。      何欢在墙外走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她跃身上了高墙,倚墙而卧,对着墙里墙外的树林聚神搜索,寂静的林子只有风刮树叶的沙沙声。      不多时,何欢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越近越清晰,她一握拳,眼光顿时一寒-----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生了一个星期的病,躺了几天,挂了几瓶点滴,吃了将近一个药丸,~~~~(>_<)~~~~ 泪目啊 我回来了 以后会好好更新的 弯腰,请见谅这久没更新 原谅俺的,请冒个头 大力虎么孩子们 41 41、第四一章 ...   -41-      不多时,何欢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越近越清晰,她一握拳,眼光顿时一寒,还没等她有所行动,就听有人先她一步喝道:“谁!!!”      于木木!何欢一惊,紧握的双手一松,敛了眼里的寒光,她眯眼看向树荫下摆着架势,欲拼的于浮,一时轻笑出声,“于木木,是我。”      “少爷!”一听是何欢的声音,于浮顿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小跑至高墙,仰头望去,“少爷,你在墙上做什么?”      何欢先是一愣,后挑眉轻笑,“本少爷这是倚在墙头上,坐等红杏来。”      于浮没反映过来,茫然的问道:“那来的红杏?我记得营地没花,也没有杏花啊。”      荒北营地还真没红杏,偌大的营地除了树,还是树,试想硬梆梆的营地,若是栽点花,种点草什么的,岂不让人笑掉牙,再怎么说这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待的训练场,不是大家闺秀游玩的后花园,不是么?      “谁说没有红杏?”何欢斜卧高墙之上,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指着于浮道,“我不是等来了我的红杏么,怎么能说没有?”      于浮愣了好半晌,总算明白过来,他挠着头,红着脸对着何欢憨憨的笑,“阿爹说男儿应像树,盘根错节,屹立不倒,红杏是花,应像女子才是,我-------”      看着于浮比她还一本正经解释的模样,何欢哭笑不得,她寓意本是说,他们两人这关系不正当,属于偷情行为,现代说法就是地下情。谁想于浮脑袋一根筋,一点没往歪处想,解释的让人啼笑皆非。      何欢失笑,不等他将话说完,纵身从高墙跳下。于浮连忙止了未完的话语,想都没想伸手就要去接,“少爷,你当心,当心点。”      何欢落地身体只晃,想是墙头坐太久了,双腿都些麻木了。      于浮见状,忙上前一把扶住她。      “少爷,我背你回去。”他说完,弯身蹬在何欢面前。      何欢对着他不算宽大的背,眼神有片刻闪神,一时没吭声,也没动。      她不知道来这个林子来的人多不多,她只知道这个林子除了她和于浮最熟,就是安生离最熟,依刚才她翻墙的速度,那个殿下必定也是很熟悉这个小林子,只是-------      “少爷,你怎么了?”于浮回头不解的看着何欢,一脸的担心。      何欢回过神,一把将他转过来的头打回原位,然后趴在他背上,懒洋洋的道:“批了一晚上的文件,累到不行了,走,回去了。”      于浮如往常一般背着何欢慢慢往院子走去,此时已是半夜,月光不见,营地四周空荡荡的,到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何欢伏在于浮背上,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听着他讲他今晚练的功夫招式厉害与否。      “----------峰回路转这个招式比挥毫落纸好用,挥剑就能看出其中厉害,剑气也强,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剑花不好挽,我总--------”      于浮一直絮絮叨叨的讲着,何欢却像是真的很累,一直没吭声,只是睁着大眼,耳朵对着他的背,听着他如打鼓的说话声。      良久,何欢慢慢松开死死握成拳的手,悄悄往他后颈伸去,她——想试试。      她将手形成刀型,高举过头------      于浮猛的回头,“对了,少爷,我的剑忘记-------”      他看着何欢高举的手,连忙放下了她。      何欢顿时心里一绷,眼眸半眯,似有——      她还没有所反应,只见于浮轻拉下她高举的手,捧在自己手心,心疼的问道:“少爷,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流血?何欢呆愣片刻,有点反映不过来,她看着顺手心淌的鲜血,一阵出神。应该是刚才她着急翻墙被树枝挂了,加上她刚才手握得过紧,才会流了这么多血吧。      于浮小心的擦拭着额何欢伤口,嘴里还心疼的责怪着她,“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树屑都插进肉里了,痛不痛?”      对着这样的于浮,何欢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想要试探的心很好笑,这人是谁?他是如小白兔一般望着她的于木木,他是可以为她与白虎拼命的于木木,他是和她坦诚相见就会喷鼻血的于木木,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于木木,这个营地的人谁都可以怀疑,只有他,她无需质疑。      何欢面上慢慢柔和,眼眸满是笑意,她满不在乎的说道:“于木木,我没事,一点都不痛,我都没感觉到。”      她这倒说的是实话,从刚才知道营地藏匿了一位别国王子殿下,她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还真没注意到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个伤口。      于浮眉头一皱,不满的说教着,“少爷以后莫这么大意了,树屑进了皮肉容易长在一起,到时候碰着就痛,很不好受的。”      “好了,好了,管家婆,我以后一定加倍注意,绝不在出现这种事,行了吧,我困到不行了,我们快回去。”何欢连连点头,一伸手环住于浮的脖子,眼眸依旧是半眯,像是很困乏。      而于浮,不知道是因为何欢贴在他身上的温度,还是因为那句管家婆,反正他的脸红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抱起何欢,踏着月色走着。      何欢贴在他心口,对着他胸膛画圈圈,不意外的听着他喉间滚动的声音,她低笑,“于木木,你的春宫图学的怎么样,会了么?”      于浮浑身一怔,差点将何欢从手里摔了下去,面上红潮急速加深,他抱紧怀里的人,口齿不清的回答道:“会,会,会了。”      于浮本就着的单衣,被何欢一磨蹭,小麦色的胸膛露了出来,何欢伸着食指,对着他心口轻点了上去,语带诱惑的道:“那,我们找个机会试试。”      听了这个提议,于浮彻底懵了,脑海里一直出现前不久看过春宫图,血液直冲脑门,心跳更是加速,他张嘴,张了良久,才吐了一个出来,“好。”      何欢瞅着他已经成为一片玫瑰色的胸膛,脸对着他砰砰乱跳的心口,一时窃笑不止。      于浮抱着何欢回到院子,将她一放下地,说了句‘少爷,休息。’直奔澡房,紧接就是哗啦啦流水之声。      何欢站在院子里,双手背在身后,笑如春风。      过了一会,手心的痛疼让她晃过神,她低下头,敛了面上的笑意,双眼死死的盯着缠着布条的手,又是一阵恍惚。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整个洪荒大陆因为燕国即将来临新老更替而越发显得时局动荡,先不说她身为荒北训练基地的老大,就拿身为何府子弟来说,不管今后时局如何变迁,她何欢都难脱干系。      没来营地之前,她可以说不为保家卫国,只为从军夙愿,只是现如今人在棋盘走,早已容不得她孬种退后。      她也相信,如若燕帝不在,无论是何晏轻,还是她家帅哥爹均不会强迫她带兵上战场,可是,她也相信自己做不来袖手旁观,她狠不下心。      何晏轻接手燕国,帅哥爹纵使厌倦了朝堂之上的是是非非,对于何晏轻,何府唯一的血脉,他唯一的亲人,他定不会坐视不管,他会袒护到底。      帅哥爹!他的每一次拥抱,他的每一声臭小子,他揉着她的发,舍不得的模样--------每每想起,她的心口均弥漫着旭日般的温暖,光辉不再,旭日长存。      人活一世,不全为己,总有那么一个人值得倾尽所有。      也许战场是条不归路,可是为了帅哥爹,她想走到归途。      何欢第一次正视属于自己的人生,这是她自己选的路,走了,就只能勇往直前。      她挂了个坚定的笑,伸手拉了拉被夜风吹乱的披风,转身走出院子,翻墙进了隔壁营地。      有些事,她和他是该好好谈谈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悲伤了咩???? 真的悲伤了咩???? 望天 决定把帅哥爹弄出场了 俺家何欢的人设 谁被电了,谁被电了,捂嘴 42 42、第四二章 ...   -42-      何晏轻房里灯光明亮,他还没睡。      何欢伸手推门进去,就看见他坐在文案前,正摆手让身后的暗卫离开。那个暗卫她认识,叫影向,神出鬼没的,功夫奇高,一般人还真见不到他,何欢也只是来找何晏轻的时候,无意间见过他几次。      何晏轻抬眼见何欢一脸的正经,眉头轻皱,面上却没甚在意,顺手拿起文案上没批阅的文件,边看边问,“夜都已深,为何还没休息?”      何欢扫了一眼比她文案上还多的文件,眼角只抽。这世子也不是好当的啊,批不完的文件,做不完的决定,不能叫苦,还不能埋怨,不愧是燕国的免费劳动力,何其可悲啊。      见她一直没吭声,何晏轻放了手里看了一大半的文件,仰头一本正经的对何欢问道:“怎么,有事?”      何欢扭开只抽的脸,对着窗外和屋顶各淡瞄了两眼,才答非所问的道:“堂兄家免费的私人保镖睡了么?”      免费的私人保镖?何晏轻一愣,没反应过来。      何欢挑眉,她才不信何晏轻不知道安生离日日伴他左右,就算那家伙一直不露脸,也不现身,可依她家堂兄的功力估计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谁都没戳破事实而已。她小走两步上前,对着他一脸意味深长的痞子笑,“就是,是--------堂兄,你懂的。”      何晏轻一下晃过神,望着何欢的一副心知肚明的笑脸,脸色瞬间黯然下来,他敛下眼帘,手不自觉的拿起文案上的文件看。      何欢说的没错,安生离现在就如他的暗卫,两人纵使不见面,不说话,他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存在,那种无所不在的感觉很明显,也很真实,让他不能忽视,亦无法忽视。      其实,他也想过做点什么,但是发现关于安生离,他早已没资格,安生离没错,错的是他和她。何欢忘的干净,他却记得清晰,连带她遗忘的那份一并铭记。      在阳江镇看见安生离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这世上有种记忆,它叫忘而不得,舍却不能。      何晏轻抿嘴,看向文件的眼光有片刻飘离,他状似漫不经心的答道:“她今晚睡的貌似比较早,有事?”      “她睡了就好。”何欢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她是真懒的和安生离那家伙打照面了,上次那一掌让她至今还记忆犹新,在功夫还没能压下她之前,能不碰上就不碰上。更何况,她现在要跟何晏轻谈的也不能外人道也。      “营地有别国王子殿下,这事-------堂兄可知晓?”何欢窝在文案边上的太师椅里,黝黑的双眼半眯,有些不确定何晏轻知道不知道此事,他的心思一向难测,指不定他早已知道,只是一直没挑明?      何晏轻一愣,抬眼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她,淡然的道:“我知道。”身边的暗卫不是摆设,如若连此等事都不清楚,饭岂不是白吃了。      何欢翻白眼,她就知道,何晏轻这家伙不是吃素的。“为什么放任他在营地来去自如?”燕国训练新兵本是秘密进行的,他这不是明摆让其泄漏国家机密么?      “战事是必须的,只是早晚问题,我敢任他在营地来去自如,就不怕他泄密。”何晏轻没有避讳何欢,扬眉说的斩钉截铁。在他看来,何欢和他是同等正线。他做任何决定都无需避讳她,他相信她会站在他这边。      何晏轻的早知道,直接彰显了何欢身为一营之主的失责,没带好新兵是小,营地出现奸细,她却蒙在鼓里事大,这不仅是权威问题,更是面子问题。纵使何晏轻没当一会事,她这虎啸营老大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何欢懊恼不已,撇嘴不甘心的问道:“此人是谁?”      何晏轻从文件里抬起头,嘴角轻扬,不答反问道:“欢弟觉得是谁?”      何欢没吭声,她心里没谱,不想妄加猜测。但是,基于何晏轻的镇定自若,这个人必定也不会太陌生,应该是个熟人,会是谁呢?      她将脑海里只要能叫出名字的人均仔仔细细过滤两遍------突然觉得心里有那么点明了,何欢嘴角一撇,冷哼了一声。      果真是好人才,这样一个人谁能怀疑的到?她若不是今晚听到小林子的对话,从而有所怀疑,怕是怎么都不可能知道荒北营地有此等尊贵的大人物吧?      “别人已将堂堂燕国练兵营地当自家后花园了,堂兄都不想给点表示?”何欢面上平和,她歪着头,漫不经心的看着何晏轻。      把她当猴子耍?不管他是不是蓄意接近,也不管他是不是将错就错,他都踩了她的忌讳,不还回去,她就不是何欢。      “表示?”何晏轻会意,也不反对。“你别玩过了,我当不知道。”      “我像玩过的人么?”何欢不置可否,眉一挑,不带他搭腔,起身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她不会玩过,她只会往死里玩。      何晏轻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谁说她不像,她若不像就不是何欢了。三年前青楼一事,她可是铭记在心,如不是后来还上了,她怕是至今都记恨着。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这才是何欢啊。      --------      临近九月,秋高气爽。这几日的天气尤为晴朗,整个碧空白云多多,风也不大,凉爽的很,偶尔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何欢和何晏轻商议来场实际演习。      野外训练,亦秋猎。      地点选在营地左侧一望无际的树林。      一经宣布,众士兵振奋了,一个个嘴边上都挂着兴致勃勃的笑,一时间斗志昂扬。      “---------这林间的猎物不少,大家各凭本事,头名者晋升为虎啸营副将。”      何欢一说完,整个林子喧嚣起来,个个士兵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头名者晋升?那身为虎啸营副将的范余不是就被取代了?      何欢抱臂看着那些兵,等他们回魂。“这个头彩够诱惑,但是,也是有标准的。”      众人一下回神,齐齐看向拉长音的何欢,等她给标准。      何欢慢悠悠的说道:“其一,必须是头名,猎的最多者。其二,前些日子营地出现白虎,此乃祥物,必须生擒。其三,胜过我。”      士兵们听完懵了,白虎不可怕,可怕的是老大。他们谁也没自信能将自家顶头上司踩在脚下,和她争,只能是以卵击石,得不偿失。      没人吱声,大家各自干瞪眼,显得很缺斗志。      何欢将身上的披风拉下,挥手一扔,用一种看废物的眼神看着他们,冷笑道:“让你们一刻钟,现在狩猎开始。”      这群新兵年岁不大,都属于年少轻狂的热血青年,平日训练亦很刻苦,进步中自觉颇有成就感,今日却被自家老大如此侮辱,让他们怎能咽下这口气?      众人努力压制被她眼神刺激的心中澎湃,死死地盯着已经坐在看台太师椅上的何欢,眼珠子发出信誓旦旦的绿光,大有不甘被辱的架势。      一时间,个个蓄势待发。      何晏轻拉弓发了首箭,范余宣布狩猎正式开始。重燃斗志的士兵们齐齐上马,积极地冲进了林间,心里唯一肯定的目标就是:为了不让自家老大看轻,为了尊严,拼了!      不远处新搭建的看台,何欢和风上两人均坐在茶桌边的太师椅上,各自品着茶。      于浮最后一个打马走开,他悄悄回头,正好瞅见何欢端着茶杯往他看,视线一碰撞,他看见何欢用口型说道:于木木,加油。      于浮欣喜,嘴咧老大的打马走开。      见于浮进了林间,何欢敛了脸上的笑意,才转身望向一侧的何晏轻和风上。      何晏轻拾起脚下的羽箭,连弓一起递了过去。      何欢将手中的茶杯一放,伸手接过何晏轻递过的弓,轻弹了一下,才转头对着若有所思的风上邀请道:“风公子要试试么?”      风上先是一愣,后笑道:“军医一职已够我忙碌,实不想再多加重担。不过,若是单纯的狩猎还是可以玩玩的。”      风上猜不透何欢请他来的目的,今日狩猎貌似是零时起义的,但是他总觉得有点诡异,却又说不出到底诡异在何处。      “范余,给风公子准备马和弓箭。”听风上这一说,何晏轻端起茶杯才抿了一口,随即放下,摆手对身后的范余命令。      范余准备妥当,何欢已一袭劲装坐于马上,她轻抚过额前的碎发,微微仰头,双眼半眯的看了看不远处歪靠在树枝上双手环抱的安生离。      片刻,她嘴角轻轻一翘,无视何晏轻提醒她的眼神,马缰一拉,策马进了林子。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被吃豆腐了 作者唠叨:搬新家,一直在安装网线,写好了都发不上来,见谅啊 气不过的孩子,用花花砸死我吧,望天 最后说一下 那个叫岂有此理的孩子,本来我为纪念你这个万年霸王冒头,特意要加精的,谁知道手一抖不小心删了,~~~~(>_<)~~~~ ,对不起啊,你在赏我一条吧 最后的最后--------咒所有霸王的孩子娶不到媳妇 撒丫子-----跑 43 43、第四三章 ...   -43-      茂密的树林间隙颇大,马儿来去之间也算畅通,马蹄声四起,飞禽走兽齐窜,平日里异常安静的林子一时间热闹起来。      风上是紧跟何欢进的林子,立于其中,才发现何欢早已不知所踪。他停顿片刻,才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策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士兵们正兴奋,各自策马追逐着自己看中的猎物,雨水般的羽箭,穿插在树与猎物之间,整体看来大有群魔乱舞之感。      何欢骑马走了一阵,一路望去,没看见于浮,她将马放慢速度,开始搜索猎物。说来也怪,转了一圈,愣是没瞧见一个活的生物,旁边的树枝微草东倒西歪,像是被多蹄践踏,此地应该才被逐鹿而过。      她喝住马,闭目倾听林间动向。      一阵风拂过,耳边传来细微的脚猜树叶的声音,动作很轻,却走的飞快。      猎物来了!何欢豁然睁眼,嘴角带笑,她一把握紧弓,翻身下了马,几个跳跃隐在了树后。      来人是风上,他背对何欢而站,身体稍微倾斜,从何欢处的位置看去正好瞅见他捏了一片叶子往嘴边吹,悦耳的音调才出一声就哑然而止。      于是,何欢知道自己被他察觉了。      她不带风上回头,拉弓奇快的射出一箭。这一箭的力道甚猛,羽箭犹如一阵风急速从风上□而过,直直的插在了对面的树干上。      “呀,怎么是风公子?”何欢故作吃惊的表情,“我这一路走来没见一个猎物,好不容易听到响动射了一箭--------风公子,你,你不碍事吧?”      风上死死盯着被羽箭穿过的地方,愣是回不过神。他从来不知道小小的一根箭挨胯而过是这么的让人心惊胆战,他都能感觉得到箭尖冰凉的温度,冷的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他缓慢回头,正看见何欢一脸无辜的向他走来,她拍着他的肩膀,像是很担心的问道:“风公子,你不碍事吧,伤到没有?”      风上眼睁老大的看着一脸无辜的何欢,如果,如果忽视她眼底深处的那抹笑意,她的眼神很真诚,她的表情很担忧。      可是,风上清楚的知道,她是故意的。他颤着腿,抖着手,嘴角直抽缩,一时口齿不清,“你,你,你---------”      “不是吧?你真伤了,伤那里了,严不严重啊?”何欢从上到下将他看了遍,眼睛最后锁定在他□。      貌似真玩过了?不过没流血,应该不至于太严重吧?何欢边想边没心没肺的嘿嘿笑,“不会是我帮你自宫了吧?”      “何——欢——”风上仍旧抖着手,第一次咬牙切齿的叫何欢的名字,以至于更加口齿不清了,“你,你,你,你,你---------”      何欢完全当风上是发威的一只病猫,鸟都不鸟他一眼。她眼睛悄悄下瞄两眼,然后挤眉弄眼道:“风公子若是不举,正好雌伏于自家师兄,岂不是------”她的话并没说完,但是很明显,不言而喻了。      现在风上无需质疑,他确定以及肯定何欢是故意的!      此时何欢抓着长弓,对着树干上的羽箭,赞不绝口,“真是好弓,好箭------”      风上努力压下心中满腔的火气,慢慢低下头,双眼对上何欢险些捂嘴笑的表情,伸手一把按住她笑的抖索的双肩,脸上出现恶狠狠的坏笑,“举不举,不试你怎清楚?”      何欢云里雾里,还没反映过来,风上已经吻上了她的唇。      “-------------”      何欢的眼孔逐渐放大,她在他满是笑意的眼里清楚的看见自己白痴的表情,豁然回神,她抬腿对着他□就是一击。      风上还沉迷其中,没想到她来这一招,痛的他就势跪地不起。      他苍天的,被一个GAY吃豆腐了!!!何欢用手背狠狠的抹着嘴,妄图擦掉记忆。直到嘴唇患红,方罢休。      她低头看了一眼至今没能直起身的风上,撇嘴,冷血的说:“看来试的结果很明显,风上风公子直接不举,恭喜阁下成为东方不败第二,请速去找你的莲弟,莫再来惹本少爷,本少爷对不举的受没兴趣。”      风上满头大汗,痛的已经一句话说不出来。      而何欢,忍下想在给他一脚的冲动,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开。      她才走出几步,一个只獐子窜来,她都未想,拉弓就射。獐子倒地,身上插了两只羽箭,一只是何欢射的,一只是于浮射的。      打马而来的于浮见是何欢,欣喜不言而喻,忙拉马缰绳,从马上利索的跳下,“少爷,你-----”他跑进,才发现风上也在。      此时的风上单膝跪在地上,面部扭曲,整个人窝成一团,像是及其痛苦。于浮不解的问:“风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于浮上前就要去扶风上,却被何欢一把拉住,她撇嘴道,“风公子没事,便秘而已,猎物捡着,我们去打猎。”      “可,可-----”于浮被何欢拉着走了好远,他回头看去,怎么都不觉得风上像是便秘,倒像是受重伤了。      何欢上了马,见于浮还在往风上看,她拿起弓箭敲了敲他的头,又将他的脸板正,说:“于木木,你这样盯着人家风公子,只会让他便结菊花,活活憋死的。”      “啊,这么严重?”于浮不可置信,但看见何欢一本正经的模样,深觉不假,肯定严重。他忙连连点头,“那我不看他了,不看了,让风公子好好那个----------”      于浮有点不好意思,一脸窘态。何欢看着他,心情顿时愉悦起来,若不是两人的坐骑离了一截,她保不准会啃啃多日没啃的玉米棒子。      于浮的嘴张了张,像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他的唇很薄,脸面憨笑,带着点微微红,看上去很是疑惑,何欢感觉自己的心在荡漾,于是,她将弓箭套在于浮肩膀上,在他没反映过来之际,一把拉近两人的距离,伸头吻上了他的唇。      两匹马均在慢荡,于浮倾斜着身体,眼睛睁了老大,高难度的姿势让他的脸通红,他勉强支撑在马身,正想回应何欢的啃咬,只听‘嗖’的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都来BS我吧 最好拿花砸死我 泪目 不给评论的孩子就如风上 拉拉练拉拉 44 44、第四四章 ...   -44-      两匹马均在慢荡,于浮倾斜着身体,眼睛睁了老大,高难的度姿势让他的脸通红,他勉强支撑在马身,正想回应何欢的啃咬,只听‘嗖’的一声,一团雪白扫过马腿,于浮叫都没来得及叫,已从马上掉了下来,重重的压在元凶身上。      被压的元凶同样叫没来得及叫,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一时间,林子里马蹄声,追逐声四起,大部队打马追了过来。一看此情景,个个目瞪口呆,众人心里嘀咕:什么叫天上掉馅饼,于浮这就是,别人一路追赶,累的要死,却不如他一屁股坐上去,省力省心。      而于浮爬了起来,望了一眼不动弹的白虎,看了看追着白虎而来的士兵们,才仰头瞄向坐在马背上的何欢,他小声的说:“我不是故意的--------”      何欢相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这种事不相信都难。谁能接个吻砸中一个头彩?舍了于木木,怕是再也无二人了。      ——      天色接近黄昏,荒北营地第一次的野外训练正式结束。于浮得了头彩,直接晋升为虎啸营的副将,范余调回龙腾营,重拾旧职。      风上是在训练结束之前回到营地的,貌似进了房间,就整整一日半没出房门,估计痛的躺了一日之久。他这一躺下,引得营地多人去探望,均被他依身体不适给挡了回来。      何欢知道了,一脸冷笑,却有小仇得报的感觉。      隔日训练结束,何欢就被何晏轻叫了过去。      “--------我只是射了一箭,给了一腿,如此而已。”何欢不用想,也知道是何事,于是敢作敢当,实话实说了,只是隐瞒了造成某人不起的原因。      射了一箭,给了一腿?还是如此而已?何晏轻顿时头疼不已,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人是她请来的,若是受了重伤,或是别的怎么的,岂不是落人口实。再说了,怎么说风上也是------      何欢见他扶额叹气,觉得自己貌似真玩过了。      “那个,我下次注意。”何欢嘴里说注意,心里却完全没那意思。两人愣了几秒,她见何晏轻像是要说教,忙转身就往屋外边走边说道:“堂兄没别的事,我先去用饭了,晚上还要批文件呢。”      “-------”何晏轻豁然抬头,手里才从文案上拿起一封书信,到嘴的话还没出口,何欢已经不见人影了。      他摇头,又把书信放了回去。眼睛扫过信上熟悉的字体,又瞄了眼压在文件最低下催他回朝的文书,怔怔出神:还是先不让她知道吧,叔叔的信迟些日子在给她,哎-------      ——      营地的训练依旧加速进行着,两营还在合练中,这期间训练之事统统交于范余和于浮,何欢每日只出谋划策。两营对决,副将之间也有较量。      于浮在何欢的调|教下,各个方面均有所成就。他虽然赢范余的次数并不是很多,但还是有那么两次将他撂倒在地的。      晚间。      “少爷,现在要去淋浴么?”于浮站在门口,望向批阅文件的何欢。自从何欢是女人的事曝光,她就正大光明的带着于浮这个免费守卫去营地澡房洗淋浴。当然了,去的时候是夜深人静,别人好梦正香的时候。      “去,等我片刻。”何欢头也没抬,大笔直挥,还顺手盖了章。合上文件,放下笔,拿起屏风上换洗的衣服就走了出去。      荒北营地的澡房在伙房右侧,离锅炉较进,方便于用热水。于浮总是在确定没人洗后才将热水弄好,再去叫何欢。      澡房很大,有四个门,何欢一般进最后一个门,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如守卫竖立在门口的于浮,嘴角勾了勾,“于木木。”      于浮豁然转身,看向浅笑的何欢,一脸的不明所以,“少爷,怎么了?澡房里已经有热水了,我提了两桶,不是很烫------”      何欢上下打量一翻于浮,说:“你洗了么?”      “洗了,我刚刚洗过。”他回答的很肯定,笑的也憨,深怕何欢不信,他指着澡房前的衣服说:“衣衫都晾了。”      何欢挑眉,一脸的可惜,“本来想你没洗,一起洗的,可惜了。”      不意外,于浮脸刷红,看向何欢的眼怎么放都不是位置。      何欢笑了,调戏于木木也是一种享受,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猥琐了。      ——      何欢进了澡房就听见水声,顿时一愣,有人!      这时间来澡房的人除了她,营地几乎没人会来,何欢半眯眼,想了想,会是谁这个时间来澡房呢?难道是临时起意,还是说别有企图?      她还没想明白,只听一声平静无波的声音说:“谁?”      安生离!何欢晃过神,感情这家伙用了她的洗澡水,还问她是谁?      两人面对面凝视一刻钟----      安生离拿着不小心弄湿的衣衫,豪不客气的仰头挺胸的对视回去,那感觉,活像何欢出现的不是地方一般。      而何欢瞧见某人胸部大她一圈,懊恼的只想画圈圈,深感上天不公平,同样的雌雄莫辨,凭什么她安生离的胸比她大?真是奇耻大辱。      她撇嘴,抖了抖手里的衣服,对安生离努努嘴,“衣服给你,你给我做一件事。”      “凭什么?”      何欢气节,“凭你衣服是湿的,不能穿了,凭你现在出去就有男人围观。”      一时间,冒着热气的澡房里开始刀光剑影,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两人怕是早已同归于尽。      “不信?你大可试试?”何欢用一剂刀眼砍了过去,嚣张的放了话。      然后安生离说了一句话,一句她后悔不已的话,她说:“衣服给我。”穿上衣服,何欢说了让她做的事,她系腰带的手直抽。      湿衣服也可以穿,男人可以瞎眼,她为什么一定答应了何欢?她脑袋被驴踢了,所以才学不会珍爱生命,远离何欢。      何欢无视某人恨不得拍死她的表情,一脸窃笑,她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走了出去,拉着不明所以的于浮就打道回府。      两桶热水换一件缺德事,划算!       作者有话要说:说真的池子最近过的很痛苦 、 但是我会努力完结 绝对不是坑 我在努力 让眼泪神马的去死 我要做小强 哦也 45 45、第四五章 ...   -35-      风上若知道吃何欢豆腐是此等代价,他怕死也不会在何欢这只母老虎屁股上拔毛。真要是忍不住,怎么的也要先迷晕了再拔,总好过现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尴尬境地。      此时的他流泪的只想当隐形人,此生不见人。      事情发生在两营实际演习半月后的某一天-------      风上一直有个习惯——裸睡,这个嗜好在营地只有个别人知道,当然这个别人指的是曾经无意间看见过的何欢与何晏轻两人。      一般来说,身为堂堂燕国世子的何晏轻不会做这种有碍视容的缺德事。但何欢不一样,她本着小女子特有的斤斤计较,整不死风上,也要气的风上泪流满面。      于是,当安生离一脸冷酷的站在风上的房间,趁他没反映过来,弯刀一挥,迷迷糊糊中某人只能一脸呆愣的看着自己挂在屏风上里里外外的衣衫成了碎片洒了满屋,一双翻的老大的牛眼怎么也反映不过来。      ????      处于半醒状态的风上额头上顿时满是豆大的问号。什么状况,什么状况????      安生离背过身,面上不自觉的抽缩,她说:“不得已为之,要怪就怪你不该得罪了何欢,风公子自求多福吧。”      风上裹着被子眼睁睁的看着她潇洒的收了刀走了出去,愣是一句话说不出。好一会,脑袋彻底清晰的某人总算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得罪了何欢,为何何欢还没出现!      震惊。风上心里没底。      房间的门大开,偶尔有风吹过,整个房间静悄悄的,他狠狠晃了晃脑袋,眼睛小心的环视了一圈,确定何欢真不在,他裹着被子正要去里间箱子找衣衫,还没下床,何欢就在这个时候阴魂不散的出现了。      她站在门口,一脸贼兮兮的笑,手里拿着一本书,状似很惊讶的说:“啧啧,风公子真是好雅兴,敞着大门裸睡,这嗜好个性了呢。”      风上脸色难看的僵在床上,看着何欢的笑,他顿时无比胃痛,只因为他太清楚何欢,她是有备而来,而且来者不善。      他第二次觉得自家师兄的话是真理:穿衣衫睡觉比较妥当。      何欢进了屋子,慢荡至他床沿,风上的眼睛开始直跳,小心的裹了裹被子,他不确定的问:“你,你,你有事?”      “当然。”何欢笑意不减,她的笑让不知道她想干嘛的风上一阵头皮发麻,根根发丝直竖。某人不自觉,依旧故我的眨巴着眼,拉长音的说:“是好事。”      风上的心在抽缩,他实在看不出何欢像是有好事找他。事实上,他从遇见何欢这个魔娃开始,就一直掉在阴沟里,至今都没爬上来。      他看见何欢翻着一本奇怪的书,笑的很,很,很YD。风上想躲,但是只能想想,他光着身,没穿衣衫,无处可躲。“你,你,你要干什么?”      何欢将书的封面往风上眼前一番显摆,然后按在他气的乱跳的心口,笑眯眯的好心建议道:“这本断袖秘技是我特意为不举的风公子准备的,花了我不少银子,你可要好好利用哦,莫辜负我的一片好心。”      风上深深觉得何欢有气死人本领,如现在她一脸贼笑,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裹在被子里的身体。那眼神让他觉得此时此刻他若在不做点什么,他就真该不举了。      他也不打算在跟何欢废话,将被子往身上一裹,伸手就是一掌拍了过去。何欢没当回事的接了一掌,然后反过来对着因为裹着被子站不稳的某人就是一脚扫去,一头黑发乱飞的风上狼狈的退了N步方站稳。      何欢出手更快了,她欺身上前,两人又是一阵拳脚相向,打的可谓是难分难舍。      十招过后,两人打了个平手,何欢有些不甘心,她本来就是有备而来,没整到人,岂可罢休。更何况这出由风上主演的戏码才过半,观众都还没出现,又岂能落幕。      何欢狡黠的大眼来回转了转,寻找着可撂倒他的破绽。      风上打的很专注,他没看见何欢嘴角不怀好意的笑,如果他看见,怕是早就落跑。      何欢还在想撂倒风上的办法,她有点出神。也许是她出神太久,回神时,风上一掌已经拍在了她眼前,她忙一个燕子翻身,双脚一落地,然后奇快的转身,伸脚一勾,死死的踩在了风上裹的被子角上。      风上一惊,伸手欲拉扯。何欢那能如他愿,出手毫不留情,她趁风上扯被子之际,两手如鹰爪,对着他的披着被子的双肩一抓,用力给了他一个过肩绞,然后不等某人安全落地,她飞快的一掌拍在了他背后。      只听碰的一声,风上叫都没来得及叫就从门口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台阶下面的石子路上。听到这个声音何欢进了里间,一屁股坐在风上装衣衫的箱子上,咧嘴嚣张的笑了。“清晨风大,需要保暖加衣。风公子,觉得呢?”      她就不信,某人能不进屋抢。      风上龇牙咧嘴的躺在地上,气的脑袋直冒烟。      他彻底怒了,手下留情不适合对何欢,她只会拿着别人的不忍心当理所当然,对她手下留情根本就是对自己残忍。他咬牙切齿的吼道:“你欺人太------”      “三没!”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那人的声音很轻柔,很悦耳,很魂牵梦绕,很像师兄。      是----错觉么?      “三没!”      那人的脚步声一如既往的轻便,每一步都夹杂着两声心跳------师兄-----      风上没回头,身体一僵,重新坐在了石子路上,他上身半裸,□还裹着被子,黑色的发披散在背后,整个看起来很不知所措。      脚步声止于身后,带着暖意的衣衫盖在他肩上,鼻尖传来熟悉的药草味,那人揽着他的肩,说:“三没,你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如此孩子气,现已秋末,荒北营地晚间清冷,穿衣睡比较妥当。”      师兄的声音很温婉,他揽着他肩的温暖让他想起小时候。那时候他贪玩迷路在雪域,师兄抱着他艰难的行走,他如现在般用自己的衣衫裹着他,嘴里轻声唤着他名字:三没。      “-----师----师兄-----”      何沐像小时候一样将他抱起站好,弯腰拍了拍他膝盖上的泥土,摇头轻笑,“十年不见,我的三没说话怎么舌头打结了?”      风上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想跑,面前如沐春风的人让他想起当年那个吻,他不知道师兄知道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跑了。      对师兄的感情,不若对何欢的感情,他说不清那种感觉,他只知道有师兄的日子很温暖,即便他最后毅然舍了他,出山回了皇城,他也心甘情愿的硬跟了去,如果不是发生泱泱客栈那一吻,他怕------      “三没。”何沐摸着风上蓬乱的黑发,两人眼对眼凝视,他有些担心的问:“怎么,见到师兄不开心?还是在怪当年师兄执意出万俟山?”      “没,,没,没怪。”风上连连摆手,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何沐伸手顺了顺他的发,接着说:“你跟来那次,师兄本打算带你一起回皇城的,谁知道一觉醒了,你不见人影了,捎信回去,艳艳说你一个人闯荡江湖去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时隔多年风上做贼心虚的感觉又冒了出来。满脑子都是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被同床而眠的师兄诱惑了。      他的手开始不知何处,他的眼开始不知何放,脑里,眼里,心里都是那晚情不自禁亲下去的烈焰红唇,挥之不去------      此时,他强迫压下死盯着何沐嘴唇的眼,拉拢下脑袋,多年后,第二次红了脸。      他要离开师兄温润的视线,立刻!马上!他觉得他在多待一秒,就会溺死在自家师兄那一湖春水里,那感觉就如他第一次清楚自己掉在了阴沟里一般。      而湖水和阴沟同等深!师兄的湖水,何欢的阴沟。      ----------      风上跑了,他只套了自家师兄的一件外套,飞也是的离开了荒北营地。      空荡荡的院子,只留下何沐在他身后不明所以的叫唤:“三没?”      “师兄既然来了,营地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我们来日再聚。”风上也不结巴了,他如扫机关枪一般说完,人已经在百米之外了,那速度,一看就知道轻功了得。      “衣衫,你将衣衫穿上-----”      与此同时,等了良久不见风上进屋的何欢走了出来,只瞅见某人光着两条白大腿赶着投胎的背影,记忆在眼前重叠,她抬手,眨眼,“喂,兄台,你没穿裤子!”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啊,原谅啊,原谅啊,原谅啊,原谅啊,原谅啊。 46 46、第四六章 ...   -46-      只能说风上的春光外泄很吸引何欢眼球,她站在门口好几秒硬是没回过神。      何沐站在风上门口不远处的台阶下,望向何欢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宠爱,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臭小子。”      熟悉的声音让何欢猛地回头,惊讶,错愕交错在脸颊,“啊,老爹!”话才出口,人已经扑在了自家帅哥爹怀里。      何沐张开双臂接住,拥着何欢的双肩,含笑的揉了揉她的发。      “老爹!老爹。你怎么来了?”何欢将脑袋往何沐胸口摇了两下,才仰头对着他咯咯笑,眼睛晶亮晶亮,开心那是不言而喻的。      何沐板正她的身体,伸手顺了顺她蓬乱的发,嘴角上扬,“怎么?不能来看你么,老爹想自家臭小子了。”      “想我了吧,没我在你屁股后面当跟屁虫不习惯了吧?”何欢咧嘴,她选择相信,虽然她很清楚帅哥爹来营地不可能只是因为想她了,可她只愿这样以为。什么朝堂,什么局势,都不及帅哥爹的一句想她值得她高兴。      “老爹,我也想你,于木木说我睡觉都叫老爹什么什么的------呃,老爹天都已经冷了,你怎么没穿外套,走,走,去我房间找件外套穿。”何欢笑眯了眼,她绕到何沐背后,伸手架在了他肩上,推着他就往自己院子走去。      何沐轻笑,不搭腔,任她推着走,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讲着营地大大小小的事。      “--------这群新兵被我练的可惨了,半夜让他们练长跑,不过他们现在有本事了,特别是于木木,前天一对一训练,他和范余打成平手了。”      “哦,对了老爹,你从皇城跑来带了什么好吃的给我没有,你都不知道荒北多清贫,连点对胃口的吃食都没有,我做梦都想皇城的八角街。”      何沐一巴掌拍在她故作沉思的脑袋上,毫不留情的揭穿她,“你哪是想皇城的八角街,你是想八角街上的吃食。”      何欢也不反驳,知她莫若帅哥爹么。她晃着脑袋,嘿嘿笑,“老爹,你真乃我的知音啊。”      “老爹带着你最爱吃的糖炒板栗和宫里的一些蜜饯,放在晏轻的房间了。”      何欢听前一句眼睛一亮,听后一句脸色小变,忙加快了步伐,嘴里不停扰扰着,“老爹,快点,快点走------”      她可是没忘记何晏轻和她抢过糖炒板栗吃,不去快点,难保不被那家伙吃干抹尽。那可是她的,帅哥爹带给她的。      请原谅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扯上帅哥爹,小女子和小人就是一个妈生的,不分嫡蔗。      ----------      这日,何欢把训练场的事统统推给了刚上任的于浮,又嘱咐了范余盯着,自己跑去伙房准备了一桌好菜为帅哥爹接风洗尘。她还顺便拉了何晏轻当陪衬,以显和乐融融的气氛。      三人一桌,边吃边聊,全然忘记古人曰:食不言。      “老爹是风上的师兄??”      何欢愕然,好不容易才夹住的一颗肉圆掉回了盘子里。她做梦都没想到她家帅哥爹会是风上的师兄,也许应该说,她不愿意相信。      记忆在脑海来回重播——      风上的师兄也在燕国皇城,风上的师兄和帅哥爹年纪一般大小,帅哥爹医术不比风上差,何晏轻有风上师兄的推荐信------这些无不透视着一个讯息,帅哥爹就是被风上偷亲的师兄!      是她脑袋缺根筋,看不清。她不可置信,愣了良久才喏喏的叫了声,“老爹。”      听到声音,何沐回头看见何欢脸上都是被肉圆溅起的汤汁,他无奈的放下手里的筷子,抬袖对着她的脸抹去,反问:“怎么了?”      “呃,没,没,没怎么。”何欢回神,伸出爪子顺势拉着何沐的袖子使劲抹了把脸,顺便抹掉脸上的尴尬。她辩解,“我只是没想到老爹竟然和风上同出一师门,你从来都没提起过,堂兄也没告诉过我,所以很惊讶。”      何晏轻一样错愕,他盯着何欢隐隐不快的脸,问:“你不知道么?”      何欢摇头,她要知道风上的师兄是帅哥爹,死也不会送他什么断袖秘技,让他学习什么攻受之道。她只会想方设法掰直风上那个GAY,省的他有机会祸害她家天人般的帅哥爹。      “我也是才知道的。”何晏轻看何沐的眼神有点小埋怨。他长那么大,叔叔从来没和他说过年轻时候的事,若不是他上奏朝廷派遣御医来荒北营地而没人愿来,他一样不知道叔叔是赫赫有名的空谷老头门下大弟子。      何沐夹了一颗肉圆放何欢碗里,面上感慨的笑着说:“师傅他老人家只收了三徒,三人里也只有三没给师傅增了光。三没他从小就很聪明伶俐,不论文武都学的奇快,师傅一直赞他是难得的奇才呢。他小时候整天爱跟在我后面晃悠,这一转眼,他都是大人了。”      说的人欣慰,听的人泪流!何欢一想到自己曾经天天YY风上和他师兄,她的心在哭泣,老脸没地搁。她对不起自家帅哥爹啊。      何沐给何晏轻夹了一块红烧茄子片,回头见何欢咬着筷子一脸的呆愣,他伸手拉下她嘴里的筷子,夹了颗肉圆塞了进去,催道:“臭小子,想什么呢,菜都凉了,你不是老早就叫饿了么,还不快趁热吃。”      “哦,我吃,我吃,老爹也吃。”何欢晃过神,忙夹了一块蒜苔放何沐碗里。“老爹最爱吃的炒蒜苔,我特意让伙房做的,快尝尝。”      何沐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吃了起来,还不吝啬的称赞,“味道不错。”      何欢半眯着眼,夹起碗里那颗没吃的肉圆往嘴里塞,嚼了两下,顿时觉得无比牙痛。      她因为帅哥爹来营地看自己,兴高采烈的准备了满桌的她自以为的山珍海味,全是他们在何府爱吃的菜,可现在看着帅哥爹宠溺的笑脸,再想想自己平日里调侃风上的话,再美味的佳肴吃在嘴里都有点食不咽下了。      该死的风上,竟然遐想了帅哥爹,连带的害她YY了自家天人般的帅哥爹-----别以为跑了就能了事,哼,除非他此生不出现在她面前,不然非让他泪流满面。      何欢迁怒了,为自己YY了自家帅哥爹而迁怒了,她使劲的嚼着口里的肉圆,活像肉圆就是风上那个死GAY一般。      酒足饭饱,一番调侃中天黑了。      帅哥爹选择住风上的房间,何欢虽有些心里不乐意,但也没说什么,营地的房间都住了人,除了这间房还真没空屋了。      何晏轻没跟来,刚才帅哥爹背着她两人嘀咕了几句,何晏轻就先行回房了。      何欢推开门,让何沐进去,自己端着茶壶跟在后面。何沐左右打量了一眼还算明亮的房间,举步走到床边,停顿一下,才慢慢弯身拾起早上何欢为气风上而拿来的春宫图,他一字一字的念,“断袖秘技。”      “老爹。”何欢抱着头,捂着脸,替风上尴尬不已。      何沐脸色不变,含笑着将男男版的春宫图放在不远处的书架上,那感觉就像他看见的不是断袖秘技,而只是一本寻常的医书。      “老爹。”      “嗯。”      何沐应声,没回头。他已经动手铺床,不一会风上的猪窝就变成了整洁床榻。好一会,他没听见何欢说话,不解的回头,“怎么了?”      “那个,那个,老爹你都不好奇么?”何欢指指放在书架第一排的春宫图,有些支支吾吾。自家宝贝师弟房里出现断袖秘技,当人师兄的不是应该痛心疾首么?帅哥爹怎么如此淡定,莫非,帅哥爹早已知道风上遐想他?“老爹,你,你-----”      何沐的回答简单明了,“三没只是贪玩,他很正常。”      没有什么比这个回答更让何欢震惊的了,这表示帅哥爹知道风上遐想他!她脱口而出,“那老爹知道风上偷亲过你-----”      何沐愣了一下,那个晚上他并没熟睡,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在他眼里,那个吻只是很单纯的吻,无关情爱。三没——他是个孩子。“我知道。”      帅哥爹知道,帅哥爹没当那是爱!她竟然想歪了----何欢一想到自己曾经猥琐的想法,心里就窝着火,火气在心口乱窜,却无处宣泄。      她现在就像吃了黄连的哑巴,有苦说不出。即便那是她无话不说的帅哥爹,她也说不出口。      总不能说,她因为不知道风上师兄是自家帅哥爹就在心里偷偷YY了一出师兄弟版的断背山?何欢光想想就一阵恶寒,帅哥爹怎么可能断背,像帅哥爹那般温润如玉的男子怎么可能断背,那是不可能的。      至此,何欢坚信是风上的错,她家帅哥爹是无辜的,她是不知者无罪的。      抱着这个自我安慰的想法,何欢飞快的离开了风上的房间。      有话不说弊的慌,她决定去找她的免费垃圾桶倾述一番,顺便培养培养不正当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赏个评论吧 望天 用花砸死开V的我吧,泪目 47 47、第四七章 ...   -47-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整个营地安静无声。      累了一天的于浮洗澡归来,披散着湿答答的发,动手开始收拾着屋子。范余调回龙腾营那日便将床榻也搬回了陆回的房间,他现今是一个人住。      于浮叠好衣衫放入箱子,转身将何欢送他的笔墨摆正,然后把自己练的字塞在桌下的抽屉里,一切收拾妥当,他正想找毛巾擦自己还在滴水的发,眼睛无意间瞄见前不久被他藏在壁画后面的那本春宫图。      他盯着壁画看了半天,忍不住走了过去,将春宫图拿了出来。      入目便是微黄的书面,书的一侧以楷书写着一行字:春宫图之情意绵绵。      他没翻开,脑海里就已经自动浮现前不久看的画面——满含春意的美人,衣衫半褪,肌肤微露,正与一男子唇齿相依,两相熊抱........      想入非非,意乱情迷.........      于浮的心开始狂奔乱跳,良久,他才‘啪’的一声捂住书上充满诱惑的一行字,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既是色。色即是空,空既是色      他手忙脚乱的准备将书放回原处,手才伸了一半,只听‘吱呀’一下,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他猛的一下转过身,做贼心虚的一颤,手抖。      ------少爷!      春宫图从手里飘落在地,于浮慌神了,他火燎火烧的重新捡了起来,慌忙背在身后。这——他没看,真的没看,他只是想想,想想。      “于木木。”何欢进了屋子,身体不稳的晃了晃。她晚饭陪帅哥爹喝了两小杯酒,她本不会喝酒,但是心里窝火,就抢了帅哥爹的酒壶灌了两杯,以至于现在酒劲上来,脸有些发烧,还有点微微红。      -------少爷!于浮脑海又瞬间浮现刚才那副极致诱惑的画面,浑身僵如石块,脸也红了起来,他抬头傻笑,眼睛无处安放。      “于木木,你怎么了?”何欢发现了他的异样,有些不解。      于浮的心正荡漾,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他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句,“少,少,少爷,你喝酒了?身上有酒气。”      “……呃,我就喝了两小杯酒,你也闻到了。莫非老爹的酒味道很浓?”何欢惊讶,忙举起衣袖到处嗅着,她略带孩子气的撇嘴,说:“味道不是很重啊。”      “不,不,不是很浓,淡淡的,很好闻。”于浮看着何欢微红的脸,整个人晕呼呼的。原来不是酒香浓,而是人醉人。      “老爹的酒是佳酿,好物。”何欢笑眯了眼,为自己抢到帅哥爹的两杯美酒。“这酒是宫里的酒,老爹都不让我喝,我好不容易抢了两杯。”      于浮晕晕乎乎的退了两步,背着手将春宫图往壁画后面塞,谁知道太大力,壁画和春宫图齐齐掉了下来,两人看着一地的狼藉,均是一愣。      最终,率先回过神的何欢弯腰捡起半开页面的春宫图,映入眼帘的是男压女的生动画面,那姿势谈不上优美,貌似很有感觉的样子,正好是何欢前不久春梦那晚翻过的那几页之一,她愕然,“呃,这,这……你……”      于浮站在她对面,站立难安,脸红心跳,大冷天直冒汗。他解释,“我,我只是收拾一下,没想要看-------”声音越说越小,只到最后如蚊蝇叫。      ……房间里异常安静,此时若掉根针都能听的清。于浮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动,只能红着脸僵直的站着,等待何欢给判决。      何欢努力压下不比于浮少的难耐骚动,若无其事将壁画重新挂回墙上,没看于浮,拿着春宫图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了下来,打算看完后面她没看的那几页。      于浮眼睁睁看着她拿着书坐在自己床边,身形悠雅的倚在床柱上,他僵在原处无法动弹,某个画面在重叠,在交错,浮想联翩啊浮想联翩。      短短几分钟,于浮只觉得时间如芒刺,他痛并快乐着。      何欢看完,一把合上春宫图,心里毫不吝啬的大赞:不愧为神作!够详细!够生动!够画面!最最重要的,够诱惑!      一番赞誉后,发现于浮还站在原处,身体僵直,整张脸如红脸包公。她清了清嗓子,想了想说:“那个……于木木,你要不要喝点酒。”      看于木木如此压抑,如此忍耐的样子,正常的我脱你一件衣服,你脱我一件衣服是没可能了,喝点酒,来场酒后乱性貌似比较靠谱。      “酒?”话题跳跃太快,于浮有点反映不过来。“为,为什么要喝酒?”      “对,喝酒!酒是好物,喝了可以暖身,可以------”可以壮胆,还可以乱性!何欢眨巴着自己不纯洁的大眼,一副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的表情,妄图电到某根榆木开花通窍。      只到她的眼睛眨的麻木,榆木依然是榆木,开不出花,通不了窍。于浮站在离何欢十步远的老地方,摸着自己千年难遇的榆木脑袋问:“可以暖身,还可以什么?”      何欢扼腕,恨铁不成钢,她懂,他不懂,逼不得已只能她主动。      “废话少说,酒是好物,可以的东西很多,你给我好好学着。”何欢懒的和他废话,她‘噌’的一下起身,拉了还在云里雾里的于浮就坐在床上,心里琢磨着要到什么地方找点酒渲染气氛时,豁然想起于浮根本不会喝酒,顿时失望,明白此法不通。      彼时,于浮看着仍旧被何欢握着的手,顿觉温度突增,一时间何欢说的什么都已听不清,于浮的心在排山倒海的荡漾啊荡漾,他定定的望着她,声音低哑,“少爷,我们……我们……”      少爷,我们……我们……诱惑!这是说不出的诱惑。何欢有些意乱情迷,她动作奇快的坐回于浮的床上,一招饿狼传说将人扑倒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删收藏的孩子给个理由 哎,不得已为之 48 48、第四八章 ...   -48-      压抑和忍耐从来不是何欢具备的品质,她的特色是推倒压之。      于是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品牌特色,按着于浮的肩,将人推倒在了被褥上。      于浮一惊,手忙脚乱的坐了起来,他有些不知所措,说话更是口齿不清,“少,少,少爷,门……门……”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试试。”何欢猥琐地笑,又将人压在被褥上。既然他开不了口,就由她开口,她主动。反正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干多了,脸皮自然就厚了。      他挣扎,妄图起身,都到这关头上了,何欢那能如他愿,一把按住他,眼看两人越来越近,于浮看着门口,红着脸说:“门……门开着。”      何欢直起身,豁然望见门大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漆黑的夜色中似有道冰冷的视线扫来,她忙走了过去,伸头望了两眼四周,院子里除了一颗大树,空无一人。      她摇头,笑自己多疑,这个时候营地都在睡觉了,谁没事半夜三更特意来围观红果果,未卜先知也没这么神就知道她想今晚试试啊。      何欢飞快的关上门,顺便落了锁。她回头,于浮站在床边拿着那本翻在末页的情意绵绵只抖索,眼神更是左顾右盼,活像那一页有什么刺手扎眼。      他彷徨不安,要不要和少爷说?他们……他们这样……      ……他这是做什么?莫非他还没学会,想临时抱佛脚,现学现卖?何欢走了过去,委婉且小声的问:“于木木,你学的怎么样了?”      就这犹如晴天霹雳的一句话让神游中的于浮抖掉了那本情意绵绵,何欢接住,顺手仍在了床里侧,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两人第三次倒在了被褥上。“不打紧,我们一起现学。”      于浮惊慌失措的抬头,下一刻却被何欢压住,“少……”话语还没说完,就被火热的唇覆盖。   何欢眼眸半眯,缓缓摩擦,湿润的嘴角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在他滚动的喉间停留。      眼前一切都显得迷离,于浮耳根通红,身体不可压制的颤抖,怀里柔软的身体那么真实,真实!那一刻什么情意绵绵,什么情意绵绵末页的字,均已想不起,他满脑子只剩意乱情迷。他听到何欢喘息着说:“……于木木,你来。”      满腔的情不自禁冷却在这句话里,于浮面红耳赤的挣扎着往床里侧摸去,手指才一碰到书角,慌忙一把抓了过来,他手忙脚乱的翻到最后一页,举到何欢已经充满情|欲的眼前,“少……少爷,你看下……”      ……那是一行漂亮的小篆,字微小,不仔细看可以直接忽视。至少,何欢刚才没看见。      友情提示:名分是天,清誉是神,不是洞房花烛夜莫用!      何欢瞅着那行字,恨不得将这个多此一举的作者暴扁一顿。写了不就是让人学的么,学了不就是让人做的么?挑起别人的探知欲,却清高的装起纯,真是乌鸦笑猪黑,自知看不清。      她眼眸一眯,伸手三下五除二的撕了那一页,窝成一团,丢了老远,“好了,你当没看见,我当不知道,我们继续。”      于浮眼睁睁的看着那团被无视的纸粑滚了老远,老远,在一个角落泪流满面。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他还没想好说什么,何欢已经伸出手抽了他的腰带,露出一片胸膛,小麦色的肌肤,很瘦,但是很结实,可见将近一年的军营生涯不是白混的。她抬手摸上去,火热的温度,剧烈的心跳透过手掌,刺激着她。      “……难受……”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被她拂过的地方在起火,燥热顿时蔓延在他整个胸腔。于浮按住她的手,身体不自觉的往她身上靠去。      两人的外衣滑落在地,嘴唇不甘寂寞地相互摩擦,里衣半敞开——肌肤相触。      隆重的喘息回响在寂静的房间,何欢的脑袋成了浆糊,刚才看的情意绵绵什么也不记得了。她翻身,两人对调了位子,大口喘息,“于木木,你来。”      于浮伏在她身上,双眼迷离,满脑子的浆糊,情意绵绵上那么多图,事到临头他一个也想不起来,半个也想不起来。      他只能凭着本能压了上去,生涩的亲吻落在她胸前,手指轻抚她的耳垂和脖子,开始磨蹭,磨蹭,磨蹭……就是怎么也磨不进去。      何欢被他磨蹭的只冒火,她伸手扶着他的腰正要按下去,只听‘碰’的一声,从窗户射进一颗石子正好熄了屋里的一根摇曳的灯火。      眼前顿时漆黑一片,两人一上一下,僵成了暖味的雕像。      好一会,窗外没动静,何欢问:“谁这好心灭的灯,难道这事要黑灯瞎火做?”      于浮还在微微喘息,他保持着原姿势,答道:“不……不知道……”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做点什么,比如赶快分开,比如赶快下床出去看看……而不是探讨谁这好心灭的灯。      何欢总算意识到不对劲,面色一变,猛然从床上爬了起来,三两下套上衣服,跑了出去。      门外空无一人,除了树,还是树。窗户原本是紧闭的,被人硬生生的打了一个洞,一看就知道力道有多猛,好心人有多气愤。      何欢泪流满面,这到底是神马状况?这好心人就不能迟出现一会,好歹也让她尝尝滋味呀!欲求不满久了会麻木的,麻木的!      ……好不容易搞出的火热气愤,被一盆冷水浇的透心凉。何欢无奈的回头,正好对上一脸不知所措的于浮,她眯着说:“要不,你当不知道,我当没听见,我们继续。”      于浮一愣,没反应过来。      何欢见他没说话,就自认为是默许,她‘啪’的一声关上门,又扑了上去。   、   …………      老时间,老步骤,老地方,窗户被人打了另外一个耳洞,力道猛的让桌子上的油灯直接滚落在地,光荣的英勇就义。      何欢泪流满面,衣服也不穿了,爬起就往门口走,于浮见状忙追上给她披上衣服,然后某女披着单薄的里衣,一脸便秘的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怒指,“别让我知道你是谁,若让我知道你是谁,老子让你不举。”      日他妈的萨达姆,办个事碍谁眼了,有必要像个孩子一样的来捣乱么。      于浮陪她站在瑟瑟寒风中,冷的险些抖索,他伸手将她披在身上的衣服穿好,安抚道:“少爷,不恼,我们……”      何欢恼归恼,但也莫可奈何,别人在暗,不现身她也没办法。      她本来还想来第三次的,看看天色,发现接近凌晨,懒的在折腾,更何况她现在完全没心情了,应该说再好的心情也死在麻木里了。      “算了,我们下次找个人际荒芜的地在试。”她就不信,这人会未卜先知。“……夜深了,回房睡觉吧。”      于浮看了看她,脸红红的,他不好意思的说,“那、那我去睡觉了……”。      何欢抹了把脸,大步流星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才进去没多久,就见一白影在墙边飞奔而过,她的火气顿时有气出了,敢三番五次打扰她好事,   找死。      她开门就追了出去。      ......漆黑的夜色里,一道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于浮的门,那感觉活像要将整个屋子给抽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击惨重,打击惨重。表示我被抛弃了,你们狠啊 悲剧( ⊙ o ⊙ )啊! 到底是谁如此孩子气 到底是谁如此孩子气、 到底是谁如此孩子气 噗 来猜猜 49 49、第四九章 ...   -49-      何欢一心想揪出坏她好事之人,完全没意识到院子里还有道熊熊燃烧的怒火。      她的轻功不弱,那人和他旗鼓相当,貌似比她还好上那么一点,因为她把人跟丢了。      从小林子里的一颗大树上跃下,何欢屏息往不远处的高墙走去,转了第三圈,她故意发出一点脚踩树枝的声音,片刻,林子深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上次那个熟悉的声音轻声唤道:“殿下,是你么?”      何欢将披风的帽子盖在头上,跃身上了高墙,倚在墙头,只听那熟悉的声音惊喜的道:“殿下,你终于来了,对于荒北营地的计划是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轻笑打断,风上站在十步外,好心情的调侃道:“张瑜,你家主子我在这里呢。你这年纪轻轻的眼神太不好了,她那干瘪的分不清前后的身材倚在墙头也不像我啊,你回去一定要先将眼睛用清水擦亮,省的下次再认错了。”      张瑜连退数步,惊讶的嘴张了老大,“这……这……我眼神不好。”      何欢跳了下去,拦住张瑜欲退的脚步,风上一掌挥去,错开她,他回头对已经呈现呆愣的张瑜命令道:“快走,出城等我。”      张瑜回过神,边跑边说:“殿下小心。”      何欢也不阻拦,反正她要的只是罪魁祸首,害她欲求不满的罪魁祸首。她面色微寒,声音咬牙切齿,“风上,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风上诧异了,何来的新仇,何来的旧恨,貌似除了身份上的隐瞒,他没什么让她记恨上啊,莫非是说对于荒北营地的计划?      他看着何欢一脸的寒霜,初步肯定是因为此计划为自己添的恨,毕竟在他眼里她还算是个有责任心的好上司,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比谁都较真。      风上说:“小鬼,你放心,我不会对营地干偷偷摸摸的事,何晏轻应该也和你说过了,仗是迟早要打的,我们到时候战场上见,那时候再见真章,可就不是儿戏。”      何欢冷哼,谁介意这事,偌大的营地,她就不信能让他们这两个早已暴露的主仆给掀了。      她现在冒火的是他害她无知的YY了自家帅哥爹和打扰了她的好事,两事加一起足以让她的火焰高涨,此仇不共戴天。何欢一脚先扫了上去,然后伸手一掌挥了过去,“哼,你还是先受我一掌,消消我的火气。”      风上一个后空翻,跃出老远,他不想与她纠缠,趁着夜色飞奔而去,漆黑的林子传来他哈哈大笑,“莫急,莫急,心急吃不到热豆腐,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消火气…………”      何欢抬脚就追,却被他漫天洒来的暗器给挡了回来,她单手握着一把暗器,恨的牙痒痒:“很好,很好……”      走着瞧,她就不信了,她堂堂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上了战场能输给他一介医者。      -------      何欢一夜没睡好,天刚蒙蒙亮,她顶着一张熊猫眼起床,开门就见端着洗脸水徘徊在门口的于浮,他的脸微微红,眼睛闪烁不安——应该还在介意昨晚的事。      昨晚那情况若是成功了,他估计今天就不止是脸红,而是直接不省人事。      何欢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接过脸盆,于浮努力装自然,低眉说:“少……少爷,我会照看好训练场,你快去用早饭吧。”      何沐一来荒北营地,何欢就把每日在房里吃早饭的习惯改成了去隔壁吃,陪帅哥爹吃早饭是件值得早起的事。      想到帅哥爹,一晚上的郁闷心情随之而散,何欢一把拍在于浮肩上,以示鼓励,“知道了,你先去练习场,昨天给你的训练规划,你和范余好好看看,加紧训练。”      于浮肩膀一软,觉得自己都能听到血液往脑子冲去的声音,“明……明白了。”他说完,也不敢往何欢看,转身就往前院走去。      何欢抬着拍在她肩上的手,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眉头皱了又皱,他到底是害什么门子的羞,她不懂了。      何欢梳洗完毕,跑去隔壁,桌上只有何晏轻一人吃着早饭,她忙问:“老爹呢?”      何晏轻端着碗,斯文的吃着饭,完全不正眼看她,像是不想理她,说话口气更是生硬,他说:“我不知道。”      何欢瞅了他两眼,深深觉得他今天吃饱撑了,她觉得她有必要问一下,“你大清早的吃饱撑的,还是吃错药了?”      大清早的火气如此大,难道也和她一样欲求不满?      何晏轻端着碗的手不自觉的抽了一下,忍了好一会,他还是说了,“叔叔吃过早饭就去小园子散步了。”      何欢难得好心情,也不想和他计较,她笑嘻嘻从满桌的早饭里拿出一个面饼,说:“堂兄吃撑了就莫多吃,去吃点药吧,我去找帅哥爹了。”说完,飞快的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何晏轻的眼神变了又变,他喃喃自语:“何欢……何欢……”那两声里包含着太多复杂的东西,有压抑,有愤怒,有心痛,还有那么点不理解。      …………      何欢一个面饼下肚,人已经到了后院存放杂物的小院子,帅哥爹蹬在一个笼子边,笼子里是那只早已让人遗忘多日的白虎。      让她惊讶的是此虎现今异常温顺,完全没当初咬于浮的暴躁和凶狠,何欢走上前两步,原本乖巧吃着食物的白虎豁然起身,对着她就是龇牙咧嘴,它记仇。      何欢脸上挂不住,忙拉何沐起身,“老爹,别靠近它。”      何沐微笑着将手里的食物都放在笼子里,安抚的摸了摸白虎的头,它奇异的安静了下来,温顺的卧在了笼子里,那反差让一旁的何欢牙根生痛。      “老爹,你喜欢它?”何欢恶狠狠的挖了一眼某个大快朵颐的家伙,问的嫉妒无比,那表情活像它抢了她什么珍贵的宝贝一般。      何沐一时有些不明白,但是他还是点头,“挺乖巧的,难得看见有虎如此温顺。”      何欢眼角只抽,它也叫温顺乖巧?先不说把于浮咬的那么狠,就说将它装在笼子里,也费了不知多少力,见人就龇牙咧嘴,喂它吃食的小兵几乎都是扔了食物就跑,深怕它破笼而出,总总迹象证明,它就是只凶暴的母老虎。      何沐喂完白虎,回头看向何欢,“这白虎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关着它?”      何欢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当初想只要逮住它,一定要狠狠揍它一顿,现在看帅哥爹那么喜欢,铁定不赞成此举,看来只能作罢了。她摇头,“不知道。”      何沐伸手将白虎的毛发顺了顺,说:“臭小子将它放了吧,动物还是荣归山林的好,那里才是它的家啊。”      何欢又恶狠狠的挖了一眼卧在笼子里异常享受的白虎,恨不得将自家帅哥爹的手抢过来按在自己脑袋上,她孩子气的拒绝,“不放,我好不容易才逮住的,还没玩呢。”      何沐无奈,起身对她额头一点,“被你玩,它还能活几日?我看你把它送给老爹好了,老爹挺喜欢它的。”      何欢肉痛,当然不是因为没玩到而肉痛,而是某只母老虎得到了原本属于她的宠爱肉痛,她是嫉妒啊嫉妒。      纵使万般不愿意,她还是答应了,她永远无法拒绝自家帅哥爹。      最后,此白虎名曰:七白。      -----------      何欢第三次挖了眼那只死皮赖脸跟着自家帅哥爹的白虎,不为别的,只为它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答应将白虎送帅哥爹那天,帅哥爹就带着白虎去了营地外的林子,准备将其放生了。随想某只死皮赖脸的白虎紧跟着帅哥爹屁颠屁颠的又回来了。      它赖上帅哥爹了。      何沐这几日一直待在军医院为某个不负责落跑的家伙收拾善后,修饰医书,整理药材,顺便指导一下营地为甚不少的军医,忙碌显而易见。      而那只名曰七白的老虎同样忙碌,它忙着跟前过后,敬业程度尤甚何欢,以至于某女异常暴躁,只因为她两天没进帅哥爹的身。      她一靠近帅哥爹,它就龇牙咧嘴。何欢肠子悔青,她不该说捉活啊,她应该见之毙之。见鬼的祥物,它根本就是挡她向帅哥爹撒娇的障碍物。      时间久了,何欢一忍不住,总会趁它和帅哥爹不注意时,狠狠给它一脚,以消夺爱之恨。她就不信了,它还能开口告她一状。      这一日,何欢余怒未消的从军医院出来,天已经大黑,和七白斗争了一天,她牙也痛,脚也痛,心口更痛!那丫的竟然妄图和她争宠,怎能不让她小心眼泛滥,帅哥爹是她的,帅哥爹的宠爱也是她的。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给它放归山林,不走赶走!      何欢才回到院子就撞见来找他的于浮,他说:“少爷,我把浴池刷洗了一遍,放了好多热水,你今日要沐浴么?”      她想到今日被那白虎扑了好几次,身上难免沾上了野生的气味,洗洗也好。更何况,今日一天她都感觉腰酸痛,泡泡澡估计会好点。于是她爽快的答应了,“要去,我拿了衣服先。”      ……      何欢难得没调戏站在澡房门口的于浮,拿了干净衣服走了进去,脱了衣服跃身跳进了浴池,舒服的泡起澡来。      水池里的水温度适宜,水面上洒了少许帅哥爹从皇城带来的沐浴香精,味道比水温更适宜,淡淡香味,很好闻。何欢将整个身子沉在水中,眼睛合上,感受着水浸泡皮肤带来的舒适。      …………好一会,她捂着肚子难受的只喘息,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抬起雪白的大腿,不意外看见浓烈的血顺腿而下——这……大姨妈第一次光临?      她有些惊慌失措,腹部更是奇痛无比,犹如针扎。      何欢脸色一下苍白了起来,她爬了好一会才挣扎爬上水池,痛疼让她身形只晃,她惊叫一声倒回了浴池里……      门外的于浮等了良久不见何欢出来,正左右徘徊,突听她尖叫,也不管什么非礼勿视,推门就跑了进去,此时的何欢整个人埋在热气腾腾的水雾里,水面患起水泡。      他心惊,“少爷,你怎么样了?”      于浮焦急的叫着,水里的何欢没应声,只是拼命咳嗽,他也不作多想,忙下水将人抱了上岸,拉过一旁的干衣服将她包好,问:“少爷……少爷,你怎么了,怎么了?”      何欢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拼命的咳嗽,话也说不出,像是呛了不少洗澡水。      “……血,少爷你怎么流血了。”光滑的池子边点点血从她腿边淌出,于浮的心一时升了老高,他将人一抱起,“我带你找二爷看看。”      说完也不等何欢搭腔,拔腿就往何沐住的屋子跑去。      等何欢总算背过气,两人已经进了房间,何沐正在桌边看着医书,看见此情况,书一放,起身将何欢抱在自己怀里,担心的问:“臭小子这是怎么了?”      于浮气喘吁吁,他说:“少爷洗澡流了好多血,二爷你快给看看。”      “流血?”何沐将人放在床上,不解的左右打量着她,问:“洗澡怎么出好多血呢,是不是受伤了?臭小子,你是那里出血了,是那里……”      何欢囧到姥姥家了,她捂着依然痛的要命的腹部,百年难得一次的红了脸,她支支吾吾,“老爹,我……我……”      何沐一楞,有些会意,忙收回妄图摸过去的手,他和于浮不同,怎么说也是比他多活了一倍岁数的人,又是医者,这点常识还是知道。      他用被子裹好何欢,才转头对一旁焦急等待的于浮悦声说:“她没大事,夜深了,你先回去睡觉,我来照看就好了。”      “二爷,少爷她……”于浮很想问何欢到底怎么样,话没说完,就被床上只露了一个脑袋的人打断,她说:“于木木,我没大事,你先回去,有老爹在,没事的。”      既然何欢都已经发话了,于浮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在他眼里何欢说的话就是对的,她说没事,肯定就没事,他相信。      于浮走后,何欢的脸更白了,她腹部痛的厉害,前世她就有第一次来痛经的前科,那一次害她痛的几乎昏迷,最后被人送去了医院,硬生生的挂了两瓶点滴。没想到这一世依旧如此痛,难道说第一次总是能让人死去活来?      她裹着被子,趴在床沿,痛的冷汗直冒,她虚|弱的喊道:“老爹!”      何沐正在调药,没听见,而那只白虎站在一旁翻着眼幸灾乐祸的看着床上痛的死去活来的她,像是在说:活该,报应,看你还总踢我。      何欢这个时候也不想和它计较,又喊了一声,“老爹,痛……”      何沐回头,端了一杯调好的汤药走了过去,他抱起快滚掉床下的何欢,说:“来,臭小子快喝了,当初艳艳也是,痛的在床上打滚,喝了药,发发汗,睡一觉就好了。”      何欢一口喝完,就被何沐按在床上,他说:“躺一会就好了。”      何欢乖巧的点头,她躺了一会,肚子貌似真不算太痛了,身体却渐渐冷了起来,一时间冻的只哆嗦,“老爹,我冷……冷……”      何沐放下杯子,用被子将她裹成一团,拥挤她歪靠在床边,轻声安抚:“臭小子乖,一会就不冷,不冷了……”      何欢往他怀里蹭了又蹭,妄图吸取一点温暖,她喃喃自语:“老爹,老爹……”      将近天亮,她才在何沐怀里慢慢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好吧,我承认我标题党了,踢飞我吧,泪目! 话说你们让我想回复评论的热切心情死在麻木里了 泪啊 小年夜快乐,孩子们 有毛要求,快说,看我能否满足乃们 50 50、第五十章 ...   -50-      何欢整整五日没能活蹦乱跳,连七白时不时投来的挑衅眼神都被她忽视,可见这一次大姨妈来的有多闹心。      这期间何晏轻来看了她几次,每一次都是欲言又止,看着她的眼神更是怪的不能在怪了,让她深深觉得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何欢努力回想过往,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于是,她问:“堂兄,你最近眼睛不是很好么?”      何晏轻坐在石桌边,多日来第一次正眼看向不远处阳光下晒日光浴的她,他说:“看了些不好的东西,自然眼神不好。”      何欢无所觉,她一愣,又问:“堂兄,你这是蛀牙了,所以想咯咯么?”      何晏轻又不正眼看她,看她需要勇气,他怕自己勇气起来掐了上去。他把目光放在手中平静无波的茶杯里,说:“今晚的饭太硬,吃的咯牙。”      何欢皱眉,歪靠在太师椅边上,眨巴着无辜的眼神,担心的问:“堂兄,你确定真没事,肩膀怎么只抖,是脱臼了么?”      何晏轻现在不光牙咯,手也咯,他起身恶狠狠的抽了一眼太师椅上某个欠扁的人,抖着僵硬的肩转身暴走。      和她坐在一起慢慢变老的想法需要勇气,他怕自己勇气起来同归于尽。      她说了什么?还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不是么?何欢眯着大眼,不解的抓了抓脑袋,最后认定,他是吃错药了。      她撇撇嘴,不当一回事,又自顾自的躺在太师椅上,合眼惬意的晒着日光浴。      这一头,端着餐盘一步三回头的于浮,一脸不解的看着拂袖而去的何晏轻,心悸:世子刚才看他的眼神好生可怕,像……像七白的眼神。      他停了步伐,如何欢一般抓了抓脑袋,暗自嘀咕: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世子的事么?      何欢老远就听见他的脚步声,闭着眼睛等了良久,依不见人,她睁眼望去,只见于浮傻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一动不动。她眯眼,唤道:“于木木,你在做什么?”      于浮晃过神,回头,指指已经不见人影的走廊,说出自己百年难得一次的察言观色,“刚才看见世子了,他好像……好像有些不对劲。”      “你也发现了?”何欢摸着下巴,见于浮点头,她想了想,解释说:“堂兄怕是吃错药,让更年期提前来临了。”      “更年期?”于浮放下餐盘,端着大海碗问:“那是什么?”      何欢接道:“就是……”呃,这问题貌似深奥了,她也只是在电视广告上看过,听过,还真没特意研究过何为更年期?      对了,更年期是男人的病,还是女人的病?      她也不知道更年期是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忙转移了话题,“于木木,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于浮一听,也不在乎什么更年期了,他将碗端了过去,“少爷,这是鸭血做的面汤,二爷说你多喝点对身体比较好,快趁热喝。”      何欢看着面前的大海碗,少许的面疙瘩,小块的鸭血,上面还洒了几颗葱花,色香味俱全,很好喝的样子。她伸手接过,问:“你去问老爹了。”      于浮耳根微微红,说话声顿时如蚊蝇,“我……我担心少爷。”      何欢嘿嘿笑了,端起碗就喝了好几口。其实她不饿,刚才何晏轻来看她带了不少红枣来,全被她一人扫进肚子。      于浮红着耳根憨笑着蹬在她旁边,就如七白蹬在帅哥爹脚边一般,那感觉很……很忠犬。      何欢嘴对着碗,眼睛却下瞄看着他,好一会,她将碗递给他,说:“于木木,你也喝点,上次你流了那么多鼻血,喝点鸭血面汤补补身体。”      于浮接过半碗鸭血面汤,看着何欢犹如暖阳的脸,整个人陷入傻笑中…………少爷看起来比前几日好多了,那几日她整个人奄奄的,完全没有现在的精神奕奕,他比较喜欢这样的她,暖如心扉。      何欢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见他仍然端着那半碗面汤呈现傻笑状态,她没好气的伸手拍在他脑袋上,轻笑出声:“于木木,你傻笑个什么劲,给我赶快解决,下午的两营骑射训练就要开始了,你给我速度,莫输给范余,听见没有。”      她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于浮能踩在范余头上的,毕竟由她一手教出来的人比过何晏轻一手带出来的人,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于浮温顺的狂点头,仰着头露齿的应了声:“少爷放心,我会努力,定不会让范余副将轻易赢了去。”      他笑起来有两颗不是很明显的小虎牙,很可爱,看在何欢眼里,让她有片刻闪神,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她将其归结于大姨妈带来的雌性荷尔蒙作祟,坚决不承认是自己不纯洁。      她努力按住自己想拉他过来狂亲的手,闷闷的说:“快去,快去。”      于浮端着碗走了老远,何欢才将脑袋往太师椅后一伸,了然的喊道:“老爹,拐角的风景虽好,你不觉得你家臭小子更赏心悦目么?”      何沐站在左边走廊拐角处,他穿着一身干净的青衫,英姿飒爽的伫立,阳光悉数洒在他周身,一眼看去犹如神祗,其实……赏心悦目是他才对。      何欢起身就想往自家帅哥爹身上扑,还没行动,某只雪白雪白的大猫就横在了两人中间,它还很不客气了吼了一声,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何欢恨的牙痒痒,好不容易忍下想给它一脚的冲动,倒回太师椅上。她孩子气的抱怨:“老爹,你看它,看它?”      何沐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摆手让七白在一侧躺好,然后伸手将太师椅连她一起拉进自己,笑的如沐春风,他说:“七白是和你逗着玩呢,倒是你,没事少踢它两脚,少瞪它两眼,我想它肯定会对你和颜悦色的。”      “谁让它老对我龇牙咧嘴。”帅哥爹会知道,她一定也不意外,医者的眼神一项犀利,七白不会说,不代表他不知道。她在心里加了句:挡我撒娇者,踢它是客气。      何沐无奈的摇头,抬手顺着她未束的发,隔了好一会,他忽然问:“……你一直不离身的挂坠,那去了?”      何欢一愣,好半晌才答道:“出皇城时走的匆忙忘记带了,应该还在何府。”      那条挂坠是正牌何欢的,银白色的丝线只吊了颗小拇指甲大小的玻璃珠,珠里交错着看不清楚的花纹,她仔细看过,那花纹其实是字,能将字刻在玻璃珠里,可见做工有多精细,简直就是巧夺天工,光这一点,就能看出它的主人身份一定不菲。      三年前她出现这挂坠就挂在她脖子上,那日赌气,帅哥爹将她找回去后不久,她就给摘下,小心的收藏在抽屉里,她上了锁。      那不是她的东西,她很清楚,但她更清楚,那是定时炸弹,任何一个标志性的东西都带着秘密,她相信,这颗玻璃珠也不例外。      但她不是正牌何欢,也就没兴趣探究其中之秘密,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锁住这个秘密,当个无忧无虑的何欢。      何沐顺着她发的手一愣,很快又恢复动作,他说:“下次回去,莫在忘记,那是你家人唯一留给你的东西,要收好,说不定他们会来……”      何欢不带他说完,一头撞进他怀里,笑的天真无邪,“老爹就是我家人,我家在何府。”      在她眼里,帅哥爹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他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让她能感觉何为家的人。那些未知的家人,对她来说就是陌生人,她没见过,也从来不想见过。      她不是原装,无法承载原装的亲情。      何沐的眼神在闪烁,他伸手,如往常一般对着她的脑袋拍了一巴掌,下巴轻扬,“当然,老爹永远是臭小子不变的亲人,此生不变。”      何欢窝在他温暖的怀里,慢慢收了脸上的笑,人的幸福分很多种,帅哥爹圆了她的梦,一个可以依靠的幸福梦。      那个世界即便千般万般好,都抵不过这里有个亲人宠爱的叫她一声臭小子。      她中了一种毒,一种名曰眷念的毒。解药之所以不管用,只因她孤独太久!      “老爹,我好困。”何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给打了出来。大姨妈的到来让她整日整夜的失眠,好在今天是最后一日,不然十个何欢也铁定吃不消。      何沐拥着她慢慢下滑的脑袋,往石桌上一靠,他说:“睡吧。”      何欢很快就进入了沉睡,睡梦中真如她自己说的,梦话连连,全是关于老爹什么的。最后,她梦呓:“老爹,老爹别走……”      “老爹不走,老爹一直陪着你,睡吧。”      何沐望着何欢毫无顾忌的睡颜,原本苦涩的嘴角轻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有时候假装也是种幸福,是她也好,不是她也好,她都是他宠爱的臭小子,此生不变。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到死啊 哦也 暴风雨来临了 哈哈哈哈 51 51、第五一章 ...   -51-      两营骑射比赛,龙腾营赢了虎啸营,但是于浮却赢了范余。      于浮很较真,他可以为了何欢一句话,拼命!纵使代价是鼻青脸肿,他也要笑着当英雄。      骑射训练一结束,两营人马一散,范余躺在训练场的空地上,气喘吁吁,他歪头看向同样喘息不止却笑着的于浮,没好气的一脚撞了上去,“你这家伙今天喝鸭血了么,这么拼命。”      于浮惊讶了,他问:“范余副将怎么知道我喝了鸭血汤?”      范余咽住,他只是打个比方,意思是他今天比较兴奋过度,不成想他还真喝了鸭血。他敷衍的来了一句,“我会算。”      于浮的眼顿时多了丝崇拜,他真心的说:“阿爹说会算的都是半仙,范余副将你好厉害,我以前都没看出来。”      ……对于方成为他手下败将的范余来说,这不是恭维话,这是讽刺话,若不是某人的表情过于真诚,若不是他知道某人根本没这意思,他真想给他一脚,让他做空中飞人。      为防止自己又被他无心讽刺,范余明智的选择沉默是金。      谁想某人不自觉,张口又来了句更真心的话,他说:“阿爹说能成半仙的多是花甲老人,范余副将年岁小,应该比半仙更厉害。”      说这话时候,他的眼睛满满的星星,崇拜显而易见。      范余的脸绿了,和他躺在一起絮叨需要定力,显而易见他的修行不够。他‘噌’的一下跃起就走,他需要发泄……      于浮不明所以,紧跟着爬起,追问:“范余副将你这去那,要吃晚饭了。”      范余原本不想理他的,却又怕他追过来又会没完没了,他赶忙找了一个借口吼道:“我去茅房,你别跟来。”      范余副将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了……于浮连忙止了追上去的步伐,嘴上也很识趣,没在说什么刺激他的话。      --------------      何欢一觉醒来,太阳西下,她人在床上,帅哥爹不见踪影,估计又去研究医书了。她将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只留了一只手揉着睡的昏昏沉沉的脑袋。      “醒了。”何晏轻坐在椅子上,扭头看向闭眼妄图赖床的何欢。      她猛地睁开双眼,翻身半趴在床沿边上,等看清人,声音一高,问的毫不客气:“你怎么在这里?老爹呢?”      “叔叔去军医院调药,顺便准备晚饭,你梳洗一下,去用饭。”何晏轻自动忽视她前一句,一板一眼的解释。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点没看何欢,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月白色茶杯,那感觉就像茶杯是他情人,何欢是空气一般。赤|裸|裸的无视,或者应该说是故意为之,只是想刺激某人不开窍的少根筋。      可惜某人神经大发,她只听见吃晚饭,又是帅哥爹准备的。于是,起床速度快了平日一倍,梳洗不用几秒,整个人就已精神奕奕,全没有起床后的睡眼惺惺。      她走了出去,才想起何晏轻还在她屋里,转身回去,就见某人坐在原地双眼无神的盯着门口,脸上满是陌落和黯然,他……这样子很有忧郁王子的气质。      何欢想了想,认真的说:“堂兄,这……这忧郁虽然很气质,可也是病。你确定不需要让帅哥爹给你看看,开点药吃?”      “不用,劳烦欢弟费心了!”何晏轻脸色一寒,说的咬牙切齿。      何欢连连摆手,“淡定,淡定!虽说这天不干,物不燥的,可一不小心也会起火的。”      何晏轻豁然起身,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拂袖走了出去。      他现在看到她就想到那事,一想到心情就异常郁闷,再加上她还时不时来句消遣的关怀,怎让他能淡定。对何晏轻来讲,他不信自己能输了某人,但是他同样不信自己能赢了何欢。      她变了,三年前他就知道,只是……他选择假装。      如果他知道那一包迷药会断了念想,怎么都不会为了让她能在何府无忧生活而下手,她若来荒北,陪她又何妨。可是……      何晏轻觉得心口有些痛,缩在袖子里的双手因握的过紧而刺痛,有什么在心里不停翻搅。他明白,那是后悔……      是谁说过,感情能让人丧失原有的警惕,真他苍天的真相了!      何晏轻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长剑刺在自己身上,鲜血顺着剑刃缓慢流了出来,在一尘不染的地面溅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阿轻!”      “堂兄!”      两人的声音都带着惊讶,像是都才回过神,可见失去警惕的不止何晏轻一人。      何晏轻一把按住剑刃,姗姗来迟的安生离上前对着剑的主人就是一剂弯刀,然后抬脚踢开黑衣人,丢下弯刀,伸手一把抱住何晏轻直挺挺倒下的身体。      “阿轻,没事的,没事的!”安生离一只手颤抖着按住他身上直喷的血,另外一只手奇快的给他点穴止血。      “岂有此理!”这一行刺杀总共来了五人,他们见何晏轻像是还没活着,冲上去又想补一剑,何欢一掌打飞一人,捡起安生离的弯刀就挡了上去,杀气顿生。      他们惹毛她了!何欢将弯刀往他们面前一横,眼里的寒光四溢,她说:“一起上!”      剩余的四个黑衣人见她眼里凶狠的杀气,不自觉的一哆嗦,好……好可怕的眼神,比他们这些死士还冷。四人对望一眼,又看了看止了血却昏迷不醒的何晏轻,转身欲跑。      何欢冷哼一声,挥刀砍了上去,下手尤其狠辣。胆敢在她堂兄身上刺个洞,谁都别想活着出她这院子。      “少爷,世子,这……这是……”      一个无比诧异的声音在院子大门口响起,何欢挥着刀,百忙中看去,她吼道:“于木木,给我关门,一个别给我放了。”      于浮不多想,动作奇快的关了门,落了锁,回头一脚踢向妄图夺门而出的黑衣人,然后加入了战场,场面从四打一顿时变成二打四!      安生离抱着何晏轻站在走廊上,鲜血染了她一身,刺目的红,她面若寒霜,嘴唇轻起,一丝寒气吐出,“何欢,捉活的!”       作者有话要说:虐到死 我想炮灰了所有男配 哈哈哈 52 52、第五二章 ...   -52-      安生离抱着何晏轻站在走廊上,鲜血染了她一身,刺目的红,她面若寒霜,嘴唇轻起,一丝寒气吐出,“何欢,捉活的!”      何欢没杀他们,可他们还是死了,他们是死士!      死士!顾名思义,只能死不能活的人士。现代电视剧里常演的,一群人去行刺人,如果他们被捉,不用严刑拷打,就会直接寿终正寝,死状惨厉,还不留名。      安生离面无表情的站在院子里死死的盯着五个黑衣人的尸体,好一会,她才举着弯刀在几个人身上挑看着,她想找找看有什么可疑线索,可她翻遍五个人也没发现一点可疑之处。      这些死士的尸体比乞丐的兜还干净,除了一套黑衣,什么都没有。      何欢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安生离还站在尸体旁边,范余正带着几个士兵在抬那五个黑衣人的尸体,几个士兵年纪尚轻,没见过这种死法,一个个站在边上有些害怕的样子,只因这五具刚死没多久的尸体个个七窍流血不说,整个人还都是黑色的。      何欢正想说这毒不会传染,一旁的安生离眼神一变,手里的弯刀一下掉了下来。何欢心里一惊,难道……这毒传染?      她慌忙走了上去,对着才捡起弯刀的安生离问:“安生离,你怎么了?这毒传染?”      “不传染。”安生离的眼神有点躲闪,她不看何欢,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院子里。      从这以后,何欢再也没见过安生离,她消失了。      何晏轻伤在心口边上,帅哥爹用了营地最好的药材,搞了将近大半夜才稳定了他的伤势,不过人还在昏迷中,没见转醒迹象。      何欢收拾好外面,推门慢慢走了进去。她轻声唤道:“老爹。”      帅哥爹正给何晏轻掖被角,他的脸上满是担忧和自责,何欢懂他的感受,此时此刻他情愿伤的是自己,而不是何晏轻。      何欢就这样看着,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她说:“老爹,你一晚上没休息了,快回房去睡一会,堂兄由我来照看,你别担心。”      何沐本想拒绝,何欢抢先又道:“老爹,等堂兄醒了,你还要为他调药,换药,有你忙的,你现在回去睡一会,养足精神,等人醒了我让于木木去叫你。”      他的精神本就不济,昨夜看医书到三更天,白日又忙着调药,双手都有点不稳。他点头,“臭小子好生照看,有什么事,就派人叫我,我……”      “知道,知道了。”何欢满口答应,将他推了出去。何沐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两眼,最后在她狂点的脑袋中慢步走开,七白有样学样的望了两眼,最后紧跟着离开。      天还没亮,于浮被何欢打发回去休息,明日还有训练,何晏轻这一伤,何欢又没法亲自监督,好在范余和于浮对训练都已得心应手,省了何欢两人不少心。      何欢搬了椅子坐在床边,伸手在他额头上碰了碰,手心上感觉的温度很正常,也没有出汗,呼吸稳健,一切正常。估计是从小习武,他的身体底子不差,没有因为伤口而导致发烧。      何欢有些宽心,正带收回摸在他额头上的手,刚一拿起,就被他一把抓住,“何欢唉……”      她一愣,仔细一看人依然在昏迷中,像是无意识的动作。而这一声叫唤夹杂了太多何欢不明白的东西,就如隐忍太久而发出的叹息,很悲泣。      何欢像是意识到什么,猛的抽出被何晏轻死死握住的爪子,心里毛毛的。伺候他的活应该交给安生离来做,这样他就不会握错手,叫错名。      可能抽的太用力,扯到包扎不久的伤口,何晏轻眉头一皱,闷哼一声,额头开始冒起了冷汗,不过人依然昏迷。      何欢慌了,忙伸手给他擦汗,手才按上,又被他一把握住,他叹息:“何欢唉……”      ……悲泣依旧!望着自己被握的死紧的爪子,看着他额头的冷汗和像是又开始流血的胸口,何欢眼睛一闭豁出去了,让他吃她手的豆腐,反正摸两把不会少块肉,无谓啊无谓。      良久,当何欢坐在床边脑袋点个不停,鼾声渐起,某人汗也不流了,死死握着她几乎麻木的手,嘴角出现一闪而逝的笑意。      没什么比腹黑更可耻了,睡梦中她不自觉的泪流满面。      ——      何晏轻伤还没好,何沐就被皇城八百里加急招回京,收拾行李期间,身为燕国世子的何晏轻被刺杀了三次,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燕帝病危,局势陡变!      何晏轻的伤势未好,人没出来,何欢牵了马一路将何沐送到营地外,她担心的问:“老爹真不用派人跟着么?”      她本来想派些人保护帅哥爹,都被拒绝。何沐精神不是很好,为了何晏轻他已经三日没好好休息,他从何欢手里接过马缰,再次拒绝:“不用,这帮刺客和死士针对的不是我,若是人带多了,容易招惹是非。倒是晏轻,你在营地多担着。”      何欢想想也对,他们针对的是拥有继承权的燕国世子,并不是帅哥爹他一介医者,现在这当口保护何晏轻才是大事。她点头:“老爹,我知道了。”      何沐想了想又说:“我想在不久晏轻就要回朝了,你一个人在荒北要当心,莫让老爹在家担心……好好照顾自己。”      何欢鼻子有些酸,却依然说的豪气冲天:“老爹莫担心,一个人才会天不怕地不怕,他敢来一个我灭一个,来两个我灭一双。”      何沐将她的逞强看在眼里,伸手拉她入怀,然后对着她的脑袋上揉了揉,他说:“凡事莫逞强,想回家就捎信告诉老爹,老爹会接你回家。”      这个局势,想回家何其难,军营不是儿戏,责任更不是说放便放的,帅哥爹肯定比谁都清楚,他却依旧承诺。何欢险些落泪,人顿时懂事了,“老爹,我会有分寸。”      何沐板正她的身体,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他说:“于浮这个人不错……踏实。”      何欢一愣,最后反映过来,她不知羞的嘿嘿笑,得意的说:“那是,我是谁,我看上的不好我也能让其变好。”      何沐摇头,伸手指在她脑门上,“你呀,得意忘形了。”      她笑眼一眯,龇牙咧嘴,该有的小女孩娇态全无,整个纯爷们看上人家花姑娘的猥琐样。看来有些人天生是攻,被她看上的只能是受了。      何沐翻身上了马,马缰一拉,策马走开。等的已经躺下的七白慌忙起身跟上,暖阳洒了他和它满身,非常之耀眼。      何欢站在原地,仰头望去,刺目的光让她几欲泪流,她笑着挥手,声音响亮,“老爹保重,回了皇城记得给我捎信来,顺便给八角街的小吃也捎些过来,我要吃糖炒板栗,麻辣鱼丝,还有香甜蜜饯……我会想你的。”      最后一句她说的很小声,小到只有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于浮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说:“少爷,你……哭了。”   】   何欢没否认,也没承认,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立,直至再也看不见那抹青与白的踪迹。      她突然很羡慕七白,伴帅哥爹左右很幸福!因太深刻感受,才更让她泪流。      ——太阳下沉的时候何欢垂头丧气的走了回去,于浮跟在她身后,默默无言。这个时候陪着她比安慰她管用,她只是舍不得,很舍不得。      何欢说:“于木木,人生的路很长,我走了两遭,弄丢了很多人。”前世今生,她累了太多人,爸爸妈妈还有帅哥爹。      当年若不是她执意要赶去四川观看军队演习,怎么会有车祸发生,爸爸妈妈明明那么不赞成她去四川,固执的后果,只有她自己清楚。      而如今,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从她没经大脑脱口而出要去参军,她就已经拉帅哥爹下水。自古以来,朝堂都是漂不白的浑水,一个不当,就会惹祸上身,即便帅哥爹是皇亲国戚,都大不过当政者。      “……我注定累了老爹。”何欢知道,帅哥爹喜欢幽静安宁的温馨生活,但是因为她的夙愿,他只能陪她到底,不喜他也甘愿。      正因如此,她更不能任性而为,她要好好的,好好的保家卫国。      于浮静静的听她倾诉完,上前两步,第一次脸不红的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他肯定的说:“我陪少爷,保证不丢。”      这样的少爷很让人心疼,他虽不懂她要表达的,却能深刻感受她的不安,她害怕孤单。不带何欢搭腔,于浮又说:“以后不管你走多远,回头就能看见我。”      他的眼睛晶亮,带着憨厚,帅哥爹说的很对,于木木很踏实,他让人心安。何欢盯着他,将十指紧扣的双手举在他眼前,她嘴角上扬,“于木木,牵了可别再放手。”      于浮这辈子都没这么肯定过,他说:“不放。”他说这话的口气,就像何欢手里有块烫铁,他也会紧握下去,绝不撒手。      “就算你想放也没机会,何欢的手,牵了就是一生。”何欢说完低下头,虔诚的将大拇指盖在了于浮的大拇指上,然后仰头,一字一顿的说:“盖章,时间百年。”      营地的天渐渐黑了下来,因是月半,月光很明亮。帅哥爹这一走,何欢心里空落落,她撒娇找不到对象了。      无所事事,她打算去看看何晏轻,范余说他今日忙的才喝了一副药,不知道一个伤势不轻的人能忙什么?到了门口,推门就进。她没敲门的习惯,何晏轻的门也从来没被她敲过。      何晏轻倒是早已习惯了她的不习惯,他一点没意外,依旧拿着文件在看,头也没抬。      “堂兄,你这是干什么,伤口都渗血了。”何欢眉头一皱,上前一把拉下他手里的文件,埋怨:“老爹让你好好养伤,你的伤在心口边上,不好好养,会落病根的。”      帖子散开,她不意外的扫见一行字:风国太子殿下回朝,只用了三天就重整朝纲,风国十年的内战就此终结……      “风上是个人才,也是个强硬的对手。”何晏轻捂着心口,不知是喜还是忧。      何欢不置可否,“怎么,后悔没在营地解决他?”      何晏轻皮笑肉不笑的,风上若是那么好解决,他才会看不起他。“我不做后悔的事,风上在强,强不过燕国。”      何欢笑了,她明白,她家堂兄的话中话是,风上强不过他。何晏轻从来不是善角。      她伸手翻到下一页去,看了两眼,问:“为什么离国的公主也回朝了,难道说这些国家的王子公主都在别地流放?”      何晏轻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回答了,他说:“他们的母亲都姓燕,燕氏所出的孩子儿时都去了封地,不养在宫里,不论男女均是如此。”      何欢一愣,脱口而出:“你们是表兄弟妹?”      何晏轻点头,何欢想起燕帝嫁了五女去周边各国,不算早已灭国的郑,越两国,还有风,离,齐三国,那以后打起来不就是表兄弟之间的争夺?她忙问:“齐国的也是公主?”      她的想法很简单,王子为即位总是好战的,公主在怎么好战也不能即位,反倒可以用国家当嫁妆下嫁燕国,不费吹灰之力而胜,岂不乐哉。所以能少一个王子就少一个王子吧,最好齐国的就是公主。      “嫁去齐国的六皇姨早逝,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但齐王有儿子,还不止一个。”何晏轻像是坐在她心里,他三言两语就灭了她的想法。      小算盘不实用,何欢嘴一撇,丢了文件,回头正看见何晏轻坐在床沿解纱布上药,痛的皱眉,却屁也不吭一声。男人的嘴比刀硬,痛死也能忍。      她拉开抽屉,拿了瓶伤药,走了过去,“你莫动,我来。”上好药,何欢又找了条干净的纱布,先前那条全是沾了血,不能用了。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缠着纱布,何晏轻的眼神有些迷离,她低着头给他包扎,发梢扫在他胸前,酥麻的感觉直达心口,他哑声:“何欢……”      何欢缠纱布的手一紧,又来了,真别这悲泣的叫着她的名字,她的胃承受不来。她赶忙打了个结,假装没听见,“好了,堂兄好好休息。”      何晏轻起身欲拉何欢,慌乱中脚被军靴绊倒,听见响动回头的何欢手才伸到一半就被他直挺挺压在身下,又是一上一下,只是男主角变了人。      压人的反被人压,何欢在心里狂吼:我要的是软白受啊啊啊啊啊!      何欢没有动,她不是没有奋力挣扎,只是力气不如人,也不是她的错,受伤的男人如猛兽啊。她斟酌一下,开口说:“那个,堂兄你……”      他的眼睛慢慢下移,他的气息慢慢靠近,他的身体越贴越紧……何欢浑身上下寒毛乱竖,饥不择食?还是想兔子吃窝边草?      她反对啊。      “何欢唉……”何晏轻的嘴唇在何欢的嘴角前停了下来,像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他眼睛一闭,整个贴了上去。      这是……反对无效?       作者有话要说:泪流满面,冷啊,没人评论,哭 53 53、第五三章 ...   -53-      “何欢唉……”何晏轻的嘴唇在何欢的嘴角前停了下来,像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他眼睛一闭,整个贴了上去。      ……何欢正考虑是听完他的话,还是直接给他一拳让他消音,就在她徘徊不定的时候,他话没说完,脑袋一抽,亲歪了,亲在了她的脖子上了。      “放……放开少爷。”就在此时,大敞的门口传来犹如天籁的声音。于浮很镇定,当然前提是别看他颤抖的腿。      英雄救美!何欢感动的泪流满面,难为他抖着腿当了一次英雄,虽然她不是美人。      何晏轻依旧埋首在她脖子上,一动不动。何欢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一把推开他,发现他才上了药的伤口被她惊慌失措的爪子抓的鲜血直流,而他人痛的直接昏迷过去。      罪过啊!感情刚才他忍受了巨大痛苦要说的是她抓了他伤口?何欢顿时满头黑线,人家没想非礼她,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尴尬不已,清咳两声说:“于木木,把人给我抬上床去。”      于浮在发愣,他被何晏轻鲜血淋淋的伤口怔住,这情形,怎么看都像何晏轻是受害者,莫非他冤枉了世子,应该叫少爷放开,而不是放开少爷?      “于木木,你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把人抬到床上去。”何欢小心翼翼的扶着何晏轻死沉的身体,深怕碰到他的伤口,让他伤势加重。      于浮一下晃过神,小跑上前,三两下就把人放倒在床上。      何欢不禁感叹,男女力量悬殊啊。为免何晏轻昏迷中手又抽,她果断的将重新换药的重任交予给于浮,她理所当然的说:“于木木,你给世子换药,我回去换件衣服。”      她就不信,何晏轻拉着于浮的手也能心安理得的吃着豆腐。      听说何晏轻没下了口,他很安静的昏迷不醒。安静的让何欢深深怀疑上次他是装的,怀疑归怀疑,没有真凭实据,他就是潜意识的无罪。      事后何欢问于浮,当时那来的勇气站了出来。他说:“因为是少爷。”      在于浮的认知里,何欢就应该压人,而不应该被人压,如果她被人压,那只能说明她是不甘愿的。即是不甘愿,他断不能装看不见,为了她,拼命也可以。      何欢很满意这个回答,虽然煽情了点,肉麻了点,可是很中听,至少她听后心里暖洋洋的,面上更是沾沾自喜。      ——      何欢没等到何沐从皇城捎来的家信,何晏轻却收到了皇城八百里加急诏他回朝的圣旨,而且是刻不容缓。      何晏轻只用了一日移交了所有营地事物,收拾行囊,准备回朝。训练场上点人随行的时候,他点了于浮,留了范余。      这一举动惊了三个人,何欢,于浮和范余。最后还是何欢问出了三人心声:“这是为何,堂兄给我个合理的理由。”      此话一出,两人眼巴巴的看向一脸看不出表情的何晏轻,顿时泪眼蒙蒙。      范余怨念自家世子抛弃了他,于浮难过要离开自家少爷……想留的不让留,不想留的死让留,怎能不让人泪流。      “营地不是儿戏,于浮才做几日副将,怎能协助你处理这偌大的营地事物。范余对这一切都熟,他留下帮忙,于浮等我回京在自行回还。”何晏轻说的轻描淡写,黝黑的眼瞳有种何欢说不清的感觉,很沉重,让她无法开口说不。      她怀疑就算她说不,于浮依旧会随行,只是不知道是以何种形势。这样的何晏轻让她莫名不安,她总觉得他有后话……      “……好了,就这样定下,一刻钟后上路。”      一锤定音,没有反驳的机会。      于浮只准备了换洗的衣衫,何欢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妥当。      荒北营地到皇城来回至少一个月半,他一想到要和她长时间地分开,就没由来的心闷,很不舍。他明明才承诺过要一辈子陪着她,不离不弃的……      何欢径直走了过去,将手里的短刀插在他腰间,正视他的目光,她说:“于木木,早日归来。”      于浮只能点头,什么也说不出,他不知道说什么。      “这一路上肯定不安全,你和陆回责任重大,要好好保护世子,时刻提高警惕,莫让刺客有机可乘。”难得于浮不唠叨,何欢却絮絮叨叨个没完了,最后她说:“于木木,活着回来。”      这句话在于浮心里定了形,他想就算爬,他都会活着回来。有个人在这里等着他,虽然她并没有说过,但是他知道,知道她在等他。      “我保证。”煽情的话他不会说,但是这句保证它是军令状。      何欢笑了,她一手勾住于浮的肩颈,湿润的唇印了上去,心脏里的血液用力撞击着彼此的胸膛……她想若不是时间紧迫,她真会将他吃干抹尽,从此盖上‘何欢的男人’字样。      ……何晏轻就站在院子门口,静静的看着屋里相拥而吻的两人,袖子里的手握的格格响,却一字没说——忍者神龟舍他其谁。      何欢意犹未尽的从于浮房间出去,抬眼就看见何晏轻站在院子里一脸平静的看着她。她愣了一下,心想不知道他站了多久,看到什么没有?      不容她多想,何晏轻开门见山的问:“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一定是他?”      他死死的盯着她,就像要将她的心看穿一般,他一字一字的问:“何欢,你是认真的么?”      何欢第一次看明白他眼里的东西,那样炙热,像是熊熊烈火。他的感情太沉重,沉重的让她无法接受。于是,她听见自己对他说:“何晏轻,我是认真的,这辈子都没这么认真过。”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何晏轻转身,走开。他说:“何欢,你会后悔的!”      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站在原地的何欢肯定的说:“我不会。”      ——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了 开始了 虐南竹怎么样? 西西,你们希望怎么虐南竹,我有多种方式,就是不知道你们喜欢神马样的 哈哈哈哈 新年快乐,孩子们 54 54、第五四章 ...   -54-      于浮走后的第十天,荒北正式进入冬季,冷的鼻子嘴巴直冒气。      训练依旧如常进行,但是何欢总会迟到,她不让范余叫她起床,她怕自己因为太想念,睡眼惺惺的时候认错人。其实她知道自己不会认错人,她只是习惯了一个人,如此而已。      这一日,何欢又迟了半个时辰,寒风中成排的士兵笔直的站在训练场。看着哈欠连连的她,众人泪流,跟站半个时辰相比,他们情愿练上一个时辰,好过现在冷颤不止。      “范余,先热身,今日拼刀。”简单明了的交代一番,何欢又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的走到前日特别加厚的宝座上坐定。      众士兵无一人有意见,就算有意见也没人敢抱怨。是谁都看的出,自家老大近日心情欠佳,等人自投罗网中。不想死的,远离之。      何欢歪靠在宝座上,翘着二郎腿,总是不自觉的在一群军装里搜索于浮的位置。他不在,赵二狗在,张大宇在,张元在,范余也在……只有他不在。      于浮离开才十天,她却觉得过了一个冬天。没人跟前过后的日子很难耐,让她想起才离开帅哥爹的时候,她整夜整夜的失眠,哈欠连连却仍然闭而不睡。      这种滋味不好受!此时此刻,她叹息的只想高唱孙楠的经典名作:你快回来。      时间很长长长长,训练结束不久何欢的肚子一阵咕噜,她披风一拉,准备和茅房约会去了。      荒北营地茅房位于最隐蔽的小角落,一横排,十个位子都用一人高的夹板隔开,很正规。何欢选了最里侧第二个位子,脱了裤子就是一阵噼里啪啦。      可恶,这于浮不在的日子,喝凉水都拉肚子。      何欢无耻的叹息,拉了大便还怪于浮太给力。      好一会,她感觉肚子一空,高歌一曲的想法又冒了出来,她想这茅房重地四下无人,吼吼心情舒畅点。于是,她开口唱道:你快回来,我的肚子承受不来,你快回来……      ……噼里啪啦      何欢一下止了她六音不全的歌声,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茅坑,不是她拉的噼里啪啦!      就在她确定以及肯定不是自己拉的噼里啪啦,隔壁传来范余欲哭无泪的道歉:“老……老大,对不起我没忍住,吃坏肚子了。”      何欢皱眉,却没吭声,范余心里坎坷不安,他千算万算,还是自投罗网了,泪流啊。      无声的折磨,当范余想要不呀不顾一切拉上裤子狂奔之际,何欢说话了,“范余啊,难得今日我们在茅房结缘,我们打个赌乐乐如何?”      范余想反对,可是他知道反对无效。他不该饭前如厕,这是坏习惯啊坏习惯。他抖音问:“赌……赌什么?”      何欢摸着下巴想了想,说:“我出个谜底,你来猜,猜不对,你就在茅房里蹬一晚。”      公报私仇!老大肯定是报复自己在她唱曲的时候噼里啪啦,肯定是这样。他也不想,他已经很努力的忍着,没忍住而已。      “怎么?你想蹬两晚?”何欢见他没应声,故意问道。      范余泪流满面,大冷天蹬两晚会死人的。他边摇头边说:“不,一晚,一晚就好。”      何欢很欣慰他的上道,如果不是两人之间有夹板隔着,她估计会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孺子可教也。她说:“听好了,谜底是这样的……”      何欢顿了顿,改改词,摇头晃脑的说:“脚踏皇河两岸,手拿重要文件,前面羽箭扫射,后面炮火连天——猜一日常必干之事。”      范余还没反映过来,某人用重要文件一搁,提上裤子,拍拍屁股好心情的走了。      晚饭时间到了,她该吃饭了。自从于浮走后,她的人生只剩吃喝拉撒睡,外加整整自投罗网的乐子,空虚寂寞冷啊。      ——      耀眼的烈日下,风和日丽,难得的好天气。      何欢一人走啊走,前方传来打斗声,她没多想就火急火燎跑去,寂寞的日子看看打架舒展一下心情,岂不乐哉。      才接近战场,她就看见于浮被人一剑刺中,鲜红鲜红的血流了下来,很快成了血河。      何欢惊慌失措,拼命的跑向于浮,却总是差了一步。“不……于木木……”      她从于浮的床上滚了下去,脑袋重重的撞在床腿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      呃,不至于吧,她只不过失眠在他的床上躺一会,就梦到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用做个如此不详的梦啊。      何欢在地上躺了半天,心有余悸地看着屋顶上红色的房梁,地面的冰凉正好缓解了她的不安,这是梦,只是梦。她自言自语:“梦是反的,梦是反的……”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四周有晨雾飘散,她抱着还热呼呼的被子坐了起来,想了想,爬了起来。      反正睡不着了,今日就早到一次吧。      何欢的早到惊讶了所有士兵的嘴巴,他们都不敢置信,这是自家老大,从于浮走,自家老大整整十七日没按时起床过,更别提早起。      今日是那根筋抽了?还是说脑袋被驴踢了?大家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老大估计魔疯了。      “范余,人都到齐了?”众人又发现,自家老大不光早起,貌似精神更好,这半天一个哈欠没打,稀奇啊,怪事啊。      “启禀老大,人都到齐了。”范余也发现了,但是他聪明的选择没看见,自投罗网什么的一次就够,他现在有茅房恐惧症。      “很好。”何欢的声音轻柔,“今日拼刀,排好队,一个个来。”      她从范余腰间抽出一把刀,往一群傻眼的士兵面前一站,吼道:“傻站着干什么,都给我排好队,一个个来。”      于是众人泪流满面,不自投罗网,不代表自家老大不会一网打尽。      ……硝烟四起的训练场,连范余在内的众士兵统统趴地不起,而何欢却依然如铁人般耸立,大刀往肩上一扛,那是一个英姿飒爽啊。      范余躺在她脚边泪流,他在心里默默唱着众人的心声:于浮你快回来,我们一群人承受不来,于浮你快回来……      何欢头一昂,无视众人扭曲的脸,她慢条斯理的说:“没能在我手上过三招的人,三百个俯卧撑,好好练练体魄。”      一半的人脸绿了,还有一半的人不省人事了,范余的小曲越唱越让人泪流了。      自家老大魔疯中,连他都才过两招半,更别提这帮小兔崽子了。      看着优哉游哉准备回房补眠的何欢,一地要死不活的死尸齐唱: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你毒毒毒毒毒……      再没有比张学友的【你好毒】更能诠释自家老大的曲了,算老大狠!!!      众人觉得她不正常,何欢却觉得自己一如既往的正常,除了对训练‘散漫’了些,吃饭少了一碗,茅房去勤了点……很正常。      第十八日,何欢蹬在茅房数日子,计算于浮回来的日子,数着数着高歌一曲的想法又冒了出来,她刚才特意看过,茅房只有她一个,于是她扯着喉咙准备开唱,只听一阵狂奔过后,噼里啪啦的声音层出不穷,臭的何欢想一脚将罪魁祸首踹到茅坑里插着。      他苍天的,这家伙臭豆腐吃多了。      “……爽啊。”是赵二狗的声音。他爽了,何欢却吐了。      好一会,等何欢从漫天臭气里缓过劲,她开口了:“赵二狗啊,难得今日我们在这茅房结缘,我们打个赌乐乐。我出个谜底,你来猜,猜不对,你今晚就在茅房里蹬一晚,你看如何?”很有商量的口吻,真的。      赵二狗却如雷轰顶,为了不让自己步上范余副将的后尘,以至对茅房产生恐惧症,他不畏恶势力,勇敢的说:“不……不好吧。”      那个谜底两营上下猜了五日,没一个人猜的出来,搞的众人都不敢如厕,深怕碰上最近对茅房情有独钟的自家老大。      他们是情愿随地大小便,不愿进茅房。赵二狗若不是脑袋抽了,估计死也不会来。      “不好?”何欢不理解了,她试着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好商量的说:“莫非你想蹬两晚?”      赵二狗咬着裤头,屈服了恶势力,他流着泪说:“老大,我蹬一晚,你……走吧。”      他发誓,于浮回来之前,再也不进茅房,全是泪啊。      第二十一日,荒北下了雪,一个晚上就已遍地雪花,空气又湿又冷,呼出来的气都是白烟。      训练照旧进行,何欢的心情比往日更加沉闷,貌似从上次噩梦以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像是有什么要发生。      今日仍然是拼刀,她最近除了对茅房情有独钟,对拼刀更是爱不折手。不意外,魔疯中的人又一次将两营的士兵拼倒在地,无一例外。      范余仍旧躺在何欢脚下,这一次他没泪流。因为他看见何欢紧握刀柄的手指节泛白,心口上下反跳,她捂着心口,神情很不安,突如其来的不安。      何欢又想起那个不详的梦,越来越强烈的不安重击她的心口,让她呼吸都在痛。      “老大。”范余起身,伸手接过她手里抖个不停的刀,问:“老大,你……”      不等他说完,何欢豁然转身就走,边走边无情命令道:“今日没过我手里过五招的人,五百个俯卧撑,立刻!马上!”      众人叫苦连连,只有范余感到了不安,他抬头望天,叹息不止,冬天来早了啊。      何欢站在风口,任寒风吹,她对着于浮门口,想笑却笑不出,似有泪出。      不知道站了有多久,黄昏的余辉洒在白雪上,铺垫出另一番美丽。      天空中飞来一只白鸽,它何欢头顶来回盘旋,鸣叫。何欢握着手,死死握着手,最后她还是跃身抓了那只帅哥爹养的白鸽。      解下白鸽腿上带的纸条,将其放飞。她抖着手慢慢打开纸条,只是一眼,纸条就从她手上飘落,乘风飞了老远。      ……可笑!!!!!!!      她不信!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孩子们,难得今日我们在新的一年结缘,我们打个赌乐乐吧。猜不对的,今晚你们统统拉肚子,然后在茅房里蹬一晚,哦也。 谜底是这样的,听好了:脚踏皇河两岸,手拿重要文件,前面羽箭扫射,后面炮火连天——猜一日常必干之事。 PS:我是亲妈,信池子者,得永生! 55 55、第五五章 ...   -55-      这世上再也没有于浮勾搭刺客更可笑的事,就算全天下人都相信,何欢都不会相信,她不信!      肯定是嫁祸,肯定是!      积雪的院子里风吹雪起舞,雪花落了她一身。何欢冷哼一声,然后豁然转身往荒北营地的马房跑去,她要回去,她要回去救他。      刺杀世子是大罪又怎样,在她眼里,他于浮无罪。      而范余火急火燎的做完五百个俯卧撑,气喘吁吁的跑来,正好迎面撞上何欢,漫天的杀气袭来,让他不自觉的寒颤。他有些害怕的小心翼翼追问:“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走开!”何欢恶狠狠的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他,她的神色不善,眉尖透着隐怒,整个人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老大.....”范余追着她雪中狂奔的背影,视线被什么遮住,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上面的字让他整个人一愣,手不自觉的一抖。      ——臭小子,晏轻在回京的途中受了重伤,于浮因为勾搭刺客而入狱,谋杀世子是死罪……此事老爹会想办法,你切莫冲动。      出大事了!范余将手里的纸条一扔,转身就往前院跑。      范余挡在营地大门口,冒死拦住何欢迫不及待的步伐,他企图让其淡定,说:“老大,相信二爷,切莫冲动,没有陛下诏书回皇城会被治罪的。再说了,皇城还有世子在,他断不会……”      他的话没说完,马背上的何欢弯身一把抓住他衣领,咬牙切齿的说:“就是有何晏轻在,才有如此可笑的事发生,把我当猴耍么。随行的人不在少数,为什么偏偏是于浮,世子重伤?怎么伤的,明卫暗卫都是死人不成。”      范余低下头,他很想反驳她陈诉的事实,可是他说不出口。陆回和影向不会让世子受伤,世子每次受伤都是关于一个人,一个他们明暗卫不能恨的人。      泱泱客栈受伤是因为她在,世子不让人跟着保护。      前段时间受伤也是因为单独去看她,世子不让影向跟着保护。      这一次……同样因为她,不懂如何爱人的世子只是用了最蹩脚的方式消灭情敌。      他只是用了伤人伤己的笨办法,何错之有。范余想为自家世子开脱,他看着盛怒中的何欢妄图解释的说:“老大,其实世子他……”      “别说和他没干系,我告诉你,我不信。”何欢一把松开他的衣领,将他推了数步之远,她怒气冲天的吼道:“何晏轻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老子清楚的很。”      是他的别妄想,不是他的变成他的。这就是何晏轻,温文尔雅的表皮下他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      她早该知道的,她早该知道的……      马蹄声渐远,范余看着她骑马狂奔而去,却无能为力。他站在荒北营地的门口,没有寒风吹过,心里却凉了一截,这个冬天太冷啊。      这种情况要不要传书告诉世子一下?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传书给陆回比较实际,看老大刚才的怒气大的怕是想找世子拼命,依他对世子的了解,世子肯定不会对她还手。      还是让陆回在老大下手时挡挡吧,至少别太伤亡惨重啊。      当人手下难啊。      ——      何欢日夜兼程的赶路,跑死了四匹马,终于在第九日大清早回到了皇城。      那天晚上皇城下了一夜的雪,清晨的时候八角街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花,一眼望去,银装素裹,美丽又冻人。      何欢穿着一身皱巴巴的黑色劲装,肩上的同色披风也是皱巴巴的,她的眼睑呈现暗青色,面上带着严重的困乏之色,一看就是多日未睡。      因为下雪,何府的大门紧闭,她翻身下马,抬手对着门板就是一阵猛拍,嘴里吼着:“开门,开门,给我开门,开门……”      她慌的都忘记可以翻墙,不用走正门。      好一会,门里才传来府里小厮六五哈欠连连的抱怨,“敲敲敲什么敲……大清早的赶投胎啊,天才微微亮就来……呃,少爷,你回来了。”      何欢一把推开满是欣喜若狂的六五,拔腿就往何晏轻的院子跑去。她迫切的想要找人干架,除了何晏轻,她想不出还能找谁。      何晏轻欠她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她并不想听。      何欢依然没敲门的习惯,她是直接推门而入,门框发出巨大的声响,显示了闯入者的愤怒。      何晏轻像是早有预料,他从床上慢悠悠的坐起,就这样看着风尘仆仆的她。他笑了,却看不出笑意,他说:“比预计的早了三日。”      “何晏轻,你他妈的到底想搞什么鬼?”何欢两步走上前,一把拧起他里衣的衣领,吼出了她多日以来的不安。      她抓到了他的伤口,那是一道从胸口到腹部的刀伤,缠着厚厚的纱布,却依然能看见血渗出。      何晏轻的脸色慢慢苍白,黝黑的眼瞳却迸出眩目的光彩,修长的手一点点拉下她突着青筋的爪子,俯身在她耳边笑道:“何欢,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何欢觉得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白日,那一次他也是这样无耻的说迷药下过量了。三年的时间她以为什么都变了,其实一切都没变,他还是他,无所不为的何晏轻,她再一次错估了他的在意度。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是原装就可以不去承担原装欠的感情债,她一直以为何晏轻是恨自己抢了只属于他的亲情,她一直以为是这样的……她错了么?      她只是故意忽视了他的爱,她只是没说明自己不是他爱的人,何错之有?      “你想怎么样?”她突然有些累,心累,她只是想实现了当军人的前世夙愿,然后安安稳稳的和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过着温馨小日子。      什么国仇家恨,什么爱恨情仇,都是她避而不极的。      他和她不适合。      何欢退了三步远,她看着没吭声的何晏轻接着问:“你想怎么样才会放了于浮。”      “答应我永远别见于浮,我就放了他。”      她猜到了,可是真听他亲口说出来,她却觉得好笑。      何晏轻啊何晏轻,你到底有多爱‘何欢’?竟然爱到如此卑鄙无耻。      “我不答应。”何欢一直在笑,眼里满是拒绝,她说:“我不介意去劫狱,天大地大,我可以永远不见你,堂兄!”      何晏轻一把拉住她的手,低姿态的问了在荒北营地一模一样的话,他说:“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一定非要是于浮?”      听说在爱情面前先点头的那一个人注定会心伤,何欢想她终归是要伤了他。爱没有错,只是人错了,时间错了。      “这世上的人有千千万万,我只是在千万人中选了一个合适自己的。”何欢拉下他白玉般的手,一字一句的说:“于浮他不腹黑,不冰山,不气质,更不花心,实实在在的一个人,真真实实的一个人,最重要的他能让我定心。”      弱水三千,她只是在夹缝里取了一瓢最不起眼的清泉,甘愿饮之。      何晏轻苍白的脸因为她话几乎扭曲变形,良久,他慢慢收回拉着她手腕的手,淡淡的说:“如果我毁了他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何欢一愣,有些不明白,她在心里暗自揣摩他话里的意思。      何晏轻像是平静了下来,他淡然一笑,笑的何欢心里直发毛,好一会,他才状似无意的说:“听说牢房里有很多十恶不赦的男人,他们大多数进去了快一辈子,怕是多年不进荤……”      何欢突然想到现代的监狱,那里……公猪都赛貂蝉。      她不可置信抬头看向笑的一脸诡异的何晏轻,眼里充满了怨恨与愤怒。“你……”      何欢不敢在多想,她狠狠地推开何晏轻,转身拔腿就往外面冲去——不会的,不会的!      ——      燕国的牢房没有阳光,阴森森的,很恐怖。牢房分为左右各一长排,中间是狭窄的过路,整体看上去很有电视剧里大牢的感觉。      何欢来这个世界三年之久,还是第一次见牢房。这里的人犯是分等级关押的,罪轻的关在前面,十恶不赦的关在最后面。      她借着头上点点的日光,举步走了进去,在右边最里间的位子站住不动了。      何欢还没看不清人,就已经听见喘息声,挣扎声,呜咽声,呻吟声……声声入耳!      这是一间重犯牢房,里面总共关押了六个十恶不赦的犯人。此时,有两个人伸着爪子死死的按住一个少年的手与腿,一个人在站着一旁捂着少年欲叫的嘴吧,而另外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正伏在少年身上不停晃动,还有一个人扯着衣服跃跃欲试的样子……      少年还在挣扎,他的衣衫破碎,声音嘶哑,已经听不清楚,只是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少……少爷……我要……要回去……回去……”      是于木木!!!泪眼蒙蒙中何欢看清了人,胸口顿时撕心裂肺的痛,漫天的愤怒让她整个人燃着熊熊烈火。她拼命撞着牢房的门,怒吼:“你们他妈找死,老子要杀了你们……”      一声巨响,门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他再也不是勾栏院里小白兔般的文弱少年。 PS:流着泪虐完 池子最近也过的生不如死 极度想消失中 泪流满面啊 用砖埋了我吧,望天 56 56、第五六章 ...   -56-      是于木木!!!泪眼蒙蒙中何欢看清了人,胸口顿时撕心裂肺的痛,漫天的愤怒让她整个人燃着熊熊烈火。她拼命撞着牢房的门,怒吼:“你们他妈找死,老子要杀了你们……”      一声巨响,门碎了-----      “……臭小子,够了!你够了!”何沐坐在床沿,一把捉住何欢死捶床板的双手,将她拉入怀里,轻声安抚道:“有老爹在,没事了,没事了。”      何欢依然紧闭着双眼,脸对着他的心口,泪水不断。      何沐抱紧不停颤抖的何欢,拍着她僵硬的背,一脸的心疼,他说:“臭小子不怕,不怕!你只是做噩梦了,醒了就没事的。”      噩梦?何欢一下清晰过来,睁眼看了看,这是她在何府的房间,不是燕国牢房。      “我……我这是怎么了?”何欢愣了一下,她的双手布满淤青,还有血渗出,一侧的床柱断了一截,纱帐塌了一角。一时间,茫然无措。      何沐小心的擦着她双手上的斑斑血迹,责怪的说道:“你说说你有多少日没睡了,又有多少日没好好吃饭了,竟然能一回来就晕了过去。我不是捎信告诉你,于浮的事我会想办法,你怎会还如此冲动?”      他的责怪慢慢变成数落,何欢却仍旧呆愣中,只是她在听见于浮两个字的时候渐渐晃过神来,她还没有所反映,何沐松开她的双手,一脸诧异的说:“……咦,伤口怎会这么深,我去房里拿药膏给你伤口抹下。”      何府的伤药只有他自己房里才有,何沐说完这话,忙起身走了出去,完全没有看见何欢慌张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排山倒海的眩晕感让何欢脚步都不稳,脑袋更是越来越沉重,胃里还在空荡荡的翻搅,她一阵干呕,迷迷糊糊又倒回床上。      意识仿佛再次回到梦境,漆黑的天牢里于浮声音嘶哑的唤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少……少爷……救我……回去……”      何欢猛地清晰,狠狠的晃了晃如铁的脑袋,又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她不能继续昏迷下去,她要去救于浮,她要去确定他真无恙!      她摇摇欲坠的才出了房门,衣衫下摆就被什么扯住,低头看去,是不知何时出现的七白咬着她的衣衫角往屋里拉,它不让她走。      何欢毫不犹豫的用配刀割掉它咬住的衣角,回身继续走。七白吐掉嘴里的衣角,虎眼往何沐房间看了看,忙紧跟而上。      一路上何欢停,它就停,何欢走,它紧跟……反正就是不让她一个走。      何欢用了此生步行最长的时间走了人生最短的路,每走一步都是心跳的加速,她不敢望天,她怕自己在青天白日看见满天繁星,失了走下去的勇气。      走到大牢入口她被两个狱卒拦了下来,其中一个年轻人说:“何少爷,世子有令,任何人不准探望于浮,你还是请回吧。”      提起何晏轻,何欢就没好脸色,她冷冷的横了狱卒一眼,说了一个字:“滚!”      身后的七白威武的上前,对着两人就是一阵虎吼,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狱卒慌忙退开让了路,这一人一虎惹不起!这少年明明看起来异常虚弱,但是听她的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从心底怕起。      何欢走了进去,依然是一步三停顿,头晕目眩的感觉更重了。      燕国的牢房和梦里的一模一样,没有光亮,阴森森的,很恐怖。牢房分为左右各一长排,中间是狭窄的过路,人犯是分等级关押的,罪轻的关在前面,十恶不赦的关在最后面。      何欢心里坎坷不安,她怕看见真如梦境一般,那样的场景会让她想杀人。她一步一步的走,脚步因为头重脚轻很轻盈,最后在右边最里间的位子站住不动了。      右边最里间是空的,她愣了一下,才想起刚才忘记问狱卒于浮关在什么地方。      没等她回过神,七白在她身后用雪白的虎头顶了顶她腿弯,她低头望去,正看见它往空房里侧走去,原来还有夹间,门里貌似还有牢房。      何欢忙跟了上去,还没打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浓重的喘息声,貌似还不是一个人的喘息声,她心里一慌,手忙脚乱的推门走了进去——这间牢房总共五个人,有四个人并排在坐着俯卧撑,于浮挺拔的站在他们身后,衣衫破露,嘴角还有干枯的血迹。      “……白建你还差五十七个未做,还有你张虎差了四十四个,你们两个也是,都别想偷懒。”于浮唠叨完,四人齐齐回头砍了他一刀,他无所觉,继续唠叨之:“牢房如战场,适者生存,你们既然打不过我,就只能听我的,只能服输。”      四人不甘的喘息加低吼,可是没办法,事实胜于雄辩,他们四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搞不定一个充满诱惑的稚嫩少年,豆腐没吃成,反倒成了少年脚下之臣,任他鞭笞之,可笑至极啊。      于浮还在训话,他就算衣衫破露,依然威风凛凛,很有训练场上练兵的气派。他学何欢的口气下了命令:“从今日开始,每日都给我做三百个俯卧撑,只到你们身强体健为止。”      四人哭了,何欢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她的于木木怎可能如此不济,他再也不是勾栏院里小白兔般的文弱少年,他是能将荒北营地一把手范余撂倒在地的虎啸营副将,于浮副将!      “……少爷。”于浮不可置信的缓缓回头,看见一栏之隔的何欢,心里百感交集。他忏悔的说:“少爷,我没能好好保护世子。”      他感慨的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待在少爷身边,外面的世界很奇怪,我不明白。”      何欢明白,她把于浮所有的不知所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告诉自己,这次以后她再也不会让他受到伤害,外面的世界太奇怪,他还是让在身边才能让她心安。      她含笑保证:“于木木,我们回去,以后再也不分开……”      她说着说着眼睛一闭,身体慢慢下滑,于浮就这样看着她倒在了另外一个男人怀里,嘴角的笑一点点黯了下去,他大叫一声:“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忍心虐啊 望天 我果然心软 周五之前我要写够一万五 望天,不知道写的完不 给点动力哇,让我能发愤图强啊 57 57、第五七章 ...   -57-      何晏轻抱着何欢慢慢下滑的身体,神色不善的看了眼牢房里差别巨大的五人,他没说话,只是无视了于浮担心的表情,面无表情的将人打横抱了出去。      七白摇着尾巴跟在后面,他不时回头看看扒在牢房大门上的于浮,然后低吼两声,像是想起于浮就是在小林子一屁股坐晕它的家伙。      何晏轻头也不回的出了牢房,没走两步,就碰见来找何欢而姗姗来迟的何沐,叔侄两人就这样堵在小巷子里,相互对视着,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何沐上前接过昏迷不醒的何欢,然后对脸色苍白的何晏轻于心不忍的劝慰道:“晏轻,听叔叔的话,放手吧,你和臭小子并不……”      “叔叔....”何晏轻打断他的话,一脸的心伤。他不是没想过放手,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她就像绝症的药,放手只能等死。“我....若是能放手我早放了。”      何沐无法无视他的心伤,看着此时的他就明白他是真的放不了手了。可有些事真由不得他放与不放,摆在面前的事实足以让他不得不放。      “晏轻,你也知道,离国公主来朝所为何事。”何沐虽然不忍心逼他,还是说了。他想了想,又继续说:“再说,过几日风国太子殿下也会来朝拜,到时候臭小子脾气上来,闹起来岂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就算你无所谓,我想燕帝和公主也不可能任你胡来。”      何晏轻不说话了,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说:“叔叔,我可不可以……”      何沐用披风包裹住何欢,然后坚定的对他摇头:“不可以,有些事不用叔叔说,你心里也很清楚,想想公主和大哥,这是人生,不是走路,方向反了可以回头。”      “我……很清楚。”这是他的人生,儿时即已注定的人生,是他先在人生面前低了头,岂还有他任性反悔的余地。      何晏轻站在原地看着何沐抱着何欢一步一步的走远,第一次觉得燕国皇城的这个冬日特别的冷,竟然连心都结了冰。      ——--------------------------------      何欢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清晨,她因为睡眠不足引起发烧,再加上没好好吃饭,饥寒交迫的让她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弱。      她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帅哥爹,而是很久不见的风上。      这家伙和平日有点不同,穿的是紫色的锦衣玉袍,竖着高高的发冠,腰带是用上好的金丝线编制,腰一侧挂了个白玉雕刻的圆形玉佩,玉佩中间嵌了颗碧蓝的珠子,他坐在桌边细细品茶,笑容一如既往的欠抽。      “风上......你怎么会来这里?”何欢不善的撇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是皮痒么,现在洪荒大陆的局势如此混乱,他没事大老远从风国跑来找抽。      风上笑了,假装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他说:“何府的墙不高,翻过来并不难。”      何欢额头一排黑线,她不吝啬的夸赞道:“风上风公子即便换了身份,穿了锦衣玉袍,干的依然是偷鸡摸狗的猥琐勾当,真是平白糟蹋了风国人高风亮节的品格。”      风上不怒反笑,“啧啧,看来师兄给你喝了那么多好药好汤,没把你治的活蹦乱跳,反倒把你嘴治的越发伶牙俐齿了。”      “客气,客气!”何欢动了动身体,发现除了肚子有些饿,身体并没有才醒来时那么虚弱,她起身坐了起来,正儿八经向他问:“好了,恭维的话也说完了,你说正事吧。”      风上端了杯水递给她,笑的尤其不怀好意,他神秘兮兮的说:“是好事。”      这三个字可信度为零,打死风上,何欢都不会信是好事,俗话说的好,翻墙进来的,不是偷鸡就是摸狗,绝对不可能是送人鲜花手留余香的正人君子。      再说了,风上这厮前科累累,委实让人信不来。      “……是这样的。”风上看着她斟酌了一番,才有些不自在的开口说道:“我想到何府来提亲,你看如何。”      他瞻前顾后的想过,不和燕国开战就必须两国开亲,离国已经派遣了公主向燕帝上交了联姻的意愿,若何晏轻真愿意娶离国公主,局势就大大的不利于风国。      为了缓和两国紧张的局势,他也只能牺牲自己终生的幸福,娶了可以代表燕国的何欢——其实他心里很愿意,就是不愿承认,你可以说他是害臊,也可以说他是欲擒故纵,反正绝对不是因为太纯洁的缘故。      何欢先一愣,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不好意思的他,摇着脑袋一百个不赞同的劝慰道:“你不会吧,伯母虽然风韵犹存,可她的年纪也足够当你母亲了,你这寡妇情结越发严重了,我看你还是赶快治治比较好。”      风上倒地不起,此时的他恨不得将她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他完全没形象的吼道:“你乱说什么,燕国九公主是我九皇姨,你有点脑子行不行。”      呃!何欢一下想起风上和何晏轻是表兄弟,那他们的母亲就是亲姐妹,这……貌似是她YY的太过了。她又认真想了想,脸色一下陡变,冷冷的说:“老爹是男人,你别打他的主意,不然我让你光着屁股回风国。”      风上吐血三尺,被她气的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归西陪佛祖下围棋。      明明两人岁数差的不大,为何他感觉代沟这深?是他老了,还是他的形象太立体,以至于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男女通杀的猥琐男人?      此时此刻,他只想大叫冤枉。与此同时,外面屋檐上的冰柱衬景的掉了一地,冤气冲天啊。      风上觉得有必要向她纠正一下自己在她心里早已荡然无存的形象,他轻咳一声,第二次不自在的开口说:“何欢,其实我......我一直很.......”      打好草稿的告白话还没说出口,风上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何沐略显诧异的声音,“咦,三没,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我我只是来看看何欢。”某人不镇定了,耳根微微红,腿脚有开始自觉往窗户跑,他说:“看样子没什么大问题,挺活蹦乱跳的,那我先走了,隔日再来拜访师兄。”      从窗口跳出去的风上顿时泪流满面,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孬种,明明都确定自己喜欢的是何欢,看见自家师兄还是不由自主的落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做了坏事,逃跑成了惯性?      他不仅仰天长啸,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戒的掉啊。      何沐放了汤碗追去,他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孩子,都不知道跑什么。”      他回头把汤递给床上靠着的何欢,说:“臭小子,你饿坏了吧,快趁热把汤喝了,老爹特意为你做的香菇炖鸡汤,很香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老爹你……”看着一脸疲惫的帅哥爹,何欢端过汤碗,难过起来。她昏迷三日,帅哥爹肯定也是三日未睡。      眼含泪花的喝了口汤,心里烫的更加难受,她对给她梳发的帅哥爹问:“老爹为什么不骂我。”      何沐笑笑,“你没错,老爹不骂你。”      他一如既往的包容着她的任性,被人无理由宠爱的感觉让她几欲泪流。她将脸埋在碗里,大口大口的喝着,一滴不留。      何沐看她低着头,以为她还在为于浮担心,忙安慰的说:“相信老爹,于浮不会有事的……晏轻他只是没想明白,你现在莫和他硬碰硬,先养好身体再说。”      不等何欢应声,他又说:“你在屋里躺几日了,几日外面出了太阳,阳光很好,你和老爹出去晒晒阳光……”      何欢出去了,她觉得自己在不出来就要长蘑菇了,床上躺久了身上软绵绵的,脑袋也晕晕的,整个人很没生气。      皇城的雪还没化完,屋檐上留了厚厚一层,何府院子里的雪均被堆在一侧,阳光照过的地面已是干地,一看就知道路上的雪被人铲除很久了。      何沐带何欢去了花园的小亭子,里面有躺椅,阳光也充足,小亭子建在一个圆形池塘中间,池水清澈见底,何欢趴在栏杆边的躺椅上,仰着脖子惬意的晒着日光浴。      何沐走了过去,把披风盖在她身上,才坐在石桌边准备用雪煮梅花茶,起了火,他弯身拿起被七白当坐垫的医书,看了起来。      春雪混着少许梅花瓣在茶壶里煮开,淡淡的的清香在小亭子里弥漫开来。      茶水很快在壶里沸腾,他放了手里的医书灭了火,便开始洗茶杯,等砌好茶,抬眼就瞅见一人一虎傻愣愣的看着他,特别是七白,它原本是躺在毛毯上的,这会儿爬了起来,毛茸茸的两前爪扒在了他腿上,尾毛还不停摇啊摇。      “臭小子过来喝点清茶。”何沐笑笑拍拍七白毛茸茸的脑袋,伸手招唤躺椅上懒洋洋的何欢。      何欢走了过去,端起茶杯闻了闻,几日来难得露出笑脸,她说:“老爹,好香。”      她不是风雅之人,于是咕噜一口下肚,只留满口茶香,心里已肯定此茶是好茶。      喝完一杯,心里暖烘烘的,何欢伸手一把抱住还在扒何沐大腿的七白,任它怎么挣扎也不撒手,她叫道:“老爹,我还要喝。”      何沐但笑不语,又为她倒了一杯,何欢把七白一扔,伸手就去端,茶杯还未入口,就听七白在脚边低吼,然后身后传来一悦耳声音。      “听说皇城的何先生茶艺是燕国数一数二的,能得何先生一盏茶吃,定是平生之幸,不知离雅可有此荣幸?”      何欢扭头望去,顿时傻呆了。      来人一身素白的棉质裙衫,长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鬓,用白玉簪固定,胸前垂了两缕青丝,双耳各带着一颗珍珠扣般的吊坠,腰间挂了一个鹅黄的香囊,风一拂过,轻轻飘起,甚有仙女之姿。      这么一打扮,何欢险些没认出来她是安生离。      最后还是何沐反映过来,他起身邀请道:“离雅公主客气了,若不嫌弃,一起喝杯清茶。”      安生离打发了随行丫鬟,莲步轻移来到石桌前,落落大方的坐在何欢对面,她说:“是何先生谦虚了,能得你一盏茶吃,是离雅的荣幸。”      何欢再次傻呆,这是安生离?这真是比她还嚣张的安生离?莫非变了身份,连性子也改造了,弘扬跋扈的基因突变,于是成就了此等温婉如水之佳人?      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她陷入沉思。      一只手横了过来,端走了她手里快倾斜的茶杯,安生离说:“端是好茶,莫糟蹋。”      她的声音如黄鹂般悦耳,却听的何欢无比牙酸,这样文艺的杀手看在眼里不习惯啊不习惯。      何欢一把抢过杯子,仰头喝的精光,然后冷哼一声:“那我喝在肚子里就不糟蹋了。”      安生离不看她,端起砌好的茶,小口品尝着。      此动作再次酸了何欢,她真不习惯某人的转型哇。于是,她头一歪倒在何沐腿上,哈欠连连,“老爹,我困了。”      何沐放了茶杯,用披风盖好她,轻声说:“躺一会,等下起来吃晚饭。”      其实她不是很困,她只是看着转变成功的某人,牙酸的再也没喝茶的心情,她坚决不承认是嫉妒某人女装太漂亮,亮了她的眼。      小亭子的阳光洒了满地,她躺着躺着就真的睡着了。      “你宠坏了她,不后悔么?”安生离的声音平淡,却像带着尖刺划了他一下。      何沐顿了下,然后笑了,他说:“不后悔,有女如此也是我的荣幸。”      “我看不懂你。”安生离放了茶杯,目光死死的盯着温润如玉的何沐身上,像是要挖出他所有的秘密,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忍了忍,还是想问,“为什么。”      九年前那个姑姑明明不是托孤给他,为何两人之间成了这样的关系,她不懂了。      何沐顿了顿,最后还是说了,“她第一声叫了我老爹。”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也没多少人捧场,哎 我是亲妈亲妈亲妈亲妈亲妈亲妈亲妈亲妈 不相信我的娃子,今晚都掉进茅坑 哦也 58 58、第五八章 ...   -58-      燕国年前有寺庙进香的习俗,家家户户都在年三十前十天去城南的寺庙进香,意思是保佑大人小孩清静平安,国泰民安,家和万事兴。      而每到这几日城南的八角街都是人来人往,商贩多多,下雪天也不例外。      其实说开了就是皇城一年一度的庙会。何欢来这个世界三年,是年年必逛的,但是今年她却没往年的心情了。      她因擅自回朝,惹的燕帝盛怒,帅哥爹为此三进皇宫,最终才压了下去。再加上心里懊恼救不出于浮,就更没心情了。      庙会最后一日,风上来找她一起去逛庙会,她果断的摇了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别说她没心情,就算有心情也不能和他一起去逛庙会。      “据说今年的庙会有热闹看,不去你会后悔的。”某人不识趣,抓起桌上的冬果边啃边大肆爆猛料道:“听说燕帝让何晏轻陪离国公主去寺庙进香,佛门禁地的确是个幽会的好地方。”      安生离一直住在何府,何欢是前天才知道的,这样一来也就解释了为何她和帅哥爹在小亭子喝茶能碰见她,何府并不大,冤家路窄也就不意外了。      虽说何府不大,但是这几日却从未碰见过何晏轻,他忙着陪公主,忙着养伤,还有就是何欢不想见他,于是故意躲之。      何欢想如果不见何晏轻,能让两人真成就好姻缘,那就解决了她一个难解的难题,真若如此……成全他们又如何。      “不错,佛门禁地的确是个幽会的好地方。”何欢点头,表示很赞同,她一扭头,挑眉又说道:“想必风公子也是常客,否则不会如此感同身受。”      “-----------”风上无语问苍天,想他一风流倜傥的大好青年,竟然在她心里他只能是一人人唾弃猥琐份子,心里苦啊。      何欢不管他怎么想,她开始下逐客令,委婉的说:“燕国皇城寡妇虽不多,也有两三人,风公子若赶场幽会,就请早,莫耽搁时辰。”      风上默念百遍大肚能容,然后努力压下心里沸腾的苦水,总算淡定下来。      “咦,三没来了。”门外何沐声音惊喜,他赶在风上腿脚又不自主落跑之际将人按回椅子上,然后含笑拍拍他脑袋,“既然来了,我们就一起去逛庙会,你当年一直闹着要和我回皇城逛庙会,趁今日有机会,我们一起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何欢正强行抱着七白取暖,伸脚偷偷踹了一脚某个红着耳根狂点头的家伙,低语警告:“跟屁虫,别想打我老爹的主意。”      ——风上心里苦啊,天地良心,此时此刻他真没想打自家师兄的主意,他……想打她主意啊。   何欢本没心情逛庙会,拒绝又怕帅哥爹为她担心,便同意一起去了。      她走到小商贩聚集的八角街,兴致缺缺的左右看了看,便被帅哥爹拉进福音寺上香。寺庙的香火味浓重,呛的她上了香就跑了出来。      风上一直没进去,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当然就不用上香了。他一身锦衣站在一座小楼下,那里有一个玉器摊位,此时他正拿着一块巧玉专心致志的研究着。      楼上有数位花枝招展的妖艳女子掩嘴轻笑,对着楼下无所觉的某人评头论足,言语轻浮。一女先开口说:“这公子好气质,比过勾栏院的墨柒公子,若能得他……”      身边一位大冷天披着半截纱巾的妖媚女子冷笑,“莫痴心妄想,一看人家公子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我们是什么身份,头枕千人臂的青楼女子。”      “姐姐说的有理,但是做美梦不用□份,妹妹也只是想想而已。”某女花痴嫣然一笑,完全不受旁人的阶级影响。“哇,来了一位翩翩美少年,姐姐你快看,快看啊。”      何欢头皮发麻的止了欲上前的步伐,要不是帅哥爹怕风上不懂燕国风俗出乱子,让她当一下导游,她才懒得管招蜂引蝶的某人呢。      她嘴一抿讽刺的话又出了,“三七青楼的美人虽然个个冠绝群芳,但白日并不接客,风公子可否换晚上在光临,就算欲求不满,你现在就开始等,貌似猴急了一点。”      此话一出,楼上沸腾了,风上回神了,他扭头往楼上花枝招展的众女子一看,在瞄了一眼身后几步远门头上的牌匾,上面有型的书着四个大字:三七青楼。      他恶寒一把,他怎么就站在这个好地方了?      风上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明明很憨厚的摊主,暗骂他真会选地方,害他被人莫须有治罪,真他苍天的冤枉死了。      眼看何欢冷眼又扫来,他忙将手里的玉佩一扔,走开了,楼上某花痴应景的叫唤道:“公子,晚上一定要来啊,奴家叫如花,貌美如花的如花……”      风上这厮这辈子除了勾引女人,暗恋男人,可不可以干点别的事?何欢想,若是她是风上他母亲,定后悔生了他这个猥琐儿子,简直是愧对列祖列宗。      “老爹在元钱街等我们。”何欢斜眼看了他一眼,自己先上前走着。她忍不住讽刺道:“风公子赶紧跟上,回去用了饭,你就可以赴晚上的美人约了。”      这一来三去的讽刺,某人的脸皮也厚了,就算此刻何欢拿把刀子刮,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到血。风上跟上何欢的步伐,说:“……早就听说燕国皇城的女子个个都是真性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何欢走的正急,脚下一踉跄,额头的黑线成瀑布状。刚才那花痴女是真性情?风上这家伙说的是褒义还是贬义,她理解能力下降了。      两人一前一后挤在人堆里,途中路过糖炒板栗的小摊,旁边站有一男一女,女子温婉如水,笑意嫣然,男子白衣胜雪,气宇轩昂,整就一副唯美的河蟹画卷,引人遐想啊。      女子素手拿着一包糖炒板栗,身边的钱袋自觉的付账,男子收回轻了一半的荷包,还没回头,就听温婉的声音脆生生想起:“阿轻,张口。”      男子正说话中,听她的声音,一回头,一颗黄灿灿的板栗塞在了他嘴里,“你尝尝,皇城的糖炒板栗味道真的不错,很好吃。”      男子看着又剥壳的温婉女子,眼里闪现一丝不自在,但是他还是礼貌的笑着赞同:“是不错。”      “何欢年年都会买好几包回府吃,她总是喜欢吃的满地板栗壳。”男子的声音慢慢变的宠溺,突然他像想起什么,念叨的说:“对了,我应该多买两包糖炒板栗带回府,叔叔说她最近食欲很差,都不怎么吃东西……”      他说着就转身掏荷包又要买几包现炒的热板栗,而女子剥板栗的手一顿,一颗剥好的板栗掉了下去,在脚边转了一圈,然后滚出老远。      女子嘴角扯出一冷笑,对着专心致志等热板栗的男子喃喃自语:“阿轻,阿轻,要到何时你才能回头看看你身后的我……”      “何晏轻和安生离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啊。”这一边,风上自认玉树临风的往何欢旁边一站,双手抱胸的对小摊边的一男一女评头论足。      何欢没搭腔,她听不到两人说话,但是看清了两人的动作,有那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从前,她握着一颗几乎快要干枯的糖炒板栗对于浮说:“于木木,张嘴。”      于浮也如何晏轻一般被塞了颗板栗在口,他笑的憨憨的,嚼着板栗比吃肉还香。他的肚子咕咕响,却依然对她说:“少爷,其实我不饿……”      他的声音犹如昨日重现,狠狠的敲砸在何欢心里,时刻提醒她,是她推了他进炼狱,却至今未拉他出去。      “……喂,小鬼。”风上唧唧歪歪了好一阵字,发现也都没人搭他的腔,低头往何欢一看,见她整个人呈现呆愣状态,双手死死握紧,气场强大的像是欲找人拼命的架势。他忙担心的摇她的肩问:“何欢,何欢你这是怎么了。”      何欢一下回过神,她抬手打掉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心情坏到极点,她说:“我想一个人走走,风公子自便。”      说完也不管别人还在云里雾里,转身就走进了拥挤的人群里,等风上缓过劲,偌大的八角街已经找不到她的人影了。      ---------------------------------------------------------------------      何欢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牢房门口,她没进去,就是一个人站在风口。      她曾想过不顾一切去劫狱,救出于浮,天大地大任他们走。可看见帅哥爹的那一眼,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发现人生并不是说洒脱就能任性而来,远走天涯的勇气她有,但是对帅哥爹的流恋足以让她勇气溃散,她舍不得……很舍不得。      积雪未化皇城又下雪了,从一点一点慢慢到一片一片,很快将地面铺上了一层。何欢依然笔直的站在原地,白雪落了她一身,她却无所觉,一动不动。      ……头顶的雪一下停了,一把伞撑在挡了所有的落雪。何欢慢慢仰头,看着油伞上画的雨大荷叶轻声说道:“老爹,我心里很难受。”      “老爹知道。”何沐用自己温暖的大掌拍干净她身上的落雪,然后拉□上的披风裹紧她。   何欢将头顶在他心窝,只字不再说。      大门紧关的牢房门口,两人就这样共撑一把伞的站在漫天飘雪中。      雪越下越大,寒风呼啸的吹,何欢的身体慢慢下滑,何沐伸手抱住她,拥在怀里,单手撑着伞一步一步往何府走去。      他说:“臭小子,我们回家。”      --------------------------------------------------------------------------------------------      何欢病了,天寒地冻,风寒肆虐,她也不例外。      昏昏沉沉中,她感到帅哥爹亲手喂她汤药,身边来来回回的人不断,偶尔还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脑袋有些晕,人又慢慢睡去。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何欢依然冻的只抖索,何沐又抱了床被子过来,盖在上面,掖好被角,拉了椅子坐在床沿边。      她的脸色不好,让看的人担心不已,何沐顿了一会,伸手掏出一条玻璃珠的吊坠挂在她脖子上,他抿唇说:“希望夫人能保佑臭小子度过此劫,以后均平平安安。”      何沐说完,一下想起身后还站着安生离,忙回头说:“我想臭小子应该没什么大碍,天气深冷,公主就先回房休息吧。”      安生离不动,也不摇头或者点头。她只是定定看着那颗玻璃珠出神,良久,她说:“我好像听见过那个姑姑说过玻璃珠有何欢的身世,让她莫弄丢了。”      “身世?”何沐拿起玻璃珠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都没看出什么,除了里面有花纹,和皇宫里的玻璃珠没多大区别。      安生离又想了想,说:“我也记不真切了,当时睡的迷迷糊糊的,那个姑姑又一直咳嗽,说的断断续续的,大概意思就是这个玻璃珠很重要,让何欢不能弄丢了。”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真有亲人早该出现了。”何沐叹息一声,悄悄放了玻璃珠,然后肯定的说:“不管如何,何府都是臭小子永远的家。”      安生离顿了顿,最后还是问了:“如果不是多年前何欢第一声唤的是老爹,何先生会如姑姑的临终遗愿么,会么?”      何沐正在给何欢擦额头上的冷汗,听她这么一问,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会么?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来没深究过这个问题,应该说从她第一声老爹唤起,他就已经没机会深究这个问题。      今日再次被人提出,他却觉得自己已经没资格深究这个问题了。      她和他的关系早已天注定,再也无法更改。他是她的老爹,她是他的臭小子……就这样。      何沐笑了,抬手继续给何欢擦着汗,他说:“就算她第一声叫的不是我老爹,我也愿当她一辈子的老爹,有女如此是我的荣幸。”      安生离不说话了,这世上本没如果,何沐明白的比任何人都深刻。      他们不明白,只是因为太年轻,也许等他们到他这个岁数,大家便都不会如此执着——也许那个时候何晏轻便放弃了何欢,安生离也放弃了何晏轻。      ---------------------------------------------------------------------------------------------      何欢风寒才好没几天,来燕国一个月的安生离要回离国,临走前一晚她拉了何欢一人去喝酒。      地方选在上次喝茶的小亭子,酒过三巡后,两人在空无一人的小亭子里开始大发酒疯,每人抱了一坛二十年女儿红对嘴狂饮,喝的脸红脖子粗。      于是,胡言乱语也开始了,何欢先说:“你为什么还不快把何晏轻牵走,他这头牛挡我幸福。”      安生离喝了一大口酒,笑了:“你为什么还不快喜欢何晏轻,我看着难受。”      何欢醉的趴在桌子下面,手里仍然抱着酒坛子,她继续说:“俗话不是说好狗不挡路么,为什么他是牛也挡我幸福,牵走,牵走,你快将他给我牵走……”      沉默了好一会,安生离才说:“他是燕国的牛,就算我牵回离国,他依然是燕国的牛。”她突然觉得自己看的太清,就算喝了这么多酒,仍旧清楚。      何晏轻这头蛮牛早有自己认定的牵牛花,而她只是被他践踏过的一株不起眼的小草。      何欢醉的不省人事,嘴里 58、第五八章 ...   一直念着六个字:于木木,帅哥爹。      不听重复。      安生离的酒越喝越猛,她喝完自己的一坛酒,伸手就去抢何欢手里的,某人虽然醉的不省人事,依然不撒手,她看也不看,抡拳直接打晕,然后拿过就一阵猛饮。      再没有比喝不醉更难受的了,比放弃还让她痛不欲生。      “阿轻,阿轻,阿轻……”她喝一口叫一声,每一声都让她欲泪流。      第二日,何欢头昏脑胀的爬起来送酒友,某人精神奕奕的样让她深深怀疑昨晚的两坛子酒都被她一个人喝了,否则怎么只有她一人宿醉难受呢。      一切准备妥当,安生离一袭白衣,亭亭玉立站在何晏轻面前,她含笑说:“阿轻,今日我这一走,这世上便在没有离雅公主,只有镇西将军,战场上见时,我不会手下留情。”      情场失意的人高高挂起迎战牌,她微笑着转身,潇洒的走开,“何晏轻,我们---再也不见!”      走过何欢面前,安生离抽出弯刀扔了过去,她说:“刀送你,何欢,若是你们燕国的牛太蛮横,别和蛮牛客气,给他一刀。”      何欢捧着明晃晃的弯刀,看着她挺直的背,一脸的迷茫和不解,她摸着头说:“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斗牛士,为什么要给燕国的牛一刀?”      莫非她昨晚真一个人喝了两坛子女儿红,以至于醉酒说什么真话了,被她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风国上书了联姻意愿,欢儿可愿意下嫁。 PS:你们真不喜欢男主么 你们到底喜欢谁当男主? 说 不带这样默默无言的 呜呜 59 59、第五九章 ...   -59-      擅离职守的事,燕帝虽不追究,但是还是派人来何府传了何欢进宫。      其实就算他不派人来何府传人,何欢还是会进宫一趟,她要找权威者压下鸡毛当令箭的何晏轻,想要她回荒北,必须放了于浮。      这段时间燕帝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前几天还听帅哥爹说一直卧榻不起,这两天才稍微好了点。      何欢拿了披风进了宫,前面宫女带路,拐了几个弯到了燕帝休息的寝宫——长全宫。      长全宫门口守着的内室太监进去通报,不一会传来太监独有的尖锐嗓音,何欢扒了扒被风吹乱的头发,举步走了进去。      燕帝的寝宫她是第一次来,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沁人清香和热气,内室放了火炉,很暖和,完全感觉不到外面天寒地冻,能在此待上一日也是好享受。      何欢进去没抬头就先规规矩矩的行礼,“何欢参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欢儿免礼。”燕帝大病初愈,声音听起来有些羸弱,带着点点嘶哑,估计没少咳嗽。      何欢起身,抬眼就看向燕帝边上拿着棋子似笑非笑的风上,她一皱眉,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口。皇宫大内,不容造次,她识趣的选择以静制动,沉默是金总没错吧。      “欢儿坐。”燕帝歪靠在软塌上,软塌上放了棋盘,他穿着一袭宽松的锦衣大袍子,骨瘦嶙峋,面部比何欢出皇城时消瘦不少,眼睛深陷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很瘦弱。      “陛下应多休息,好好养养身体,您清瘦不少。”何欢看的心里难受,她伸手拿起燕帝落在软塌上的披风盖在他身上,然后才坐了下来。      燕帝摸着身上的披风,先是一愣,后笑了起来,他朗声说:“欢儿出去不到一年,长大了。”      风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何欢,自然的接道:“原本就不小,过了年都十七了。”      什么意思?何欢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但是她又说上那里不好,她总感觉风上话里有话。      “过了年就十七了。”燕帝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何欢不明白的眷念,很空虚,很心伤:“天启三十二年生的孩子……”      何欢不雅的白了风上一眼,怪他吃饱撑的没事接话那么快,风上勇敢的接受了她的白眼,却不敢再接燕帝的话茬。      内室一下安静下来,只留了火炉里炸着火花。      燕帝出神良久,最后还是在风上假装掉了颗棋子声中缓过神,他笑了,像没事一样感慨道:“岁月如梭,转眼间几十年就这样过去了,看着你们这一辈,才发现朕老了。”      何欢没接口,恭维的话她说不出口。      风上见她不说,又自然的接话道:“年老才是福,世间百事您都经过,我们不懂,不明白,您们都清楚,这才是不枉此生。”      “在理,姜还是老的辣。”燕帝哈哈大笑起来,越看风上越喜欢,他突然觉得他的提议不错,燕国不娶公主,嫁女也是好事。      他看着何欢,目光温柔而深意,他说:“欢儿也十七了,可有中意的人。”      何欢看着又像诱拐小朋友的燕帝,深深感觉这是个坑,等着她跳的坑,她想了想,说:“陛下有话不妨直说,何欢听着。”      “风国上书了联姻意愿,欢儿可愿意下嫁。”燕帝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依然是一身黑衣,身板清瘦,一头长发未束,只是用丝带扎着末尾,眉眼的刚硬仍在,她这般模样不知道的人谁能看出她是一女娃,就连他这看惯天下各色女子的人险些也看走了眼啊。      这一边何欢心里一惊,脱口而出,“陛下怎么知道……”她一下想起是风国上书,而她是女子的身份风上是知道的,一想明白,她恶狠狠横了一眼某个笑容满面的家伙。      风上脸皮已经厚的城墙带拐弯,估计还要外加几块砖横着放,此时他看着何欢,面带沾沾自喜的说:“是我向陛下求的亲。”      何欢若不是顾忌这是皇宫内院,一定抽了刀给他刮刮脸,都没见过如此脸皮厚的家伙。她拒绝的话都还没说,长全宫门口有人先替她拒绝了。      何晏轻一脸寒霜的看着风上,他说:“她不嫁。”      温度一下冷了下来,连火炉都暖了如此僵硬的气氛,彻底冷场了。      “理由。”燕帝打破沉寂,“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      何晏轻很踟躇,因为他知道燕帝是知道的,他只不过是想听他亲口承认,拒绝离国公主就是为了何欢。两人对视良久,他说:“外公,我……”      “陛下,我有意中人。”何欢打断某人即将说出口的话,“他叫于浮,只是荒北营地的一个副将,现在关在燕国牢房里。”      然后她起身,跪在地上,说:“请陛下下旨放了于浮,他没有罪,何欢用生命担保。”      此话一出,不光温度冷了下来,连宫门口寒风都在肆意刮着,一时间冷的刺骨。      “……朕乏了,都退下吧。”燕帝的声音一下苍老不少,带着疲惫,他想他是真的老了。      何欢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见屋里几个男人难看的表情,只好暂且作罢,行礼,退下。      她慢慢走了出去,回头没看见何晏轻,身后只有一脸看不出表情的风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没开口说话,风上抬头看向前面走着的何欢,她披着黑色披风,寒风吹过,发丝飞扬,她不温婉,她不柔弱,她甚至不够女人,什么时候开始这个魔娃坐在了他心里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只知道看不见她会做梦,全是她的梦。他只知道没人和斗嘴,让他觉得生活无趣。他只知道没她在身边,热闹看起来都不热闹……他无可救药的掉在阴沟里,再也爬不出来了。      “何欢,于浮有什么好。”风上问的很不客气,他嗯哼一声说:“你怎么就看上他了?人又木,又没本事,长的也一般。”      何欢止了步伐,转身看着难得一脸认真的风上,她说:“对别人来说,于浮没什么好,但是对我来说,他什么都好。”      “何欢,你是认真的么?”风上定定的看着她,像是想找一丝可以坚持的理由,放弃不是他的作风,更何况他并不想放弃何欢。      其实这个问题风上心里有数,他只是不甘心想听她亲口告诉他,也许……她说了,他就真可以放弃坚持。      “风上,我是认真是,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认真过。”虽然这个问题她已经说过了很多遍了,她还是认真的回答了他。      两人面对面站了好一会儿,风上突然笑了,他说:“如果没有于浮,你愿意嫁我么。”      何欢一愣,她说:“我们适合当兄弟,并不适合当情人。”      “斗嘴的兄弟?”      何欢龇牙咧嘴的说:“不,被我欺负的兄弟。”      风上低笑,眉眼轻轻上挑,他抬手一把按住何欢的肩膀,看着她含笑的眼睛,这辈子都没这么认真的说:“何欢,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一定要来风国找我,本公子不介意你退而求其次,我会娶你。”      何欢没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只能沉默。      “何欢,我也是认真的,这辈子没这么认真过。”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开,边走边对着身后的她摆手。      何欢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第一次觉得风上这家伙人不错,当然前提是不看他招蜂引蝶的本领,他的确算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      何欢回到何府,只到晚上,何晏轻还没回府,她没当一会事,吃了饭就回房睡觉了。      月上中天,她口渴爬起来喝水,屋里的水壶是空的,她只好穿了外衣出去找水,经过小亭子,发现里面有人。何欢心里疑惑,深更半夜谁还在里面?      她拿着水壶走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何晏轻,他规规矩矩的坐在躺椅上,怀里抱着一坛子老窖,昂着头灌着烈酒,脚边碎了一地的酒杯。      何晏轻昂头又举起坛子灌,他醉的不轻,酒洒了他一身,他眯眼,“好酒,好酒,真是好酒。”      何欢沉默了。      “好……”何晏轻像意识到,回头看了看,月光下,何欢拿着水壶娉娉婷婷走过来,雪白的脸上被寒风吹的红红的,眼神很迷惘。他慢慢转回头,苦笑了起来,“竟然出现幻觉。”      说完,昂头又喝了起来,夜间寒风一吹,小亭子顿时酒气冲天。何欢皱了皱眉,放了手里的水壶,上前一把抢过酒坛,她说:“够了,堂兄,你醉了。”      “我醉了?”何晏轻晃着头,对着何欢站的方向一挥手,一点不反驳的道:“我醉了,我真的醉了,不是说一醉解千愁么,为何我心口还这么痛?”      “堂兄……”何欢抓着酒坛的手一紧,心口也莫名痛了起来,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别叫我堂兄。”何晏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坛子,灌了一口,人从躺椅上滑了下来,抱着半空的酒坛瘫在了地上,嘴里喃喃自语:“别叫我堂兄,我不是你堂兄,你只是叔叔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捡回来的……”      何欢弯身去扶他,才站起,他整个人倒在她身上,顺势抱住她的腰,埋首在她脖间,不断的唤着两个字:“何欢……”      漫天酒气袭来,熏的何欢一把拍开他的脑门,然后夹沙包般将人拖到水池边,手一松,醉醺醺的某人冬泳了。      何欢只是想让他醒醒酒,却发现他下了水久久不冒头,心里一惊,不会岔气了吧?她赶忙去捞人,费死八力将人弄了上来,发现他不是岔气,而是直接不省人事,还是醉的不省人事。      夜间的风越演越烈,她只得将人扛回房间,才走进他院子,就看见帅哥爹披着外套站在门口。   看见一身水,酒气冲天的何晏轻,何沐忙迎了上去,他问:“这是怎么了?”      何欢推开门,将人扛了进去,她没好气的说:“我只是口渴起床找水喝,路过小亭子,就发现他喝的大醉,还不放酒坛子。”      何欢拍了拍身上的水,嗅了一下,沾了不少酒气,她嫌弃的脱掉,转身扒了一件套上,回头问道:“老爹,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又在看医书?”      何沐趁她转身扒衣服之际已经将何晏轻扒光丢在了被子里,听她一问,忙回答道:“下人说晏轻一直没回来,我担心他就起来看看。”      何欢搓搓手,哈了口气,往桌边一坐,伸手倒了杯凉水就喝,“老爹你都不知道,我渴死了,正准备打水,看见堂兄……呃,看见他喝的不省人事。”她想到刚才何晏轻让她不要叫他堂兄,心里有点不自在。      一杯水下肚,她的肚子竟然咕咕叫了起来,捂着肚子叹了口气,懊恼晚饭少吃了一碗饭,后悔啊,要是早知道半夜扛沙包,定多吃两碗饭,可惜她不会未卜先知,算不到,只能饿肚子。      何沐回头,正看见她捂着肚子只瘪嘴,他问:“饿了?”      “有点饿。”她也不隐瞒,实话实说。“没事,我多喝两杯水就不饿了。”      何沐按下她又倒水的手,轻声说:“凉水喝多了不好,你在这里等下,老爹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正好顺便一起做碗醒酒汤。”      深更半夜,厨子早早睡了,何欢一听帅哥爹要去厨房,衣服一裹紧,赶紧跟上,“老爹,我陪你一起去,我帮你传火。”      两人轻手轻脚的走着,夜深人静,动作大点就容易吵醒休息的人。到了厨房,何沐先点了灯,洗了锅,何欢就开始起灶烧火。      她伸头看向选食材的帅哥爹,叫道:“老爹你要做什么吃的,我要吃辣味面汤。”      何沐全然一副家庭主夫的模样,他回头看了看只露了个脑袋的何欢,笑着答应:“好,就吃辣味面汤,放点鸭血如何。”      何欢塞了根柴火进去,然后连连点头,“可以,可以,上次在营地喝的鸭血面汤味道很鲜的,好喝,又补血。”      两人合作,就是快,锅子里的汤开始翻白泡,浓浓香气四溢的时候,何沐把事先准备好的面片下锅,用勺子搅上一搅,香味更浓了。      何欢的肚子应景一般叫了起来,她也不管锅底还有火,起身拿了碗就伸了过去。她看了看白烟覆盖的锅,看着何沐急切的问:“老爹,可以吃了么?”      “不可以,还要等下。”何沐将鸭血和面片搅匀,加了料,然后才给她盛了满满一碗,他说:“臭小子你快趁热吃,吃完了就快回房睡觉。”      何欢心急,张嘴就喝,烫的她直挠耳朵。何沐好笑的看着她,出声道:“把碗放在桌上,坐下来慢慢吃,莫心急,吃完锅里还有呢。”      某人总是意识到自己太饿狼,傻傻一笑,开始装起斯文,她用筷子在碗里搅了搅,然后低头喝了一小口,称赞道:“老爹,很好吃,你也吃点。”      何沐摇头,示意她赶紧吃,“老爹不饿,你吃吧,我给晏轻做碗醒酒汤。”      何欢点头,然后开始扫荡碗里的美味,她想若是以后谁嫁了帅哥爹肯定幸福死,帅哥爹的厨艺好过何府的张大厨,就是不知道谁有这好的福气。      帅哥爹这样的男子搁在现代,整就是一个三好男人,世间女人人人抢之,抢到的幸福死,没抢到的遗憾死。      何欢看着自家帅哥爹,津津有味的喝完满满一大碗,起身盛第二碗的时候,何晏轻的醒酒汤做好了,醒酒汤的味道并不是很好闻,她赶紧盛了一碗辣味面汤走开。心道,幸好不是要 59、第五九章 ...   给她喝的,这味道太难闻了。      何沐盛了碗醒酒汤,对津津有味吃着辣味面汤的何欢说:“臭小子,吃完就回房睡觉,端壶热水放在屋里,吃的太辣,睡觉肯定会口渴。”      何欢辣的嘴角红红,额头冒着薄汗,她咽下嘴里的鸭血块,连连点头,“我知道了,老爹别管我,你快去吧。”      ------------------------------------------------------------------------看      何沐天快亮的时候才送碗回厨房,何晏轻酒劲上来,吐了不少,最后还是灌了碗醒酒汤才慢慢睡去,睡梦中还不安稳,一直搞了大半夜才总算安静下来。      一晚没睡,何沐也是哈欠连连,正想放了碗就回房睡一会儿,就看见窝成一小把的何欢咬着筷子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他上前轻轻拉掉她嘴里的筷子,揽住她的肩膀,一手抄过她膝下,轻轻一抱,她就蜷缩着埋在他怀里了,他的手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没好气的埋怨:“一点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何欢试到温暖,身体不自觉往他怀里蹭了蹭,嘴巴还巴拉巴拉两下,隔一会儿说一句梦话,来来回回就是这句梦话,还带着呜咽的鼻音,她说:“放了于木木---------”      他忍不住低头看看她的脸,面上有忧伤,嘴角带着可见的苦笑,一点也不像自己那个无忧无虑的臭小子了。      “多希望忧伤远离你,让你此生都快乐。”      何沐把她的头按在心口,一步步慢慢走出了厨房。“睡吧,醒了就是晴天了,老爹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二更 哦也 完结神马的我在努力 至于男主神马的,我在考虑 望天,不过----- 60 60、第六十章 ...   -60-      离国没嫁成公主,风国没娶到太子妃,这就说明燕帝若是驾崩,开战在所难免。      于是,积劳成疾的燕帝又病倒了,看何晏轻每日从宫里回来的表情,何欢就知道,燕帝病的不轻,不然帅哥爹不会忙的白天黑夜看不见人影。      她一直不明白有何好开战的,燕国只不过是易了姓氏,但依然是燕帝的血统啊。若是开战,不论哪国胜了,也都只是半个燕氏血统,既然如此,又何必劳民伤财,导致生灵涂炭。      这个问题何欢最后才明白,那日皇城又下了雪,她带了伞进宫接多日未见踪影的帅哥爹,宫女说人在长全宫为燕帝把脉,此时已是黄昏,正是宫女太监忙碌之际,走廊里随处可见红衫宫女,蓝衫太监。      何欢去到长全宫门口,进门没看见守门的内室太监,她有些奇怪,正想是不是宫女说错了地方,就听见内室传来帅哥爹的声音,“……既然如此,陛下就下令放了于浮,让他和臭小子两人齐回荒北营地,断了念想。”      她慌忙止住转身欲走的步伐,做起老本行,偷听。      不一会儿就听见燕帝略显虚弱的声音:“既然欢儿拒绝了风国的求亲,朕便不干涉他们两人的事,人是晏轻亲自关押的,他是你看着长大的,性子如何,你比谁都清楚,他若是放不下,连朕都莫可奈何。”      “……是的,手心手背都肉。”何沐心知肚明,只能叹息。      过了半晌,燕帝像是斟酌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其实晏轻和欢儿未尝不可,就是怕欢儿一根筋,不乐意。”      这话一出,长全宫门口偷听的何欢心里一惊,燕帝这意思是想撮合何晏轻和她?天地良心,她对腹黑没爱啊,再说了,她有自主爱情的权利,不带砍头硬同意的。      至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何欢眼里那是不存在的。      何欢性子急,正欲冲进去拒绝,就听帅哥爹急切的说:“不可。”      她不动了,里面燕帝问出了她心里的疑惑:“为何不可。”      何沐不语,似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他说:“不管如何,孩子的意愿最重要,臭小子的个性比较较真,她认定的人,怕是难变。”      燕帝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却并没多加追究,他轻叹道:“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让他们年轻人折腾吧,此事朕不干涉了。”      何沐几次动嘴想提放了于浮的事,却又缩了回去,燕帝的表情分明是不管此事,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外孙,就算心里不赞同,最终还是妥协支持,不然今日断不会说撮合两人的话。      燕帝吃了药,似有些累,靠在软榻的靠背上,微阖眼睛,屋角檀木文案上摆着一盏紫铜香炉,静静的吐着云雾般的香烟,软塌下角的火炉也越烧越旺起来。      长全宫内室的温度虽暖,何沐还是拿起放在一侧的貂皮披风盖在他身上,然后收拾药箱,轻轻走了出去。      “老爹。”何欢撑着伞站在宫门口,咧嘴笑着向才出来的何沐招手。      何沐愣了片刻,然后笑着走了过来,他问:“天冷,你怎么来了。”      何欢正想回答,慌慌张张找棋盘的内室太监从隔壁走了过来,看见何沐忙说:“二爷,不在宫里用膳么,陛下说好久没和你下棋了呢。”      “我回府吃,这棋改日再下。”何沐忙又吩咐道:“小圆子,陛下现已睡下了,现在天冷,你将内室的火炉燃旺一些,过一会儿再叫御膳房端碗药膳过来,让陛下喝了上床休息。”      “奴才明白。”小圆子拿着棋盘连连点头,看起来是个稳重的人。      身为医者的千叮咛万嘱咐过后,何沐走了过来,他接过何欢手里的伞,又伸手拉紧她的披风,然后悦声道:“臭小子,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像是带有镇定作用的药材,一下释放了何欢的焦虑不安,她说:“嗯,我们回家。”      小圆子放了棋盘看见何沐的伞忘记了拿,忙追了出去,正好看见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落满雪的小径上,青衫男子不时拉拉快要走出伞外的黑衣少年,脸上满是宠爱。      漫天飘雪下这一唯美画面让小圆子一阵出神,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伞,最终没追上去。      ----------------------------------------------------------+      暖阳慢慢消退了积雪,皇城在腊八来临前的第四天放晴了。      自从何欢知道燕帝不管于浮的事之后,就打算找何晏轻谈谈,于浮进牢已经月半了,不审,不查,也不管,这样消耗下去,何日才是个头,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放不放一句话,不放她就只能来极端的,劫狱。      何欢回皇城,第一次主动找何晏轻,推开门,空无一人。她只好往回走,半路上遇见府里的下人,一问,说人清早就出门了。      回到自己院子,何欢突如其来心里发慌,那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事即将发生,她昂头灌了杯冰水,还是烦闷。      她起身,拉过披风,决定出去走走。      八角街上大家都在赶制年货,人特多,每个摊子均是满满的人,何欢心里有事,也没有逛街的心情,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      突然街上蜂拥起来,城北的人往她这边跑来,个个嘴里嚷嚷什么,却又听不清楚。      何欢心里的更慌了,她一把拉住一个人问,“大哥,出了什么事?”      这人边跑边叫道:“牢房着火了,我等着找桶打水救火……”话还说完,何欢已经拔腿就往燕国牢房跑去。      ……漫天的大火染红了半边天,牢房边全是人,有人拿桶倒着水,有人蹬在地下哭,有人指指点点,有人议论纷纷,她拉住一个人就吼:“牢房里的犯人呢……”      转手又拉了第二个人吼:“牢房里的犯人呢,救出来没有……”      第三个人……      第四个人……、      第五个人……      每个人的回答都是,“还在牢房里,没救出来。”      心里有什么慢慢破碎,何欢豁然转身看向牢房的大门,她仿佛听见于浮心痛的叫唤:“少爷……少爷……”      她发疯了的冲了过去,才到门口,燃着熊熊烈火的房门大柱掉了下来,重重的压在她身上,巨大的冲撞让她吐了口鲜血,眼前一黑,世界顿时安静了。      “……何欢。”何晏轻像是才回过神,他不可置信从人群里冲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我 我真是亲妈 JJ又抽了 61 61、第六一章 ...   -61-      何欢觉得自己恍惚睡了一个世纪之久,她只觉得脑袋似要爆炸一般,嘴唇动了动,却又喊不出,喉咙里火辣辣的刺痛,一动便想咳嗽。      身旁一个女声在小声埋怨:“这已经是她三个月来第八次自杀了,我都不知道她天天在想什么,整日精神恍惚,嘴里老是念叨着什么老爹,回去之类的话,边念还边掉泪……”      自杀?何欢心里不解,突又听一男人冷冷的道:“她自从上次去医院开刀手术差点丧命,醒过来就没一天正常过,训练不在状态,对人不上心,天天什么事不干,整天只知道往寺庙跑,她跟以前全然是两个人,邪门的悬。”      两个人?何欢猛的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让她直接从床上重重跌在地上,禽兽教官,同寝室的张月,熟悉的上下铺打铁床,红色的诺基亚手机,床头还有一台布满灰尘的二手电脑……      她回来了!      “何欢,你够了吧,现在给我上床好好反思,再有下一次,就给我卷铺盖滚蛋,黄璞军校不收生命战场上的逃兵。”禽兽教官像是忍耐到了极点,最终对着她吼了出来。      旁边的张月看她倒在地上,连忙上前扶如雷封顶的何欢,正要说点什么,何欢眼睛一翻,人便晕了过去。      ……上天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她犹如噩梦降临,再也不想醒来。      黄璞军校的女生寝室,窗户大开,冷风阵阵吹来,何欢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眼盯着电脑上来回晃动的人影,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何欢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慢慢往被子里缩,只到再也看不见任何光亮,过了一会,被子里便传来她小声的低泣。自从回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就一直处于这种不能说,哭不出的状态。      她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回来了。      是原装的执念,还是冒牌的退却,或者说是上天的捉弄?她迷茫了,空虚了,想哭了。      何欢无法当自己只是做了一场黄粱梦,那场大火仿佛依在眼前,灼热的温度烫了她的眼,让她止不住的泪流,她蒙着被子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于木木……我救不了你,救不了你.....      何欢的寝室在一楼,窗户外面几步远就是凉亭,里面人员众多,不时传来阵阵说话声,何欢不用竖起耳朵,也能听的清清楚楚。最近这段日子,黄璞军校被她自杀搞的风起云涌,很多不明所以的同校生看见宿舍一楼101室均是指指点点,外加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么,张清越教官班上的那个何欢又自杀了,这次是跳河,若不是河边路人救的及时,那可能真就没命了。”女生一小声嘀咕着。      “不是听人说她以前是游泳高手么,怎么会差点没命?”有人不解的问。      “就是啊,我也听说过,当时学校举办游泳比赛她得了冠军。”女生二赶紧加以肯定,顿了一下又说:“她们班上的人说她像是鬼上身,跟以前完全是两个人,前段时间张清越教官把她从寺庙里提回来,她嘴里老念着什么机缘到了,自然可回去,害的她们的教官狠狠的扁了一顿寺庙里那个自认晓天机的假和尚。”      “是啊,是啊,感觉张清越教官好帅啊,身手好的没话说,人有长的帅,简直就是我们军校的白马王子不二人选。若是不是训练禽兽了点,我真想转到他手下。”女生三兴奋了,声音显示此女够花痴。      女生一忙正义凛然为禽兽教官辩解:“张清越教官只是训练严厉一些,对自己班上的学生还是很负责的,不然依何欢这三番五次的闹自杀,就算成绩再优秀,也早被校方除名了,还不是张清越教官保了她,才让她继续留下的。”      “是啊,我还犹记得她高举全阶段第一奖杯的身影,那样的不可一世,现在想想,真是事事难料啊。”女生三感慨的轻叹。      “是啊,希望何欢同学能想明白,赶紧恢复正常,她若是在闹下去,咱们军校怕是要上中央的财经新闻,点名批评了。”女生二半开玩笑的说。      一般话题来的快,转的也快,三个女生很快将话题转到了今年芒果台的雷人剧上。已经恢复正常的何欢同学仰面躺在床榻上,看着房门上大大的明星海报的半死不活的发呆,这种无关紧要的聊天,她已经听了好几遍了,已经可以肯定,两人是灵魂互换了。      如此她回来了,也就说明,原装的机缘到了,回去了。      这个认知,让何欢泪流满面,她突然可耻怨恨上了原装何欢,她的执念让她再一次孤独了。      那些曾经拥有的,痛了她的心,而这种痛只能她一个人慢慢承受。      三天后,何欢被黄璞军校除名了。      原因很简单,那些曾经拥有的——她承受不来。      于是,何欢第九次自杀是消极怠工的绝食,她不吃不喝,只是发呆。      然后CCTV的狗仔身上插了雷达,在偌大的天朝扫到一丝腥味。隔日,CCTV财经频道点名批评了黄璞军校。      张清越亲自送了何欢去学校门口,什么也没说,有些事,他已经尽力。      何欢依然是神情呆滞,萎靡不振,她什么也没带,孤身一人慢慢走出了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军校,夕阳拉长了她的身形,她没回头,走的决绝。      站在车水马龙的世界,看着高耸入云的大厦,何欢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无比陌生,心里空荡荡的,她想帅哥爹,很想。      天渐渐黑了下来,大街上华灯明亮,逛闹市的人越来越多,何欢再一次无力的蹬在街角,寒风让她缩成一团,她把头埋在两腿之间,浑身颤颤巍巍,她咬牙,努力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      再也没人心痛的抱着她,带她回家了,这个世界没有帅哥爹,她是个孤儿……没家,没亲人。      “臭小子……”      是帅哥爹的声音!她太希望是帅哥爹了。      何欢猛的抬头,时空仿佛反转,各色不一的汽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来来回回的马车,一身青衫的帅哥爹站在八角街中心,笑如春风的向她招手,金色的阳光洒在他周身,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吸引她靠近。      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急切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温暖走去……      “老爹……”何欢伸手欲拉何沐的手,时空再次反转,她双眼惊恐的看着迎面驶来的汽车,脑海里一片空白,耳边传来急促的汽笛声,可她却无法移动一步。      “碰——”帅哥爹碎成泡影,何欢依旧伸着手,身体被撞的腾空飞起,然后慢慢滚落下来,周围的人声汽笛声渐渐模糊,视线所及的天空,刺目的鲜红。      “老爹,我们回家……”几乎张不开的口缓缓的喊出六个字,最后整个意识转为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生命本无依,上天给她了眷念,又无情的让她成了穷光蛋。      是谁说过,心若诚,愿望可达成。真若如此,可否让她重来一次?她会远离于浮,不让他受到伤害,她会黏着帅哥爹,不让他担心,她会告诉何晏轻,不让他爱错人……      她想回去.....      天启五十年,正月十五元宵节,原本无意识的何欢浑身一震,牵在手里的红色绸绫飘落在地上。      何欢不可置信的轻轻昂起头,绣着鸳鸯戏水的盖头红的晃眼,不消片刻,震惊充满整个眼眶。因为她听见身旁有人高叫:“礼成,送入洞房。”      成亲,洞房,再没有比这更让人不知所措的了。何欢仓皇的退了两步,隔着红盖头,看着同样一身大红衣衫的人,带着疑问的喏喏喊道:“老爹。”      怎么会这样了?她只不过回去五天,怎么就变成今日这般局面,发生了什么事?      何沐面色苍白,但是他笑了,像是压抑了很久,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他艰难的向何欢面前迈了一步,抖着手摸着她的头,温柔的说:“臭小子,欢迎回家。”      “老爹。”何欢一直觉得他是知道她不是原装的,原来他真的分的出来,她鼻子一酸,扑在他怀里,如第一次一般嚎嚎大哭起来。      何沐扯下她头上的红盖头,摸摸她的脑袋,含笑宣布,“婚礼取消。”      喜庆的礼堂里一下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个人,好一会儿,观礼的人才缓过神,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      “为何要取消婚礼?”      “不知道啊,何府这又是闹的那一出。”      一时间何府成了观礼的人不明所以的八卦话点.....      “叔叔,不可以。”何晏轻像是才赶了过来,看着哭的不能自己的何欢心里也有些了然,他强迫自己不看她,坚定的说:“叔叔和何……她本来就有婚约,理应成婚,为何要取消。再说了,本就是她要嫁的,整个皇城都知道,岂能说取消就取消。”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带着很深的怨恨,何欢能感觉的到,因为他的眼神像把利刀,狠狠的刺了她一刀。      婚约?是‘她’强行要嫁的?她问:“老爹,这是真的么?”      何沐的脸色依然苍白,他抹掉何欢脸上的泪痕,不理何晏轻的话,笑笑说:“假的。”      “叔叔。”      何晏轻像是急了,正要说话。何沐却拉着已经呆愣的何欢往后院走去,边走边说:“臭小子,你前年种的樱花树都发芽了,我想过不久就可会开花,你不是说很喜欢樱花瓣飞舞的画面么,等段时间就可以看了,老爹陪你可好……”      何欢很迷惘,明明都是自己无比熟悉的人,她却感觉自己掉在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人和事,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对了,臭小子,你今日还没吃东西,饿坏了吧?等下老爹给你做辣味面汤,要放鸭血么?”何沐身上的大红袍不知何时已经脱掉,穿的还是何欢熟悉的青衫,面上还是那种能让何欢心安的微笑……除了他的脸色苍白了一些,一切都很正常。      何欢有些出神,没有接话。何沐走了过去,一巴掌拍在她发愣的脑门上,嘴角轻轻上扬,他笑着说:“想什么呢,快把你这身俗气的衣衫换了,老爹先去厨房准备食材,你换了衣衫便来厨房帮老爹传火。”      她茫然的点头,只能点头。“好。”      何沐脚步很轻盈的走开,看样子心情很愉快,何欢却觉得心里堵的慌,怎么都笑不出来,身上的大红嫁衣像是一个警钟,时刻提醒她……      -------------------------------------------------------------------------      何欢换下让她有着不详预感的大红嫁衣,穿上自己偏爱的黑衫,然后站在屋子里细细大量着自己住了三年之久的房间,又摸了摸脖子上带着的玻璃珠吊坠,总算确定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她是真的回来了。      她发了会呆,想到帅哥爹还在厨房等她,忙开门往厨房走去。      “二爷将婚礼取消了。”      “对,小……少爷竟然没吭声,也没再哭闹。”      “少爷自从上次牢房起火被门柱砸伤,醒来便跟两个人一般,完全不像以前爱笑爱闹,整个人显得异常精神恍惚。”      “……感觉有点失常,像是受到什么严重的刺激。”      “对,对,就像受刺激了。”      一路上遇见不少下人暗处指指点点,等她回头个个都装没事一样,各忙各的。      何欢失笑了,感情这原装无论走在那里都是不正常,她突然很好奇三年前的‘何欢’到底是何样之人?竟然能前后反差如此之大。      正月的天依旧寒冷,风吹过,冷的刺骨。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无视下人不解的眼神,举步继续往厨房走去。      何府的厨房是单独一个院子,院子里堆满了各色食材,荤素俱全,看样子应该是今日喜宴要用的,此时本应该人来人往的院子现今空无一人,何欢站在院子里,还进厨房,就听里面传来帅哥爹的说话声。“……此事莫再提了,我不想听。”      “叔叔。”何晏轻一把按住何沐往锅底丢柴火的手,心痛的对他大叫道:“你看你的脸有多苍白,‘她’不是开玩笑的,你没发现‘她’从那日醒来便已经疯狂,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她’了么?为了嫁你‘她’什么都可以干的出来,你到底明不明白。”      何沐拉下他的手,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柴火塞了进去,然后他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光说:“我明白,可那又如何,我能看见臭小子回来就好。”      何晏轻觉得自己的心口很痛,他可以为了让何欢死心,烧了整个燕国牢房,也可以为了让某人活着,成全‘她’。      当他以某人能好好活着为前提选择退让,何欢却回来了。      何欢的出现毁了他滴血的成全。      “如果……如果不是我说了娶‘她’可以等何欢回来,叔叔不会娶‘她’,是么?”何晏轻心知肚明,却依然不死心的问。      何沐没回答,可是不言而喻,若不是为见何欢能回来,他不会娶。      好半晌后,何晏轻猛的站起身就走。他吼道:“我现在就去叫何欢让你娶她,我让何欢强装是‘她’让你娶她……”      何沐伸手一把拉住他,对着他已经呈现鲜红状态的桃花眼,含笑的说:“晏轻,不想叔叔现在就闭眼,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何晏轻浑身一怔,他看着又开始往锅底塞柴火的他,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不知道不痛,假装才痛。叔叔,你让他如何忍心啊。      何晏轻从厨房走了出去,何欢正躲在角落,看着他带 61、第六一章 ...   着浓浓悲伤的身影,她缓缓的蹬在地上,捂着脸,无法压制的哭了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有种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带着未知的恐惧,压的她几乎窒息。      她是不是回来错了?何欢第一次不确定,此时的她就像是走在大千世界里,不知归途的孩子,未来充满迷茫和棘刺。      “臭小子……”      时间仿佛又回到过去,帅哥爹再一次抱住迷途的她,他说:“不哭,有老爹在,没事的。”      何欢把眼泪统统抹在他心口,哽咽不止。她一遍遍叫着:“老爹……”      厨房里有辣味面汤的香味越来越浓,诱人口水涟涟。何欢坐在板凳上,却了无食欲。      何沐打了盆热水,用湿毛巾给她洗了脸,然后盛了碗香喷喷的辣味面汤放在她手里,“饿了吧,快趁热吃。”      何欢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后看着也端了一碗坐在她面前吃面的帅哥爹,想了想问:“老爹,她...‘何欢’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何沐端碗的手愣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他说:“她是个爱玩爱笑的单纯孩子,她不爱哭,她怕水,她喜欢和我穿一样颜色的衣衫.......”      “老爹,你为什么不恨我?”是她的存在,逼疯了他心目中那个爱玩爱笑的单纯孩子,她是凶手,她是抢夺了别人幸福的混蛋。      “你没错,不恨你。”何沐默默的端起碗喝汤,碗见底的时候他抬头见何欢还端着碗不动,他伸手摸摸她的笑着说:“臭小子别乱想了,快趁热吃,不然老爹一个人吃完,你可就没得吃了。”      他说完,起身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何欢定定的看着他,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她说:“老爹,我们成亲吧。”    作者有话要说:严重BS池子标题党 噗 虽然还在抽 还是更新了 不知道看的到不? 看到的请留个爪,不然真不知道要不要更新哇。 PS:相信池子,她是亲妈。 望天 62 62、第六二章 ...   -62-      何欢定定的看着他,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她说:“老爹,我们成亲吧。”      何欢无法预知她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这身体的原主人做过的事,她一概不知,她就像蒙在鼓里的人,当事人不说,她就断不会知道。      如此时此刻,帅哥爹选择隐瞒,何晏轻想说不能说,而她却不能假装不知道,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她能感觉的到事情的严重性。      老爹的脸不是寻常的苍白,何晏轻的眼泪不假的,何府的礼堂不是虚设……就算她在不知所措,都能猜出个所以然。      既明白,就断不会置之不理。何欢放下手里端着的碗,看着何沐的双眼又一次认真的说:“老爹,我们成亲吧。”      何沐端着碗的手有一秒的僵硬,又迅速恢复了自然,他说:“那场大火死了很多犯人,几乎是遍地烧焦的尸体,但是关于浮的那间房里少了一具尸体。”      他也放了碗,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顿了一下,平静的说:“臭小子,于浮他还活着。”      何欢惊得坐直了身,撑在桌面的手还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汤碗,她眼圈突然就红了,“于木木真的还活着么?”      滚烫的面汤滴在他和她腿上,两人却无所觉。      “是真的。”好一会儿,何沐拿起抹布慢慢擦掉桌上的面汤,他的手有些抖,何欢却没看到,她还沉迷在于浮还活着的惊喜里。      ……等何欢缓过神,面前又盛了碗辣味面汤,不等她开口,何沐先笑着说道:“最后一碗了,不吃可就没了。”      何欢一愣,她感觉帅哥爹的笑很飘渺,像是随时会消失一般,还有他的话,带着诀别的意味。她心里的恐惧加深,忙准备旧话重提,她说:“老爹,我们……”      “咦……”何沐打断她的话,轻撩一下沾了不少面汤的衣袍下摆,笑容不变的说:“臭小子赶紧趁热吃,我先回房换件衣衫。”      帅哥爹拒绝了这个话题。何欢看着他离开,心里的不安又加深了。      她该找何晏轻谈谈,也许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      一想明白,辣味面汤也不喝了,何欢起身就走了出去,准备找何晏轻好好谈谈。      她心里有些焦急,走的很快,于是在转弯处和人撞在一起,看着她撞倒在地的少年,张口就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听到声音,还躺在地上的少年微微一怔,他的岁数看上去不是很大,发丝未束,正好遮了半边脸,让人看不见面相。他一身何府仆人的打扮,何欢却从来没见过他。      “你没事吧?”何欢也没作多想,伸手去扶他,手才伸一半,他就自己慌忙爬了起来。      何欢讪讪的收回手,又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少年的声音沙沙的,像是久咳而留下的后遗症,他低着头,何欢看不见他的脸面,但是却能感觉到他很紧张。      这种感觉很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那里熟悉。      “没事就好。”何欢再次看了两眼低着头的少爷,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她一下停了下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大叫道:“于木木!”      还留在原地的少年拔腿就跑,一直跑,一直跑。      “于木木,你给我站住。”何欢追着他跑出何府,两人在皇城的八角街和小巷子里穿行,不知道是不是她饿的没力气,反正几个转弯后,她将人追丢了。      皇城有三十六巷,每一个巷口都接着八角街,因为是元宵节的缘故,八角街上人众多,何欢站在八角街街心,迷茫的无所适从。      她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所有人和事都不是她能控制的了,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物是人非,她有种坠入迷雾再也看不清事实的感觉。      一种恐惧油然而生,此时的她就像三年前迷途的孩子……      何欢还在发愣,耳边突然传来陆回的声音,他说:“世子,属下已经将皇城的药铺都翻遍了,能用的药材都买回府了,就剩下这家药铺,我这就去……”      何晏轻一脸寒霜,他伸手打断陆回的话,自己下马走进一侧的福茂药铺。      何欢扒开面前人山人海的人群,忙走了过去。她刚站在门口就听见里面何晏轻冷声说:“老板,把你们药铺能解毒的药材全都拿出来,我全买了。”      店老板是位花甲老人,头发胡子均是花白,他看何晏轻这买药材的架势,不敢多说,连忙点头,吩咐伙计打包。“阿虎,快分批打包,莫装混了....”      何晏轻看店老板一把年纪,像是博学之人,想了想,开口问道:“老先生可知现在这世上什么药材可解百毒?”      店老板摸着白胡子,摇摇头说:“这……这个不好说,世间的毒药,什么毒用什么药,所有的毒和药都是相辅相成的,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毒药,也没有绝对的解药,不知道公子要解什么样的毒?可否告知老夫,说不定能有所帮助。”      何晏轻显然不想说,但是他还是说了,“妖媚散。”      “妖媚散?”店老板大惊,“妖媚散虽然不致命,但是奇毒,这种毒是双毒,若是一男一女喝下,两人必须行夫妻之事,不然一个月后男方必毒发,不过据老夫所知,此毒已经灭绝啊,好多年都不现世了,怎会又在皇城出现了,真是怪事。”      难得有人知晓此毒,何晏轻放下心里的成见,忙虚心的问道:“敢问老先生,这世间可有解此毒的药材?”      店老板想了想,才道:“妖媚散是男中毒,女解药,而且是一贴妖媚散一双男女,除了男婚女嫁,行夫妻之事,再无其他办法,至少老夫这一把年纪未见过妖媚散另有解药。”      虽然此事何晏轻很清楚,但是经老者一叙述,心里还是凉半截,他抹了把脸,拿了能解毒的药材,转身就走了出去。      他才踏出药铺大门,何欢就堵在他面前,两人面对面对视良久,最后还是何欢打破了沉静,问道:“多少日了?”      “什么多少日?”何晏轻假装听不懂她的话,绕过她转身就往何府走。“皇城的天冷,若无其他事就回家吧。”      何欢上前一把拉住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何晏轻,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何晏轻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在何欢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拉掉她的手,一字一顿的说:“瞒到我再也装不下去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抽了抽了,抽了,又说我不是本文作者 ~~~~(>_<)~~~~ 天杀的晋江啊 还我文来,泪啊 63 63、第六三章 ...   -63-      于浮站在八角街第七巷子的角落里,从这个位子正好可以看见何晏轻拂袖而去,何欢一脸心痛的表情,他就这样静静的站着,陪她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眼泪慢慢从何欢脸颊滑下,于浮看见她一点点蹬在漫天人海里,捂脸压抑的哭泣,他的双手握的很紧,心口无可压制的叫嚣,他想靠近,脚却怎么也无法移动一步。      她的哭声震了他的心,他突然很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但是他没勇气,他第一次如此唾弃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看着她哭,他竟然连上前拥着她安慰的勇气都没有。眼泪在他眼眶来回旋转,他对着依然蹬在人群里掩面哭泣的何欢,张口喃喃说道:“少爷....少爷,莫哭,莫哭......”      “……呜哇哇,娘亲……”正当于浮还在徘徊在去与不去的时候,身边传来一声惊恐的孩子哭声。他侧身望去,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惊吓,嘴里一直叫着娘亲,哭的好不凄惨。      “……呜哇哇,娘亲……”小女孩看见于浮要扶她,哭的更厉害,“你....别....”      他伸着手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从小巷子口摊位边上跑来一年轻妇人,她抱起地上的小女孩就哄道:“乖媛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啊,娘亲在,我们不哭。”      那个小女孩一头扑进年轻妇人怀里,边哭边偷偷望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于浮,小声道:“娘亲,娘亲,他的....他的脸……好怕怕。”      说完,小脸埋在年轻妇人怀里又大哭起来,怎么都不愿在抬头,可见真吓的不轻。      于浮一下反映过来,慌忙用手捂住自己半边被烧过的脸,脚步躲闪,他想把自己藏起来,可是狭窄的小巷子口让他无处可躲,于是他低着头下意识的道歉:“对……对不起。”      抱起小女孩的年轻妇人一回头,就看见于浮捂着脸低着头,身体直发抖,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这位小哥莫怪,小女不懂事,你莫和她一般见识。”      说完抱着依然在哭泣的小女孩就走,走了不远,于浮听见那个年轻的妇人小声说:“乖媛啊,以后可莫在独自乱跑了,刚才被吓坏了吧,外面不好玩的,你下次再乱跑,还会遇到他的,听娘亲的话,以后要乖乖在家绣花,听见没有……”      于浮躲在阴暗的角落,他抬起手小心的摸着脸,刺手的感觉让他的心沉了又沉,事发之后,他再没有照过镜子,平日里洗脸都不敢往水里看,他太怕看见一个面目全非的自己,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      其实,他更怕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所以他在听见那声于木木,选择落荒而逃了。      他第一次在意自己的容貌,源于何欢的眼光,也许她并不肤浅,可是他没勇气用如此面目去面对她不介意的目光......      于浮靠着墙一点点滑落在地,他将头埋在双臂下,一遍一遍的叫着:“少爷……少爷……”      ----------------------------------------------------------------------      皇城的天黑的很快,何欢踏着月色,红着一双眼睛一步一步往何府走,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帅哥爹的隐瞒,何晏轻的知而不说,于浮的落跑,不停在她的脑子里回放——就像老电影,全是朦胧的画面,无论她如何想看清,都枉然。      何欢心不在焉,她走到门口才发现何府点了灯笼,帅哥爹一个人站在门边上。      已近月上中天,月光悉数洒在何沐的身上,将他那青衫,银线滚边的衣衫映成淡淡蓝色,他听见一个缓慢的脚步声,带着淡淡的叹息,他转头,笑容不变,“臭小子。”      何欢抬头,看见何沐被风吹乱的衣摆,忙走了过去,说:“老爹,你怎么出来了,天气冷,你应该多休息。”      何沐轻笑拿过别在门上的灯笼点上,说:“无妨,今日比昨日暖和多了。”说话的时候他很平静的依旧微笑着,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让人一点看不出中了毒。      何欢不依然,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就往他身上盖,嘴里还唠叨道:“老爹,夜间不比白日暖和,你出门,怎么都不披件衣衫。”      “老爹没你说的弱不禁风。”何沐笑了笑,还是把披风裹好了。      他的身上有着浓烈的药草味,整个人像是才从一堆药材里冒出来一般,何欢深深吸了口浓浓的药草味,伸手接过灯笼,拉着何沐的袖子,说:“走,外面冷,我们进屋。”      她的话刚一说完,何沐便欣然道:“嗯,我们进屋,开饭了,就等你了”      两人到了饭厅,仆人开始上菜的时候,何晏轻进来了,他没说话,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饭桌上位的下方。      何沐看了看上座,迟疑的问道:“公主,怎未来用饭?”      “母亲今日进宫了,晚上留宿宫中,不会回府。”何晏轻打开一坛老窖,饭厅里顿时酒香弥漫,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才说:“宫里来人说,祖母身体抱恙,母亲会留在宫里陪祖母,这段时间都不会回府。叔叔,快坐下,趁热吃。”      三人落了座,开始吃饭。      吃饭不语。      何欢食欲不好,心里有事,再好吃的饭菜都没胃口。、      何晏轻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此时的他像个酒鬼。      “晏轻,你莫喝了。”最终何沐忍不住了,他放了手里的碗,夺了他的酒杯,眉头轻皱,淡淡的说:“这酒小酌怡情,喝多了伤身,你今日喝的够多了,莫在喝了。”      这次回来,何欢就再也没瞧见何晏轻笑过,他的脸总是带着甩不掉的悲伤与心痛。他说:“叔叔,如果喝酒能被你时刻念叨,伤身又如何,你就让我喝,我怕以后再也没机会。”      何沐沉默了,脸上的笑容也悄然消逝,拿着杯子的手一直在抖,其实他也难过,只是从来不说。      何晏轻抱着只剩半坛的老窖,慢慢起身,他说:“我吃饱了,你们吃。”桌上的菜纹丝未动,他却吃饱了。一种无以言说的悲伤蔓延在三人之间,而三人却都一致选择不说,不追究。      何沐没追去,他不知道说什么,手里的白玉酒杯不知何时碎成两瓣,何欢掰开他的手,碎片才掉在地上,鲜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掉落,染红了一片地面。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先是一愣,后又笑笑说:“臭小子,我没事……”      何欢想大叫,想反驳,想哭闹,可是只是想想,她没做,什么都没做。她伸手从怀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掉他手上涌出的斑斑血迹,她低着头带着轻微鼻音的埋怨道:“老爹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这么不当心。”      察言观色的仆人连忙进来收拾地上的酒杯碎片,见两人又开始默默吃起饭,端了碎片便利索地走了出去。      何欢依然没食欲,扫了一眼满桌的菜肴,她在锅里用筷子极为灵巧的夹下一整片的鱼肚,然后将里面的鱼翅和鱼皮都挑了出来,最后把它放到何沐的碗里。她说:“老爹,这鲤鱼做的味道不错,你多吃点,看看是不是真好吃,若是好吃,我们下次一起做来吃,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传火,这样鱼也算我做的了。”      何沐笑了,他伸手夹了个肉圆放在她碗里,说:“你也别老叫老爹吃,你自己这一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赶快趁热吃。”      何欢看着肉圆不乐意了,她撇嘴道:“老爹当我是肉食动物呢,次次都夹肉给我吃,我不吃肉了,我要吃你面前的那盘淡炒素菜。”      她一咕噜的将碗里的肉圆赶在他碗里,然后端着碗伸着手说:“给我夹菜,我要吃素。”      “行,不吃肉,我们吃素。”何沐先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她碗里,然后整盘端了过来,放在她面前,他笑着说:“今日权当吃素节,老爹陪你。”      何欢夹了一筷青菜就往嘴里塞,她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眼睛半眯:“还是青菜好吃,我以后要多吃素,少吃肉,少杀生。”      她当所有的人和事都未变,开心的吃了一顿晚饭。今日过后,水来土掩,火来水淹,这世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大不了一死,从来一次。      若是能为帅哥爹,死亦何惧。      她本就是死过的人,谈不上任何恐惧了。      -------------------------------------------------------------------------=      月上中天,何欢依然辗转难眠,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外套一个人在何府里慢慢闲荡。      帅哥爹还没睡,他一个人坐在桌边的油灯下,拿着医书,捏着药材,正在细细研究。      何欢站在窗外,她没进去,因她知道会打扰到他,而且她也明白帅哥爹并不希望她过问此事。      房间灯火一闪一闪的,映出何沐略显疲惫的身影,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又若无其事继续翻着一本老旧的医书,手里还时不时捏起一味药材细闻。      好一会儿,何沐手里的医书掉在了地上,头歪歪的,像是已经睡去,何欢小心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拾起医书放回桌子上,伸手抱起他,步伐轻快往床边走去。      短短不过月余,他的体重直线下降,抱起来轻了不少,何欢顿时心疼不已,嘴角瞥了瞥,很想哭,却又被她自己忍住。      她不能为他分担,断不能再成为他的负担。      何沐估计是太困乏,一直沉睡,何欢将他放在床上,拉出锦被给他盖好,然后又在他床边站了一会,才转身走了出去。      何晏轻站在院子门口,身上满是冲天的酒气,人看起来依然清晰,他成了千杯不醉的酒鬼了。      何欢看见他嘴张了张,却什么又没说。      最后还是她开口说:“堂兄,我们聊聊吧。”      何欢叹了口气,她又说道:“我累了,不想再玩字谜,对自己不知道的事妄加猜测了,你把事情始末都告诉我吧。”      何晏轻没吭声,隔了好一会,他才说:“走吧,我们去小亭子谈,让叔叔好好睡一觉。”      “好。”看见他走开,何欢赶紧跟上。      他愿意谈,就表示他打算全盘托出,告诉她真相。      何府的小亭子      何晏轻说:“她醒来的那一晚,我就发现了你们两人的不同,我曾经自欺欺人的相信你们是同一个人,可是看见‘她’扑在叔叔怀里歇斯底里的大叫终于回来了,我就明白自己错的离谱,你和‘她’不是一个人……”      原来真的是‘她’的执念让她离去,何欢不禁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她变了很多,很没安全感,很怕再次离去,那段时间‘她’粘叔叔很紧,‘她’怕叔叔不要‘她’了,我们谁也没在‘她’面前提起你,但是‘她’很敏感,我第一次看见敏锐这种东西出现在她这个大大咧咧的人身上,让我惊奇。”      何欢没说话,何晏轻转了个头,望着无边夜色继续说:“不久后,‘她’开始往寺庙跑,往道观跑,最后‘她’碰到一个自称是仙姑的女人,那女人为了骗‘她’一袋金豆子说什么成就一世姻缘,就能定根命,便再也不会受离别之苦。”      “她信了?”何欢小声的问。      何晏轻笑了,笑的很苦涩,他说:“她信了,深信不疑,回来后就闹着成亲,对象是叔叔,我当时才知道原来她母亲将她许配给了叔叔,她和叔叔有婚约。”      何欢不解的问:“那她为何叫老爹?”      “那时候她还小,加上她从小没爹,她想有个宠她爱她的亲人,在她的认知里,能宠她爱她的除了娘亲,就是爹爹。”何晏轻顿了顿说:“她第一声喊了叔叔老爹,叔叔想到两人年岁差异,便认了她,当亲子养。”      何欢想了想,又问:“妖媚散一事又从何而来,她为什么一定非要对老爹下毒?”      何晏轻愣了一下,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叔叔不想娶她,叔叔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你能回来,他不希望你回来后是这样不堪的局面。”      “老爹他……”何欢很感动,待在这里三年,比前世十年还让她不舍与感动。      何晏轻陷在回忆里,他还在说:“她开始无休止的闹腾,一哭二闹三上吊,古书里的把戏她全做了,府里府外闹的沸沸扬扬,叔叔依然坚持已见,不娶就是不娶。”      “……这段时间府里一直没消停过,何府成了整个皇城茶余饭后的笑料。”何晏轻的声音慢慢有些冷,像是寒冰一般,他说:“那日皇城下雪,叔叔早先风寒一直未好,后又加重,她去厨房做了甜汤给叔叔喝,叔叔没想到她会下毒,便喝了。于是,就成了逼婚。”      “可是即便如此以死相逼,叔叔依然坚持不娶她,叔叔不怕死,叔叔他只怕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何晏轻说完,苦笑起来。      “我清楚的知道叔叔的软肋,所以我和他说,若是想再见到你,就先娶她,缓一缓局势。叔叔是真想见你,他同意了。”      何欢一下想起福茂药铺的店老板说过妖媚散在世间已经灭绝,那此毒从何而来?莫非……“她从那里来的毒药,查过没有,说不定给她毒药的人有解药。”      何晏轻摇摇头,“她用了一袋子金豆子买的,我去查过,卖她毒药的人是不属于四国管辖的边外苗人,听他说此药是他们族的镇压宝,他是偷出来的,没有解药。”      “那卖药人呢?”何欢不 63、第六三章 ...   死心,她不信苗人能当镇压宝的毒药,却没有解药。“那个苗人现在在何处,我去问他,肯定有别的解法。”      何晏轻轻叹一口气,才道:“事发不久,他们族就派人将他带回去了,我也问过他们族人的老人,他们说,就是因为妖媚散奇毒,而且邪门,所以一直被他们祖先压在祖庙里,并规定,不得擅自取拿,与观赏,此毒——无别解。”      此毒——无别解!何欢笑了,从躺椅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她说:“那就别解,我们正解,我去让老爹娶我,我嫁他。”      何晏轻坐在石凳上,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她,忍了忍,还是泼了她一盆冷水,他说:“叔叔不娶她,就更不会娶你,他的生命以你的幸福为前提……”      何欢脑袋一上昂,又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嚣张臭小子,她说:“无妨,我会让老爹娶我的,你就等着瞧吧。”      帅哥爹不娶,下旨让他娶,她去求宫里求燕帝下旨……就让她暂且放下于浮,学一次无所不其用,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子。      她的幸福以帅哥爹活着为前提.....       作者有话要说:抽啊,抽啊,抽啊 泪目 我这是在虐谁啊? 怎么感觉在虐我自己呢 望天 64 64、第六④章 ...   -64-      当晚下了决心,何欢第二日就一人前往皇宫面见燕帝,请求赐婚。      燕帝的病情一直不是很稳定,最近一直卧榻不起,听何晏轻说,早朝都已停了五日,皇后娘娘更为此病倒,短短几日,人也憔悴不少。      长全宫的太监宫女增加不少,不过都是留在宫殿门口等待差遣,殿内不时有大臣走了出来,个个面色严肃,应是来探望燕帝的。      大臣们走完,何欢又等了会,她才让内室太监进去通报。      殿内的药味很浓重,空气里还混杂着安神香的味道,燕帝躺在龙榻上,背后垫了厚厚的棉垫子,他的眼神像是久睡不着而显得浑浊。      何欢行了礼,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侧,她没先开口,这次何府闹翻天,燕帝肯定看在眼里,只是未多作反映,依她猜想,指不定就等她自己送上门呢。      “不闹了?”燕帝拿着书漫不经心地看着何欢,打她进来起就这样睥睨着她。      他的声音很弱,但还是让何欢莫名一抖,她低下头,不辩驳的答道:“不闹了。”大闹何府的虽不是她,也跟是她一样。事已至今,坦白承认,争取宽大处理才是王道。      任何意图辩驳的想法都是不明智的,低姿态才是她现在应有的态度。      慢慢放下手里的书卷,燕帝重新审视着她,好一会儿过后,他叹息的说:“何沐太宠你了,不过短短几日,整个何府便被……”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便伏在龙榻边猛咳起来,何欢抬头就看见他捂着嘴咳的脸通红,连忙上前拍着他的背,担心的问:“陛下,要不要传御医。”      咳嗽声震心,燕帝艰难的伸出一只手示意不用,何欢伸手掏出手帕递了过去,他接过,捂嘴又是一阵咳嗽,等压下咳嗽,雪白的手帕上已染红。      “……陛下。”何欢看着手帕上的血心惊不已,“怎么这么多血?我去传御医……”      “不用传御医,欢儿。”燕帝一把拉住她,动作熟练的收好手帕,他说:“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朕没事,你别大惊小怪。”      不是一次两次?那就是说燕帝咳血有些时日了,何欢心惊,忙蹬在龙榻边问:“老爹可否知道,他可有什么法子医治。”      话出口好一会燕帝都没吭声,何欢抬头,却看见那个应该咳嗽不止的病人眼睛直勾勾的往下看,目光的落点是她脖子上不知何时溜出来的玻璃珠吊坠……      浮华——吊坠。      燕帝不可置信的伸手拿起看了一下,确定无误后,双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心口也在狂跳,他定定的看着何欢颤声道:“你娘亲现在何处?”      “娘亲在我七岁时便逝去了。”何欢不明状况,但是依然如实回答了。      “吾为月华,心在君家!”燕帝轻轻的说了一声,那目光充满了心疼和自责,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说“月华,都……都是朕的错啊。”      不知为何,何欢突然慌乱起来。她豁然起身扶住燕帝慢慢倒下的身体,眼见他嘴边涌出温热的血,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陛下。”何欢慌忙转头拿过手帕,回头看燕帝已晕了过去,额上挂满了细密的冷汗,身体还在不停抽缩。      顾不得心惊,何欢转头对着门外就吼道:“来人,传御医!”      殿外瞬间一片混乱。      燕帝这一昏迷,只到傍晚也未醒,好在没生命危险了。何沐开了药,嘱咐御医好生照看,才收了药箱跟何欢回了何府。      “老爹,陛下今日问我娘亲现今在何处。”何欢倒了杯茶,递给放下药箱的何沐。      何沐一怔,没接茶杯,他问:“哦,你怎么回答他的?”      何欢抬首,见他此时的表情及其不自然,心里虽然疑惑横生,但是她还是回答了:“我说娘亲十年前便已逝去了,陛下就晕了过去。”      何沐的双手一震,又迅速恢复了平静:“陛下气血不稳,难免不晕,没什么大碍,对了,夜已经深了,你早点回房休息吧。”      何欢没多说,点头就往外走。燕帝是因为气血不稳,所以才晕了过去?她不信。帅哥爹的手就那么轻轻一震,却也没能逃过自己的眼睛,帅哥爹知道一切前因后果,这点她很肯定。      何沐看着何欢离开,然后渐渐走远。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月夫人,我弄丢了十苑,臭小子不是她,担不起这……对不起啊。”      -----------------============================----------------------      燕帝一直昏迷,以至于何欢请求赐婚未果。      何晏轻日日在何府和皇宫来回的路上跑。宫里的燕帝昏迷不醒,府里的何沐毒发时间日益接近,他心焦的几乎暴躁,却依然无能为力。      何欢也心焦,她曾经多次在自家帅哥爹面前提及娶嫁之事,都被三言两语堵了回去。      如此时,她还没开口,自家帅哥爹已经借口离开,望着眼前那抹儒雅的青影,何欢不禁狠狠抓头大叹:成个亲,破个膜,咋就这么难呢?      不大一会儿,某人顶着一拉风的鸡窝头闲逛在何府各个角落,貌似还是走两步叹三步的逛法。      现在的她急需淡定的想对策……      走了大半个何府,何欢蹬在了后院养马的马棚边,叹了她今日第二百五十次气。      何府总共养了三匹马,都是燕帝赏赐的,其中有一匹是种马,听说最近一直很兴奋。闲着无聊,何欢嘴里衔着根青草,淡瞄了两眼马棚,没看出传闻中的种马兄有多欲求不满,反倒觉得它滚圆的大眼蛮清水的。      时间处于半晌不夜,马棚没有人,只有三匹看似很和谐的骏马在吃草。      何欢倒在草堆上,仰头望天,心里想着各种可以让自家帅哥爹愿意点头成亲的可能……      以死相逼?不是她个性。      一哭二闹三上吊?前辈已做过,模仿是自杀。      晓以大义,深情泪下?恶寒一把,委实做作啊。      ……于是,何欢再次抓着头,不得不承认,事难做,办法难想。眼看自家帅哥爹离毒发的日子越来越接近,她只能干瞪眼,却苦无对策。      正当何欢的鸡窝头越加膨胀,某只吃饱撑的种马兄顿时情|欲高涨,它瞪着荤浊的大眼,前蹄一抬,对着不远处晒着暖阳的两匹马冲了过去。      ……于是,何欢翻着一双牛眼,亲眼目睹了一出真马版的棚戏,貌似还是3P版的——《鄙视猥琐的作者,恶趣味啊。》      好一会儿,何欢摸着下巴,眼前一亮,赐婚行不通,她可以霸女硬上弓啊,想她一介新新人类,怎么说也比种马兄强,它都能强上,她更没理由不上啊。      一经想通,某个猥琐的人豁然从草堆上一跃而起,感激地看了一眼欲仙欲死的种马兄,大笑走开,这真可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硬上弓!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咳嗽中,病的难受啊 我会争取下周完结 不说什么了 希望收藏的朋友陪池子到最后 谢鸟 望天,河蟹可耻啊,竟然连六四都和谐 那我写强上不是直接给我黄牌 泪啊 65 65、第六五章 ...   -65-      何欢刚一出马棚,刚才躺的草堆就塌了。于浮一头草屑的站了出来,神色黯然。      他的脸因为烧伤而遮了半边,风吹过时还是能看出片片疤痕,眼里一如既往的清澈,没有挫折给予的怨天尤人。      于浮很淡定,淡定的让何欢心疼。      “你可以追上去。”正出神,耳边传来轻柔的话语声。      于浮豁然转身,便见一身青衫的何沐拿着一把铁铲子走了过来,神色自然的看了他一眼,话语里带着怂恿和支持。      “我的脚步早已迈不开。”于浮悄然低下头,乌黑的发丝盖了他整张脸,追上去又如何,让她内疚,让她后悔,让她不顾一切随他走?即便她愿意,他也不能累她一生。      他是个有案底的犯人,虽是莫须有罪名,却也是有嘴说不清,而现在更甚,他若未死,那就是畏罪潜逃,坐实罪名。      这样的自己,让他如何追上去。      何沐走到于浮面前,说:“把头抬起来。”      想是他的声音太过威严,于浮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眼前的人肯定的对他说:“堂堂七尺男儿,情愿昂断头,也莫低头。”      于浮昂头挺胸,如自己身在荒北营地的训练场上一般,站姿标准。然后,他听见何沐说:“于浮,你可以追上去。”      这句话像是午后的艳阳照射在他的眼上,让他几欲泪流。      于浮热泪盈眶,他的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何沐看了看他,拿着铲子转身就走,他说:“于浮,你随我来。”      何府的后院有个名为泉台的小园子,它是何沐的私人药材园。里面种了各种药材,全是一些稀有药材,每一种几乎都是千金难买。      两人走进泉台药圃前,何沐拿着铲子就走了进去,于浮站在门口看着他在一株绿叶红花的植物边停下,弯腰对着花蕊闻了闻,才开始去挖。      于浮没跟上去,因为药圃门口立了闲人免进的牌子,他想——自己应该算是闲人吧。      泉台药圃不算很大,站在门口就能一眼扫尽,于浮看着何沐穿梭在药圃里不紧不慢的挖摘,额头上满是问号,叫他来就是为了看采药?      “于浮。”何沐采好药,走了过来,于浮赶紧伸手去接他手上满是药材的篮子。      何沐凝视他良久才淡淡说道:“你的脸上是新伤,疤痕可以去掉的,你将篮子里的药材用清水煎煮两遍,喝上三日,然后再来找我拿涂抹的药膏。”说着就捡下制作药膏用的药材,把篮子直接递了过去。      于浮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被烧坏的半边脸,真的可以恢复原本面貌么?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事,他都做好今后掩面做人的准备了……      “我的脸……真的可以么,二爷。”于浮问的颤颤巍巍,他觉得难以置信。      何沐点点头,回答的很肯定:“疤痕可以去掉,不是大问题,你先回去清洗药材,一定要用清水煎煮,火候要照看好。”      于浮抱着一篮子药材连连点头,他相信。      ------------------===================-------------------   何欢觉得强上是技术活,自个在屋里研究了半天,终于决定无耻一回,下药。      天才一黑,她就兴匆匆跑到厨房,准备做碗加料面汤给帅哥爹端去。      厨房里有新鲜鸭血,正好可以做碗辣味面汤。      何欢先点了火,然后扔了好多柴火进去,不一会儿,锅子里的汤合着面开始翻白泡,浓浓香气四溢的时候,门外传来于浮诧异的声音:“张叔,你这么晚还在……”      四目相对,于浮先是一愣,紧跟着掉头就想跑。何欢跑上前一把拉住他,大叫道:“于木木,你给我站住。”      只是这一声,于浮再也迈不开脚,他低着头,不敢看她。何欢问:“为什么跑?”      于浮不吭声,只是悄悄抬手捂着脸,“没……没跑。”      “骗子。”何欢很不给他面子,她横眼道:“你敢说前几天我追出去的人不是你?不是你,老子就不姓何了。”      于浮的脑袋更低了,几乎低到胸口,他不敢说不。      “为什么不说话,你给我说……”何欢伸手一把抬起他低垂在胸口的脑袋,映入眼帘的面容让她眼里闪过震惊。      这抹震惊击溃了于浮仅剩的勇气,他用手捂着脸,眼神及其不安,“少爷,别看。”      他想低头,却被阻止,何欢拉下他的手,摸着他脸上的疤痕,轻柔的问:“于木木,还痛么?”      “不痛!一点都不痛。”他使劲摇头,有她这句话,再痛都不痛了。      何欢鼻子一酸,心口直痛,她拉了于浮坐在厨房里的椅子上,她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白建他们撞开了牢房的一个小窗户,把我扔出去的……”      那日起火后,牢房前门就被堵死了,漫天的大火就像洒了什么易燃的东西,烧的很旺盛,他和牢房里的四人两人一叠起,拼命的撞那个一人高的小窗户,没有工具,只能肉搏。      当那个狭窄的小窗户被撞开,牢房里已经满是救命声,哭喊声,他眼睁睁的看见火烧在白建腿上,他想去扑火,却被牢房里的四人扔了出去。      他掉在牢房外面的废墟上,可是白建他们要翻窗户的时候,整个牢房塌了,他们被死死地压在里面。火还在烧,牢房里的温度急速增高,高得连空气都像要沸腾了。      围观的人没办法快速地把人弄出来,只能一桶水一桶水地往没倒塌的地方浇。带着冰块的水淋在墙柱上都能听见哧啦哧啦的声音。      他倒在废墟里,任带着火的木头砸在脸上,发上,烧焦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子,眼泪合着鼻涕流了一地。不久,雨夹着雪姗姗来迟,雪花落在漆黑的牢房,那颜色透明的白。      他拖着浴血一般的身体慢慢走过雪地,心理极度恐惧。那就像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噩梦。      他活了,他们都死了。      “……走着走着就没了意识,在醒来人已经在何府了,是厨房的张叔救了我,养好伤后,张叔就和总管给我求了个活,在府里喂养马。”于浮的脸色很苍白,白惨惨的那种,嘴角却依然挂着笑,他说:“在何府很好,能看见少爷。”      何欢听完他强装镇定的叙述,脸色比他还苍白,但她笑不出来,她俯身抱着于浮依在颤抖的身体,喃喃道:“于木木,对不起,是我没能救你。”      看着心疼的抱着自己的何欢,于浮的手伸了又伸,没敢回抱她。他说:“不是少爷的错,都过去了,没事了。”      他喃喃自语,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告诉自己。      何欢放开于浮,然后小心的捧着他的脸,她想了想,认真的说:“于木木,你等我十日,十日后我们就走,回荒北,或者去别的地方。”      于浮抬头看她,何欢眸子里写着坚定不移。      其实有她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      --------------------======================---------------------      那场大火死了很犯人,没死的算是畏罪潜逃,何欢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想不顾一切带于浮远走天涯,但是她不能,她还有一件事未做,这件事不做,她会内疚一生。      见到于浮后,时间慢慢变的煎熬起来,这几日,何欢都苦寻不到好的时机实行压倒帅哥爹的计划,以至于计划拖了又拖。      是夜,何欢夜不能寐,只好起床走走。      今晚无月,整个何府漆黑一片,何欢不知不觉站在了何沐房间面前,帅哥爹房里没有点灯,人像是早已睡了,她在门口踌躇片刻,正打算回房睡觉,突然听见黑暗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和抠门板的响动……      何欢心里顿时一惊,莫非是帅哥爹妖媚散提前两日发作了?她慌忙转身推门走了进去,喊道:“老爹。”      没人应声,她摸索找油灯,没找到,床上传来压抑的厚重呼吸,何欢能清晰的听见指甲划木板的声音,他只好放弃摸索,快步走到床前。      夜色太暗,何欢看不清人,只觉得床上的人异常痛苦,却努力压制着,她伸手摸索上去,发现他的体温烫人。“老爹,你怎么样了。”      一听这个声音,床上的人明显一怔,他像是使出全身力气才嘶哑的说出了三个字:“出——去啊——”      这种时候,最不想见的就是她,偏偏她就自己进来了。      何欢听着他已经嘶哑的不像原来的嗓音,更坚定了提前实施压倒计划的心,等解了帅哥爹的妖媚散,她就和于浮远走天涯,仗剑走江湖去。      床上的人清楚的感觉摸在身上的手掌柔软,手心带着湿意,像是因为紧张而出的汗,死死凉意传来,他不自觉的低喘一声,伸手将何欢的手握住,紧紧贴在自己心口。      何欢很紧张,大冷天额头直出汗,虽然她天天叫着:不就是上个床,破个膜么,这么简单的事。但实际行动起来,她依然是菜的不能再菜了。      想了想,她将身体俯的更低,闭上眼睛就吻了上去。      明知道应该的推开她,可当那盼望已久的唇贴上来时,他所有的理智都仿佛离体而去,意识里只剩那两片柔软,他……想要更多,身体在叫嚣。      何欢吻的正起劲,突然眼前一花,人被一股大力拉上床去,烫人的温度袭来,她还没来及反映,灼热的亲吻就铺天盖地地随之而来。      她的脑袋有些晕,完全死去了抵抗力,天旋地转间,就被人压倒在身下,感情她这是压人的反被压?      未有机会作多想,粗重的呼吸拂在何欢脸上,一时间酥酥麻麻的痒,而搂着她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从腰到——      《河蟹是神,尺度是神,自行补脑》       作者有话要说:池子的企鹅:642198683 PS:加Q看缘分。 池子的邮箱:jiangzaoying@qq.com 你们懂的 还有一章大结局 66 66、第六六章 ...   -66-      天刚蒙蒙亮,何欢就被于浮惊慌失措的惊叫和推动弄醒,她动了动,迷惘地瞅他一眼,紧跟着翻个身又睡了。嘴里还说了一句:“于木木,别闹。”      于浮开始下床,穿衣服,套了里衣,低头看见自己的胸膛上交错着几点暧昧红痕——是她昨晚啃出来的。他更慌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昨晚就是来拿药膏,期间二爷端了杯水给他喝,然后他就………      他慌忙去看桌子上的茶壶,紧张的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水花四溅的桌面上放了一封信。      于浮拿着信,回转过头,何欢已经睁开了眼,应该说她说完那句话,就已经觉得不对劲,她将被子一裹,坐了起来,伸手要信:“于木木,拿来。”      何欢接过信,她抖着手打开,扫了一眼信纸就掉在了床上。      “臭小子,老爹走了,答应老爹,一定要幸福!”      他的生命以她的幸福为前提………他的愿望卑微到只要她幸福!      何欢眼前似乎看到帅哥爹徘徊在她门口的身影,仿佛看到他放下这封信的心情。他把自己的生命罔顾,只要她幸福。      “老爹……”何欢哭了,泪水打在字迹上,那行字很快模糊,什么幸福都看不清了。      这样的结局,让她如何心安理得去幸福,她不配,她不配啊。      于浮手忙脚乱的给她穿上衣服,红着眼睛拉着她道:“少爷,不哭,我们去把二爷找回来,现在就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何欢才出何府就被从宫里赶回来的何晏轻堵在门口,她眼睛通红的挡在于浮面前。      何晏轻眼睛也红红的,看见于浮眉头自觉一皱,脸色紧跟着寒了下来,何欢正待说话,他猛的一下转了目光,说:“何欢,你跟我进宫。”      “不,我要去找老爹………”何欢拉于浮就要走。      何晏轻横身挡在她面前,吼道:“外公要见你最后一面,他快不行了,你跟我进宫。”      “最后一面?”何欢心口莫名一紧,很痛,很痛。      何晏轻点头,拉着她就往后宫冲去。      长全宫      殿内依然是药味弥漫,四周窗户半开着,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吹散了不少药味。      御医立在床两侧,气氛显得的沉重,何欢还没看见燕帝就跪下行了礼:“何欢参见陛下。”      “免礼吧,欢儿走近点,让朕…好好看看。”燕帝的声音很虚弱,还不时咳嗽,每咳一声都是撕心裂肺。      何欢站起身,缓步走到燕帝床前,这才瞧清他躺在龙榻上,旁边放了张锦凳,应该是御医把脉坐的。他的眼神浑浊,须发皆白,眼神却温和,带着惊喜。      “你们都退下。”燕帝挥着干瘦的手对着殿内的御医示意,回头又看了看一脸悲伤的何晏轻,轻声说:“晏轻也下去吧,朕……和欢儿说会话。”      说完又是猛咳,何晏轻本不放心的,但是还是出去了。      何欢伸手去抚燕帝心口,被他一把抓住,他喊道:“十苑……”      何欢心里又莫名一抽,这个名字很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陛下,你……”      她想说是不是认错人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燕帝笑了,脸上笑容带出很深的痕迹,那是岁月遗留的记忆。他在怀里摸索,颤颤巍巍的拿出一个细丝般的小钥匙递了过去,“十苑,给……打开。”      何欢想了半天,才明白他是要打开她脖子上的玻璃珠吊坠,她迟疑的接过那个如细丝般的小钥匙,对着玻璃珠空心插去,只听啪的一声,本没任何痕迹的玻璃珠顿时变成两半,里面散开一小块丝绸,上面写着字。      ——天启三十一年,八月生,帝女十苑,母为月华——      何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燕帝是她父亲?这到底什么情况?      燕帝垂下眼眸,藏住一片伤心。他说:“朕……对不起你母亲,答应去接她,一直未做到。”      何欢不语,她不知道说什么,在她的认知中,何沐才是她的爹,她的亲人,而燕帝,对她来说太陌生。      “朕累了月华一生,是朕的错,让你从小无依……月华该怨的,还记得她穿白衣撑伞走在湖边,小声对我说此生不悔的情景……”      燕帝神智有些不清,眼神迷离,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两人从前的事,何欢听不真切,却能感受的到他的愧疚。他迟疑说:“十苑,可以叫声父皇么?”      “父皇……”燕国版的夏雨荷,但是燕帝比乾隆痴情的多,至少何欢这样觉得,燕帝值得她替正牌何欢叫一声父皇。      只是这一声,窝在床上连身的都直不起身的男人,老泪纵横,他嘴角含笑,“足矣。”      燕帝又在咳嗽,鲜血顺着嘴角流在锦被上,红艳艳的让何欢觉得心很慌,她起身说:“我去叫御医……”      “十苑。”燕帝拉住她,艰难的摇摇头,他指着龙榻里的锦盒,一字一句的说:“父皇没什么给你的,那……那个……给你。”      他的手慢慢低下,何欢一把握着,眼泪竟然不自觉的流了满脸,纵使灵魂无泪,这个躯壳还是想要落泪,也许是‘她’在哭。      锦盒里是遗诏,立燕国帝女十苑为皇的遗诏。      何欢拿着遗诏走出长全宫,对着内室太监说道:“起丧,陛下驾崩。”      哭声四起,大臣宫妃,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何欢看着红了眼圈的何晏轻,想了想,遗诏一拉,朗声道:“陛下遗诏,何晏轻接旨。”      何晏轻摸了把脸上的泪,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立燕国世子何晏轻为帝,改年号为传承。”何欢看了看像是早已明了的大臣宫妃,接着念道:“遗诏交由世子亲叔何沐代收,钦此。”      何晏轻眼里闪过诧异,但很快恢复镇定。      最后看了一眼长全宫,何欢不看何晏轻探究的眼神,遗诏一合,抬脚往宫外走去。      “何欢,你要去那里?”何晏轻喊住她。      何欢回头,想了想,还是觉得先不告诉他,她说:“老爹去祁连山采药了,我去……”      何晏轻的眼神很受伤,让何欢再也说不下慌,她问:“你知道了?”      他点头,“叔叔这一走,就断不会让你找到。”      “我不信,我去找。”何欢拒绝这个说法,她不信找不到。      何晏轻对着她的背影说:“我已经派陆回去祁连山,如果你有消息传信给我。”      何欢点头,还不忘揣起遗诏。      ------------------=====================----------------------      燕国新帝上位,王公大臣各自忙碌,何晏轻更是忙的不能在忙。      只有何欢顶着风雪漫无目标的寻找,寻找一个存心躲着她的人。      三日后,何欢一脸疲倦的回到皇城,她蹲在三年前的那个街角,哭的一塌糊涂。      她第一次觉得世界很大,大到她看不到天边。      她第一次相信帅哥爹这一走,找他难如登天。      何欢固执的蹲在街角,妄图那个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帅哥爹出现,她只希望他能在抱抱自己,哪怕只是再唤她一声臭小子。      人生不长,她把自己困在生命最初,十三岁是她失去和拥有的转折,也是帅哥爹付出的开始,如果不是她,十苑不会因为害怕离去而疯狂,继而向帅哥爹下毒,强迫帅哥爹娶‘她’。      对于帅哥爹来说,十苑何尝不是他爱的孩子。      他夜夜睡梦中喊着十苑对不起,又怎能说他舍的干脆。      为了她,帅哥爹任内疚缠心,即便痛,他也笑着。      “对不起,老爹……”何欢抱着头,一遍一遍的说着,眼泪扑簌簌泄了一脸。      这世间有种爱,多过爱情,超过亲情,这种爱很卑微,卑微到只要对方幸福,可舍命。      ================      隔日,何欢一身黑衣的站在青玉宫,看了看宫门,最终抬脚走了进去。      何晏轻上位四日,朝内祥和,只是风离齐三国开始蠢蠢欲动,边外传来八百里加急,不下三次,由此可见,开战在即。      御案边上坐着一个气宇轩昂的年青男子,黑色衮龙宽袍,金冠扣顶,勾人的桃花眼里满是冷厉,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往日的温文尔雅,多了帝王应有的威严。      “何欢见过陛下。”何欢的声音沙哑,不带任何感情。      “免礼。”何晏轻头也没抬,依然批阅着奏章。      何晏轻没开口,他在等何欢开口,以静制动一直是他惯有的作风。      “陛下放了于浮,何欢明日启程去边关。”何欢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挑明来意。      “你入宫,我放了于浮。”何晏轻定定的看着她,没有商量的余地。      何欢笑了,“你爱的到底是谁?”      何晏轻一愣,其实他也分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老想着从前与她一起的情形。三年前的她,三年后的她,他都想。      如果一定问他爱的是那一个,他只能说,她给他的感觉比较强烈,和她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很温暖,他放不了手,也不想放手。      何欢静静的说:“我叫你一声陛下,就断了我们之间可以发展关系,现今老爹不在,这遗诏陛下自己收着吧。”      她把遗诏递上御案,不等何晏轻开口,又道:“陛下放了于浮,何欢明日启程去边关,先行回去收拾行李,告退了。”      何欢大踏步离开,何晏轻才拿起御案上的遗诏,看了一眼,苦笑就上了嘴角,眼泪在眼眶盘旋,却依然未落下。      不是不能爱,不是不能强迫,他可以为得到她做个无耻之徒,可是上天偏让他做了清高的圣人,现实面前,他能做的只有成全和放手。      人生最可悲的不过如此。      天一亮,何欢就等在何府门口,没等到于浮,到等到了传旨的小圆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册封何欢为赢北王,统领三军,即日前往燕国边关,没有诏书不得回朝,钦此!”      没喜没悲,这是她早猜到的,何晏轻不会杀她,但是他也不会放她在皇城,她是个威胁他皇位的隐患,除不得,只好流放。      暖阳初上的八角街上。      “何欢,你知道么,时至今日我还是无耻了一回,册封你爵位,只是想让你不能和于浮光明正大厮守。”何晏轻一身白衣站在何欢面前,他的声音很轻柔,带着微微的苦,有那一刻的错觉,何欢觉得他孤独。      所谓登高者,亦什么都没有。      “我做不到心甘情愿的成全你们,你....恨我吧。”      何欢摇头,她说:“何晏轻,我不恨你,你没错。”      爱人没错,爱错人更没错,人人都有选择爱人的权利,当然也有选择放弃的方式。他只是用了伤人伤己的方式做个艰难的成全,何错之有。      何晏轻转头,不再看像是一切都了然的她,“他在城门口等你,你——走吧。”      “再见。”这声再见,也许就是再也不见。      何晏轻看着那抹黑影慢慢在眼前消失,心里某样东西也跟着悄然流逝。      他的心不再痛了,真的不痛了。      城门口,于浮牵着两匹马看着何欢走来。      两人上了马,很快飞驰在山林,于浮问:“少爷,我们去那里?”      何欢看了看他,身体飞起,落坐在于浮的马背上,靠在了他怀里。她疲惫的说:“于木木,我们去边关。”      于浮单手环抱着她,温顺的点头:“好,我陪少爷。”      何欢将头埋在他怀里,听着于浮心里祥和的心跳,紧绷多日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一切都过去了,不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在她身边陪着她,这样足矣。      燕国边关。      硝烟四起的战场,何欢身着银白色铠甲,英姿飒爽的坐在马背上,于浮同是铠甲加身,策马伴在她身后。      风吹烟起,何欢眼眸横扫过风离两国主帅,傲慢的道:“你们两人一起上。”      风上和安生离齐齐翻白眼,又齐声道:“赢川王好生嚣张。”      何欢将手中军刺一挥,头朝天的道:“没办法,本少爷嚣张惯了。”      战鼓震天。      战争的开始,故事的结束。      《本文大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何欢心里插了根刺,报复她爱的不是老爹 至于老爹,他是作者心里的一个梦,太完美,所以何欢配不上这个梦。 谁给老爹写个番外吧,╭(╯3╰)╮ 本文大结局了,离我大纲差了好远,但是还是完结了。 曾经笑着说一定不虐,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虐了 自己抽打自己一百遍 欢迎抽打作者,看不过就在家里扎小人吧,望天。 感谢一路陪伴,弯腰。 买V的娃子,让你们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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